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德艱難的伸手扯了扯夏凌萱的衣裳,她怔愣的回過頭來,眼見他像有話要對自己說。
他啓動着雙脣,費着很大的力氣想要說話,但發出的只有‘啊,啊’的單音。
夏凌萱的淚水瞬間流落,握緊了他的手,“你慢慢來,不要急,我聽着。”
夏元德淺淺一笑,粗糙的大掌撫上了她細嫩的臉頰,凌萱長得很像芯兒,和她一樣的美,神韻亦跟她相似,能讓他最後再見她一面,他真的心滿意足了。
拇指指腹抹過她的淚珠,他不想看到她流淚的樣子。
下一瞬,夏元德運起體內所有真氣,打算逼出內在毒素,宇文翰睿察覺到,不禁怔愣,他這麼做必會與之相沖,隨時會暴斃!
當即宇文翰睿快速阻止,這時夏凌萱纔回過神來,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可宇文翰睿還是來不及,夏元德已把真氣灌輸了全身,突來又是一口鮮血猛然吐出。
“父王!”
夏凌萱趕緊止住他的穴道,以免他再度發作,稍稍減輕了他的痛苦。
隨即,落着淚憤怒的大喊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這樣隨時會拿了你的命!”
夏元德淡淡的笑了,但是這樣能換來他的一句話,一句他必需對她說的話。
手掌輕捧着她的臉,帶有沙啞的粗糙嗓音終能從口中發出,“……別哭。”
夏凌萱瞬時愕然了,“你……是爲了想和我說話嗎?”
頓時刺痛蔓延全身,夏元德不斷咳嗽,那痛苦的聲音迴盪在寢殿裡,夏凌萱的眼睛紅了,她連忙爲他撫平胸口,只想讓他舒服些。
平下心來後,夏元德感到視線開始有點模糊了,夏凌萱在他眼前有好幾個重影,他伸手想要抓住她,可卻無能爲力。
“我在這!”瞬間她快速的握住了他冰寒的大掌。
她的溫暖,他感受到了。
夏元德微微笑起,緩緩啓脣,聲音低沉而沙啞,“凌萱……父王……對不起你……”
夏凌萱拼命的搖頭,淚水涌現,白皙的臉頰上已佈滿舊的淚痕與新的淚跡,“我不要你的對不起,你不是打不死的獅子嗎?快起來啊!母親和哥哥的事,你不能置之不理!你不能這樣自私殘忍!”
說完了那一句話,夏元德已再無力氣,視力漸漸下降,他很想要告訴她,他已經知道當年的真相了,可如今他卻無法親自手刃造成那場悲劇的罪魁禍首。
模糊的視線裡他看到凌萱在痛苦落淚,她還會爲自己露出那種悲傷的神態,那證明她心裡還是有他的,她還是在乎他的,這一刻他覺得很滿足,四年來他第一次真正的解開了心結。
視線慢慢移到她身後站着的男人,希望她真的沒有選錯。
撫着她的臉頰,用盡最後一口氣說道,“……要幸福的……活下去……”
“不,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內心的恐懼纏繞上夏凌萱全身,巨大的衝擊令她腦袋無法思考,慢慢的臉頰上的大掌無力的滑落,如一股幽風輕盈的飄走,他的眼睛悄悄的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