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5 生命的選擇

此刻對話的兩個人,就像是一對久未見面的老朋友,在一起敘舊。但實際上,兩個人此刻都是心中篤定得很,彼此心知肚明,但都沒有說破。

伊戈以爲他已經把雷睿給帶進他挖的陷阱,反正雷睿已經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所以他纔不趕時間,可以跟雷睿好好地聊聊天。

雷睿則已經識破伊戈的陰謀。在高空中對話,伊戈只是爲了吸引雷睿的注意力,勾起他的好奇心,然後邀請雷睿來到他的宮殿,就是挖坑的開始。

只是雷睿“看到”的,出乎伊戈的意料之外,所謂的宮殿,只是伊戈身軀上的一個部分而已。就在伊戈說起創世五大神明等等之時,這個宮殿並沒有什麼變化,但雷睿“看到”的,卻是身周的白色光霧愈發濃郁。

這就意味着,這個所謂的宮殿,已經在悄無聲息之間,往這顆星球內部沉去!

相當於雷睿已經被伊戈給吞進肚子裡去了。

不過雷睿並沒有太擔心,抱着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跟伊戈在這裡多聊聊。

既然伊戈已經擺出一副吃定了他的架勢,雷睿當然就不會有問必答,而是提出有問有答的公平交換模式。

伊戈只是哈哈一笑,點點頭答道:“好!有問有答,公平合理!我的身份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

“可以這麼說。”雷睿答道。

伊戈笑容一收,像是在緬懷過去一樣,“我也是尋找了很久以後,才拼湊出這些事實真相。我從甦醒時開始,就以爲我只是這個宇宙裡的唯一生命,後來才發現更多的與我完全不一樣的生命。直到我找到無限寶石的消息,想起來更多的這方面的事情,我才意識到,我在這個宇宙甦醒過來之前,就已經存在的。”

“所以你就是行星吞噬者!”雷睿心裡不由得一驚。

伊戈苦笑着說道,“也許是的,也許我只是行星吞噬者創造出來的生命,或者如你所說的,只是行星吞噬者的分身,被他扔在這裡,賦予我尋找無限寶石的使命,誰知道呢,入軌你能知道答案,我也希望你能告訴我。”

靠!雷睿心裡暗罵一聲,完全搞不清楚伊戈這番話只是爲了迷惑他,還是真的如此。

難道他真的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像滅霸也不認爲自己只是死亡女神的一個代理人,一枚棋子一樣?

或者就像雷睿現在這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天罰涅墨西斯的棋子,或者是天罰涅墨西斯所創造的,或者是被天罰涅墨西斯從他所在的那個世界抓過來的?

雷睿說實話也搞不清。

“我知道你其實也搞不清,對吧!”伊戈繼續說道,“事實上,宇宙長老會的那幫傢伙,同樣搞不清他們是不是湮滅大神創造出來的。”

雷睿沉默着。

伊戈繼續說道:“這種感覺,是不是很令人抓狂?地球上的人類,奎爾的媽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是可以被我這樣的存在隨意擺佈的,他們只是過着他們自以爲自己選擇的生活,卻不知道他們的那些所謂選擇,只不過是我給他們的選擇,並且引導他們如何選擇而已。而我們,也不知道我們的這些戰鬥,這些選擇,是不是創世五大神明給我們設定好的選擇,並引導我們進行所謂的選擇,甚至我們連創世五大神明到底是否存在,都不能確定。”

他一邊說,一邊帶着欷歔不已的感覺。在這一刻,伊戈真的像極了人類,尤其是那些喜歡仰望星空的哲人。

雷睿當然也不知道這個答案,他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這個問題太玄奧了,就像人類社會裡的那幾個終極問題一樣,都比如什麼“我是誰?”、“我從哪裡來?”

、“我要到哪裡去?”以及“人生的意義何在”等等諸如此類的,都是沒有確切答案的,所以他一向只是想一想,也就過去了,不會去深究。

可是伊戈也提到這樣的問題,就的確是讓他很是有些意外。

“難道你沒有這樣的困惑嗎?”伊戈看着雷睿問道,“難道你不想找到這些問題的答案?”

雷睿聳聳肩,沉聲答道,“我想知道答案啊!但是我還沒有像你們這些生命一樣,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去考慮這些問題。”

伊戈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輕嘆一口氣,說道,“好吧!看來我們還不是同一個層次的存在。滅霸呢?誰阻止你殺死他?”

“生命法庭!”雷睿答道,“你難道不知道這個名字?”

伊戈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那裡,喃喃低語着,“生命法庭!他怎麼能出現在這裡?”

雷睿追問道:“你知道這個名字!”

“我似乎是知道這個名字,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伊戈答道,“他阻止你殺死滅霸,爲什麼?”

“你準備把奎爾怎麼辦?把他吞噬融化到你的身體裡面嗎?”雷睿不回答伊戈的問題,而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伊戈臉色一沉,沉聲說道,“他是我的兒子,是我的生命的延續,也可以說是我的生命的一部分,他會很榮幸,能分享我的生命體驗。”

雷睿打斷伊戈的話,“好了,別說的這麼玄乎,就是說你會把他吞噬融化成你的一部分,而奎爾作爲一個獨立的生命,將會不復存在。”

“不要用你那種可憐的對生命的理解和感悟,來揣測其他形式生命的存在意義!”伊戈冷冷地說道,“好吧,最後一個問題,生命法庭爲什麼要組織你殺死滅霸。”

“平衡!爲了保持這個宇宙的平衡!”雷睿答道。

伊戈一愣,呆在那裡,驀然之間,他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像是想起了一個很好笑的事情,以至於眼淚都給笑了出來。

良久之後,他才止住笑,雙眼中帶着笑出來的淚花,搖着頭說道:“平衡!爲了保持這個宇宙的平衡!真是可笑,你難道還相信他這個說法嗎?真的以爲這個宇宙,其他的宇宙,竟然還有所謂的平衡?”

雷睿聳聳肩,答道:“我的答案是,我不知道。好了,你已經把我給吞到這麼深的地方了,是不是問題也剛好問完了?”

伊戈哈哈一笑:“你所依仗的,就是無限寶石!所以你才明知道我是給你挖下的坑,你還是跳了下來。可惜你沒想到,在這個地方,就算是無限寶石,也發揮不了作用!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是交出無限寶石,還是我親自來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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