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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李曉身形飛掠,向着皇宮外的方向遁了過去,普渡慈航嘴角露出了一絲不着痕跡的冷笑,旋即收斂了有些猙獰的面容,雙手合十,又是變作了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
看到這一幕景象,寶殿之上的皇帝,頓時手足無措,整個人癱倒在了龍椅之上,他勉強地支起了身來,慌張地道:“天師離開了皇宮,現在可該如何是好?”
普渡慈航慢悠悠地宣了一聲佛號,道:“陛下,正如本法丈所言,這李曉本就是一名災星,留他在皇宮之中的話,只會留下無限的災禍。請陛下放心,本法丈一定會動用所有力量,將他捉拿回宮,以懲戒他的滔天罪行。”
“是啊,我們還有法丈在呢。”
“有護國法丈在,一定能夠主持大局,縱然他李曉殺回來的話,也是不怕的。”
“正是如此。”
太和殿上,很多的大臣都是爭相附和道,一時之間,這些妖臣彷彿是要將普渡慈航給捧上天一樣。
夾雜在文武百官中,傅天仇和左千戶互相交換了個眼神,都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擔憂的神色。
“嗯,今後這朝中事務還需要法丈多多關照了。”皇帝收回了目光,落在了普渡慈航的身上,不由得舒了一口氣,安心了一分。
這個時候,普渡慈航眼睛滴溜一轉,繼續說道:“陛下,皇后殯天這自然是無比悲傷的一件事情,但越是如此時刻,便越要振奮精神,千萬不能辜負了這百姓期許和江山的社稷,所以,本法丈建議,有必要馬上立新皇后,以此安撫天下百姓,穩定江山社稷,這纔是當務之急!”
普渡慈航的話語之中,帶着一絲命令的口氣,不容置疑,這簡直不是在諫言,而是明目張膽的逼宮!
似感受到了普渡慈航話中的威脅意味,皇帝嘆了一口氣,猶疑片刻後,點點頭,無奈道:“爲今之際,也只有如此了,想必皇后她在天之靈,也一定是希望皇朝社稷安定,振興圖強的。”
“陛下聖明!”
普渡慈航點了點頭,眼中異芒閃爍,嘴角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
皇宮穹頂之上,濃郁的妖氣彷彿一團滾滾的黑雲壓頂,彷彿是要將整個皇宮都是給覆沒一般!
……
……
法丈府。
“哈哈哈!”剛剛退朝回來,普渡慈航便是放聲大笑了起來。
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地跟着一羣妖臣,阿諛奉承着。
此時,這些妖臣也是肆無忌憚的顯化了妖身真形,原來在朝堂之上威風凜凜的人臣,竟然都是由老虎,野豬,山雕,犀牛等等的精怪所幻化而成的。
“妙啊,着實是妙啊,設計殺死皇后,再將這份罪名推到了李曉的身上,不僅能夠除掉這個禍患,而且更能夠讓丁媚登上皇后之位,如此一來,便是又竊取了這皇朝小半的國運啊,這正可謂是一箭雙鵰啊,妙哉,妙哉,不虧是法丈!”
“恭喜法丈,賀喜法丈,現在那李曉已經是被逼得逃離了皇宮,放眼整個朝堂,更是沒有了敵手,已經是無敵於天下了啊!”
“待到那丁媚成爲了皇后之時,再竊取了這皇朝小半國運,那麼屆時,整個皇朝也都是法丈所唾手可得了!”
一衆妖臣,將普渡慈航尊爲上列,就如同是簇擁着他們妖中的君主一般!
在聽到這些妖臣的恭維話語,普渡慈航頗爲受用,得意地搖頭晃腦了起來,一副智珠在握的神色,彷彿他已經是將整個皇朝都是佔爲了己有。
他陰鷙的眸子眯了起來,陰測測地冷笑:“哼,李曉,我倒是要看看,你現在連護國天師之位都是沒有了,還如何跟我鬥!等到那丁媚成爲了皇后,那麼這皇朝小半的國運,也是會匯入到我的手掌之中,只要是吞食了這些國運,我便能夠化龍成仙,擁有着通天徹地之能,無敵於天下,還有誰敢奈我何,哈哈!”
普渡慈航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狂熱之色,即將要擺脫這副妖軀,化龍成仙,他自然是無比的興奮。
而那些妖臣也同樣如此,他們期待着一妖得道,雞犬升天的那一刻,屆時,他們即便不能夠得道成仙,也能夠將這一方國家給佔爲己有,享受着榮耀繁華,高高在上的尊貴。
此時,身爲大內總管的羊妖楊林湊上前來,對普渡慈航道:“法丈,不如我們趁此機會,前去滅殺那些天師府中的勢力,徹底的掃除障礙。”
普渡慈航搖了搖頭,不以爲然地道:“哼,現在李曉已經是沒有了天師之位,所以僅憑藉那羣小臣和一班臭道士,又能夠掀起什麼風浪來。待我真正的竊得了皇朝的國運,變成了蛟龍,再將這天師府的勢力給吞噬掉,以此爲登天之階,進一步的增加本法丈的實力,這豈不是更好?!”
“原來如此,還是法丈考慮周全啊。”楊林聞言之後,露出恍然之色,嘿嘿笑道。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本法丈終於是要迎來這一天啦!”一想到化龍在即,普渡慈航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來。那囂張的神色,彷彿是要讓整個天地都臣服在他的腳下。
……
……
這段時間的京城,乃至是整個皇朝,都顯得有些不太平。
先是很多朝中的大臣無端斃命,緊接着各地又有妖魔邪祟作亂,再有皇后娘娘更是在這個時刻撒手殯天。
一時之間,民怨沸騰,水深火熱,皇帝爲了國事也是操勞得焦頭爛額,忙着安撫各方大臣和勢力。
雖然李曉已經是沒有了護國天師的身份,但是天師府還存在着,由傅天仇和燕赤霞所接管,繼續運轉着,但是,因爲在朝堂裡話語權的減少,天師府似乎在漸漸地淡出視線。
法丈府則是一番志在必得之態,到了這個時候,反倒是減緩了動作。
而這也只是暴風來臨前的平靜罷了!
……
數日之後,是皇后的喪儀。
在吉時良辰入殮之後,72人將棺木擡出東華門。就連整個皇室官府更是傾巢而出。
走在最前面的是64位引幡人,高舉萬民旗傘,接着是皇帝的滷薄儀仗隊,有1628人之多,他們舉着各種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樣的紙紮或綢緞製作的“燒活”,浩浩蕩蕩,十分威風。
而擡棺木的扛夫,身穿孝服,每班有128人,分三班輪流擡送。在棺木後面是全副武裝的四方兵勇。
然後是文武百官,皇親國戚,王公大臣,車轎連綿不斷。在送葬行列中,還夾有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和喇嘛,他身着法衣,手執法器,不斷地吹奏、誦經。整個送葬隊伍長達十幾裡,沿着一條連夜搶修出來的御道,從京城到陵地,沿途幾百裡。
第段距離還要搭設蘆殿,供停靈和送葬隊伍休息。這種蘆殿也是玉階金瓦,朱碧交映,十分華麗。
這一場皇家喪儀可謂是無比的尊貴豪華,只是無論再如何的豪華,卻也是掩蓋不了皇帝的黯淡神色,以及夾道送行百姓們的哭聲。
可以說,整個出靈的隊伍之中,都是沉浸在一片悲慟感傷的情緒之中,綿延長亭數十里地。
到達了陵墓,將皇后的棺槨下葬,皇親國戚,王公大臣,和送行的百姓都是一片默哀,在這最後的時刻,送別皇后。
而就在最後棺槨要下葬,喪儀正進行的時候,普渡慈航帶着一衆數十人的妖臣,來到了皇帝的身前。
普渡慈航聲若洪鐘,咄咄逼人地道:“陛下,既然故人已去,亡魂也得到了超度,那麼也當立新後,穩定人心纔是!”
此時的普渡慈航,甚至是等不及班師回朝,就在陵墓旁對皇帝說道,話語之中帶着命令的口氣,此時他們也擺明了是要來逼宮的了。
“法丈,此時正在皇家陵墓,不宜商議朝堂之事,還請班師回朝之後再商議。”一名禁衛軍頭領大着膽子,攔在了前方。
“哼,法丈覲見,哪裡輪得到你來說話,給我滾!”武將都統沈虎斷喝一聲,擡起一腳直接是將那禁衛頭領給踹飛了。
突如其來的事端,讓在場的衆人都是爲之一愣,就連喪儀隊伍奏鳴的八音之聲,都是停了下來,現場的氣氛瞬間凝重了起來。
而皇帝也是脖子一縮,嚇了一大跳,而這個時候,忠心的禁衛軍站了出來,拔刀出鞘,形成了一道嚴密的防禦,如同是水桶一樣將皇帝給護在身後,攔住了普渡慈航的去路。
“法丈,有事情還請班師回朝再議!”
雖然朝廷中奸臣佞賊當道,一片靡靡之氣,但是作爲皇帝最爲新任的貼身衛隊,禁衛軍還是非常忠心的,所以在這個還是,也是毫不猶豫地保護起了皇帝。
“法丈,莫非你要造反不成!”
“護駕,保護皇上!”
“爾等小卒,竟敢將刃向法丈,簡直是找死!”沈虎眼神一厲,猶如是一頭猛獸扎進了禁衛軍人羣之中,拳掌大開,刀槍不入,捲起陣陣腥風,狂猛霸道。
雖然禁衛軍忠心可嘉,但是又怎麼會是一名宗師境虎妖的對手。所以,不過是須臾片刻的時間,直接是將那些拿刀的禁衛軍都給放倒了。
皇帝嚇得面色一變,不過見到身後的禁衛還要衝上前,他卻是伸手攔住了,眉頭一皺,對普渡慈航質問說道:“法丈,不知你這又是何意?”
“本法丈只是遵守本職,諫言敦促陛下罷了,只有趕緊立下新後之位,才能夠安撫天下,穩定江山社稷!”普渡慈航那僞裝出的和善仁慈早就已經是拋得一乾二淨了,此時在皇帝的面前,暴露出了原來的猙獰面目,咄咄逼人!
“法丈如此在意這新後之位,莫非是想讓朕冊封丁妃爲當今皇后?”皇帝沉吟片刻之後,開口道。
“正是如此,這乃是天命所歸,還望陛下能夠順應天命,不要妄自抗爭,以卵擊石!”普渡慈航冷笑一聲,眼中閃爍幽異妖芒,出言威脅道。
“如若朕不答應呢?”皇帝瞳孔驟然一縮。
“那便是你命該絕,如此一來,就莫怪本法丈了!”普渡慈航面色一沉,眼中流露出兇戾之色,同時他捏指成掌,對着皇帝的胸口拍了過去,這一記掌法兇猛而又致命,眼看着就要將皇帝給滅殺當場。
在千鈞萬發之際,一道身影閃電般的攔在了皇帝的身前,同時一道澎湃巨力順着普渡慈航的手臂傳來,磅礴的衝擊力,就如同是一輛飛奔的馬車轟撞了過來。
在一聲悶哼聲中,普渡慈航氣血翻涌,踉蹌的身形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是誰……居然是你這判臣,來人啊,將他給我拿下!”普渡慈航原本以爲一招就能滅殺了皇帝,可沒想到竟然有人殺了出來,心頭不由得大爲震怒。
只是這定睛一瞧,來者面色溫潤如玉,身形挺拔魁梧,手臂遒勁有力,而他的腰間則是懸着一個墨色罐子,一頭長髮隨風飄揚,神色淡然,一副物外超然之色!
普渡慈航發現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離開皇宮的李曉!周圍的那些文武大臣和百姓看到李曉的現身,也都是大爲驚訝。
雖然心下驚奇驚駭,但是僅僅一瞬的時間後,普渡慈航露出了一絲狡獪笑意,很快向周圍的士兵下達命令。
“沒有朕的命令,我倒要看看誰敢妄動!”皇帝從李曉的身後走了出來,神色一正,出言喝斷了那些士兵。
那些士兵怔在了原地,看看普渡慈航,又看了看皇帝,一副驚疑之色。
只見此時的皇帝,表情中充滿了堅毅之色,哪裡還有方纔的驚懼?簡直就是截然不同的兩人。
普渡慈航眯起了眼睛,又是換作了一副虛僞面容,陰陽怪氣地道:“陛下,難道你糊塗了嘛,這李曉可是禍亂當今朝廷的一大災星,而且皇后娘娘可就是他所謀害而死的,如果不將李曉殺死的話。莫非你還要執意偏袒?這樣非但不能爲皇后娘娘報仇,而且也無法對天下百姓做出交代吧!”
“哼,妖僧,爲何不說你方纔兇相畢露,圖謀不軌,意欲行刺陛下!”李曉冷哼一聲,譏諷駁斥道,同時他又似笑非笑地道:“況且,你是怎麼知道皇后娘娘已死的?莫非,這本就是你所爲!”
“哈哈,天大笑話,如若皇后娘娘沒死的話,那這麼一場喪儀又爲什麼要舉行?!”普渡慈航仰天大笑,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笑話一樣。
“那便讓你來看看這棺槨之中,躺着是爲何人!”說罷,李曉身形一個閃動,來到了即將要下葬的棺槨之旁,李曉單手一拍,推開了閉合的棺材板。
普渡慈航和一班妖臣移步走來,而周圍的文武大臣和百姓也都是走了過來,他們的目光順着棺材板揭開的方向,齊齊地看向了棺槨中人。
普渡慈航道:“這就是皇后娘娘!”
“是麼?”李曉向棺槨中探出了手,手指輕輕一劃,一張人皮面具從皇后的耳後根下撕扯了開來。
露出了棺槨中人的真正面目!
只見此人身形嬌俏,纖細水蛇腰,即便是死了也能夠想象身前的嫵媚之樣,此人不是鹹福宮的丁媚丁妃又能是誰?!
在看到棺槨中人真正的面目時候,普渡慈航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得意的笑容瞬間僵硬在了那裡,呼吸也爲之凝滯起來,面色鐵青而煞白,一副表情變得極爲精彩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