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1日星期一,太陽照常升起,今天不是什麼節日,沒有什麼假期,工作上學都得恢復,《冬天的骨頭》劇組繼續前籌。
這天上午一早,吉婭就察覺到了,其他人也陸續發現葉惟的好心情。怎麼回事?viy全然沒了前些天的陰沉,他在煥發着陽光,時不時就笑,做事熱情爽利。
中午在茶水間吃過外賣午餐,葉惟沒有和周圍誰聊天,一邊飲茶,一邊按着手機發短信,忽然又笑了幾聲。
對面的吉婭以一種古怪的目光看着他,太明顯了,這是戀愛中的人兒。誰?她知道他在追求莉莉,但至今沒有成功,現在這是?當茶水間沒有別人,吉婭終於忍不住的八卦:“花花公子,有新約會了?”
“是啊。”葉惟頭都不擡,憨笑的看着手機屏幕,“新約會。”
“麗茲?”吉婭之前就看出些跡象,麗茲對葉惟有興趣。
“不是。”葉惟向吉婭展示般搖了搖手機,“我的她說我不是達西先生(),是噴嚏先生(),有趣。”吉婭正疑惑着,他一邊按手機一邊輕笑說道:“如果你是伊麗莎白,我就是達西先生;如果你是珂賽特,我就是馬呂斯;如果你是簡,我就是泰山;如果你是魯濱遜,我就是星期五;如果你是傑克,我就是恩尼斯;如果你是科波拉,我就是白蘭度;如果你是白蘭地,我就是威士忌;如果你是我,我就是你。”
吉婭錯愕的望着他,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張着嘴巴半晌才說出話:“wtf?誰啊?多蘭?”
“她!”葉惟瞪了吉婭一眼,隨即又笑開了,“她叫伊師塔,一個好女孩。”
伊師塔?吉婭想了想,不認識,就沒有朋友叫這名字。不由有些感慨和惋惜,前幾天他還在爲莉莉發狂的呢,轉眼就和這個伊師塔卿卿我我了。但不能怪他,他苦追了莉莉三個多月了吧,這可是浪子viy。
真好奇什麼樣的女生能讓他迅速這樣?簡直像中魔。
“改天介紹我認識。”吉婭心懷祝福,只要他對電影態度良好,她就看得過眼,他這新開始似乎還不錯。
“一定會。”葉惟繼續笑發着短信。
……
麗茲發短信給葉惟問今天有沒有心思出去玩,卻收到他這麼的回覆:“沒時間,我有約會,成功了!lol,幫忙先保密!”她怔了幾秒,才噢的反應過來,就說了,哪有女生抵擋得了那樣的追求。
沒機會和他試試約會嘍,她有點失落,還好這份情感才萌發了沒幾天,吃了一個蘋果後,她就看開了,那就繼續好朋友、事業搭檔、粉絲。再過了一會,她開始爲葉惟感到開心,有情人能在一起,好事!
“哇噢,恭喜你們!爲了慶祝,是不是要辦個美食派對?記得邀請我。”她再發去短信。
“如果有就邀請你。”葉惟回覆。
……
葉惟今天沒有加班,日程事務都做完後,17:30準時走人。
剛剛複合、他後天13號就要帶隊前去歐扎克山脈,他和莉莉都非常珍重這兩天。與莉莉複合一事,除了父母,他還只短信告訴了妮娜、艾米和麗茲。
告訴妮娜和艾米是因爲這個消息對她們都有特別的意義,也讓她們放心,他不慘,幸福極了,都加油追尋自己的幸福吧!告訴麗茲是因爲她在追求他,他很感謝麗茲多次的安慰,不想她有什麼誤會而做不了朋友,這樣清楚了就好。
至於列夫、陳諾、吉婭大師、艾瑪等人,等着某一天“驚喜”吧。巴德?胖子知道等於全地球知道,列夫的所謂風聲就是從巴德那聽來的,幾乎被他們害死。
大夥兒沒什麼可生氣的,朵朵都還不知道呢。
中午通短信的時候,莉莉說她告訴了安娜索菲亞,他才知道安娜很是關心過這事,好幾次向莉莉爲他求情,說他不是壞蛋。
他和安娜有一陣沒有聯繫了,下班後他打給她一通感謝電話,安娜正十分欣喜:“我退出了,你們天生一對。”小妮子已經拍完《仙境之橋》,她想客串《冬天的骨頭》,但可惜還是沒有角色。
陽光讓天空一片明亮,不用10分鐘,葉惟就開車到了聖莫尼卡第三步行街西段外,與莉莉約好在街口的植物恐龍噴泉邊見。
心情是那麼躍躍,從昨晚到現在還沒見過面,對於剛剛複合的心,這16個小時的分離像有一年之久。雖然心切,他沒有忘記做好反偵察戴上了墨鏡。總不能戴上蓋伊-福克斯面具。
停好車子,葉惟和四個遊人一起走過斑馬線,從十字路口走進步行街。
確定周圍沒有狗仔,也沒有被人注意,他才走向街道中的第一個植物恐龍花壇噴泉,早已見到一位中長淺棕發少女佇立在恐龍邊,她身着花格子襯衫和藍牛仔褲,揹着個斜挎小包,也戴着大墨鏡。
一走近,他不由露起微笑,只見她也翹動嘴角。
兩人默然的往街裡走去,街上的遊人不多,而他們越走越近,路過街道兩邊的一間間各色商店,越走越近……
就在明亮的天空下,優美的街道上,他的右手和她的左手碰了碰,兩隻手握牽在一起,兩顆怦然躍動的心連繫在一起,奇妙的感覺沒有變,只是更好了。
“你有黑眼圈了。”他說。
“纔沒有,那是墨鏡。”她說。
“無論如何,你別戴了,不然我們真像藍調兄弟。”他說。
“你肯定不知道,其實《藍調兄弟2000》是在1998年上映。”她說。
“片名都能起錯,難怪那麼爛。”他說。
兩人頓時都笑出了聲,隨即又繼續默然的漫步街頭。
第三步行街有太多的去處,他們去逛書店、工藝品店、古董店,漸漸都摘下了墨鏡。以前他們這對老古董最喜歡的購物方式之一是到各種的農貿集市跳蚤市場淘舊東西,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一起去淘了,比兩年三個月還要久。
“請叫我基督山伯爵。”葉惟把找到的一個精緻漂亮的布娃娃獻寶地呈給莉莉,維多利亞時代風格的大沿帽和白長裙,可愛的臉蛋,像是“聾子”那類,問道:“怎麼樣?”
莉莉左手接過瞪眸的端詳了一番,雖然不知是什麼品牌和出產,也不知這是什麼娃娃,但設計、做工、布料等都不錯。這傢伙一向有“娃娃運”,“見它搞笑就買了”的淘到很多好東西,又一次!
“你先回答我。”她負在後背的右手也獻寶地伸出,手掌上是一隻劍齒虎塑料模型玩具,他不喜歡看標本,但非常喜歡收集動物模具,只要是動物模具就行。
“哇哦!”葉惟立即接過打量,“‘史前王國’有新成員了。”
“我的‘白裙王國’也是。”莉莉看着手中的娃娃,彎眸的說:“你好,我叫莉莉,你呢?”
“她叫麼麼。”
“難聽,那最多是綽號。”
她拿着娃娃,他拿着劍齒虎,打鬥一般比劃碰撞了幾下,都笑得像個小孩子。
它們都不名貴,卻因爲有了回憶和意義而變得不凡,這正是收藏小玩意的樂趣,以錢財直接買一屋子也比不過這一件。
儘管如此,當遊着逛着購物着臨近7點,離開第三步行街時,兩人都手提着好幾袋的收穫放回各自的車子。不是貪心,也不是現在他闊綽了就逞富翁,只是兩人都熱情於建造他們的新世界。
兩人到海灘看日落,到碼頭的奧爾布賴特餐廳吃晚餐,之後又到旁邊的playland-arcade玩。
街機遊戲樂園有幾乎所有經典的投幣遊戲機,不過讓遊客們總的來說,這裡不是多好的一個遊樂地,沒什麼新遊戲,機器又舊又吞錢,場地小,周圍街機的噪音巨大,大人小孩的笑聲和呼叫聲也很吵。
叮叮鈴鈴聲中,兩人牽着手的走動遊玩在不同的街機前,玩吃豆人過關了他們大笑擊掌,玩空氣曲棍球被吞錢他們互做生氣的鬼臉,玩雙人打地鼠他們全神貫注地揮錘而又大呼小叫:“那裡!”、“哎!”
“我們去玩彈珠。”打完地鼠,贏錢的歡呼未落,葉惟興沖沖的就要走,莉莉卻道:“惟,等等。”他看向她,她有些不自然的誇張咧嘴笑:“我先吃次藥,利他林,它能讓我…保持正常。”
他正要說什麼,她又急說:“我有嘗試停藥,但醫生建議一直保持藥物治療到成年,這會降低併發其它精神疾病的可能。”
“我有了解過這方面的知識。”葉惟點點頭,對她溫慰道:“不是白天兩次,晚上不吃的嗎?”莉莉抿抿嘴的說:“我昨晚有吃。如果不,也許…我就不是我了。”
他握住她要探向斜挎小包的纖手,緊緊的握着,笑說:“沒關係的,不管你是時刻注意力驚人,還是會有點小迷糊,這都是你,我都喜歡。這甚至不是缺點,我的輕率纔是缺點。”
凝視着他的眼睛,莉莉漸漸的露起笑容,“那今晚不吃了。”
“不只是今晚,遵照醫囑的來!”葉惟說,莉莉說:“遵照醫囑,我還不能接近你呢。”葉惟假裝沒聽到的繼續說:“我是醫生的兒子,對於這些,我真的能理解。笑什麼?牙醫也是醫生!”他也笑了。
不是這個意思的莉莉笑得更歡:“是的,我知道,你告訴我的。”
突然見有年輕遊客走來,似乎瞅了他們倆一眼,他拉着她的手就快步走人,“彈珠!”
夜空越發清幽,兩人玩彈珠、玩滑雪球、玩投籃……愛戀在歡笑中迸發,激情在甜蜜中甦醒。他沒感覺她有什麼不同,依然那麼靈慧,連小迷糊都難以察覺,動人的光彩流轉在她的眼眸中,映得他也神采飛揚。
在聖莫尼卡碼頭玩到10點半,兩人才駕車回家,還是他先送她回家再走。
時間相比昨晚還很早,卻不能每晚都那樣,生活還有工作學業等事情的,也要爲她的健康着想。睡前電話當然不能少,不過兩人說好每天最多聊30分鐘,不管說話不說話都30分鐘,之後用隨身聽一起聽一首歌,歌完了,就同時掛斷。
昨晚、今晚,他們不停地試探、傾訴和分享,試探彼此的心,傾訴自己的心,分享着個人現狀、對新事物的看法和感受,新的電影、新的音樂、新的事件……既在填補着那片空白,又在互相作着新探索。
舊的,新的,好的,壞的,你的,我的,我們的,都融進心田。
30分鐘的交流十分短暫,卻足以讓他們都做個好夢,迎接可以確定又充滿未知的新一天。
“莉莉,我有個想法……”在快要通話結束時,葉惟語氣神秘的說了一個想法。
“好主意!但爲什麼是休斯頓?很多城市也會啊。”莉莉興致高漲的問。
“如果在德州也可以浪漫,就證明了一個情況,然後我們說‘休斯頓,我們有麻煩了,我們瘋了。’”他笑說。
“那就休斯頓!”她笑應。
兩人都對明天又多了一份躍躍的期待。用ipod播起了the-weepies樂隊的pain挺-by-chagall,兩人微笑的安靜聽着悠揚的歌聲和彼此的氣息,少年/少女,可不可以永遠這樣?生如夏花,死如秋葉。
“雷聲在遠方轟隆,一道寧靜的閃電
我很任性,而你堅持要拽拉出最好的我
你是月亮,我是海水
你是戰神瑪斯,呼喚海神尼普頓的女兒
有時候就必須要下雨
我們飄浮着,就像夏加爾的油畫中的那對戀人
周圍是藍天和憂鬱的小鎮
手握的鮮花襯映結婚禮服
我們生活在高空之上,身邊有衛星環繞”
……
“我明天九點開工。”
12日下午下班前,葉惟交待好了吉婭。離開公司後,他就開車前去洛杉磯機場,在機場寄泊好了車子,戴好墨鏡,背上旅遊揹包。
在人來人往的航站樓內,他遠遠就見到那道少女身影坐在候機椅上,旁邊放着個小旅行袋。
18:45起飛—:57降落的航班,他們將在休斯頓過一晚,明天早上再趕06:10起飛—07:40降落的航班回來。但是!酒店訂了兩間套房。
兩人隔着好幾個座位而坐,都按動着手機。直至機場廣播提示要登機了,起身,走向登機口。
出發!
……
星期日,九月12日,2006
休斯頓,33c~c,多雲/小雨,無風/西北輕風,虧凸月,降水量5。54毫米
當地時間零點,一架從洛杉磯來的客機在疏細的小雨中降落休斯頓洲際機場,不久旅客們陸續地走下飛機,冒着黑夜和細雨前往出站口。
葉惟和莉莉一起走下了飛機,踏在機場微有雨水的地面上,都摘掉墨鏡,仰望夜空中飄灑的小雨,相視而笑。
沒有打雨傘,沒有用衣帽遮擋,也沒有腳步匆匆的奔去。
清涼的雨水落在秀髮上,落在臉龐上,落在握牽的雙手上,落在相擁親吻的情侶上。
在熱吻中,什麼都確定了,德州也可以浪漫,他和她真的瘋了,管它呢,他/她喜歡就好。
“我是這座城市謙卑的一員
看上去似乎有無盡大海般的我們這種人
清醒的夢想家,我在陽光下的街道和他們路過
我們的房間裡充滿歡笑
我們把每個小麻煩都變成希望
有時候就必須要下雨
我們飄舞着,就像夏加爾的油畫中的一對戀人
周圍是藍天和憂鬱的小鎮
手握的鮮花襯映結婚禮服
我們生活在高空之上,身邊有衛星環繞
每個人都說“你們不行,你們不行,你們不行,別嘗試了”
儘管每個人都那麼說,如果他們有機會,他們也會像我們這樣飛翔
有時候就必須要下雨
周圍是藍天和憂鬱的小鎮
手握的鮮花襯映結婚禮服
我們生活在高空之上,身邊有衛星環繞
身邊有衛星環繞
有時候就必須要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