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人稱刀哥,一人控制着深夏幾十家地下拳館,做事心狠手辣,爲人殺伐果斷,在深夏一帶名氣極大。是衆多深夏衆多大佬不敢招惹的硬茬,並不是因爲刀子本身的勢力有多大,而是因爲這個人就跟野狗一樣,只要盯上目標,哪怕勢單力薄,也要想盡一切辦法將目標幹掉!
這一次,林強給刀子打電話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爲劉俊!
“你的眼光很不錯。”林強含笑點頭。
“不說廢話,來,直接送你份大禮。”刀子揮了揮手,幾個手下走過去,將車廂後面的大麻袋拽了過去。
麻袋裡面明顯裝了個活物,左碰右撞,野豬一樣,想要衝破麻袋,從裡面鑽出來。
“打開看看。”林強淡淡說道。
當麻袋被拉扯下來,一個頭發蓬亂、瘦不拉幾的少年隨即映入林強眼簾。
劉俊被刀子的手下一通暴打,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再也沒了往日的精神,看上去就跟落魄的流浪狗沒什麼兩樣。
如果不是嘴巴被膠帶一層層封了個嚴實,此刻的劉俊早就大叫起來,而不是縮在麻袋裡吱吱嗚嗚,哼哼唧唧,鬼哭狼嚎似的,實在讓人心煩。
“給他把膠帶扯開。”林強再次對小弟說道。
“這······”小弟爲難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刀哥,心有餘悸的問道,“刀哥,真的要解開嗎?這裡可是在校園裡面,人來人往的,萬一把膠帶鬆開,這個人大喊大叫起來,可就麻煩了。”
“解開,”刀哥表情嚴肅,“你沒聽清楚林少的話嗎,還不照做!更何況,車上都是我們的人,你怕個錘子,如果這個小崽子敢喊一聲救命,直接亂刀砍死!”
“是!”小弟不敢含糊,拉起劉俊臉上的膠帶,猛地一拽。
“呲”的一聲,劉俊覺得臉上的皮都被拽掉了一層,火辣辣的疼。
只是方纔刀子的那一番話,顯然嚇破了劉俊的膽,他盯着眼前的林強,眼神裡盡是怨念,恨不得將林強扒皮吃肉,可實際上,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不知道這些人姓誰名誰,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哪方勢力,他只知道這羣人分明就是不講道理的流氓地痞。
當時被工作人員拉下舞臺之後,劉俊氣急敗壞的出了北秀亭,還沒能走出多遠,就被人一板磚砸到了後腦勺,迷迷糊糊的被人拽上了車。
等到他稍微清醒一點,勉強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強烈的恐懼感涌上心頭,劉俊本能的想要張嘴呼救,卻發現自己的嘴巴已經被人死死封住,黏糊糊的膠帶,彷彿一團火焰炙烤着嘴脣,劉俊的嘴巴乾澀無比,微微一動,便覺得整片嘴皮都在撕裂破開。
等到麻袋被從頭頂扒下,劉俊怎麼也沒有想到,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人,竟然會是林強!
“我還沒讓你走,你怎麼就自己跑了?”林強盯着劉俊,目光狠厲,全是責問。
“你!”
劉俊憋屈的要命,就算是在舞臺上,被林強完虐,打的跟孫子一樣毫無還手之力,劉俊也沒有這樣憋屈過。
因爲在劉俊看來,你林強就算是再厲害,也僅僅只是停留在打遊戲層面而已,這偌大的天海市,有的是有錢有勢的大佬,他劉俊家裡再不濟,父母也在商海縱橫多年,跟這個大佬有着一定的聯繫,你林強一個打遊戲的愣頭青,憑什麼在天海的地盤上,跟他們劉家抗衡。
但現在,劉俊絕望的發現,自己把林強想的太簡單了。
他做夢我沒有想到,林強竟會跟這羣流氓地痞勾結在一起。
“我問你話,你敢不答?”
話音還未落地,方纔那個沒眼力界的小弟,爲了將功補過立馬衝了上來,直接一巴掌抽在劉俊臉上。
啪!
不愧是打架多年的好手,一巴掌打下去,不僅力道十足,而且直接衝着死點痛點。隨着臉皮的劇烈扭曲,劉俊覺得自己臉上的骨頭都被人打斷了,鼻孔、嘴角的血水全都滲了出來。
劉俊痛苦萬分,本能的想要大叫出來,但是剛纔刀子的話至今還縈繞在他的耳邊:“如果敢亂叫,就砍死!”
劉俊扭着頭,偷偷往車窗外掃了一眼:茂密的參天老樹高聳挺拔、鬱鬱蔥蔥,遮天蔽日,一眼望不到頭。
“這是,”劉俊心頭一顫,“媽的,這是天海大學的後山,天海市區著名的野戰聖地。這裡位置偏僻,大白天連個鬼都看不到,一到了晚上,就會有飢渴的情侶偷偷潛入這裡,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如果現在下了車,怕是在幾十米之內,就可以找到一些不可描述的東西。這個地方可是衆多天海高中生,心中的嚮往一地。”
當這些信息在劉俊腦海裡涌現出來,劉俊額頭的冷汗已然密密麻麻的滲出了一排。
本就是一個藏污納垢之地,在這裡乾的,自然都是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看來那個流氓頭子並沒有欺騙自己,他們明顯是認真的。
此時林強的眼神,再次掃到劉俊身上。
劉俊全身哆嗦,吞吞吐吐的告訴林強:“我是被工作人員帶走的。”
“好。”林強點了下頭,繼而問出的一句話,讓劉俊滿身的雞皮疙瘩瞬間掉了一地。
“我問你,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兩個solo時的賭注。”
“啊!”
驚恐之下,劉俊的瞳孔劇烈收縮,眼仁剎那之間,縮的只有綠豆大小。
劉俊的記憶,在一片嚴寒之中,回到了林強跟他solo伊始時的一幕:“你碰李昕的是右手吧,那我就用自己的雙手,賭你的右手怎麼樣?”
劉俊此刻後悔萬分,悔的腸子都青了,爲什麼自己當初要跟這個瘋子壓下那麼變態的賭注!
“自己真的要把手給他嗎?”劉俊在短暫的思考之後,原本已經冷寂的心,突然之間迴光返照!
他挺身而起,憤怒的瞪着林強:“別做夢了!我告訴你,如果你動了我,我保證你離不開天海市!”
“哦?”
“你根本就不瞭解我們家的勢力,你知道我爸媽是做什麼的嗎?”劉俊伸着脖子,一副歇斯底里的樣子,面目猙獰的可怕。
可當劉俊自信滿滿的說完這一番話之後,林強的臉色,卻依然平靜的如湖面一般,沒有半點的漣漪。
就像一個奴隸,卯足全力、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但是對於高高在上、手握生死大權的奴隸主而言,內心必然是毫無波動,甚至想笑。
相識近乎七年,林強怎會不知這位老同學的家世!
父母親是天海市有名的富商,與天海的各界大佬都有利益關聯,只不過······
林強看待劉俊的眼神,又多了一絲不屑。
天海市是什麼地方?
雖然跟深夏僅僅一海之隔,但是無論經濟實力,還是各個方面的發展,均不能跟深夏同日而語。
這兩座城市之間的差距,就像是帝都與廊坊的差距,其實力水平可想而知。
“怎麼,這個小王八的老子很厲害嗎?”刀子看到劉俊突然發瘋似得咆哮起來,很好奇這個人突然之間是從哪來的勇氣。
“他老子?”林強淡淡的笑了笑,“乞丐中的霸主罷了。”
“那是什麼地位?”刀子更加好奇,不由得把頭往前湊了一點。
“還是乞丐。”
聽到這四個字,車廂內原本嚴陣以待的小弟們,全都捧腹大笑起來。
“怎麼,有錯嗎?”林強一臉嚴肅,鄭重的看着衆人,“天海市,二流城市而已,跟深夏比起來,稱其爲窮鄉僻壤也毫不未過。”
一個在貧民窟崛起的家族,頂多算是地主罷了。說你是富豪,已經算是給你面子,現在你竟然還信以爲真,以爲自己家真的有多大的勢力,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以劉家的勢力,怕是連王家的牆頭一隅都比不上。
“林強,你這麼囂張,必然是要付出代價的!”看着林強當着衆人的面,大言不慚的大放厥詞,劉俊勃然大怒。
“我只知道願賭服輸,你輸了,你的右手,我要了。”林強朝身邊的小弟使了個眼色,一把尖刀被扔在了劉俊腳下。
“你自己來,還是要讓我們幫你?”
“林強,你膽敢斷我一隻手,我劉俊保證你會在天海市死無全屍!”
“是嗎?”林強一直冷漠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變化,他皺起眉頭,眼神中閃過的,卻是令人心驚膽顫的殺意!
“何止是斷你一手,我斷你一臂又何妨!”林強瞥了身旁的小弟一眼,冷冷道,“斬。”
“啊!”
伴隨着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一個斷臂的瘦削少年,被從加長的奔馳車裡一腳踹下。
連滾帶爬,疼痛萬分,臉上的五官緊緊擠在一起,汨汨的血水如同泉涌般噴出,隨時隨地都有因爲失血過多而休克的可能,看上去好生可憐。
“這小子的血怎麼這麼腥,”刀子打開車窗,把杯子裡的洋酒一灑而出,“真他孃的晦氣,好好的車,被這個混蛋給濺的髒兮兮的。”
林強直直的看着刀子,不卑不亢:“今日我欠你一個人情,只要你需要,我隨時還你。”
“好,夠爽快!”刀子快人快語,“我刀子也從不跟人客套,等我電話,兩天之後我找你。”
林強下了車,看見王佳瑤還靜靜站在距離車門十幾步之遠的地步,心裡不由得生出一絲感動。
上一世,欠了人家那麼多。重生而來,人家金枝玉葉的王大小姐,還是待你林強一心一意,你今生莫非還要負了別人?
“走吧,”林強看着王佳瑤,即便再拼命的假裝,眼神裡再也擠不出一絲一毫的冰冷。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林強心裡的那座冰山,早就被這位千金小姐給融化成了涓涓細流。
只是當他想起李昕的時候,林強還是不得不在自己心裡壘砌一座大壩,把這些水流全部堵死,不能流出一點一滴。
“地上的那個人,是劉俊?”王佳瑤好奇的往前指了指。
“你不害怕嗎”林強有些吃驚,他沒想到,王佳瑤看見斷臂的劉俊,臉色竟然還可以如此從容淡靜,說話時談笑自如。
不過再想一想,一個敢拆掉自己肋骨送給別人做菸灰缸的女人,要是連這點東西都怕,那纔是真正的奇了怪了。
夜色漸深,一道秋風刮過,寒意襲人。
“好冷啊。”王佳瑤輕嘆一聲,挽起林強的胳膊,眯着眼睛依偎在林強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