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人是絕對無敵的?沒有,不管一個人本身是多麼的強大,但是生命本身卻很脆弱,再強大的人也會有弱點,再強大的人,也終究會死;
天公子雖然現在還沒有死,但是等待他的,終究是死路一條;
香妃身體上的病毒無yào可救,死亡只是一個時間早晚的關係,現在天公子也是一樣,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他,就連地藏也沒有這個能力;
絕症帶給人的只有一個結果,死亡;
天公子深深的明白這一點,所以他震驚,他恐懼,有生以來第一次的不知所措;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死,更不相信自己會死在一個手無縛jī之力的nv人手裡;
但是眼前的情景卻又讓天公子不得不相信,事實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死亡的恐懼越來越甚,天公子這才深刻的意識到原來自己也是一個怕死的人,跟以前被他親手殺死的那些人一樣,他的身子在顫抖,他的眼角在chōu.動,甚至他身上任何一個器官都在不受控制的痙攣着;
震駭,恐懼,絕望……直到沒有任何的感覺;
天公子突然瘋狂起來,雙眼如火熾一般血紅,惡狠狠的瞪着香妃,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你個骯髒的爛婊.子,竟敢用這種卑鄙的法子害我,我要把你凌遲寸剮,活活的折磨死你……”
天公子的手已經揚了起來,牙齒咬的‘吱吱’作響,只要是他能想得出的手段,他都要無情的肆虐在香妃的身上,他不想讓她立刻就死,他要讓她生不如死;
但是天不遂他願,香妃比他想象中死的更快,早在香妃剛纔瘋狂大笑的時候,她就已經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她早就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又何必等着天公子下手?既然已達成所願,她死而無憾;
血開始從香妃的口中汩汩流出,她死的時候,甚至還帶着笑容;
她死時的神情看起來,更像是對天公子的一種嘲笑,她不僅爲自己和太子報了仇,死的更是從容灑脫,不可一世的天公子竟然拿她一個弱nv子沒有辦法,甚至連她的生死都左右不了,她的死還有什麼可遺憾的?
跟不可一世的天公子的較量中,香妃顯然是勝者,處處都先行了一步;
“啊!!!!!!”
天公子的面孔因爲極度的憤怒而扭曲,他瘋狂的咆哮着,嘶聲的吶喊着,怒火盈.滿胸腹,如同尖錐,一次又一次的衝擊着大腦,卻又發泄不出來;香妃已死,卻不是被自己泄憤而死,她臨死前嘲nòng的笑容就像無數把利劍,一下一下的chā在他的心口上;天公子出奇的憤怒,卻又沒有辦法改變事實,現在就算把香妃的屍體挫骨揚灰又有什麼用?她根本沒有任何的知覺,現在就算有萬般酷刑施加在身上,她也已經感覺不到了;
事實已經無可改變,天公子註定要死,卻又註定報不了仇;
“哈哈!!!!!!殺人!我要殺人!!我要殺光所有的人!!!我要毀滅一切!!”
天公子真的瘋了,從來都沒有受過打擊的他無可抑制的瘋狂大笑着,他已經失去理智,他的武功更是不受控制,他也不想控制;
‘轟隆’巨響中,房間裡的一切已經被天公子盡數毀去,塵土飛揚間,他更像一個瘋狂的惡魔,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一路向外衝去;
人擋殺人,佛擋殺佛,面前任何的障礙物都承受不住他瘋狂的一擊,他就像是一個來自末世的毀滅者,所過之處,一片廢墟;
“發生了什麼情況?”
不時有黑袍人衆聞警趕來,但連面都沒來得及朝,就已經隨着身邊的殘牆斷瓦身首異處,七零八落;
天公子仍舊一路瘋狂,遍身浴血,擋者披靡;
——
轟聲雷震中,胡巨已是強弩之末,他自持有挾山撼海的力量,這本來是他最值得驕傲的一點,但是現在,他已經對自己徹底的失去信心;
他的意識已經恍惚,昏眩中眼前似乎有無數的星星閃爍個不停,他氣喘如牛,雙腿好似灌了鉛,胳膊早已經痠麻的無力擡起,但是他仍然要進攻,對於快活王的命令,他死都不會違背,只要有一口氣在,他就必須要擊倒眼前的對手;不管他能不能做到,他都必須去做;
耿小蔫早已經對胡巨手下留情,若不是對眼前這個莽漢起了惺惺之念,他早在十招之前就可以將其殺死,現在,耿小蔫只是被動的迎擊着胡巨一次次的進攻,他不趁勢反擊,卻也無法阻止胡巨的連續進攻;
有些人總有一種信念,只要他(她)忠心於一個人,就會不顧一切的去盡忠盡節;胡巨顯然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只要他不死,就一定要竭盡全力去完成快活王給他下達的命令;
所以胡巨的結局也只有一個,他只能死,因爲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擊敗耿小蔫,酒力激發之下,耿小蔫的力量是無窮無盡的;
但是耿小蔫卻不忍心殺死胡巨,莽漢愚忠,本來就是一種悲哀,他又何必把這種悲哀再度放大?
兩個人之間的戰鬥只好不停的耗下去,直到耗盡了胡巨的最後一絲力氣,他是被活活累死的;
臨死前,胡巨居然對耿小蔫露出了笑容,他顯然早已明白耿小蔫對他手下留情,但是他卻別無選擇,他只能不停的繼續下去,身爲臣下的悲哀,或許死亡纔是他唯一的歸宿;
一笑之間,胡巨死的了無遺憾;
——
方晚已經遍體鱗傷,一道道的血痕清晰在目,鞭梢chōu在身上,必定如鑽心一般的痛;
但是方晚卻始終一動不動,他的忍耐力已經到了無可想象的地步,一般人承受了如此長時間的非人折磨,就算能堅持着不倒下,至少應該動一動,但是方晚卻始終一動不動;
堅忍不拔的毅力,使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山峰,巍峨不倒的山峰;
馬鞭開始沉不住氣了,眼前這個年輕人就像是鐵打的,他開始對自己的攻擊失去了信心;像這種隱藏在暗處的攻擊,其實並不能發揮出馬鞭的全部威力,他一輪輪的揮出長鞭,目的只不過是爲了試探出方晚的弱點;他相信只要對方一動,他就會看出方晚的弱點,那個時候他就可以現出身來,給其正面迎頭的一擊,絕對可以一擊致命;
但是方晚始終不動,馬鞭當然就看不出他的弱點所在,也就漸漸的失去了耐心,出手一百二十次,每一次都是試探的虛招,試問有誰能有這麼大的耐心?與其試探一百二十次,倒不如痛痛快快的與對手正面一戰;
馬鞭已經決定現身,就算找不出方晚的弱點,馬鞭現在對自己也有絕對的信心,那一百二十次的試探並不是白施的,每一鞭都chōu擊在方晚的身上,就算沒有內傷,至少他已經遍體鱗傷;
一個遍體鱗傷的人,在實力上當然會大打折扣,所以馬鞭當然也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至少他現在已經佔據了相當大的優勢;
馬鞭已經現身,他最大的特點就是從來都不會輕敵,儘管明知道自己佔據着絕對的優勢,他仍然以最穩妥的方式出現;他的身法輕如風,疾如電,一現身就展開漫天的幻影,每一個幻影都像是他的真身;他的力量已經凝聚一處,只要一鞭擊出,必定是風馳電掣,風雲失sè;
馬鞭正面的攻擊絕對不會像方纔試探時的招數,隱身時的攻擊只有他實力的百分之四十,但是他現在已經現身,再加上他久已凝聚的爆發力,必定能發揮百分之百的威力;他相信自己的實力,也已經明顯的判斷出來,只要自己一出手,遍體鱗傷的方晚必定承受不住自己竭盡全力的一擊;
此時的方晚的確承受不住馬鞭的全力一擊,他自己的心裡也非常清楚這一點,因爲這半天的忍耐已經耗費了他大部分的jīng神和體力,但是他卻根本就不擔心這一點;方晚不必去承受馬鞭的攻擊,因爲只要馬鞭一現身,他就有絕對的把握置其於死地,在方晚的面前,任何凌厲的攻勢都無濟於事,只要他的眼中有目標,就根本不會給對方出手的機會;
方晚對自己有信心,絕對的信心;
眼前有漫天的身影,似乎四面八方都是馬鞭的真身,根本就無從分辨,更何況馬鞭的出手速度也根本不給人分辨的時間,他從現身到出手,也許只有0.01秒的時間;
但是馬鞭根本就沒有機會出手,而方晚也只開了一槍;
一槍之下,所有的幻影盡褪;
馬鞭無力的軟倒在方晚的腳下,一顆黃金sè的子彈已經穿透的他的眉心;
在那一刻,馬鞭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任何武器都快不過子彈,而任何玄妙的身法,也都逃不過方晚的眼睛;
神槍方晚,本來就是一個神話;
“你應該被稱之爲槍神。”這是馬鞭臨死前最後的一句話,他用親身的體會來驗證了方晚的神話,這是他的由衷之言;
方晚卻沒有回答,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許他早就已經自命爲槍神,但也許他也深深的知道自己不能成爲槍神的原因;
神槍方晚,或許他的槍同樣有着不爲人知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