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這片英格蘭土地,葉惟是異鄉的客人,莉莉則是回到了故鄉。
“權貴在西區”是倫敦的俗語,而奇西克是西倫敦的傳統富人區之一,這裡的百靈頓伯爵大屋是一個熱門景點。但都揹着揹包、拖着一個小行李箱的兩人笑談着離開希思羅機場,坐上她家派來的保姆車後,去的不是她祖家奇西克。
莉莉出生於倫敦西南的薩里郡的吉爾福德鎮,從機場過去也就30-40分鐘車程,另一個著名的富人區和購物天堂,環境優美寧靜,底蘊高治安好,有着許多如吉爾福德城堡這樣的莊園式宅邸。而爲了躲避瘋狂的狗仔隊,她小時候多數時間住在南部的西薩塞克斯郡的鄉村,家族和自家到處有房產。
馬上到平安夜了,她祖母瓊籌辦着聖誕大餐,一大家子的,又要保護隱私,奇西克的豪宅就顯得很小,而吉爾福德的莊園足夠大,正是他們前往的地方。
葉惟小時候和父母到過英國旅遊,沒多少印象了,出了機場就直接上M25高速公路,還沒見着什麼很英倫風的景色。
助理辛西亞女士和莉莉談起等會的午餐,她姑媽嘉露芬也有意出席,提前瞧瞧這個電影小子。
“惟。”莉莉笑看向他,徵詢他的意思,行嗎?
“當然!這太棒了,我感覺自己比甜甜和陽光都受歡迎。”葉惟高興地點頭,愛丁堡那兩隻熊貓。
莉莉當下親自給嘉露芬姑媽打去電話笑語知會,熊貓沒問題!簽名合影都行。結束通話後,她向他介紹道:“我嘉露芬姑媽是個戲劇經紀人,也是個客串的影視演員,像你。”葉惟應道:“也許有一天我們能合作。”
她又說:“我還有個叔叔克萊夫,他是個漫畫家。”他頓時驚呼:“那真酷!”她輕笑道:“不是那種漫畫,是那種報紙雜誌的插畫和諷刺漫畫。”他哦的明白:“像把託尼-布萊爾鼻子畫得很長,這傢伙是撒謊精、政客都是撒謊精那種。”
“Exactly!”莉莉點頭。
“那也很酷。”葉惟打量起了她。
倫敦只有不到10℃,她身着米色的中袖寬鬆毛衣和黑色長褲,腳踏黑色方跟短靴,左手腕戴着個銀手錶和好幾條新淘的手繩,配着個棕褐的博柏利單肩包,冷時就再外穿一件淺棕小外套,長棕發自然地披肩,時尚而典雅,很有一股英倫範兒。
但不只是衣着,是她的腔調,他問道:“爲什麼我突然感到你特別英國人。”
莉莉噗通笑了,側身靠了他一下,“Definitely!”
“我只聽得懂Yes。”葉惟說笑,莉莉更樂:“Absolutely.”他皺眉:“你叫我Asshole?”她嗔道:“Hooligan!”他不由得壞笑,從認識她那天到現在,就是無法讓她說一次Asshole。
這女孩說話向來彬彬有禮,有時候像詩歌一樣,猶如每個詞都精挑細選過才說出來,都那麼悅耳,值得收藏起來,比如她驚呼不是說God或者Gosh,而是嬌憨地說有善良仁慈之意的Goodness。
道路還算順暢,車子下了高速公路轉進公路,車外的風景越來越鄉野田園風,隔着很遠纔會有一戶人家的莊園。車子沒到吉爾福德鎮上,就在北面郊外的鄉間小路駛着駛着轉進了一道樹林紅磚牆中的鐵欄門,還有個工人把守門口。
“Holy-mother-of-crap!”葉惟感慨出了心情。
車子在林間小路駛了一小會,經過了能有30多英畝也即是十幾個標準足球場那麼大的綠茵平原,纔看到一棟喬治王時代風格的雙層灰頂白牆的大豪宅矗在前方,左邊遠處還有些農舍馬廄等的建築,兩頭棕色的高頭大馬在那悠然啃草。
這叫什麼鄉村,這叫私人莊園。
葉惟看着優美的周圍,這確實是他做客過的最大住宅,感覺都到《高斯福莊園》裡去了,要是哪個達西先生和伊麗莎白邊走邊談地走過,他現在一點都不會奇怪,有意思。
“住在這種地方,怪不得你祖母這麼長壽。”他話音剛落,就被莉莉肘擊了一記。
“這不是什麼古堡。”莉莉笑說,其實以他現今的財力,完全住得起這種地方,她不太清楚,但500萬英磅應該就能搞定了,別大驚小怪的,像她家住着皇宮。
“我等會不用騎馬吧?”葉惟忽然問,“我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儀式。”
“沒有。”
辛西亞全程知情識趣的沒有打擾兩人嬉鬧。車子駛到古典大宅前的小停車場停下,葉惟剛下了車,莉莉穿上外套挽上手袋,就牽着他的手笑奔向屋子,“跟我來!”
被她的快樂所感染,葉惟也是笑容滿臉。
一進屋子是寬敞明麗的接待大廳,一棵漂亮的大聖誕樹映入眼前,聖誕氣氛已經遍佈屋內。莉莉掃視了幾眼,帶着他繼續走到裡邊的一個雅緻客廳,很高的天花板讓人視線舒服,透過落地推拉窗能看到外面的藍天和原野。
客廳佈置得既古色古香又時尚,壁爐、顯舊的布沙發、玻璃茶几,牆上掛着名貴的藝術畫和油畫,也有留聲機、電視和音響等的家電。一位滿臉皺紋但精神很好的白髮老奶奶正坐在側沙發上,與一位中年女人閒聊。保險商格雷維爾-柯林斯的妻子,現年93歲的金牌經紀人瓊-柯林斯。
莉莉對葉惟說了聲“那是凱倫,助理”,就笑呼地上去:“祖母!”
老奶奶也已經留神到了,一見到寶貝孫女頓時歡喜得抖擻,緩緩地站起身,“莉莉,我的寶貝。”
“我真想你。”莉莉張開雙手地上前抱抱了祖母一下,舒展着英眉,歡笑道:“你還是夏天時那麼暖和!這可真好。”
祖母瓊也開懷而笑,以她這把年紀,和孫女是見一次少一次了。那個是?她看向跟着走來的小夥子,身着黑外套、牛仔褲和運動鞋,年輕高大帥氣,步伐有力,眼睛有神。
“噔噔。”莉莉轉過身正要介紹,葉惟就正經地伸手上前:“柯林斯老太,你好,很高興見到你。我是葉惟,莉莉的男朋友,你叫我小惟(Vinnie)就行了,那是你的專屬稱呼。”
“祖母,聽到了嗎?”莉莉樂笑,輕推了他一把,“這是維尼。”
“好好好,維尼。”祖母瓊連說了好幾聲Great,那雙老邁卻還明澈的眼睛一直看着他,似乎越看越滿意,“我老極了,但我不是嚴肅古怪的化石,維尼,在我這,自自然然的最好,叫我瓊。”
“當然。”葉惟一笑,嚴肅古怪的人可做不上金牌經紀、養育不出菲爾-柯林斯。
他情願交際時從來不怕交際,緊張都能化爲興奮,一邊與莉莉一起攙扶瓊坐回沙發,一邊笑道:“瓊,我們相差75歲,幾乎是一個世紀,今天在這裡相識。這很奇妙,難以形容。”
“誰說不是呢。”瓊重新坐下。葉惟和助理凱倫也一番認識,紛紛落座。莉莉拿起茶几上的茶具給他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英式紅茶,“維尼,你的茶;這杯我的。”她飲了一小口,享受的一聲:“香甜。”
葉惟也喝了口,雖然最愛的是什麼都不加的清茶,但也細細品味這份柔和清甜,笑讚道:“很棒的茶,唔!確切的香甜,淡淡的清甜回甘,我喜歡這種感覺。”他又喝了口。
莉莉不是不清楚他的茶道,頓時笑開了顏。
“好好好。”眼見敬客茶這麼受歡迎,瓊又是一陣高興,“維尼,我看過你今年前的全部電影,令人驚歎。”
“謝謝!這次我有給你帶來我最新的三部電影的內部DVD,小小的聖誕禮物,希望你會喜歡。”葉惟放下茶杯地認真說,“我推薦觀看順序爲《冬天的骨頭》,《可愛的骨頭》,《靈魂衝浪人》,那會更適合節日觀影。”
“祖母,那兩部骨頭真的很悲傷!”莉莉訴苦般苦起臉。
“悲劇總會有更偉大的力量。”瓊是懂行的人,“因爲悲劇會讓人思考,喜劇往往不會,我想看那兩部骨頭。”
不得不說,葉惟聽了老太這幾句話,忽然纔有一種切實的心感,瓊不是普通老人家,她識人識戲的造詣是非常高的,他不禁由心的道:“瓊,我知道你輝煌的經紀生涯,而我也要從事選劇本、選角這些工作,所以我真想聽聽你的故事和心得。”
“好。”這個話題也讓瓊更有話勁,什麼老人家都喜歡嘮嘮叨叨地講故事,說個日常事能不斷重複說上半天。當下瓊給他談起了她的當年,劇場經紀故事、鏡頭經紀故事、菲爾怎麼走上搖滾之路……
莉莉心中的緊張被他們倆的一見如故都帶走了,看看傾聽着的維尼,又看看講得眉飛色舞的祖母,笑了又笑。
她知道爲什麼喜劇不讓人思考,因爲幸福會讓人無法思考。
……
【莉莉-柯林斯:從此幸福快樂
——2006-12-20,夏洛特-梅斯文,英國《每日郵報》
莉莉-柯林斯,老牌搖滾鼓手和歌手菲爾的女兒,僅僅4歲的時候,她的父親爲了另一個女人離家而去。但是,現在是模特和電視主持人的莉莉說,父親的決定離開沒有造成痛苦。
如果你不知道,你永遠猜不到明年三月年滿18歲的莉莉人生中的第一個五年大多數時間是在英國西薩塞克斯郡的鄉村度過。跟她對話,她是純正的加利福尼亞少女,她惹人喜愛的話句像灑下熱情的陽光,甚至一點英國腔調都沒有。
這位謙和的女孩有着精緻的美麗,一雙目前和未來的流行模特模式的巨大棕色眼睛,甚至她的眉毛都是完美的。她輕輕的呼吸就像能帶來好運氣的微風,她像是最清甜女孩的化身。可愛的莉莉不但是搖滾傳奇菲爾-柯林斯的女兒,也是好萊塢18歲的電影天才葉惟的女朋友,他們是中學同學,她14歲時和他相戀,大概一年後分手,今年剛剛11月初宣佈複合。
“他很好,我們很好。”在洛杉磯西好萊塢一家咖啡店,當被問及她令人羨慕的愛情生活時,莉莉有些生硬。(作爲一名現役的新聞工作者,她迴避了她所稱的“八卦問題”。)
她是無可爭議的搖滾王族成員,被湯米-希爾費格在一次慈善晚宴中“發現”而成爲模特,明年她將爲這個一線時裝品牌走秀。她將活躍於來往世界各地的航班,雖然她的母親吉爾-塔沃曼居住在洛杉磯,比弗利山莊女性俱樂部的主席,目前定居於紐約的柯林斯的第二任妻子——他使用傳真離婚事件在1993年它發生時是世界各地的頭條新聞——但莉莉相當強調她和她父親是如何親近。
“他很了不起。老實說,他是最好的。”她說,令人驚訝的熱情。大多數關於柯林斯的育兒經已有報道都是負面的,據說他在巡演時很少與他的孩子們聯繫,經常都只是傳真,以保養他的嗓子。今年他離開了他的瑞士籍第三任妻子奧瑞安和兩個小兒子,前不久和非裔新聞主播黛娜-泰勒在一起了。
但是,儘管我打破沙鍋問到底,莉莉堅定不移。“他很有趣,也很能支持我。我們總是聊電話,我們去看電影,我們有內部玩笑。我喜歡和他出去玩,我們倆都喜歡看戲,所以我們經常去看各種表演。”
“他被稱爲‘混蛋’,但對我來說,他並不壞。他寫了那首歌Youll-Be-In-My-Heart給我,這真的非常、非常親近我。”
但即使如此,我想他在她生命中是那麼難以捉摸,當她只有幾歲大和她的母親(洛杉磯人)從英國搬到洛杉磯,這對她一定是很艱難的。我諄諄地誘導,但莉莉仍然極其樂觀。“我是那個決定搬到洛杉磯的人,”她解釋說,“媽媽和我在我們的一次旅行中開車到日落大道看望她的家人,我說‘我們可以就這樣留下來嗎?’所以我們那麼做了。”
你會覺得莉莉是在悍衛她的父母,她還堅稱她父母之間沒有仇恨。“他們有很棒的相處方式,讓我儘可能普通地成長,讓我能看到我的半血緣兄弟姐妹們,雖然我們分散在不同城市,但我們都超級親近,而且都和爸爸超級親近。”
她的姐姐和哥哥(柯林斯的第一任妻子安德烈婭所生),喬莉和西蒙,分別是一位演員和一位音樂家,居住在加拿大,而兩個弟弟尼古拉斯和馬修和他們母親奧瑞安住在瑞士。
“我的兄姊和我都在娛樂行業工作。”莉莉解釋說(一種成熟的表達方式,明顯超出她的年齡層的談話技巧),“而我還要上學。所以我們的日程安排都很緊張,我們就是盡力讓它可行,湊好時間聚在一起,談天說地。”
除了初生的模特事業,她現在還爲兒童廣播網Nickelodeon的名爲“Slime-Across-America”(一種青少年能贏得獎金或浸在黏泥裡的路演遊戲)工作。莉莉主持遊戲和與孩子們互動,以及與如傑西-麥卡尼這樣的名人嘉賓現場訪談。
她愉快地承認她是被稱爲“少年好萊塢”的一部分(一個棲居着像米莎-巴頓,林賽-羅韓和妮可-裡奇的世界,她在Teen-Vogue的少年好萊塢晚宴上看到的所有人),“起初,我不會和名人孩子們一起出去玩。那不是我長大的方式。當我們最初搬到洛杉磯時,我入讀了一家普通的天主教小學,後來我去了一家中學,那裡有很多‘勤奮’孩子。名人孩子們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們,我從來沒有讓自己成爲那風景的一部分。有很多次我可以使用我的名字,但我總是遠離它。現在我已經意識到‘柯林斯’這個名字可以打開門路,而那樣做還好,那就讓它們打開吧。”
“這更讓我充分認識到,我要怎麼在少年好萊塢中贏得我的位置,通過我的主持和模特努力創造我的成就,我不只是一個聯繫。我想,在我父母的呵護下,我已經長大了,知道該小心些什麼、怎麼辨認出來,像不要太陷入那些膚淺的東西,又或者有誰想和我交朋友,但出於錯誤的原因。”
莉莉也承認感受到了模特界的壓力,並提議她父母鼓勵她不必保持苗條的身材。但今天她更爲優雅,她穿的套裝包括一隻迪奧戒指,一個普拉達手袋,美鷹傲飛牌的夾克和牛仔褲,還有一個老式的太陽鏡——她說從她經常逛二手商店的媽媽那學到她的風格。“我媽媽過去經常帶我到跳蚤市場逛,”她解釋說,“而我會從攤物堆裡翻箱倒櫃。”莉莉在今時還相當多的採用這方法,“你必須挖穿厚厚的商品架,不像別人那樣走馬觀花。”她建議,“這是找到很酷的東西的唯一方法。”
在生活裡,她的衣着風格傾向於更多的“折中主義”組合,她也希望有一個折中的職業,嘗試更多的方面,像表演。“我想演一些喜劇,那可能會很有趣。”她說,“或者那些真正堅決的獨立電影,我愛詹妮弗-勞倫斯在《冬天的骨頭》的表演。”清爽的語氣。她在兩歲時就在劇集《成長的煩惱》中有過專業亮相,雖然此後至今沒有新表演,但男朋友葉惟是衆所周知的電影奇才,她看上去不太擔心她的演藝未來。
“他能取得那樣的成就,我真爲他高興。”莉莉雖然極有禮貌,卻避談關於葉惟的事情,但她願意回答這問題,“我們有談過一起工作的可能性,不過如果我得到角色必須是因爲我能得到,他給我的好運只限於試鏡機會。我真的認爲每件事發生都有因果,好的原因纔會有好的結果,壞的原因會把一切弄糟。”
“模特或表演不是我的激情或是我的頭號目標。這只是我現在和未來會做的一些事,爲了樂趣和賺一些兼職錢。我父母覺得這樣可以,他們非常支持但不擔心,因爲他們知道我不會把自己獻給這個行業。”
“我真正愛的是新聞。”莉莉說,聽起來真心的激動,“我已經爲英國版Elle-Girl寫過一些專欄文章,一些是我的生活,另一些是我的見聞,還有些時尚建議。有些小女孩讀者會寫信給我,這讓我意識到我可以連繫人們。我已經發展爲主持少兒遊戲節目,我喜歡與人交際並且問問題。而其它的真只是我想經歷體驗,我最想在新聞業有一番大成就。”
談及有沒有往音樂業發展的想法,她笑了起來,“我習慣於看到爸爸在舞臺上,讓我站上去,那會很奇怪的。”她說。莉莉有着強烈的記憶,作爲一個小女孩時,花了大部分時間與她父親一起世界巡演。
“在我小時候,他正處於他的名氣顛峰。”莉莉回憶說,“所以我就這麼習慣了人們的呼喊和尖叫。我想我第一次意識到他不只是‘爸爸’是我們逛超市的時候人們會圍堵他。然後我想,‘他們認出了爸爸?’這很古怪,那時他對我來說只是爸爸。”
現在,她父母離婚這麼多年後,她還覺得她是英國人嗎?雖然她什麼都沒有背叛,我不禁好奇如果她的父母能一直在一起,她一直在英國成長,她所渴望的是什麼?
“我在洛杉磯這裡仍然感覺很英國人。”莉莉說,“我比這裡的人們過得更歐洲。我有感到我的根和我非常思念英國。我每個夏天都會回我們在鄉下的屋子住一段時間,我想念英國的食物,我甚至想念那裡的口音。我從5歲和更年幼歲月那有很多生動的回憶,爸爸和媽媽還在一起,我們走在西薩塞克斯郡的鄉間田野……”
“但是,”她補充說,她的加州積極態度重新定義了自身,“如果我們留在英國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旅行了。這些年媽媽和我一起到世界各地遊歷,印度,埃及,香港……到處。如果我留在英國,就現在,我很可能是在騎馬和打馬球。”
“天哪,那會很不同的。”】
……
正如莉莉說的,她祖母人很好,她嘉露芬姑媽也是。葉惟在她家的全程都受着熱情的禮待,豐盛的午餐後,他們陪着瓊在園地休憩。他和瓊繼續暢談,而莉莉穿上一套騎馬的護具,騎上那隻叫塔莎的溫馴雌馬在廣闊草地上溜達。
他知道她會騎馬,但還是第一回看到她的英姿,騎着馬奔來跑去,她的清笑聲散在風中,他則有些無謂的緊張。
瓊真是個妙人,知道年輕人有自己的安排,下午兩點多就驅趕他們走了,明天平安夜來吃聖誕大餐吧!
“再見,瓊,明天見!要好好的哦。”
莉莉拉着依依不捨的葉惟走出屋子,玩鬧地捶他,“你夠了沒有。”葉惟摟着她的肩膀,邊走邊道:“瓊真的很好,是個真正活明白了的智者,和她聊天能得到很多,她會長命百歲的。”她笑道:“這我同意。”
“那我的表現多少分?”葉惟問道,隨即被她仰頭親了臉頰一口,“滿分!”
辛西亞開車載着兩人前往倫敦中心泰晤士河邊的萬豪倫敦縣政府酒店,他們已在這家歷史悠久的五星級酒店預訂了相鄰的兩間河景套房。一個多小時的車程,當他們往酒店下榻好,下午4點的倫敦已經在日落。
在夕陽晚霞下,兩人出發到就在北邊幾分鐘路程的倫敦眼。
這座泰晤士河畔的觀景摩天輪是倫敦的地標之一,遊客們什麼時候都大排長隊,好在預訂了門票,兩人與其他二十多位遊客坐進了一個乘坐艙,開始了半小時的觀景之旅。
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倫敦的夜空被城市的光芒照亮,大笨鐘等一座座著名建築盡收眼底,遊船倘佯在河中,遊人漫步在街頭,有一種超自然的美麗。可惜坐艙裡有不少人,他們情到濃時卻只能牽牽手,後來乾脆醉心於攝影。
倒是離開倫敦眼後,兩人沿着河畔邊的皇后人行道往北漫步,雖然也有遊人來往,但十分浪漫。
在摩天輪拍了陣,莉莉儼然成了大攝影師,雙手拿着掛在脖子的單反相機,眯眼對準地拍下一幅幅的風景。她喜歡這個畫面,倫敦眼散發着藍光,讓它在一衆黃光建築中那麼獨特,整個天空也像被映藍……
忽然這時,她被他從身後摟腰地抱住。
“嘿。”莉莉輕喚,提醒他注意場合,這樣還好就沒有掙開,品嚐這份甜蜜。
葉惟輕摟着她,在她秀髮邊輕聞,在她耳邊輕語:“很棒不是嗎,我不是指風景,或者天空,是現在的心。心和天空有些像,都是空的,由感覺所填充,它能是憂鬱的、空虛的,也能是開闊的、自由的。你感覺呢?”
莉莉朝後地靠着他的懷抱,回眸側看向他,“我感覺…無論是空虛或開闊,這種真正的‘空白’是全世界最好的東西。”她抿嘴地笑了笑,眸中愛意轉溢:“它能讓一些最重要的事物顯現……主要是你。”
他哂然一笑,情不自禁地扳過她的身子,擁吻着她,擁有着她。
她吻動着嘴脣,溫柔而熱烈地迴應,垂在腰邊的單反相機搖搖晃晃。
在這河畔欄杆邊,古典街燈的照耀下,兩股從靈魂迸發的激情交融在一起。如果時光可以停止,那就停在這一刻吧,如果繁星總有一天會隕落,那又有什麼關係,你總會顯現,然後照亮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