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昊說到這兒，話鋒一轉道，“只不過，大家明日必須拼死奮戰，方有活路。”
那羅平安臉色各種變化之中。顯然心裡各種想法在此起彼落。
趙雲和其它幾員部將倒是臉色堅毅。對這些人來說，投降還不如去死。
這一天夜裡。
符昊照例是睡在寨廳裡。因爲從第一天起，他就在這兒練馬。後來安排住處的時候。其它人就沒安排進來，這地方自然的成了他的住處。因爲明日必有大戰。所以符昊睡得極早。
大約午夜子時的時候。符昊聽到有人叫他。翻身起來，面前的是趙雲，還有另外四名部將。五個人面色凝重的站在那裡。
符昊盯着他們看了兩秒後，就明白了。然後坐了下來，“羅平安跑了？”
幾個人都是一怔，趙雲，“賢弟，你怎麼知道的？”
符昊，“看你們中間少了他，就這樣猜的。”
趙雲臉色有些凝重的坐了下來，四名部將也跟着坐在兩邊。
符昊，“怎麼回事？說說吧。”
其中一名部將說道，“我今夜值夜班的時候，突然發現有人騎馬出寨。這個時候應該不可能放人出去的。就立即過去清問門口的看守，到底放誰出去了。”
“他們說是羅平安騎了匹馬要出去，所以就放行了。我心想這大半夜的，他出去幹什麼？就在城頭上望。今晚月亮還挻好，我直看到他往魏營的方向跑進去了。”
趙雲吁了口氣說，“我不知道大哥這個時候去魏營是什麼。但事情嚴重，所以就找你來討論一下。”
符昊淡淡的說，“想必是投敵。”
趙雲，“怎麼會？”他臉色凝重表現出想不明白的樣子。羅平安跟他已經有幾十年的交情，可說是從年輕時一直到現在。而且投奔劉備的時間比他還長。
符昊吐了一口氣靠在旁邊的椅背上說，“你是五虎大將又是常勝將軍，風光了一輩子。他可是當了一輩子的小兵頭目。”
外面的月光很亮，像灑了一地霜一樣。趙雲愣在那裡說，“但我從沒在乎過這些……”
“你沒在乎，不代表他也不在乎呀。”符昊這時頓了一下，說道，“我早就懷疑羅平安是魏軍的奸細。”
趙雲，“什麼？”幾個人都吃驚的擡頭看着符昊。
符昊這時說道，“我軍第一次被圍的山谷，十分偏避。理論上，那種地方。吸引魏軍，魏軍都未必肯去。更何況還主動用二十萬大軍在那裡埋伏。對方必然是早就知道我們會走那裡。所以纔去等的。”
他說的話，在夜裡的木廳中，像一陣風。所有人似乎都開始明白了，現在的局面是怎麼回事。
“關興張苞二將，中途跟我們分兵。這原本是一個出人意料的妙着。別人又怎麼會猜到他們的軍隊跟我們分開了呢？但魏軍又準準的埋伏了他們，將之全殲。”
“沒有內奸，特別是知道這些情報的高級內奸，魏軍又怎麼能知道得這麼詳細。”
符昊說到這兒停了一下道，“我們軍中的很多機密，下級軍官和士兵根本不知道。關興、張苞現在已死。剩下的也只能是我們幾個。所以這個人，也只能是羅平安。”
“真的是他嗎？”趙雲咬牙說道。
符昊，“你跟他交往多年。應該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趙雲沉默了。他理論上應該早就知羅平安是什麼樣的人。
早在他參軍第一年。當時一次夜襲魏營，要襲殺魏軍的先鋒大將。但羅平安本事不行，差點反被殺死。
趙雲當時還是他手下的一個小兄弟。在亂軍中救了他的命，還殺了那名武功高強的先鋒大將。
這其實是趙雲的第一次嶄露頭角。但此時根本沒有其它人知道。因爲當時的羅平安向上報功的時候，就完全沒有提過這個救了他命的趙雲。而是把功勞全安在自己頭上了。所以他當時升了個小官。
而趙雲的出頭，是後來很久之後的其它事情。
這個人的秉性可以說歷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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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雖然在軍事上，他有勇有謀。
但他畢竟不善長勾心鬥角，也根本沒有懷疑朋友的習慣。加上心胸開闊，爲人大度。很多時候還會主動將功勞分給他人。朋友對不住他的，他極少記在心中。
符昊，“羅平安這輩子都在想當大將，但他武功不行，兵法也不成。光靠真本事，一輩子都沒當上將軍。”
“我猜他這次，靠出賣我們，要直接當上將軍了。”
趙雲緊握拳頭，咬着牙，“下次見他，我一定親手殺了他！”
他一生跟關羽、張飛以兄弟相待，又對漢室忠心耿耿。此時關張二人的後人及全軍將士居然因爲羅平安的這點私心而全軍盡墨。甚至連自己都幾乎因爲他而喪在此處。
“那現在怎麼辦？”部將，“他知道我們的所有情報。魏軍再來攻城，就會更有把握了。”
符昊笑，“誰說要等死？我早就說了，我自有妙計，我們不光能殺出去，還能直接擊敗曹嬰。”
趙雲等人都看着符昊。
符昊嘿嘿笑了笑說，“他走了更好。再過三個時辰，大家先按我說的，佈陣到山腳吧。”
……
曹嬰坐在馬車裡。透着黃色的光。羅平安跪在地上。
寒夜清冷。
曹嬰的聲音淡淡的卻透着肅殺之氣，“你最近一段時間，幾乎沒有給我任何訊息，是不是翅膀硬了，想飛了？”
羅平安連忙說，“不是啊。大都督。最近戰事太緊，我沒有法子把消息傳出來呀。”
曹嬰哼了一聲，“你現在倒是有本事出來了。”
羅平安額頭上盡是冷汗。
曹嬰，“你現在有什麼消息可以給我嗎？”
羅平安慌忙說道，“是。我正有重要消息要說。”
“趙雲軍中在今日傍晚與我大魏交戰中，他有兩臺連弩車出故障。不能用了。”
“兩臺？”曹嬰，“真的嗎？”她聲音裡透着喜悅。
“是真的。”羅平安小心的留意着馬車裡的人的態度道，“監軍當時率軍衝出木寨，刺傷了韓德將軍。就是因爲知道另有一臺連弩也壞了。他們不想讓魏軍發現這件事。”
“哈哈哈……”曹嬰笑道，“真的嗎？”
羅平安，“真的。那修連弩的匠人，當着我的面兒說的。而且，因爲山城被圍，後方的物資運不進來，所以只能兩臺連弩拆了，相互修補。”
曹嬰面前的馬車門，被一隻纖纖玉手拉開了，就明亮了許多。曹嬰聲音帶着愉快的說，“照這麼說，這諸葛連弩倒是挺容易損壞的。”
“是。小人也發現那連弩，若長時間連射，會出現故障。”
曹嬰似乎在整理自己的衣襬，“這倒真的是個重要的好消息。好吧。你之前不向我通報消息的罪，我就給你免了。”
羅平安，“謝，謝大都督。”他接着說道，“其實我還有個更大的好消息想告訴您。”
“哦。”曹嬰聲音婉轉如鸚啼，“說吧。若真是好消息，我說好的賞你個上將。重新賞你也不難。”
羅平安眼睛冒光，“都督。蜀軍的監軍，明日打算放棄守城，在山腳與我軍決戰。”
“山腳？”曹嬰猶豫了好一會兒，聲音疑惑起來，“爲什麼？這樣子不是送死嗎？”
羅平安，“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但他確實說明日天不亮，就在山腳擺陣與我軍正面交鋒。還說要直接擊敗我軍。”
“正面交鋒，擊敗我軍？”曹嬰，沉默了好一會兒。
羅平安原本以爲她不相信，所以一頭的冷汗。他正要強調自己說的是真的的時候。
曹嬰就說話了，“他們如果真的在山腳佈陣……如果是真的。我立即賞你作上將。還賜你黃金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