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傾城撐着額頭,側臉打量着夜初,她因爲發燒而通紅的小臉上暈着一絲粉色,一雙白嫩的小手捂住眼睛,身體緊繃站的直直的,彷彿真的很怕他在她面前脫衣服。
她的衣裳被人撕破了,身上隨意裹着他的一件舊衣服,露出來的肌膚可見是細膩如玉的。
君傾城捏了捏她的小手,柔弱無骨,雙手纖細美麗,一看就是嬌養出來的手。
她的手涼涼的,君傾城指尖的溫熱觸碰到她,她下意識的握住了君傾城的手指。
握住之後夜初才發現,君傾城的手……好大啊!
他長得高大,手掌大小是她的兩倍!
她的手掌只能包裹住他兩隻手指而已。
這時他一低頭,夜初便撞進了那雙幽深的眸子裡,美麗動人,帶着一絲絲哀傷,更多的是冰冷的狠厲。
夜初被他眼中的狠辣嚇的打了個哆嗦,可隨即想起,他殺了那麼多人,卻唯獨救了她,心裡便有一絲欣慰,便不再懼怕他了。
夜初扭頭看到他的肩膀上還有血,將地上的剪刀撿了起來,問他,“反正……你的衣服也剪壞了,不如我幫你包紮傷口吧?”
君傾城勾脣一笑,邪魅無比,聲音誘人,“你會麼?”
看起來十多歲的小姑娘,又是從小嬌生慣養的,會做這等粗活麼?
夜初吃力的爬上椅子,跪在上面,有序的將藥,紗布,剪刀,清水在桌上呈一字排開,用水洗傷口,再上藥包紮,每一步都做的極爲穩妥。
君傾城看她的目光中滿是疑惑,不用他開口問,她便答道:“這是我跟宮正大人學的,母……母親說一個人出門在外要活下去,是必然要會保護自己的。”
可惜她還小,能力又弱,不過小小經歷了一番風雨,便萎靡不振,成了這番模樣。
若不是君傾城一時好心,她只怕要被那羣人給欺辱了,即便僥倖不死,她也挨不過那破廟裡的風雪。
君傾城左臂輕垂,眯着眼打量她,“宮正大人……你是官家小姐?”
夜初意識到自己說漏嘴,忙心虛的低下頭,咬着脣,她很怕君傾城這樣打量她的眼神,彷彿能看到人心裡去了。
她向姬姒起誓,決不能透露自己的公主身份,出了淵國她就不再是公主,而眼前,她即便告訴君傾城她的身份,也會被當做瘋子一樣對待吧。
君傾城止住夜初動作的小手,手上稍微一用力,就捏的她叫痛,“好痛!”
夜初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她咬脣看向君傾城,“你爲什麼……”
“說,你是誰!”
君傾城手下力道越來越大,方纔就覺得夜初不對勁,她年紀雖小,卻絲毫沒有小孩子般的怯懦,談吐得體,舉止落落大方,只怕是一般富貴人家的小姐,都做不到她這般。
而她方纔又說到宮正一詞,宮正是宮中女官,君傾城再瞭解不過了。
能夠有機會讓宮正教導的女子,除非皇室公主,便只有身份高貴的官家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