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禮俗莫過於此,君尚能理解!雲辰能擡出十八箱子已算不易,何況這箱子個個塊頭都不小,算是全天下號碼最大的箱子。
饒是君尚心底被雲辰所舉感動,還是做出一臉嚴辭之裝的,說道;“諾兒年幼調皮淘氣,我對你多少了解一些,比起城內富家公子,你的品行絕對超過他們!我只有一個條件,不管諾兒做錯了什麼,今生你決不能負她?辱她?傷她?更不能隨隨便便就休了她,她對你的情義我看在眼裡,此生她一心追隨與你,我君氏家族的家訓,男子娶妻不管家室貧富,只要兩人真心相對,便要相濡以沫白首到老,終身不得娶妾室!
女子出嫁不管男子家境如何,只要真心相待,便要對天,對祖宗,對自己起誓,此生只能與此女子相守到老,全心全意相待,絕無二心相生,更不得另取妻妾與她同爲分享一夫!”
君尚停頓了下語氣凝重又道;“你若誠心要娶諾兒爲妻,便要在此立下血誓,一旦違揹我剛纔說的,便會遭受焚火滅身之苦!”
雲辰心中很是驚詫,臉色卻鎮定對視君尚,他從未聽聞這世上還有這種靈驗的賭咒?雲辰毫不猶豫的回答;“我願在此立下血誓!”
君尚無語起身朝樓上走去;“你跟我上來!”
雲辰跟着君尚上了二樓,君尚推開君諾的房門,君諾正安靜的坐在房中刺着她爲完成的新郎裝。
“辰哥哥!”君諾見到雲辰滿是高興,恨不能當着哥哥的面衝向雲辰。
雲辰對她揚脣一笑,安靜的等候君尚之後的吩咐。
君尚將事先準備好的立誓用的東西一一從房中的櫃子裡拿了出來。
君諾見狀,便知道事情已經談妥了,長兄如父,更何況,她從小便是由着兩位哥哥辛辛苦苦拉扯長大,婚姻大事哥哥已經同意她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她便不會反抗君尚的意思。
主動伸出手拿起桌上的一枚銀針,將自己手腕處的經脈之血滴進了一個器皿中。
君尚瞧着雲辰道;“你照做便是!”
雲辰上前按照君諾的法子,也將自己的經脈之血滴了兩滴在器皿中,與君諾的血合爲一體。
君尚從一個小巧的瓦罐中倒出一條幼蠶,將它放入器皿中讓它將器皿中的血吸完。
“怎麼,這蠶也會喝血?”雲辰頭一次見到喝血的蠶。
君諾解釋;“它不是普通的蠶,這種蠶只有我們那個朝族纔有,它可以吐絲也可以成爲靈蟲!”
幼蠶將血喝盡後全身逐漸變成了血紅色,君尚伸手將蠶捏起,遞給雲辰;“你將這蠶吞下,放心,它不會傷害你的身體,更不會在你體內吸食你的血液,它吸你的血便認你爲主人,它潛在你身體的某個部位,必要的時候能夠幫你解釋萬毒,一旦你背叛了你的諾言,它會便會讓你承受焚火滅身之苦!”
君諾自幼跟着這些蟲子一起長大,自然不會害怕它,她頗爲擔憂的瞧着雲辰;“辰哥哥,你要想清楚?如果有一天你變了心,拋棄了我,它便會讓你身入焚火,先燒燬你的五臟六腑,由內而外將你化爲灰燼?哪怕是一丁點兒的殘骸都不會留?”
“它盡有如此厲害之能?”雲辰不是懼怕這蠶,而是不相信一隻小小的蠶蟲能夠比世上的萬惡之毒還要殘忍。
君諾點首;“我和我哥不會騙你,我們也希望你想清楚再決定,這蟲子是我國的神物,我不能隨意將它殘害,否則我便會爲你演示一下它的厲害!”
雲辰相信君諾,十分清楚認真的回答;“我相信你,我接受!”
君尚有種如釋重負之感,雲辰毫不猶豫的接過渾身血紅色的蠶蟲,放入口中將它吞下,絲毫不覺得噁心,不覺得畏懼。
君諾和君尚同時開懷一笑,如此君尚便能徹底的放心了。
丞相府內,丞相大人穿着家居衣裳,扮相簡單隨和的坐在太師椅上靜默的瞧着跪在下面的溪楓。
此男子氣質卓爾不凡,五官樣貌生的有些冷峻,雖不及司空灝樣貌英俊明睿,卻也算得上是俊俏男子。
“你出生哪裡?家中還有哪些親人?”丞相仔細的打量翻溪楓後纔開口詢問。
溪楓依舊跪地,回答;“我家住在巍山,家中還有一位義父,義妹!”
巍山?丞相微微一想,那可是很遙遠的地方,女兒若真跟了他,也不能隨他去那邊生活。
“你是做什麼的?遠與巍山怎會與小女相識?”丞相夫人詢問。白月靈在後面瞧着滿是心急,丞相暫時不讓她出面。
溪楓在心裡沉吟了下,如實回答;“還望丞相大人見諒,我義父便是索命窟的窟主,年幼便被義父訓練成殺手,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意外.遇見白姑娘,便因此結識!”
丞相和夫人同時大驚,殺手?他怎麼都沒想到,她女兒愛上的男人竟然是雙手染滿數條性命血腥的殺手?
“你?”丞相夫人瞪着溪楓驚詫的一時語塞,丞相臉色大變,對着溪楓冷眼冷語;“你身爲殺手,明知道自己身負命債,還敢來招惹我的女兒?你好大的膽子?你當本官不敢拿你如何嗎?”
溪楓低語;“在下不敢,在下真心相愛白姑娘,還望丞相大人明見?在下已然退出索命窟,從此與殺手再無瓜葛?”
丞相一臉怒氣的瞪着溪楓,他爲官多年,還是頭一次這般發怒;“那又怎樣?你之前留下的那些命債?難道要我女兒跟着你一起揹負嗎?天下欠債還錢,一命抵命,你雙手染盡鮮血,仇家遍地都是,我如何放心將女兒交給你?”
“在下自知配不上白姑娘,但此時我已無法忘卻白姑娘?丞相大人乃大武明官,請您理解我的立場?我的出生不是我所能選擇?身爲殺手我無可奈何?爲了白姑娘,我不惜與義父恩斷義絕,讓他老人家萬分傷痛,只願日後能和白姑娘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白母一臉怒氣衝着溪楓喝道;“說的簡單,你從前傷過多少條人命?說不定現在仇家正在滿世界找你報仇?你如何跟我女兒安穩生活?”
丞相心情低了谷底,他沒心思再與溪楓多說什麼,懊惱起身說道;“你走吧!這樁婚事我絕不同意!”
白月靈癱坐在地,丫鬟們忙將她扶起回房,丞相與夫人滿身怒火的離開前堂,命人將溪楓趕出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