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語者!”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概念,將法醫比作“屍語者”
恰如其分?
還是盲目誇大?
“法醫如果是屍語者的話,那乾脆讓法醫偵查案子就行了,國家要我們這麼多警員幹什麼?”不少警員表達自己的意見,並不認可陳俊的說法。
柯南也不相信這套說法,法醫雖有用,但他感覺在案件中只是起輔導功效,並沒有陳俊想象的那麼重要性。
而如目暮警官這樣在一線刑偵現場奮鬥多年的警官,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光芒。法醫在案件是否能起到關鍵性作用,他並不知道,反正他是知道沒有法醫時,他面臨的掣肘有多少,不是每次都能碰到毛利小五郎在場的。
陳俊沒有妄圖辯解,只是輕聲道:“目暮警官,希望你能把美術館這個晚上的人都帶過來。”
一場即將發生在衆人眼前推理緩緩開始。
許多警員都很吃驚,意識到這並非玩笑,法醫讓屍體說話,是天方夜譚嘛?
柯南對此並無陌生,畢竟曾經的他也常常在警方面前展示自己強大的推理能力,並獲得了名偵探的稱號,只不過這一次換了一個人,比他快得多。嗯,他會盯着不放的,只要有一絲漏洞,保準讓他出個糗,誰叫他是名偵探呢。
目暮警官答應,不久後美術館一行人都被帶來,美術館的落合館長,職員飯島,真中老闆秘書,被害人真中老闆在紙條上寫下名字的最大嫌疑人窪田,以及相關美術館人員。
在得知陳俊即將推理出殺害真中老闆真兇時,美術館工作人員反應不一,驚慌,不安,緊張情緒浮現在臉上。
陳俊輕輕咳嗽一聲,現場驟然都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到了他身上,他身上彷彿有種領袖羣倫的魅力,能讓人聚精會神傾聽。
“雪穗姐姐,伊藤大哥好有魅力啊。”小蘭偷偷在雪穗耳邊說。
雪穗小聲笑道,“他就喜歡出風頭,沒低調過。”
陳俊環視一圈,一一掃過每個人的眼睛,冷靜道:“以下我將進行一番推斷,基於我從屍體身上得到信息以及現場發現的線索進行推論,它可能會有瑕疵,有漏洞,歡迎你們指出,我將爲我的言行負責。”
“目暮警官,我可能會動用屍體做些演示。”
“你用吧,不破壞現場和屍體就行。”目暮警官點頭同意。
陳俊走到真中老闆屍體身邊,驗屍官島田三夫饒有興趣的替他掀開被害人身上的白布,他望着陳俊咧開一個加油的笑容,屍語者,這是一個很新奇大膽的稱呼,他覺得非常不錯。
“在一場兇殺犯罪現場,警方刑偵人員與法醫對待同一件案件往往採取的手段和流程是迥乎不同的。”
陳俊擡頭正視警方目暮警官等人:“警方刑偵是系統的,首先就要明確案發現場勘驗需求,查明事件性質,清楚犯罪活動情況,查明犯罪時間,犯罪地點,犯人情況,犯罪工具與手段,犯罪過程,記錄犯罪現場情況,搜索是否有無可疑反常現象
拆解案件,細分問題,其要素大致可以分爲以下10種:痕跡,物品物證,證人證言,被害人陳述與關係圖,作案目的動機,時間,地點,手段,工具,特徵等。”
不少警員點點頭,對於陳俊的總結表示認可。
“法醫則是科學的,它是醫學這個龐大科學的分支,法醫學是運用基礎醫學、臨牀醫學以及相關的刑事科學技術、司法鑑定技術對與法律有關的人體和犯罪現場進行勘察鑑別並作出鑑定的科學技術。
重視醫學勘察、醫療跟蹤取證、傷情的活體醫學檢查觀察、屍體解剖、症狀分析、測試比對、遺物鑑定、特殊查體等手段。”
“作爲一名臨時法醫,對於真中老闆這件兇殺案,首先要明確的就是被害人死亡時間,這也是你們警方未能確定的方向之一。”
“首先說被害人死亡時間!”
陳俊蹲下身子,動手翻開被害人真中身體,露出背部不規則的紫紅色斑紋,緩緩說道:
“人體死後,屍體受內外環境的各種生物性,化學性,物理性產生的變化,這些變化可能因爲屍體溫度,血液,肌肉,水分,酶,微生物改變。
以24小時爲界,前24小時爲早期屍變,後24小時爲晚期屍變。”
“因爲血液墜積在屍體低下部位皮膚出現的邊緣不清、紫紅色斑片狀顏色改變,稱爲屍斑,目暮警官你應該看到了,這些輕微浮現在被害人真中後背,臀部,肩部的屍斑正是早期屍變的現象之一,而屍斑的普遍形成時間在1-3個小時以內,當然也有6-8個小時出現的特例,但那之前我們都在美術館見到真中先生活的好好的,所以排除此例。”
目暮警官擡手看看手錶,說道:“我們現在剛好過晚上6點,你的意思是說被害人真中的死亡時間區間在3點到五點?”
沒有多少人敢上前查看屍體,但聽着科學的舉證,即便柯南也無話可說。
陳俊沒有說話,繼續掀開被害人胳膊上的衣袖,用力一按肱二頭肌,出現反彈狀況。
“查看屍斑只是查明被害人死亡時間的手段之一,剛纔我按壓的是死者真中的肱二頭肌,目的是爲了測試其肌肉興奮程度,因爲在人體死後1——2小時以內,打擊肱二頭肌肉,會使肌肉興奮收縮。
同時如果你還注意的,死者傷口邊緣的血液已經由正常鮮紅色,逐漸變成灰褐色,一般人體死亡後在16-20的適宜溫度內,每半個小時死者血液會由鮮紅轉暗紅,暗紅到褐色,褐色再到灰褐色,而根據血液顏色變化,屍斑,肌肉興奮程度,我推測屍體時間應該在4:30左右,正負誤差15分鐘。”
目暮深深呼吸,看向這個侃侃而談的青年流露欣賞目光,據他多年一線刑偵經驗所知,即便經驗豐富的法醫也很難做到如此精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