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術士 616章 你怒還是不怒?
這段錄音的出現,讓原本已經穩操勝券幾乎在內心裡歡呼勝利的李全友,瞬間從天堂跌入了地獄。
錄音機裡傳出第一句他的話語聲時,李全友就立刻高度緊張起來,他難以置信,郎平坤竟然把他出賣了,怒火不可抑止地驟然衝頂,於是他情緒失控,極不理智地出手搶奪正在播放着他說於郎平坤那番話的錄音機。事實上,在情緒失控的那一瞬間,李全友想到的並不是摧毀對自己不利的錄音證據,他只是想要把那個該死的錄音機給摔爛,狠狠地摔爛,發泄怒火……
所以,當縱仙歌魁梧的身影橫檔在面前,怒火衝頂的李全友豁然回神,懊悔痛恨不已。
他知道,自己因衝動當衆失態的行爲,錯上加錯了。
其實,僅僅這段通話錄音所能證明李全友犯下的錯,無非是違犯官方紀律,無視江湖規矩,居中牽線搭橋爲郞延提供了破除血誓的山門術法,間接慫恿挑唆郞延向蘇淳風發起報復,更是明確表示自己要憑藉權勢陰謀除掉蘇淳風。
當然,還有以權勢威脅郎平坤和郎家……
如此卑劣陰險的行爲固然可惡,但李全友和蘇淳風之間存在個人恩怨是事實,所以他違犯紀律和規矩的行爲,能夠得到的懲處,充其量也就是被開除公職,失去已有的權勢、威望,再無翻身的可能性罷了。
最壞結果不過如此。
還能如何?
更何況,如果他睜着眼睛說瞎話,耍賴不承認,反咬遭人陷害,這錄音是假的……
天知道,拳頭最大最硬的官方會怎麼處理。
但是,李全友情緒失控衝動地搶奪錄音機的行爲,卻坐實了他自己做賊心虛的事實,從而失去了解釋的機會,所有人,都不會再相信他的解釋,居廟堂者,也斷然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公然庇護他。而且,他如此做賊心虛情緒失控的行爲,直接促使了在場的所有人,聯想到了更加令人恐懼、忌憚,也極爲憤怒的一種可能——殺害郞延的殺生門傳人,並非是接到了蘇淳風的指示安排,而是,受李全友的命令或者委託,刺殺郞延。
正如剛纔蘇淳風所分析的那般,事發當晚,他根本不可能親自趕赴到吉省的久春市,也沒有充足的時間去安排殺手刺殺郞延。只有提前知道此事的人,才能夠通知殺生門傳人,提前做足準備,掐好郞延施術破除血誓的時間點,趁其剛剛施術破除血誓功成,身心疲憊之際,悍然出手,將郞延一擊斃命。
事到如今,殺手殺生門傳人的身份已經確定。
而且,是在蘇淳風提出質疑,奇門江湖中人事實上對此存疑的情況下,郞延一口咬定了殺手是殺生門傳人。
他憑什麼就如此斷定?
如果不能斷定殺手是殺生門傳人的身份,那麼官方決定拘捕關押蘇淳風的理由,就太牽強,也太過分了,絕不可能得到在場諸多奇門江湖大佬的認可——通話錄音的出現,李全友剛纔的失控行爲,都足以證明,他一直都在想法設法地構陷迫害蘇淳風,那麼,殺手是殺生門傳人這一足以讓蘇淳風身陷囹圇的要點,就很可能是李全友精心炮製出來的。
如此一來……
與殺生門傳人勾結,刺殺郞延的最大嫌疑人,毫無疑問,只能是李全友!
站在主席臺上的李全友轉過身來,神情複雜地掃視全場,道:“我剛纔,只是,只是因爲一時衝動,我沒有別的意思……相信我,我怎麼可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去做這種事?”
臺下,衆人或冷笑,或露出譏諷的神情,甚至有個別大學生術士,發出了噓聲。
羅同華緩緩起身,語氣平緩地說道:“李全友,現在我有理由懷疑你,涉嫌與殺生門傳人暗中勾結,策劃謀殺了東北郎家家主郞延,並且陰謀栽贓陷害蘇淳風,在奇門江湖上製造傳播輿論謠言,破壞官方與奇門江湖之間的信任……”
“你血口噴人!”李全友暴怒吼道,一邊來回挪着步子,用手指指着自己,瞪着眼睛掃視全場:“我,李全友,讓大家都看看,我怎麼可能,怎麼會和殺生門傳人勾結?我怎麼可能去謀殺郞延?我一直都在爲奇門江湖,爲官方機構鞠躬盡瘁做事,我怎麼可能製造輿論謠言,破壞官方和奇門江湖之間的信任?你,羅同華,和蘇淳風勾結,迫害我!”
“我們,會調查清楚的。”羅同華表情嚴肅,不容置疑地吩咐道:“把李全友,帶走。”
臺下站在蘇淳風身旁的兩位黑衣漢子,懵了。
在處理奇門江湖事宜時,他們確實會完全聽命於羅同華,但也會聽從李全友的命令。可現在,雖然李全友好像被揭穿了罪行,但讓手下們強制性把他帶走……不是不行,而是羅同華級別不夠,除非武局長下達命令。
李全友愕然看着羅同華:“你要抓我?”
“李教授,你得以身作則!”羅同華神色間毫無憐憫。
“呵呵。”李全友有些神經質般地冷笑一聲,連連點頭道:“好,很好,你們玩兒得高啊,我李全友千算萬算,沒曾想還是被你們算計了……”說到這裡,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怒視着羅同華低吼道:“錄音,錄音是你們僞造的,你們要陷害我!羅同華,你和蘇淳風聯手構陷我,你們太卑鄙了!”
羅同華皺眉,看着臺下表情猶豫無奈的兩名黑衣漢子,他輕嘆口氣,知道自己沒有強制抓捕李全友的權力,而今日與會的這些江湖高手們,也斷然不會聽取他的吩咐,協助他當場拿下李全友——道理很簡單,李全友是你們官方的人。
現在,會場內如此之多的人,幾乎都或冷眼,或幸災樂禍地看着主席臺上的這一幕。
蘇淳風,靜坐不動。
這種情形下,他不能動手,反而要避嫌。而且,此刻蘇淳風心思電轉,思忖着剛纔錄音播放出來時,李全友極不冷靜的衝動表現,以及李全友平時的脾性……
此刻,一直拿着小型錄音機站在主席臺內側邊緣的劉學樹,將錄音機塞到口袋中,稍作猶豫後,大步走到了羅同華身邊,輕聲道:“要不,我動手?”
羅同華搖了搖頭。
這時候,誰也不敢保證已然註定身敗名裂的李全友,被逼急了會做出什麼事。以劉學樹煉氣初境的修爲,縱然是術法攻擊力強橫,但有些神經質修爲已入煉氣中期數年的李全友,頃刻間就能施術擊殺劉學樹。
再者說了,李全友現在畢竟還有着官方代表的身份。
“李全友。”羅同華沉聲道:“郎平坤、郎年,此時就在酒店裡的房間等候,如果你覺得還有必要當面對質,我現在就可以叫他們過來一趟。”
“好啊!”李全友目光狠戾地說道。
羅同華朝着會場門口站立着的一名心腹輕輕擺頭,示意去把人叫來。
那名心腹立刻扭頭走了出去。
會場裡,安安靜靜。
所有人都好整以暇地等待着郎平坤、郎年的到來,當庭對質……這一幕峰迴路轉起伏跌宕的大戲,真是讓人期待更加精彩啊。就連堂堂天下第一人的縱仙歌,平靜如深潭古井的眸子中也透出了些許冷笑之色,他悠悠然坐回到了桌旁,靜待。
“李全友。”蘇淳風忽而開口輕輕喚了一聲。
但在安安靜靜的會場內,這一聲輕喚,立刻就讓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李全友反應有些遲緩地把目光移到了蘇淳風的臉上。
蘇淳風脣角一掀,露出毫不掩飾的譏諷之色,道:“別再死皮賴臉地硬撐下去了,沒意思,還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就算是把郎家的人叫來當衆對質,難道你覺得自己還能把黑的變成白的?不可能的,那隻會讓你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下,更加難堪,丟盡顏面。所以我有些難以理解,是你把我們所有人都看得太蠢,還是你自己太蠢了想不到這些?”
“蘇淳風!”李全友咬牙切齒,猙獰道:“郞延被殺生門傳人刺殺的真相,你知,我知!還有,羅同華也知道!只是你們太卑鄙,太陰險,我李全友着了你們的道!但是,你真以爲栽贓誣陷我,就可以一勞永逸嗎?不可能的!而你和殺生門傳人之間的勾結,早晚會被公之於衆!”
“都到現在了,還想要繼續往我身上潑髒水。”蘇淳風微笑着搖了搖頭,道:“我懶得和你這種人爭執這些毫無意義的問題,只是想提醒你,大家都能想象到,你要求郎平坤、郞延前來當衆對質,不是爲了澄清自己,而是,想要突然發起攻擊,當衆殺死背叛出賣了你的郎平坤、郎年。”
李全友雙目怒睜:“蘇淳風,你不得好死!”
他現在氣得氣血沸騰,這都被蘇淳風當衆講了出來,那麼等郎平坤、郎年到了,自己又怎麼能夠在多人戒備的情形下,突然施術擊殺出賣了自己的郎家人呢?
“我知道,你早就盼着,並且一直絞盡腦汁費盡心機地想要我不得好死。”蘇淳風嘲諷道:“只可惜你不是那世間仙人胡四,能出口成讖定人生死。當然,縱然是胡四,在晉西省言出法隨想要置我於死地,可惜他一語未能成讖,反倒是自己被我打得跪倒在地,又被青鸞宗縱宗主親手擊殺……李全友,你覺得自己能比得過修爲入返璞,成就地仙之實的胡四?”
“你……”李全友氣得雙肩顫抖,牙關緊咬。
“唔,是我忘了。”蘇淳風嘲諷之意更濃,靠着椅背擡手直指李全友,笑道:“你李全友應該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所以很清楚自己的修爲遠不如胡四,甚至論及修爲實力,堂堂正正公平鬥法的話,我都能輕鬆將你擊殺。不過,你知道自己有半個官方的身份,代表着官方的意志,並且把這種身份運用得淋漓盡致,狐假虎威肆意妄爲以權壓人,在奇門江湖上,莫說是我這樣一個沒什麼宗門世家撐腰的散修後輩,就連諸多奇門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宗門流派世家之主,都不得不看在官方的強大面子上,忍氣吞聲地讓你在某些事情上頤指氣使。不得不說,這幾年來,你李教授在這浩浩然偌大的奇門江湖上,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李全友目眥欲裂,雙拳緊攥,渾身殺機暴漲。
臺上縱仙歌、白寅全都高度戒備,隨時準備施術阻攔暴怒之下可能會發狂施術殺人的李全友。
羅同華皺眉呵斥道:“蘇淳風,不要再說下去了。”
此時。
莫說是李全友被蘇淳風這番話給氣得火冒三丈幾欲拼命,就連在場所有的術士們,都皺眉有些厭惡和憤怒地看向蘇淳風——這傢伙,也太過分了吧?整個就是一小人得志的卑劣形象,難不成長時間以來一直承受着李全友的高壓,如今李全友敗局已定,所以蘇淳風驟然放鬆,太過喜悅從而失態即興了?
有道是殺人不過頭點地,李全友都淪落到這般悽慘下場,當衆丟盡了顏面,敗局已定……
你蘇淳風又何必,如此當衆極盡嘲諷羞辱?
恰此時,會場大門再次被推開,郎平坤、郎年叔侄二人陰沉着臉大步走了進來。
即將失控不顧一切要施術擊殺蘇淳風的李全友,看到這二人進場,心頭那股暴怒的情緒終於被轉移出了些許,而不是專注於蘇淳風。怒火稍減,李全友就禁不住後背生寒,暗暗慶幸自己剛纔沒有衝動之下出手攻擊蘇淳風,郎平坤、郎年來的正是時候。否則的話,自己一旦出手,在如此高手雲集的場合下,肯定傷不到蘇淳風,反而會罪加一等。
蘇淳風,是在故意激怒我!
其心歹毒!
豁然想通這一點的李全友,不但沒有壓制住滾滾怒火,反而愈發惱怒,還好,不至於發瘋。
會場內,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被郎平坤、郎年所吸引。
要當場對質了。
不知道是否還能再上演一出峰迴路轉,萬一李全友絕地反擊挽回敗局?那今天這次會議……可就太精彩咯。不過,很顯然可能性微乎其微,李全友不過是在做最後的掙扎,以此來彰顯自己問心無愧堂堂正正,爲之前自己那番半解釋半指斥蘇淳風的話,多添加一點分量罷了。
然而就在郎平坤,郎年剛剛走到主席臺上,還未等羅同華開口發問,會場大門突然被猛地推開。
西裝革履的武鑑陰沉着臉站在門口,兩側十幾名荷槍實彈氣勢彪悍的黑衣墨鏡漢子快速向主席臺方向走去。武鑑沉聲道:“李全友,我現在宣佈,你因爲涉嫌多起犯罪事件,被拘捕了!”
“武局長,你……”李全友瞠目結舌:“連你也,也不相信我?”
武鑑轉身離開。
十幾名黑衣漢子衝上主席臺,爲首兩人直奔李全友,不由分說地將李全友的胳膊擰到後背,押着他就往臺下走。其他黑衣漢子們,則是神色冷峻地分散開來,警惕性十足地掃視會場,同時用他們強悍無匹的氣勢,和手中鋼槍黑洞洞的槍口,警告會場內的所有術士,不得輕舉妄動。
“羅同華,蘇淳風,你們不要得意的太早!”李全友被兩名男子強制性壓着後背,躬身走着,一邊怒目瞪視向郎平坤、郎年,罵道:“郎平坤、郎年,你們這兩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郎家全他媽都是些窩囊廢!”
會場內,所有人都靜靜地注視着這一幕。
只有李全友怒罵的聲音迴盪着。
每個人都清楚,李全友的時代,從此過去了——他不會死,但再也別想復出了。
哪怕他將來想要混跡奇門江湖,也沒人會接受他。
當李全友被押着從蘇淳風身前走過時,蘇淳風笑眯眯地對怒目瞪視他的李全友揮了揮手,道:“李教授,慢走,記得好好反思,長點兒記性,以後可別再幹蠢事兒了。”
“你……”李全友沒有掙扎,也沒有口頭上反擊,任憑兩位黑衣男子押着往會場大門口走去。
憋了許久煙癮,終於耐不住點上一袋煙旁若無人吧嗒着吞雲吐霧的龔虎,忽而開口罵罵咧咧地說道:“爹了個蛋的,蘇淳風,你小子這麼做可有點兒過分了啊,會讓大家瞧不起你的,也丟咱平陽人的臉面,連老子都看不下去了,真想抽你倆大嘴巴子!”
蘇淳風毫不在意地笑着說道:“其實我一直都沒把李全友這號蠢人放在眼裡,只是他真的太蠢了,還總以爲自己有多麼的了不起,呵呵。”
剛剛被押解着走出會場大門一步的李全友,再也壓不住他那沖天而起的怒火,擰在身後的雙手掐決,心法流轉,默唸術咒,頃刻間渾身術法氣機流轉。而押解他的兩名彪悍男子,感受到李全友渾身殺機滾滾而起,立刻加大了手上的力氣,但接受過特殊訓練的他們,雖然不至於被李全友的術法所傷,但心神還是受到了些許影響,反應力遲緩了半秒鐘,就被李全友掙開了手臂。
說來話長,其實不過是眨眼的工夫。
李全友豁然轉身,怒吼道:“今日不殺你蘇淳風,我李全友誓不爲人!”
怒吼的同時,李全友掐決雙手合攏擡起至胸前,怒目瞪視蘇淳風,只是一瞬間,整棟銀海大酒店內的天地靈氣就被其施展而出的術法匯聚收攏,形成一股恐怖駭人的術法攻擊力量,勢不可擋地衝向了蘇淳風。
這一刻,從大自然天地靈氣的角度來描述的話,在無盡存在的空氣中,銀海大酒店這裡的天地靈氣頃刻間收縮不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無形坑洞。
天地靈氣盡爲李全友所用。
會場中其他術士,根本來不及施術聚攏天地靈氣形成術法力量,也等不及,在極短時間內就會填充下來的無盡天地靈氣。
早有準備的蘇淳風默唸術咒,體內本元瞬間循環三個周天,妖骨材質的法器項鍊騰空而起,灑下五彩華光閃爍的流蘇帷幕,將蘇淳風籠罩保護,阻擋洶涌而來的術法攻擊力量。
強烈的撞擊,無聲。
但在場每一位術士,似乎都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法器項鍊只是稍稍阻滯了一下勢不可擋的術法攻擊波動,旋即五彩華光組成的流蘇帷幕便在強大的術法波動攻擊下崩潰,法器項鍊落回到蘇淳風脖頸間。
一支古銅色的菸袋很及時,很玄妙地出現在了蘇淳風的臉前,妖骨製作而成的法器煙鍋,散發出一堵無形的術陣牆壁,將洶涌而至距離蘇淳風不過一尺遠的術法攻擊波動攔下。
術陣防禦型牆壁旋即被強橫的術法波動沖垮。
兩件妖骨材質的中品法器,同時啓動術陣阻攔李全友傾盡全力,不惜玉石俱焚發出的瘋狂一擊,卻頃刻間崩潰。
但如此短暫的遲滯效果,卻爲蘇淳風,爲會場內任何一名術士施術,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無窮無盡的天地自然靈氣,洶涌而入這片被術法抽空了天地靈氣的坑洞中。
縱仙歌、羅同華、曹素、古嶽白幾乎在天地靈氣涌入的那一瞬間,不約而同地施術阻攔壓制李全友的術法攻擊。四位與會者中術法修爲最頂尖的高手同時施術,摧枯拉朽般將李全友的術法攻擊力量盡數強行毀去。
當然,蘇淳風也與這四位頂尖高手,同時施術了。
中天秘術之五行誅魔刃!
一陣沉悶的滾雷聲平地而起,瞬間便有無數無形的,由天地靈氣彙集而成的手爪,蠻橫地撕扯開本就遭受四位頂尖高手術法圍攻的磅礴術法波動,勢不可擋地侵襲至李全友的腦海意識和體內五臟六腑七魄的經絡中,絞殺其本元和意識。
李全友傾盡全力施展術法攻擊,被四位頂尖高手攜手施術摧毀,雖然四位頂尖高手沒有直接向他本人身體和意識發起術法攻擊,但如此高強度的術法攻擊下,李全友立刻避無可避地遭到了急劇的反噬,再有蘇淳風施展而出的五行誅魔刃強行攻入體內和意識中,李全友幾乎在一瞬間,體內經絡崩裂,本元氣機如大壩開裂洪水傾瀉般不可逆轉地潰散。
若非羅同華及時出手,以絕強術法力量護住了李全友的意識,恐怕李全友立時就會斃命。
蘇淳風收手,心中暗歎一聲可惜。
不過,這次李全友即便不死,也徹底廢了。
從李全友暴怒發起攻擊,到現在大局已定,其實也不過是短短七八秒鐘的時間。之前押解李全友的兩名黑衣男子,幾乎在李全友施展出驚天一擊的下一瞬,就已然出手將李全友的雙臂再次擰到身後,並快速給他戴上了手銬。
然而這種身體上的控制,已然無法阻擋李全友的術法攻擊——他也沒想與蘇淳風大戰多少個回合。
拼盡全力,一擊斃命!
未能一擊功成反遭蘇淳風術法奪命攻擊的李全友,縱然有羅同華及時出手護住了腦海意識,但仍然昏死了過去,身體如同麪條般癱軟,還好兩名黑衣男子反應快,一左一右架住了他。
“爹了個蛋的!”龔虎跳到桌子上忿忿地罵了一聲,然後湊到蘇淳風耳邊輕聲道:“你小子,是故意的?”
“什麼?”蘇淳風揣着明白裝糊塗。
龔虎齜牙咧嘴,不過,他雖然沒什麼素質教養,向來又是大大咧咧的渾人性子,卻並不是傻子,所以他沒有再開口,心中暗暗怒罵,決定私下一定要好好審訊蘇淳風這小子——爹了個蛋的,太陰險了!一點兒都不光明磊落!
“把蘇淳風帶走。”羅同華臉色鐵青地揮手下達命令,繼而看都不看蘇淳風,也不去理會其他人,大步往會場外走去。
兩名本就站在蘇淳風身旁的黑衣男子,立刻將蘇淳風的雙臂擰到了身後,喀嚓喀嚓兩聲戴上了手銬,不由分說地摁着他的肩膀,讓其躬身形象極爲悽慘地往外走去。
蘇淳風,沒有做絲毫反抗。
龔虎一臉詫異,揮着大煙袋喊道:“哎,那個叫羅同華的,你們做人做事要講道理啊,今天這事兒,明擺着不能怨蘇淳風,要是這小子掉一根汗毛,老子跟你們沒完!嗨,我說你他媽聽到沒有,爹了個蛋的……”
會場裡,喧譁聲四起。
人人震驚。
當錄音證據出現,當李全友失態搶奪錄音機時,所有人就都已經想到了勝券在握的李全友,敗了。
但誰也沒想到,李全友即將被拘捕帶走時,會落下這般下場!
死了麼?
不確定。
但事到如今,所有人都可以確定的是,當羅同華和不甘心仍要最最後掙扎的李全友,做出請郎平坤、郎年到場,當面對質之後,向來穩重極有城府的蘇淳風,卻如同一個不懂人情世故,小人得志的卑劣之徒,當衆極盡嘲諷羞辱李全友,其目的……就是要激怒李全友,讓李全友當衆施術攻擊他。
蘇淳風的目的,就是要當衆,合理地擊殺李全友。
因爲所有人都明白,李全友被拘捕帶走之後,最壞的結果,充其量也就是坐牢。
但不會死。
而蘇淳風,就是要李全友死!
奇門江湖流傳,蘇淳風睚眥必報,心狠手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