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舒有些皺眉,這位大爺說的情況,明顯是就是江城市不作爲的結果、防辦、消防、水利部門的人竟然在這種時候還玩欺上瞞下,簡直就是作死。
李天舒道:“大爺,那只有你們自己用工具弄?這些工具是哪裡來的啊?”
大爺的臉上佈滿了皺紋,眉頭一所,更是看的明顯,老人道:“我們還能怎麼辦?不過工具還是有的,現在有好多其他地方的人把他們的工具都拿過來租了,我們就是租的!”
“租的?不是抗震救災中有很多的這樣的物資麼?每一級政府都應該有專門人員進行管制,然後發放的吧?”李天舒疑問道。
“發放?呵呵,我們村又沒有啥關係,他們都是發給一些有關係的人,隔壁村的人出了一個副縣長,人家村裡面的物資都是免費用的。我們村沒有關係,就只能夠花錢唄,咱們村子裡面的人想了想,大傢伙湊湊錢!實在是沒有辦法……”大爺的臉上很不好看。
李天舒道:“那你們的房子還在吧?”,衣食住行李天舒最爲關心的事情,如果連最基本的保障都沒有的話,那就是犯罪了。
大爺道:“我們的房子基本上都被沖毀了,現在大傢伙都住在集體宿舍裡面,這些是剛剛蓋起來的……”
李天舒問道:“那你們的一日三餐怎麼辦?”
大爺道:“一日三餐?呵呵,現在是一日兩餐,領導說了,一日三餐的難度比較大,國家也有國家的困難,我們要體諒政府的難處……”
李天舒沉着臉,不說話,不過從他的面部表情就可以看出,他現在是非常的憤怒了。抗洪救災本身就是一個難題,現在竟然在地方上還出現這樣那樣的事情。
一日三餐竟然變成了一日兩餐,國家的補貼應該是很快就到位的,而且還有各地羣衆不斷踊躍的捐款,這些捐款到哪裡了?
簡直就是十惡不赦,災民本身就是心情很差,在加上環境的惡劣容易滋生一些病毒的擴散,這個時候連飯都吃不飽,怎麼能夠讓人增強抵抗力?
如果不能夠增強的抵抗力的話,怎麼能夠讓人家防禦一些未知的病毒?到時候一旦有瘟疫或者什麼擴散,又將是一場硬仗要打。
李天舒拉着大爺的手道:“你們放心,這些問題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們解決的!”
這個大爺一聽道:“你是領導嗎?還是記者?小夥子,你要是記者的話,我勸你趕快走吧,這裡專門有針對記者的人,到時候被那些人欺負了,你就慘了!”
李天舒眉頭深鎖,沉聲問道:“大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連記者朋友們都進不來了麼?”
一旁的一個年輕人苦笑道:“不是記者進不來,進來隨便進,但是出去的時候就不是隨便出去了,你要是報道這邊多麼的艱苦,他肯定讓你出去。但是要是拍的照片是反應什麼問題的話,那麼政府這邊肯定是不會讓你出去的,每一個進來的記者都是有人跟着的,他們一旦離開就會被強行的檢查……”
李天舒愕然,他真的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不過李天舒到底是後世來的,這樣的事情在這個年代感覺有些奇葩,實際上在後世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了。
李天舒道:“放心吧,我不是什麼記者,我只是順便看一看,這不我有一個親戚在市裡面有點權力,我看看到時候能不能給你們解決一下實際的困難,最主要的就是吃飯問題!”
一旁的幾個村民都是感激的看着李天舒,像主動要求幫忙的人並不多,大爺道:“哎,這年頭還是好人比較的多啊!小夥子,謝謝你啊……”
李天舒的臉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人家這一聲道謝,實際上就好像是在打李天舒的臉一樣,火辣辣的。
李天舒道:“任何事情都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不過對於這樣的人,我們一定要嚴肅的制止,否則怎麼能夠取信於民?”
幾個村民可不懂這些大道理,不過覺得李天舒是開着車的,而且穿的西裝筆挺的,肯定應該是有些來頭的,總要比這些百姓們要說得上話吧?
這些村民都是非常的淳樸,他們覺得誰能夠爲他們辦事,就是他們的朋友。實際上很多人習慣性的思維都是,當官爲他們辦事就是他們積德了。
可是他們並沒有想過,這些官員是靠誰養活的,他們主要是靠什麼生存的?如果沒有這些百姓,他們拿什麼生存呢?拿着百姓的錢,賺着他們的昧心錢,這樣的人不應該去坐牢?
只是自古以來形成的一套傳統的思想,讓他們的骨子裡面有着一種民不與官斗的根深蒂固的一種思想,所以在他們看來,官員能夠爲他們辦事就是好官了。
殊不知,官員爲他們辦事就是應該的,公務員公務員,爲什麼叫做公務員?他們代表的是國家公務人員,什麼叫公務?爲百姓辦事就是叫公務,否則其他的還有什麼公務?
李天舒心中比較詫異的是,那麼高的工資養着他們,讓他們這樣趾高氣昂,他們還有什麼理由不爲百姓們辦事呢?他們這個叫什麼?叫做忘本。
一個官員如果忘本了,那麼他就是一個不合格的官員,現在很多的官員出行都是作秀,真正的農民兄弟碰他們一下,他們都覺得不舒服,都覺得髒。
這些人在李天舒看來,就不適合當官,當官是爲了什麼?不是爲了所謂的光宗耀祖,不是爲了所謂的面子,而是真正的爲老百姓服務。
尤其是這樣的大災面前,竟然出現了這樣的事情,簡直就是讓人抓狂,李天舒不相信竟然存在這樣的人,他們已經不能用頂風作案來形容了,他們這個是在泯滅自己的良心。
李天舒跟着這些人一起去排水,很多人都拿着吃的東西給李天舒吃,不過李天舒並沒有要這些吃的,並不是這些東西不好吃,而是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在搶這些人的口糧了。
幾個小朋友過來,李天舒拿着帶着的一盒巧克力,分給了這些小朋友,小朋友們喜笑顏開的走了,像這種時候首先應該想到的並不是別的,應該是救災。
李天舒作爲江城市目前沒有上任的市委書記,實際上他已經把自己變成了江城市的一份子。李天舒心中知道,災後重建工作困難重重,但是如果下撥的款項都變成這樣的話。
無形中增加的就是自己的難度,這樣的事情自然不是李天舒所希望看到的,畢竟李天舒希望的越順利越好,目前爲止災區並不止江城市一家,但是李天舒竟然是江城市的市委書記。
那麼他就要爲整個江城市考慮,只有在最短的時間內把災區重建工作完成了,那麼他才能夠得到很高的評價。用個最庸俗的話來講,爲了政績,他也要加快速度了。
經過了一上午的忙碌,李天舒也是渾身汗直冒,勞動對於李天舒來說是非常的享受的。不過因爲長期的身體不怎麼鍛鍊,現在的李天舒也是感覺身體有些大不如前的味道了。
李天舒對着王高峰道:“這個身體還真是不怎麼行了,小王,以後看來我得跟着你鍛鍊鍛鍊了……”
王高峰笑着道:“老闆,只要你跟着我鍛鍊的話,我估摸着有那麼三個月之後,身體就應該恢復到巔峰狀態了……”
李天舒咧嘴笑了笑道:“你這是要把我往死裡面整啊……今天的事情你也聽到了,你有什麼看法啊?”
作爲司機,王高峰一直堅持的就是沉默寡言,不過跟着李天舒,到真的不需要這樣,李天舒的脾氣秉性,說實在的王高峰也摸的差不多了,李天舒這個人還真是非常的謙虛,做任何的事情都比較的謹慎,再有就是你就算是說錯話,他也會跟你糾正一下,表現出來的樣子讓你覺得感受到親切。
王高峰道:“有些話本來不應該我說的,但是實在是讓人看不下去了。我其實就是江城市的人,看到自己家鄉的父老鄉親受災,我也是內心非常的痛苦,但是看到這些不作爲的官員我感覺到更加的可恥,我覺得這幫人真的不適合當官,他們完全是蛀蟲……”
李天舒道:“任何一個人當官,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胸懷坦蕩,只有胸懷坦蕩他才能夠更好的爲人民服務,如果不能夠做到這一點的話,就像你說的,他們根本不適合當官。”
李天舒是在有意的培養一下王高峰,無論是當官還是從政亦或是幹別的什麼,不管做任何的事情都必須要有自己的一種態度,有自己的一種精神。
如果沒有了這個精氣神的話,那麼就不是完整的自我。有些人或許會說,這些東西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在體制的大染缸中能夠潔身自好的人又能夠有多少呢?
不過王高峰更加知道的一點是,自己的背後是李天舒,是李家,有着很多人沒有的資源,如果真的是自己當官的話,那麼他的後臺也變成了李家,這個已經是不能改變的事實了。
王高峰道:“做人其實和做官差不多,沒有飯吃要吃飯,有了飯吃想吃肉,就是一個不斷追求完美的,我想當官的人能夠做到這一點其實就夠了。當然不是爲了中飽私囊,而是爲了百姓們的利益去考慮!”
李天舒道:“江城市在大災大難面前表現出來的整體形勢還是不錯的,但是到了下面的基層有很多的事情就讓人非常的看懂了,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想的?我真是很難想象,這幫人到底是爲了什麼而這麼幹?他們就不怕受到良心的譴責麼?”
李天舒一直都在高層,他自然不明白很多人的想法,不過王高峰倒是明白很多,王高峰道:“我以前也聽老首長他們說過,有些人當官覺得自己沒有後臺,升官無望的情況下,他們就會覺得要是在不斂財的話,那麼整個這個官就白做了。咱們華夏的官員,永遠是那麼幾個說話管用,所以很多人其實就是狐假虎威的幹一些事情……”
李天舒嘆了口氣道:“看來是大環境形成了,就好比一羣官員都在貪污,如果你不貪污那麼就是你不合羣,你總不能把這些官員都給法辦了吧?那些人聯合起來的力量足以把這個清官給幹倒了!自古以來清官難做,看來原因就在於此,要麼就是整個風氣都上來,要麼就是整個風氣都沉下去。”
王高峰道:“可是有一點可以說的是,不管任何時候,在這種大災大難面前我覺得都是需要保持一個廉潔的心,如果在這種時候還想着自己利益的人,我相信他們絕對是無藥可救的,這就不是殺一儆百的問題,而是應該統統的法辦,有一個算一個!”
王高峰算得上是軍人的脾氣,在這方面他自然是非常的氣憤,而且江城市是王高峰的老家,這一點王高峰自然更加的生氣了。
李天舒笑着道:“好了好了,我們現在只能是慢慢的來了,咱們可還沒有正式的上任呢,怎麼樣?要不我們去你家晃盪一圈?”
王高峰無所謂的說道:“老闆,我們家很窮的,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
李天舒道:“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嘛,你現在這個情況還怕窮麼?呵呵,這樣正好我過去先改善一下你們家的生活問題,咱們正好在周圍調研一下!”
王高峰不知道李天舒有多少錢,但是在他看來,這樣的公子哥是肯定有錢的,王高峰並沒有太過的客氣,因爲僅僅靠着他的工資不足以改變他們家的生活。
李天舒既然說出這樣的話,自然是有着自己的想法,只有讓王高峰摒除一切後顧之憂才行。
李天舒和王高峰向着自己的家中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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