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賦點頭,“現在看來是的。”
花花看到自己不但救了妹妹,還把主人的封印解除,得意洋洋道:“那是,鳳凰的血能跟哥哥我這絕無僅有的高貴血液想必嗎?”
公孫靜笑,“是,咱們花花最厲害了、最漂亮了!”
“低調低調!”花花乾咳一聲,撩了一下耳旁的髮絲。
公孫靜摸着肚子,“寶貝,以後長大了,記得感謝這位救了咱們娘倆的叔叔哦。”
司馬賦聽着她客氣而疏離的話,心裡不是滋味,微笑說:“靜兒,朋友之間不用這麼客氣的。”
公孫靜擡眼看他,淡淡一笑,“我想跟你談談。”
司馬賦笑,“好,這外面的風景很美,我帶你出去轉轉。”
公孫靜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去,一片絕美的山水映入眼簾。
這裡的山脈重巒疊嶂,高聳入雲,一片片的雲朵漂浮在半山腰,觸手可及,彷彿站在雲端之上。
他們身後就是洛神谷,在一片山巒中,很是獨特,如寶瓶一樣屹立在中央。
而他們站在洛神谷延伸出來的一個平臺上,地面是柔軟的草地,還有清澈的小溪,溪水傾瀉下懸崖,好似一片銀白的簾布,崖邊上有架着一座小小的彩虹。
簡直就是仙境。
司馬賦負手而立,看着遠處,“誰能想到傳說中的洛神谷,藏匿在滄瀾山,千百座山脈之間,一切都是緣分吧。”
公孫靜點頭,“這裡很美。”
司馬賦淡淡一笑,已經猜到她接下來會說什麼。
公孫靜神色淡漠疏離,緊緊鎖住他的眼睛,“司馬賦,你一直在追殺我相公嗎?你也想試圖吞併逍遙樓,來報復我相公?之前在絕地流域,那個黑衣人也是你吧?”
司馬賦抿了抿脣,“如果我說是,你會怎麼樣?”
公孫靜的臉色變得冷漠,“如果是,我想從你要殺我相公開始,我們就不再是朋友了。”
司馬賦眼底劃過傷痛。
“我很感謝你救了我跟我的孩子,但你之前做了那麼多傷害我相公的事,算是抵消掉了人情吧。”公孫靜的語氣很平淡。
司馬賦呼吸一緊,“靜兒,就不能挽回了嗎?”
公孫靜看向遠處的雲霧,輕笑,“司馬賦,換做旁人的話,我不會多說一句話的,爲了避免成爲這種局面,從現在起,我們就當做陌生人吧。”
司馬賦的心一揪一揪的難受,想再爭取機會,“靜兒,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了,我只想一直保持朋友的關係。”
公孫靜搖頭,笑容清淺,“不可能了,我眼裡容不下任何沙子,曾經傷害過,也留下了疤痕,不可能當做不存在。錯過了,就永遠不在了。”
司馬賦臉色蒼白,捂住發痛的心,鮮血把白色的紗布染得更紅。
公孫靜目光深遠,嗓音傳入山間,虛無縹緲,“或許我們是真的沒緣分吧,你跟風行的血仇,在小時候就產生了,仇恨越積越多,成了不可越過的城牆,我剛好沿着小路走進了城牆,跟他合爲一體,而你,一開始就進不來,那道城牆也不會消失。”
“之前那段往事,就當是一場夢吧。”
司馬賦心裡無法言喻的痛。
一開始就錯過了嗎?
如果自己沒被師傅收留,就不會差點葬生在火海之中,面容盡毀,也不會有仇恨。
那他是不是可以遇到靜兒?
不,怎麼可能遇到。師傅沒有救他,他早就不知道被哪隻魔獸吃進了肚子。
難道這就是宿命嗎?
司馬賦心如刀割,抓住公孫靜的手,乞求道:“靜兒,求你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他的。”
他從來沒放下尊嚴和自尊,卑微的去求過任何人,只因爲這個人是他愛的人。
他不想關係就此了斷,從此形同陌路。
此生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讓自己心絃波動的女人,他怎麼捨得去放手?就算是作爲朋友,能一直看着她好,也就足夠了。
公孫靜抽回手,很果決道:“你再這樣,估計我們連陌生人都做不成。”
那就只能是仇人了。
司馬賦的心顫抖着,無法呼吸,艱難的開口,嗓音沙啞道:“我不說就是了,你別生氣。”
公孫靜從空間拿出一枚玉佩,遞過去,“這是你的,還給你。”
看着她手裡的玉佩,司馬賦眼睛刺痛,“拿着吧,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收回的理由。”
公孫靜執意,“你說過,回自己來取的,現在我把它還給你。”
“靜兒,一定要如此嗎?”司馬賦說。
公孫靜點頭,淡淡的看着他,手一直保持遞東西的姿勢。
司馬賦閉了閉眼,啞聲:“你不喜歡就丟掉吧。”
“好。”公孫靜沒有猶豫,手往左邊一扔,玉佩掉落萬丈懸崖。
令公孫靜沒想到的是,司馬賦縱身一躍,就跳了下去。
公孫靜心頭一緊,趕緊過去看,只能看到一個小圓點,雲霧一遮,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司馬賦……”
即使說出了決斷的話,但心裡好歹還念着舊情,他救了她們娘倆兩條命,多少會心存感激。
公孫靜垂着眸,眼底黯然。
沒過一會兒,一道身影躍了上來。
公孫靜擡眼看去,司馬賦的身上,添了很多新傷,衣服也被劃破,綁在胸口的紗布,全部被鮮血滲透。
他破皮的手,抓着玉佩。
“司馬賦,你……”公孫靜不知道怎麼開口。
司馬賦沒有看她,淡淡的說道:“這裡風大,你還是進山洞去吧。”
公孫靜說:“那你呢?”
“不用管我。”司馬賦說。
公孫靜遲疑了半晌,最終沒說什麼,進了山洞。
司馬賦走到遠處的大石塊後面坐着,面色頹廢,被摔斷成畸形的右手臂,毫無知覺的磨砂着手裡的玉佩。
血絲遍佈的眼,泛着淚。
他木木的靠着石塊,滲透紗布的血,已經滴到草地上。
他苦笑着。
公孫靜走到玉牀邊躺下,看着洞頂流下來的瀑布,不言不語。
在一旁跟蝴蝶說話的花花,見她進來了,跑過來,“主人主人,這裡真的是太美了,你看這從天而降的瀑布,流到草地上就不見了,多神奇啊。”
“恩,你喜歡就好。”公孫靜淡淡道。
花花湊過去,擰眉道:“主人,你怎麼了?是不是司馬賦欺負你了?要不要哥哥去收拾他?”
公孫靜白了他一眼,“別添亂了。”
花花一副八卦臉,“快告訴我怎麼了?”
公孫靜鄙視道:“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鳥人,知道個蛋蛋啊。”
花花癟嘴,“主人,幹嘛扯上蛋蛋?人家跟你又沒有仇。”
“……”公孫靜轉過身,不想跟他說話。
大概懷孕太疲倦的原因,躺在這張玉牀上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一陣烤肉的香味兒,把她饞醒了。
公孫靜坐起來,環視了一圈,叫道:“花花?”
“誒,來啦來啦!”花花從外面應了一聲,手裡拿着幾串烤肉就跑過來。
花花笑眯眯道:“主人,這些烤雞烤魚烤蝦都是你的,司馬賦說你懷孕,必須每一樣都吃點。”
一看這色澤就知道是司馬賦烤的。
香味實在太誘人,公孫靜的肚子咕咕的叫了兩聲,想了想,接過他手裡的烤肉,“替我跟他說聲謝謝。”
“好嘞。”花花爽利的點頭。
公孫靜叫住了他,“等一下,我吃半隻雞就夠了,剩下的你吃,別再麻煩他了。”
花花點點頭,走了出去。
見他這麼聽話,公孫靜覺得,要是司馬賦叫他吃,一定不會推脫的。
果然,她的猜想是正確的,等她吃完一條烤魚,再吃掉一個雞腿,花花才從外面回來,嘴巴擦得很乾淨,但那一聲響亮的飽嗝,徹底露餡了。
公孫靜輕飄飄的一個白眼翻過去。
花花屁顛顛的跑過來,討好一笑,“主人,他烤了很多在外面,你不是常常教育小寶要節約糧食嗎?他一個人肯定吃不完,所以我就幫忙解決了,我絕對不是要吃的。”
公孫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花花背脊發涼,乾笑。
司馬賦走進來,沒有笑容,但面部柔和,“是我硬要讓他吃的,別怪他了。”
公孫靜看向他,他身上穿了長袍,傷口都處理好了,臉色很蒼白,“謝謝你準備的吃的。”
“不用。”司馬賦把手裡的果子放到玉牀上,說道,“吃過鹹吃一些水果吧,解解渴。”
公孫靜點頭。
司馬賦沒過多的神情,聲音很輕,不知道是刻意放輕還是其他,“你剛吸收了洛神花的力量,也解除了神女之力的封印,怕力量太過強大,會影響到孩子,你在這裡修養幾天吧。”
公孫靜皺了皺眉,“沒事,我等一下救走,我還有急事。”
司馬賦頓了頓,“現在身體要緊,萬一出去再遇到雪瑤她們,或者遇到我師傅,你還要在冒險一次嗎?”
不是激動的語氣,而是平和的說這句話,走或留,都在她。
花花道:“主人,南蠻國那邊,不是有你爹過去了嗎?別擔心,以他的速度,肯定早追到了小寶。”
“而且啊,你的玄階一下子提升到神階,沒有穩固,碰到雪瑤跟那個女人,不確定結果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