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因爲男子的話,打消了大家心中顧慮?
還是烏家之前承諾大家的條件,太過誘人。
隨着男子話落,還真已然有人上前打開玻璃瓶塞,仔細輕嗅了起來。
只是絕大部分人的目光,還是聚焦在了陳二狗,藍宇和賈昌霖三人身上。
畢竟,論醫術,三人中無論是誰,在場都無人能及。
更何況,只要有人能分辨出配方,全場所有人都能得到好處。
所以很多人覺得,自己根本沒必要去冒這個風險,躺贏便行。
畢竟,即便有烏家承諾,但有時候,承諾在利益面前,根本就一文不值。
沒人知道烏家這麼做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日後又是否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滅頂之災?
沒人會做虧本的生意,烏家自然也不例外,這點陳二狗心中非常清楚。
能讓這麼多醫道聖手趨之若鶩,可見烏家給大家的承諾,必然極具誘惑。
這麼多人加起來,說是價值連城,自然也不爲過。
所以並未開口的陳二狗,始終都在思考,烏家的真實目的何在?
“呵呵,無知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還拿無知當資本。
你們要是不懂的話,最好別亂說,免得丟人現眼。
看來,還得爺不辭辛苦,給你們這些無知的傢伙做做科普。”
正當藍宇和賈昌霖也先後看過化學成分表,以及仔細聞過那瓶毒藥時。
一個聽上去有些軟綿無力的聲音,忽然便從人羣中傳了出來。
聞聲望去的陳二狗,立刻見到,一名年約五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已然緩步走向長桌。
男子的裝扮和形象,都極具特色,所以就連陳二狗,也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幾眼。
男子一身大紅,連那豎起來的食指長頭髮,也是鮮紅一片。
就連皮膚以及鬍鬚,都顯得比常人要紅暈許多。
和大家下意識認爲男子是通過染髮,才使得頭髮呈紅色不同。
擁有透視眼能力的陳二狗立刻便發現,男子的紅,是因爲他身體的原因。
因爲之前這中年男子,從沒說過話。
而且大家的關注點,一直都在救人上。
所以大家也沒有刻意去注意過他的存在,此時自然格外吸睛。
“敢問閣下是?”
微微一怔的烏長吉,恭敬中帶着一絲狐疑問道。
一看大家驚詫的表情,陳二狗便知道,大家均不認識此人。
只是在場人員都是由烏家邀請而來,並已提前許以重諾。
所以烏長吉居然也不認識此人,這倒還真讓陳二狗有些意外和好奇。
畢竟,此地位置偏僻,可不好找。
“現在你們認不認識爺,並不重要,一會名動天下的時候,你們自然會知曉。
現在爺要告訴你們的是,術業有專攻。
毒理和醫理卻有相通的地方,但毒就是毒,醫就是醫。
世界上沒有毒不死的人,醫不好的卻滿地都是,所以毒是遠遠凌駕於醫的存在。
找這些門外漢來研究毒,你們烏家,還真不是一般的愚蠢。”
目光中明顯帶着一抹嘲諷掃向衆人的男子,眉飛色舞道。
“好大的口氣,真不要臉。”
“醫者達濟天下,用毒的卻大部分都是禍害人命,兩者豈能相提並論?”
“就是,我們醫者,遠比那些耍毒的小人,高尚萬倍。”
若只是囂張跋扈,大家還可以大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要貶低醫者這崇尚職業,卻無疑是觸犯了在場所有醫者的逆鱗。
所以,男子的話立刻便引起了大家一片不滿和斥責。
只是,男子卻似乎滿不在乎的拿起旁邊玻璃瓶,仔細重嗅了起來。
一片駭然的衆人,也瞬間被男子大膽的不要命行爲給徹底驚呆了眼。
要知道,那可是穿腸毒藥,即便只是聞聞,都可能揮發被吸入人體,致人死命。
這也是大家一開始,只是用手揮過瓶口,簡單輕嗅的原因。
但顯然男子卻絲毫不懼,甚至還駭人的用手指站了一點液體,快速送入口中。
等滿面驚恐的大家想要勸阻時,一切已然晚矣。
一旁的烏長吉,更是瞬間嚇得面色慘白,差點便要出手搶奪毒瓶。
見男子若無其事,還面帶輕鬆淡笑,這才勉強將衝動壓制了下來。
“醫可救人,亦可以害人於無形,特別是某些自以爲是的庸醫。
醫如此,毒也不例外。
所以你們口中的高尚,不過是你們自己往臉上貼金的無恥行爲罷了。
今天爺就讓你們沾一次光,拿紙筆來。”
隨手放下毒瓶的男子,還不忘炫耀似的,有用手指沾了一點送入口中。
甚至還誇張的露出了享受般的表情,趾高氣揚道。
“竟然如此無恥羞辱我們醫者,這不是將我們所有人踩在地上打臉嗎?”
“太氣了,陳少,您可得替我們這些從醫的,好好出口惡氣,挫挫他威風。”
“對,我們醫者的尊嚴,絕不能有失。”
“藍少,賈少,藍賈兩家可都是我們醫界豐碑,受萬民敬仰,你們倒是說句話啊!”
被男子氣得七竅生煙的衆人,此時已然不再關注男子是否能寫出配方,以及大家是否能得到好處。
一直以身爲醫者,能救死扶傷爲榮的衆人,哪裡受得了這般羞辱和挑釁?
但氣歸氣,很多明知道自己沒這本事的醫者。
也只得將目光和希望,放在醫學底蘊極深,以及醫術冠絕天下的陳二狗三人身上。
但衆人沒想到的是,就連藍宇和賈昌霖,也一臉尷尬地看向了陳二狗。
顯然,此時的陳二狗,已然完全成爲了在場所有醫者的主心骨。
倒不是藍宇和賈昌霖,不想替挽回醫者尊嚴出力。
只是,他們早已聞過那瓶毒液,也仔細看過化學成分表,心中至今毫無所獲。
畢竟,那瓶毒液,無色無味,大家聞,也不過是聞了個寂寞而已。
平淡一笑的陳二狗,什麼也沒說。
在男子大筆快揮,書寫配方的同時,也緩步走向長桌,端起那毒液聞了聞。
畢竟對陳二狗而言,自己此行的目的,只有取回父母遺體。
男子也不過是裝逼,逞口舌之快。
他一人之言,也不會影響到醫者受人尊重的事實。
根本沒必要爲此,另與人起任何矛盾。
“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小心賠上小命,爺可是百毒不侵之體。
而且配方已成,除了一會跟着爺去領賞,這裡已然沒有你存在的必要。
按照爺的配方和比例去配置,效果絕對遠比你們提供的這種垃圾毒液,還要純。”
見陳二狗也隨手將手指伸入了液體表面,面色微微一沉的男子,頓時滿是不屑的帶着挖苦口吻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