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
正在施術中的三人同時心神巨震,體內本元紊亂。
門口的中年男子立刻穩住心神,默唸術咒平息體內紊亂的本元,同時咬破舌尖張口噴出些許星星點點的鮮血,術法沒有絲毫停息地繼續向院內屋中的王啓民發起連綿不絕的攻擊——他知道,西邊那條巷子裡的兩名師侄,現在的處境更艱難,尤其是之前最先施術的大師侄顧兆林,恐怕此番回去就要修養半年以上了。
因爲,顧兆林是最先出手的。
而讓顧兆林最先出手的目的,就是要讓他去引發對方很可能會佈下的防禦型術陣。
事實證明了這一點,對方佈下的術陣極爲恐怖強悍,且是一種受到攻擊直接崩壞產生巨大殺傷力並引發天地自然強大反噬的術陣。
以至於在術陣被引發時就打算要出手的中年男子廖永善,都不得不短暫停頓了一番,待二師侄餘磊也展開攻擊,將絕大多數對手的術法攻擊以及大自然的反噬再次承接了一部分後,再有徒弟銀承漢佈下防禦術陣,廖永善才悍然出手開始攻擊。
他很清楚裡面那位術士的修爲境界至少在煉氣中期,而且其修行的術法詭異非常,擅攻擊,術法波動狠辣勇悍,尋常同等級術士很難敵對。
所以一出手,廖永善就施展出了最強的攻擊。
即便如此,那個人在遭遇己身佈下的術陣崩潰後產生的自損傷害,和大自然紊亂反噬的同時,還是穩穩地以超強絕倫的術法及高深修爲,硬撼住了三名術士的進攻,甚至於還會不斷地發起兇狠的反擊。
要知道,餘磊和顧兆林都已經是固氣後期的修爲,而廖永善更是煉氣中期的修爲水準……由此可見,那人所修行的術法何其精妙絕倫。
不過,他支撐不了多久。
哪怕是,他的幫手來了,也無用。
胸有成竹的廖永善神色間露出猙獰的冷笑——他的師兄蔡賢,以及徒弟銀承漢還沒有出手。那個形象邋遢猥瑣的老頭兒,雖然看起來修爲不低,但憑他一人之力,即便是能夠暫時擋得住蔡賢和銀承漢,又怎能救得了裡面的人?
西面的巷子裡。
顧兆林已然渾身僵硬難以動彈,但還是在傾盡全力支撐着己身的術法,縱然是無力攻擊,也要承接下來對手的部分術法攻擊力。
餘磊靠在牆邊臉色發紫,氣喘加劇,渾身顫慄着。
……
巷口。
蔡賢雖然察覺到了龔虎此人似乎天賦異稟,竟然能夠免疫絕大部分的術法攻擊力,但他還是顯得神色極爲輕鬆,因爲龔虎不僅僅要抗衡他,還得施術去照應那邊。
更何況,他還有幫手會趕到呢?
所以蔡賢面帶微笑地邁步上前,與龔虎之間距離不過兩尺,皆處在巷口西側的路沿上,仿若刻意要爲他人讓開巷口道路般,輕聲說道:“以前曾聽聞豫州省有一位天賦異稟的邪不倒龔虎,今日一見,果然令人欽佩。”
“老子名氣啥時候都傳到南疆去了?”龔虎咧嘴樂得屁顛顛的,道:“既然知道老子的名號,那還不趕緊乖乖地滾回去!”
“龔虎。”蔡賢神色一凜:“難道你要助紂爲虐嗎?”
龔虎眼神中閃過一抹訝異,不過他很快恢復輕鬆之態,撇嘴罵罵咧咧地說道:“少跟老子咬文嚼字,你們要是一對一跟他幹,我二話不說拍屁股就走……但你們仗着人多欺負人少,還是在老子的地盤上,我不能不管!”
此時。
雨過初晴,雲霧散盡,碧空如洗。
於是日頭再次恢復了它的毒辣,炙熱的陽光灑落人間。
午後的休息時間也已然過去,大街小巷上走動的身影多了起來。而這條巷子又是處在鎮子的東北角,許多要出門的人都會路徑這裡。所以不時的,就會有騎着摩托車或者騎着自行車,甚至是步行的人從旁邊走過去。
人們都會很詫異地看看這兩位面相陌生的人。
但在尋常人眼裡,這二人就像是在閒聊般,神態自若,談笑風生——就是說話的聲音有些小,姿勢有些古怪。
幾個孩童玩耍嬉鬧着奔跑而過,一個調皮的孩子還拿了一顆石子遠遠地投擲到龔虎的肩膀上,然後在大人的呵斥聲中嘻嘻哈哈地陪着小夥伴們向遠處的大街上跑去。那位孩子的母親就略帶歉意地看向龔虎,卻發現那個穿着邋遢像個乞丐,端着煙桿長相有些猥瑣的老頭兒,卻是連看都未看她這邊。
就好像,根本沒有感受到被一個小孩用石子扔了一下似的。
那位婦人就有些奇怪地搖搖頭,不再去理會。
常人又怎麼會知道,看似談笑風生無所事事一坐一站的兩個半老頭子,實則正處在極爲兇險的鬥法中殺得難解難分呢?
“龔大師,收手可好?”
“你們現在就滾,我就饒了你……”
蔡賢搖了搖頭。
銀承漢從街巷中大步走出來,他微微眯眼,站在了師伯的旁側掐決施術,以最快的速度向龔虎發起了術法攻擊。
龔虎微微皺眉,原本輕鬆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蔡賢卻是神色愈發輕鬆,他右手鬆開手決,從新掐出一個指決,在對抗龔虎的同時,抽出些心神來施術,意念力瞬間襲至王啓民藏身的那處宅院裡,並且在第一時間裡鎖定了站在屋門口的刁平。
“平娃,把門打開!”
刁平腦子裡轟隆一聲,有些暈暈乎乎地往院門口走去。
客廳裡,王啓民嘴角溢血,雙目腫起,眼睜睜看着刁平被人以術法控制了心神,轉身神色麻木地往院門口走去。他卻無能爲力,就連開口召喚提醒,都做不到——門外不斷向他發起術法攻擊的那名術士,修爲不低於他,讓他無暇分神。
至於另外兩名術士……
王啓民雖然不怎麼放在眼裡,但也確實影響着他,讓他無法全心應對那名術法修爲不低於與他的高手。
刁平渾渾噩噩地走到門口,將院門打開了。
廖永善陰沉着臉,絲毫未理會開門的刁平,大步邁入院落,向客廳內走去。
巷口處,蔡賢意念一轉,術法不再針對刁平,轉而迅速殺入了王啓民所在的客廳內,向王啓民發起攻擊。同時,蔡賢和龔虎保持着僵持,神色輕鬆地微笑道:“龔虎,你明知道擋不住,又何必非得來阻擋呢?”
龔虎輕蔑地看了眼蔡賢,咬牙道:“信不信老子現在大叫?”
“你如果有這種想法,我保證你在開口前,我的師侄會掐斷你的脖子……”蔡賢輕蔑地說道。
龔虎咧嘴無畏地笑了笑。
但是,他發不出聲來——誰都不想魚死網破,他和王啓民的交情也沒那麼深。而且,他現在承受的壓力很重,即便是剛纔開口說話,也是極爲困難的一件事情——他也確實沒想到,對方會如此肆無忌憚,大白天衆目睽睽下就敢動手。
敞開門的宅院裡,醒過神兒來的刁平急忙返身往正屋跑去。當他跑到門口的時候,看到了那名在他心中留下極大恐怖陰影的男人,正站在客廳裡背對着他。
刁平嚇了一跳。
“交出詭術傳承,饒你不死!”廖永善冷冷地說道。
王啓民張嘴吐出一口鮮血,臉色有些病態般的通紅,艱難地說道:“如果我把你們的事情傳出去,你們是什麼下場?”
“你沒這個機會。”
“這個孩子知道,就夠了。”王啓民忽然露出一抹笑容,放置在身側掐決的右手猛地攥拳,懸空在茶几上的左手五指詭異地擰動結成兩個圓圈形狀,輕輕下按。
喀嚓喀嚓……
呼!
茶几上的水杯瞬間全部碎裂,符籙呼啦啦燃燒了起來。
恐怖的術法攻擊力量以王啓民爲中心點,排山倒海般衝向了廖永善。同時向巷口外的蔡賢衝擊而去。
這處宅院乃至於前後左右的鄰居家裡,所有的電源插口幾乎同時爆裂嘣現出電火花發出噼啪的輕響聲。
一股電線外皮燒灼的氣味在屋內瀰漫開來。
廖永善沒想到這個老頭兒,竟然好似之前都未盡全力般,術法的攻擊力突然間再次成倍地增強。而且,他甚至於都放棄了防守,悍然以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拼命之勢發起了進攻,其勢駭人,生生將廖永善的術法力量盡數沖垮。
傳說中的詭術,果然非同小可!
廖永善一邊以術法相抗,一邊迅速後退,踉蹌着從屋內倒踩着臺階站到了院落中,還未站穩,就又快步急退至院門外的街巷中,雙手掐決在身前,開啓提前布在門口以防萬一的防禦型陣法,強行硬抗。
他知道,對方這種拼命的進攻,堅持不了多久。
站在屋門外一側驚惶愣神的刁平,看到水杯碎裂,符籙燃燒,當即轉身往外跑去,心裡面猶自驚恐不安和擔心不已地想着那個被自己一直喚作爺爺的善良老頭兒,那副可怖的模樣——通紅腫脹的臉龐,向外凸起的雙眼,滲血的嘴角……
小巷北面盡頭。
停放在路旁的麪包車內。
一直都在以強大的意念力高度關注着附近的鬥法進度,以及所有術士施術現狀的蘇淳風,眼睛微眯,寒光爆射!
他知道,自己出手的最佳時機,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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