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高屋建瓦

一場颱風過後,空氣顯得格外清新。遠處的珠江口碧波盪漾,看不到白帆點點。洋人仍然封鎖伶仃洋,自然在珠江口見不到船隻了。鄧子軒站在虎門炮臺上舉目眺望,臉上的表情很凝重。“子軒,好久沒有出來觀賞風景,難得你心情高興,可是出來後又一直思考問題,反而話語越來越少。”婉兒關切道。

今天出行,婉兒特意穿了一件白sè的旗袍,足蹬白sè的半高跟皮鞋,頭上戴了一頂白sè的遮陽帽,手裡還舉着一把白sè的雨傘。通體一身白,顯得清新婉約、冰清玉潔。婉兒稍稍有些發福,可是恰到好處,依然楚楚動人、並散發着成熟女xìng的美。鄧子軒收回目光,扭頭凝視婉兒歉意道:“本來是出來散心,結果又不能自拔,沒有辦法大概是不可救藥了。”

鄧子軒的眼眶有些微微發黑,可是jīng神很好。“子軒,你說過生活、工作兩不誤,即會生活也會工作,才能享受人生的樂趣,可是我發現你就像一臺座鐘,始終擰緊發條不停息,我真擔心你的身體。”婉兒嗔怪道。“婉兒,昔rì與今天不可同rì而語。你要知道,現在全軍將士的安危都壓在我肩上,黎民百姓的安危壓在我的肩上,甚至中華民族的安危壓在我的肩上。因此每走一步都要甚小甚微、仔細盤算,快樂的生活離我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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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你的心情,就是擔心你太勞累,身體出現什麼毛病?”婉兒擔心道。“我的身體棒棒的,你不用擔心。婉兒,軍國大事我不想讓你增加心理負擔,你應該快樂。你看通過珠江口眺望碧水藍天,是不是心胸也開闊了,感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意境。”鄧子軒轉移話題。

“是有這種感覺,好像飄渺、神秘,”婉兒附和。這時一名侍衛匆匆走來道:“總司令,鄺佳志到達廣州。聽說你在虎門炮臺,便循跡而來。”“鄺兄來了,太好了,讓他過來吧!”虎門炮臺是軍事禁區,閒人不讓入內,因此周圍十分安靜。“子軒,你是不是能掐會算,讓我準備酒、吃食正是此意,這下子有酒友了。”婉兒笑道。

“這叫有意栽花花不成,無意插柳柳成蔭,鄺佳志到達廣州有如神助,今天的野餐肯定是詩情畫意!”鄧子軒說完見鄺佳志和一位雍容華貴的夫人走過來,便猜到那位女人一定是鄺佳志的夫人。“總司令,卑職奉令而來,這是內人。”鄺佳志見禮。鄧子軒向鄺夫人點頭回敬,接着介紹婉兒。婉兒上前拉住鄺夫人的手噓寒問暖,似乎不像陌生人,儼然就像老朋友。

“鄺兄,幹嘛這麼嚴肅。你遠道而來,自然要盡地主之誼給你接風洗塵。不過今天沒有大餐只是些小菜,但是有美酒。”鄧子軒調侃道。“總司令,卑職能榮幸的與你小酌,也是卑職的造化。任何山珍海味也無法表達我此刻的心情,”鄺佳志忐忑道。鄧子軒搖搖頭引鄺佳志坐到石桌前。婉兒把酒、吃食從包裡拿出來,麻利的擺放到桌子上道:“子軒、鄺兄你們聊,我帶姐姐去吃米粉。”

鄧子軒打開茅臺酒,一股酒香沁入肺腑。兩杯酒下肚,鄺佳志的拘謹一掃而空道:“總司令,要求我帶着夫人來廣州,是不是有新的工作?”鄧子軒表情變得嚴肅道:“鄺兄,沒有辦法。我知道你在湖廣任上剛穩定。可是我們拿下大西北,還要鞏固大西北、建設大西北。我與張之洞商議後,決定讓你擔任大西北行政長官。”

“總司令,卑職尊令!”“我們在西安殲滅了5萬俄軍,大西北被順利的佔領。這一仗恐怕激怒沙皇了。如果不出意外,俄國會全力的投入戰爭,會野心勃勃的謀取更大的利益。俄國出於對土地的貪婪,xīn jiāng、外蒙是首選。從目前的局勢看,西洋各國更加抱成團,戰爭會曠rì持久,我們在西北有可能遇到困難。”“總司令的意圖是穩固西北,爲持久征戰做準備!”

鄧子軒道:“如果俄軍進入蒙古草原,大舉南下sāo擾作戰,我們會遇到極大的麻煩。因此在北部不得不形成大片緩衝區,由此會拖住我們向中原進攻的腳步,所以我不得不派一名得力的干將前往大西北坐鎮。幾年之內,秦嶺以南必須實行戰時經濟。如何實施新政,採用戰時經濟,你已經輕車熟路就不用我多說了。“

鄺佳志道:“總司令,請放心我會全力以赴。”鄧子軒說:“西洋各國別看經濟發達、工業發達,可是他們遠離國土作戰。俄國雖然與我們接壤,可是他的國力中心在歐洲部分,同樣距離我們遙遠。現在我們攻佔的地區,人口達到兩億多,我們的人力資源是最大的紅利,列強加在一起都沒有我們多,這是我們最大的優勢。”

鄧子軒接道:“我們另一個優勢是在本土作戰,佔有天時地利人和。比較而言我們與列強的優勢互相抵消,接下來就看誰堅持得更久。爲了長遠的謀劃,我不怕戰爭打的曠rì持久,要一戰拖垮列強,最後瓦解他們的聯盟。現代戰爭打的是後勤,我何嘗不想組建幾百萬軍隊,但目前條件下辦不到,因此我們只能在戰爭中逐漸壯大了。從整個局勢看,大陸戰略我們有戰爭主動權,這是我們最大的優勢。”

鄺佳志擔心道:“總司令,如果洋人投入幾百萬軍隊,我們怎麼辦?鄧子軒笑道:“英國、法國、德國加在一起,投入百萬軍隊能辦到,俄國也能投入百萬軍隊作戰。我初步算了一下,西洋各國最多能出動200多萬軍隊,現在包括rì本大概能達到250萬軍隊。你不用擔心,我給你分析一下。”

鄧子軒接道:“英國,海外有大量殖民地,他要維持殖民地統治,並在殖民地維持大量兵力。還有,英國要維持龐大的艦隊,因此英國能投入20萬陸軍軍隊是極限。法國的極限大概是30萬左右。德國是最大的變數,目前德國正在全力進行工業化進程,不可能投入全部jīng力,德國能投入10萬兵力是極限。俄國的農奴制雖然廢除,可是其制度並沒有完全消失,因此俄國的戰爭動員能力不可忽視。我判斷俄國最大限度能投入100萬軍隊。我們假設rì本投入50萬軍隊,那麼粗算一下大約210萬,這裡不包括各國海軍的兵力。”

“難倒美國人不會出兵嗎?”鄺佳志迷惑。“美國人出兵不可能,原因是美國是一個移民國家。如果涉及不到自身的安危,美國絕不會出兵,但他會出錢。因此我判斷,西洋各國能投入軍隊的極限應該是200萬軍隊。目前我們野戰部隊大約70萬,後勤部隊包括治安部隊也達到50萬人。我準備再擴軍30萬,使總兵力達到150萬人。”

“總司令,150萬兵力是否太少?”鄺佳志進入固定思維。鄧子軒自信道:“前面我說過,天時地利人和在我一方。而西洋各國也不可能一次把兵力全部投入進來,可以說巨大的後勤補給清廷根本無法滿足。所以洋人只能是填油戰術,填油戰術是兵家大忌。”

“總司令,你細緻分析,我的信心更足了!”鄺佳志如負釋重,畢竟他是文官,對軍事上的情況不太瞭解。鄧子軒笑道:“鄺兄,頒佈新政、如何實行新的經濟模式,你現在經驗豐富。但我還是要多說幾句。”“總司令,聆聽你的教誨,我是rì思夜盼,每一次都猶如一次洗禮。”

鄧子軒道:“在戰爭中穩固大西北、建設大西北,比我們在軍事上打一兩次勝仗要艱難幾十倍。如何使民心思定,如何滿足大軍的補給是重中之重。我要求一年之內,兵工署要在西安建成子彈廠、炮彈廠就近補充,藉以緩解我們長途運輸的瓶頸。也許你難以想象,一發炮彈我們從廣州運到西安,要付出多少辛苦,動員多少人力物力,因此你要協助兵工署,滿足兵工廠的原料供給。”

“寶雞生產銅,有小型鐵礦及冶煉作坊。你要迅速整合,首先滿足兵工廠的需要。”“總司令,我明白了。”“漢中是傳統的產糧區,當地雨水豐沛、氣候溫和,是水稻主要產區。你要把玻璃大棚育苗技術迅速推廣,這樣稻米可以大範圍增產。另外,渭河兩岸土地肥沃,但是基本種植小麥。小麥的產量太低,要利玻璃大棚育苗技術,在渭河兩岸推廣水稻種植······。”

幾天以後,鄺佳志跟隨一支龐大的運輸隊上路。運輸隊不僅裝載武器彈藥等軍用物資。另外還有兵工署派遣的工程師、技術工人,還有4臺小型蒸汽機。臨行前,鄧子軒在廣州給他抽調了10名同仁大學出身的官員,目的是讓鄺佳志在大西北推行新政過程中順利。

運輸隊到達南寧,廣西省長李桐,盛情款待了老友。酒宴上李桐道:“鄺兄,此去大西北,任重道遠,同時也是大展宏圖的良機。兄弟羨慕,預祝鄺兄馬到成功。”鄺佳志苦笑道:“西部是貧瘠之地,民風彪悍。尤其是戰爭時期,我真擔心辜負了總司令的厚望。”

“總司令給你面授機宜,有什麼可擔心的。一個是兵工企業,一個是糧食,抓住這兩樣你的局面就打開了。”李桐說的很準。可是鄺佳志一個月後到達西安,便遇到難以想象的危機。彼時,由於進入蒙古草原的俄國騎兵大舉南下sāo擾作戰,以此逃來大量難民,真正考研了鄺佳志的執政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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