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兒從行宮中回到皇宮時,已經到了深夜,原以爲葉婉凝已經休息,沒想到纔到了甘泉殿附近,便見着殿內依舊是有燭火跳動。馥兒不由得有些發懵,難不成王妃到現在都沒有入睡?是在等自己麼?心跳快的厲害,馥兒只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希望不是這樣子的纔好啊!
走近那大殿,馥兒有些膽戰心驚的將殿門推開,才推了門,便看見坐在前方,雙手撐着下巴,一臉憂愁的葉婉凝,不由得心下一驚,她彎身請安道:“晉王妃。”
“你去哪兒了?”見着推門而入的馥兒,葉婉凝皺着眉開口問道。
“奴婢……”有些緊張的嚥了咽口水,馥兒伸手將身後的門關上,轉過頭,她衝着葉婉凝行了個禮道:“方纔奴婢見您同王爺沒吃完晚膳便出去了,就想着去尋些吃食來,怕王妃您晚上餓。”
“是麼?”眯了眯眼,葉婉凝看着馥兒,眼中滿是不確信,默了會兒,她看着她空無一物的雙手開口道:“你別說,我還真的有些餓了,你尋得吃食呢?”
聽到這話,馥兒身子一僵,她哪裡真的去尋了吃食,不過是爲了搪塞她隨意找的一個藉口罷了,深吸了一口氣,馥兒擡頭看着葉婉凝笑笑道:“方纔奴婢去了御膳房,原想着做些好吃的小糕點的,可是……可是後來一想……”衝着葉婉凝有些曖昧的笑了笑,馥兒開口道:“奴婢還以爲今日王妃您不會睡在甘泉殿呢,便就沒有做了。”
馥兒調侃的目光使得葉婉凝的臉一熱,腦海中又浮現起方纔在御花園涼亭頂上,蘇文楨那個炙熱而又深沉的吻,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葉婉凝轉過頭,錯開馥兒的眼神,“胡說什麼呢你!我……我……我不睡在甘泉殿,還睡哪兒?”
“當然是王爺那裡咯。”抿着脣笑着,馥兒盡力不讓自己笑出聲。
“哎呀你真是!”紅着臉,葉婉凝瞪了馥兒一眼,那模樣要多可笑有多可笑,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再笑我可要生氣了!”
“好了好了。”搖了搖手,馥兒看着葉婉凝道:“那王妃您還餓不餓?奴婢去給您做點吃的?”
“這麼晚了還吃什麼?”看了看窗外,葉婉凝搖了搖頭道:“不過就是等你等的有些久了,心中有些着急,同你說着玩的。”說完,她轉過頭,看向馥兒,嘴角上翹,“既然你沒什麼事,那我便不擔心了,時間不早了,我們洗洗睡吧。”
“是。”點了點頭,馥兒低頭答道:“那奴婢去打些熱水來。”
“嗯。”瞥了馥兒一眼,葉婉凝開口道:“去吧。”
“是。”抿着脣,馥兒便朝外走去,關了殿門,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因爲過於緊張,整個背部都已經汗溼,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馥兒慶幸葉婉凝方纔沒有問下去,若是繼續,那她怕是守不住這個秘密了。將袖口中的信封拿出來,馥兒皺起了眉,這個東西,還是要早點處理的纔好啊!
羌國行宮內。
送走了馥兒,琉珠便去藏月的房間找了藏月,喝着茶,一臉閒適的看着來人,藏月擡了眉淡淡的開口道:“將那東西給那個宮女了麼?”
“給了。”點了點頭
,琉珠乖巧的走到藏月身邊,“姐姐,我已經同那宮女說了,讓她在沒有得到三哥哥的回信之前不要將那封信處理掉。”
“可信麼?”擡頭看着琉珠,藏月有些不確信的開口問道:“會不會毀約?”
“瞧那模樣時不會的。”回想起當時馥兒的表情,琉珠肯定的答道,頓了會兒,似是有想到了什麼,她看着藏月又又開口道:“姐姐……”站在藏月的一側,琉珠的眼神有些飄忽,好半晌,她才接着道:“你知道……蘇文楨撤離了在甘泉殿的監視了麼?”
“你說什麼?”拿着杯子的手一頓,藏月擡頭瞥向琉珠,似是有些不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事情一般,“撤離什麼?”
“方纔我叫人把那個宮女帶到行宮時……”咬着脣,琉珠看着藏月滿是糾結的開口道:“她對我說的,說是現在根本就不需要三哥哥的幫助了,說是……現在蘇文楨已經和葉婉凝和好了……”
和好了?握着茶杯的手一緊,怎麼會這麼快?擡頭看了看琉珠,又看了看站在身側的侍女,默了半晌,她對着那些侍女們開口道:“你們都出去,本宮又事要同小公主單獨說。”
“是。”得了令,那些侍女們請了安,便直接出了房間。
“姐姐。”見着人都散開,琉珠滿腹疑惑的開口道:“你將她們都叫出去做什麼……”
“那宮女是怎麼同你說的?”不回答琉珠的話,藏月皺着眉開口問道:“一字不漏的說給我聽。”
聽到這話,琉珠一怔,蹙着娥眉回憶起方纔的事情,默了半晌,她緩緩開口道:“是聽見她說……葉婉凝的軟禁已經被解除了,原本他們兩就是真心相愛的,實在是不需要多此一舉再將葉婉凝送出去……”
“好一個真心相愛!”用力的將茶杯放在桌子上,藏月只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若是他們說着做着真心相愛,那要她這個正兒八經的正主子做什麼?用力的咬着下嘴脣,藏月的眼神似是要吃人一般,“看來這件事情是真的,不是那個丫頭杜撰的咯?”
“瞧那模樣是不像的。”皺着眉,琉珠開口道:“原先她便一直拒絕道,到了後來,我說了許多,她才把那封信接了下來。”頓了會兒,她又滿是着急的看着葉婉凝開口道:“姐姐,怕是要加快進度了,若是被葉婉凝發現這件事,她必定會將那封信銷燬的,若是親近的人一看便知道……那字跡是仿冒的……”
藏月假造了一封信,目的就是爲了讓馥兒相信那是蘇文樑的筆跡,但是馥兒曾經也只見過一次,哪裡分的那麼清楚,若是被葉婉凝發現了,交給蘇文楨,到時候蘇文楨必定會將她們查出來,到時候,怕是事情就不好交代了。
“我知道。”看着前方,藏月的眼底滿是憤恨,沒想到到了最後,她還是慢了一步,沒想到這麼快蘇文楨和那個賤人就和好了,心中滿是不甘的怨怒,好一會兒,她纔看着琉珠開口道:“琉珠,想來這條路我們是走不通了,但是……”她冷笑兩聲,眼神瘮人的厲害,“但是我們還有另外一條路,那條路,可是能置人於死地的……”
“什麼路?”看着藏月,琉珠一怔,滿是不解的開
口問道:“姐姐你需要我做什麼?”
“你記得葉婉凝的身份麼?”昂了昂下巴,藏月看着琉珠開口道。
“早先有聽聞是丞相葉青遠的三女兒……”皺着眉,琉珠依舊是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撇了撇嘴,她開口道:“姐姐,這和你所說的那條路有什麼關係啊?”
不急着開口,藏月似是在深思熟慮着些什麼東西,輕輕敲擊着桌面,好一會兒,她才轉過頭看着琉珠開口道:“那葉丞相本是太子身邊的人,如今太子落馬,可是葉家卻還沒有被抄滿門,你知道是爲什麼麼?”
“爲什麼?”看着藏月,琉珠有些詫異的開口道:“難不成是因爲葉婉凝她……”
“我想不是。”搖了搖頭,藏月又開口道:“聽聞這葉家三小姐和葉家的關係並不怎麼好,早先你也見着葉婉清她們是怎麼對她的了。”
“那……”越發有些不明白其中的糾葛起來,琉珠的臉都皺成了一塊,“若不是因爲她,那我真的是想不到了……”
“是因爲文海之。”抿着脣笑了笑,藏月搖着頭開口道:“你可曉得現在出國最大的內患是誰麼?就是他。”
“他不是楚國的將軍麼?怎麼會……”看着藏月,琉珠滿是疑惑的開口問道:“難不成他其實是我們羌國的人?”
“人都是有慾望的。”摸着下巴,藏月開口道:“蘇文楨是一匹脫了繮的野馬,文海之控制不住他,便只能想着法子去找一匹更溫順的馬來代替他。”看着琉珠,藏月丹鳳眼輕挑,“那溫順的馬,便是前太子。”
“什麼?”聽到這話,琉珠一驚,看着藏月滿是詫異的開口道:“文海之想幫前太子復位?可是他不是被……”
“若是蘇文楨沒了。”冷笑着,藏月琉珠開口道:“你說,是不是文海之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了?”抿了抿脣,她又看着琉珠道:“蘇文楨不會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文海之能有這麼大的底氣,蘇文欀到現在都沒有處死,便只是因爲蘇文楨他想將餘孽一網打盡,永絕後患。”
“那麼姐姐你的意思是……”看了藏月一眼,琉珠開口問道。
“你說。”輕笑着,藏月看着琉珠開口道:“若是這宮中出了奸細,而那個人,是那個不忍心自己的父親被處死,便想着出賣蘇文楨來救自己的父親的人,被自己最親近的人出賣了,若是之後被發現,你說你會怎麼處置?”
“姐姐你是想……”看向藏月,琉珠滿臉的錯愕。
“害怕自己去做被發現,於是便想着叫自己的貼身侍女傳信。”抿了一口茶,藏月擡頭看向琉珠笑靨如花,“琉珠你說,那是不是好算計啊?”
“姐姐真是好計謀。”衝着藏月,琉珠伸了伸大拇指開口道:“這樣一來,什麼事情都能解釋的通了,一切……”她笑了笑開口道:“一切都順着我們的意願往前走了。”
“不。”搖了搖手,藏月看着琉珠道:“這不是我的好計謀,是她的是她們的,對麼?”瞥了琉珠一眼,藏月笑道:“琉珠?”
“對的。”嘴角上翹,琉珠笑得異常的陰險,“都是她們,都是她們的計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