撕心裂肺的痛感傳來,楚傲天悠悠醒轉,他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確定自己仍舊在夢中,於是又閉上了雙眼。
因爲周圍的人們都穿着奇裝怪服,明顯的不屬於現代,只是這個夢過於真實了,痛感是那樣的真實,真實的令人可怕,他現在連動一下手指都感到困難萬分。
“官人你醒了!”
“逑兒,你終於醒了!”
“俅兒?高俅?!怎麼會這樣?我怎麼會做這種怪夢!”楚傲天心裡很詫異。
但是,腦海中的記憶洶涌傳來,似乎自己真的是高俅!因爲高俅的種種事蹟自己都一清二楚。
甚至連這次捱打,自己都是那樣的清楚,是——王進乾的。
可是,楚傲天的記憶也是那樣的鑿實?
一個人的身體裡容留着兩段截然不同的記憶?
我到底是楚傲天還是高俅?
莊周夢中化蝶,亦或是蝶夢中化莊周。
到底是楚傲天做了一個夢,化身爲高俅?還是楚傲天的生平本來就是高俅的南柯一夢?
楚傲天也不清楚!(讓我們暫且稱他爲楚傲天)
不,我是楚傲天!我絕不是高俅那個混蛋!他突然確定了自己的身份,但是是真的確定了嗎?還是因爲高俅的名聲實在是太不堪了?所以他不屑於承認自己是高俅!
他的牀邊,坐着一個美麗的少婦,還有兩位老人正在關切看着他。
“官人,你醒醒啊”,美麗的少婦使勁的搖晃着楚傲天,眼眶中的眼淚不斷的流出來。
“俅兒,你嚇死爹孃了。”兩位老人的聲音飽含悲意。
毫無疑問,他們是高俅的妻子和雙親。
楚傲天又一次睜開了雙眼,只是楚傲天的目光是那樣的冷冽,不含一絲感情,如同在看三個陌生人。
這讓高俅的妻子和父母感到十分的恐慌。
毫無疑問高俅是個混蛋!
平時吃喝嫖賭,坑蒙拐騙,可以說是無惡不作,更是時常打罵妻子張氏。
但是他的妻子非但不恨他,反而非常感激他。
因爲兩人已經成親三年了,張氏卻一直無所出。封建社會,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只憑這一條,高俅就可以把張氏給休了,但是高俅並沒有這多做,也沒有找小老婆。
這給張氏保留了很大的臉面,北宋末期封建禮數已然很重,開始講究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從一而終。若是高俅休妻,恐怕張氏的孃家也不會收容張氏的,她就只剩下自殺這一條路。
“我不是高俅!”楚傲天突然說道,“我是……!”
“俅兒”,
“你的腦子是不是讓人打壞了?你千真萬確是我們的兒子!”
“你怎麼能不認我們呢!”
兩位老人的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人人都說高俅壞,也許高俅真的是個混蛋,但是高俅同時是他們的兒子,他雖然混蛋,又有幾個父母會覺得自己的孩子壞的,可憐天下父母心!
他們只知道高俅有十兩銀子就會立馬去賭博,但十兩中總還會留着二兩孝敬雙親。
這就足夠了,可是現在……
“你看看爹,再看看你娘,你媳婦也在那邊坐着呢,你想起……來……了嗎?”高俅的父親顫顫巍巍的說道。
“唉,從今天起我改名叫高天了!”楚傲天終於沒有狠下那最後一絲心腸。
“高天好啊,高天比高俅霸氣多了,只要你還認爹孃,你想叫什麼名字都沒有關係,都隨你。”高俅的父親緊張的說道。
“爹,娘,娘子,你們出去吧!我想安靜一下,我已經沒有大礙了。”高天說道。
“哎!”聽到高天終於又叫自己爹了,高俅的父親心裡十分的高興,三個人輕輕的退出了房間。
高天扶着牆艱難的站了起來,他拿起一面銅鏡,向鏡子裡看去,裡面是一張陌生的面孔,這張臉談不上英俊,但是五官也還算端正。
“怎麼會這樣!”高天有種抓狂的感覺,每次自己在睡夢中醒來就會發生詭異的事情,但是這次的事也太匪夷所思了,他無論如何也理不清了。
就在高天在房間內疑惑不定的時候,他卻不知房間外——
“大夫,我兒子的情況如何?”高俅的父親對一個白鬍子老大夫說道。
“唉,唉,唉”,白鬍子老大夫一臉嘆了三聲,眉頭緊鎖,臉上現出一絲不忍。
“打傷令郎的人應該是個武林中的高手,他出手極狠,令郎脈象已經大亂,顯然身受內傷,本來這倒也無妨,只要吃了老夫配製的草藥,然後靜養一月便能痊癒,可是……唉……”。
“大夫,您可否說的詳細些?”張氏先忍耐不住了。
“他的筋骨已傷,即使養好恐怕也不能再踢蹴鞠了!甚至連一點重活都不能幹了,年輕輕輕便遭此劫難,真是……,唉……!”
“啊,怎麼會這樣啊!”張氏大驚失色!
“大夫,您一定要想想辦法啊!求求您了,我官人視蹴鞠爲命,若是不能再踢蹴鞠了,官人恐怕會覺得生無可戀!”
“蹴鞠?!咦,聽聞城東太和球社的蹴鞠教頭陸雲身具祖傳的五禽戲蹴鞠法。那五禽戲蹴鞠法傳說乃是三國時神醫華佗所傳五禽戲演化出來的,專門能夠易筋續骨!如果高大官人能夠學會五禽戲蹴鞠法,也許尚有一線希望!”白鬍子大夫徐徐說道。
“陸雲,可是那位號稱‘橫掃千軍’的蹴鞠教頭?”高俅的父親問道。
“正是,陸教頭身懷絕技,腿法絕倫,在東京蹴鞠界乃是大大的有名,人送外號‘橫掃千軍’!”白鬍子大夫說道。
“唉”,高俅的父親直接愁眉不展了,“這位陸教頭踢蹴鞠大大的有名,但是更有名的是他古怪的脾氣!”
“此人極難相處,簡直是一言不合就會和人大打出手,但是隻要他認定爲朋友的人卻又兩肋插刀都不眨一下眼!”
“陸雲蹴鞠場出身,但是卻喜好武術,專門結交武林中的豪傑,聽聞打傷高俅的王進和他的關係就是莫逆,就憑這一點,恐怕他就不可能把五禽戲蹴鞠法教給高俅!”高俅的父親無奈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