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屋子的主人是一個六十歲的老頭,他面容十分蒼老,面對陸子奕和陸北,他瘦小的身體一直在瑟瑟發抖。
“陸哥,我去幼兒園調取了監控錄像,很快就查出來了,就是他單獨在給小浩分發的餐盤裡面加了東西。經過我的瞭解,他是一個星期前到幼兒園裡當雜工,目的再明顯不過。”
“有沒有查到他的背景?跟當年事故的受害者有什麼關係?”
陸北掃了那老頭一眼,搖了搖頭:“讓他自己說吧!要是他不說,我們就只能交給警方處理了。”
見那老頭只低着頭不說話,陸北伸手將他拽起來,微眯的眼裡多了幾分狠色。
“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對一個三歲的小孩下毒,你這是故意謀殺,如果孩子真的出了意外,你就是有十條命也死不足惜。”
“我……”
那老頭戰戰兢兢,動了動脣卻什麼話也沒說出口,既不否認也不默認,低着頭不看任何人。
陸北頓時沉下臉,捏了捏拳頭,打算再拿出些手段來嚇唬嚇唬他。
“陸北,算了,我們在這裡等等,我猜這裡應該還住着其他人。”
順着陸子奕寡淡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在雜物堆砌的書桌後面,放置着一臺簡易的電腦,相比較其他落滿灰塵的雜物,這臺擦得乾淨的電腦在此顯得尤爲突兀。
看這老人的模樣也是不會用電腦的,那這電腦的主人必定另有其人。
“沒有其他人,只有我一個,我承認,是我害了人,你們讓警察把我抓走,把我抓走,我什麼都認。”
一直沉默寡言的老人聽完陸子奕的話陡然激動起來,他站起身,將雙手攤開,神色急切地看向陸子奕和陸北。
“你們想要幹什麼!”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厲聲呵斥,一個年輕人騎車回來的看見了停在街道口的豪車,直接扔了自行車衝進了屋子裡。
他攙扶住那老人,虎視眈眈地瞪着陸子奕和陸北,瘦削的臉頰配上一頭雜草般的頭髮,模樣活像一隻被激怒的狼狗。
“你別緊張,我們什麼都沒做,但如果一會兒你還是這個態度,我不能擔保會做出什麼。”
“我認識你,你是殺人兇手,我呸,你還有臉到這兒來。”
那男人一口吐沫直接吐到了陸子奕的腳邊,陸子奕原本平淡的臉色漸漸陰冷起來。
他一步步的靠近,高大挺拔的身材給人莫名的威壓。
“陸總,你放過這孩子,什麼都是我做的,這孩子已經夠可憐了,您就當行行好,不要再爲難我們了。”
那老頭察覺出不對勁,撲通一聲跪到在地,哀求着陸子奕。
“爺爺,你別求他,就是他害死我爸!他們這些奸商,早該不得好死,我們求誰也不求他們。”那年輕人很有骨氣地仰起頭,“大不了就抓我去坐牢,他們害死了那麼多人還能夠活得這麼安逸,這社會根本就不講公理。”
“如果真的不講公理的話,現在出現在你面前的就不是我,而是H市的警察。”
陸子奕嗤笑出聲,他後退一步,卻發現地上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只能近距離地與這年輕人對視。
“官官相護,
我知道警察幫着你們,叫警察來我們也只有死路一條,從決定向陸氏復仇開始,我就沒打算活下去。”
“傻孩子,你這說的和什麼話!你爸媽跟爺爺將你拉扯到這麼大不容易,你怎麼能輕易說死。什麼過錯爺爺都擔着,爺爺只要你好好活下去。”
“爺爺,是我不孝,但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兇手逍遙法外。”
原本情緒激動的年輕人在老人的哀求聲中,神色變得複雜起來,他垂着頭,眉心皺出一個川字,拳頭死死抵着牆壁。
從這對爺孫的種種反應來看,陸子奕肯定他們就是當年的受害者。
而這邊陸北也讓人從公司發來了一份調查報告到他的手機上,上面是有關當年西南廠事故遇難者的資料,其中一人與眼前的年輕人長相相似。
這年輕人眼看着事情敗露,自己要被抓起來,情緒越發激動,他面容獰惡,趁着陸子奕與陸北討論的時候,忽然衝過去,掄起拳頭砸向了陸子奕。
陸子奕反應敏捷地閃身,而陸北則順勢擒住了他的肩膀,將他壓在牆上。
“可惡!”
年輕人不要命的掙扎,任由陸北將他骨節捏得咯吱作響。
“你們放開他!你們害得這孩子還不夠慘嗎?”
原本沉默懦弱的老人見自己的孫子被挾制住,蒼老的面孔終於流露出恨意,他左右看了一眼,操起了地上一個搖搖晃晃的木椅,衝着陸北狠狠砸下去。
站在一旁的陸子奕擡腿將木椅踹開,那老人踉踉蹌蹌沒站穩,摔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陸子奕望着老人顫巍巍的模樣,別開眼,大步走到那年輕人的面前,一把拽過了他的衣領。
“我知道你想爲你爸報仇,但前提是你得要有這個能力!你看看,你連最基本照顧好家人的能力都沒有,還談什麼報仇?”
“而且你不僅沒有照顧好這個老頭,反而連累了他跟你一起做了傻事,如果我將證據提供給警方,你是要他這一把老骨頭陪你去坐牢?”
……
陸子奕的聲音帶着幾分不耐煩,一字一句卻深深撞進了那年輕人的耳膜。
他的臉色白了白,看了一眼自己爺爺一頭白髮,羞愧地垂下了頭。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恐嚇郵件是我發給你的,給你兒子投毒的計劃也是我想出來的,跟我爺爺半點關係都沒有,如果不是我要挾他,他從一開始就不會答應。”
“你現在知道後悔還不算晚,無論如何,你爸當年的死陸氏都有責任,雖然你對我兒子下毒的事情,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但在此之前,我會還你爸一個公道。”
“你是什麼意思?少在這裡假惺惺的了,如果當年不是你們陸氏可以隱瞞那些不法勾當,這次的事故也不會死那麼多人!”
年輕人看向陸子奕的目光充滿了不信任。
那時候他剛剛參加完高考,回到家得到的卻是父親離世的噩耗,他堅持對父親屍檢,發現父親的死根本不是意外。他選擇與陸氏打官司,然而陸氏的手段讓他望塵莫及,官司不僅輸了,家中更是因此負債,父親的死也沒有得到任何的賠償。
後來母親改嫁,他爲還債輟學,一切的一切早
已讓他對生活失去了希望。
而這些年他活下去的唯一目標就是報復陸氏。
只是沒想到他剛剛走出第一步,陸子奕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之前陸氏並不歸我掌管,當年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但這次我處理事故的態度你也看見了,不然我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勸你適時收手,否則一步錯步步錯,你終究會後悔。”
陸子奕的話讓年輕人陷入了深思,他一直關注新聞,知道陸氏這次沒有隱瞞傷亡情況,之前他以爲是在作秀,但現在……
“我憑什麼相信你?”
“憑什麼?”陸子奕冷笑,“憑我現在分分鐘可以讓你進監獄,但是我沒有這麼做,而是還算心平氣和地跟你在這裡聊天。”
“我承認對你兒子下手的事情很卑鄙,但我沒想殺人,只是想給你一點警告,而且那麼一點劑量,對你兒子應該沒多大影響吧!”
“算你聰明,如果真出了事,你覺得老子還能在這裡跟你心平氣和地聊天?”
陸子奕鬆開了抓着那年輕人衣領的手,那年輕人捂着胸口喘了一口氣,看向陸子奕的目光有些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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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廠事故的起因是有毒物質泄露,而這有毒物質從何而來我已經調查清楚了,罪魁禍首我也已經揪出來。很快在記者發佈會上,我會公佈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今天我來這裡,就是警告你,不要再做蠢事。”
“罪魁禍首?是誰?”那年輕人一聽,眼珠瞬間變得猩紅。
“是我們陸氏兩個前任董事,之前因爲他們洗錢等等一些行爲,我們陸家已經將他們踢出公司,卻沒想到他們還做了這麼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情。”
見那年輕人一副要吃人的神色,陸子奕陰鷙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臉上。
“我奉勸你不要再做傻事,壞了我的計劃,我會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那好,我等着,如果到時候,他們沒有服罪,我就按照我自己的辦法來處理。”
“小子,其實你挺厲害的,我很欣賞你,我之前一直派人保護我嫂子和侄子,你居然還能找到機會下手。”
站在一旁的陸北忽然上千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惹得陸子奕投去一個陰寒的目光。
陸北燦燦收回手,依舊對着年輕人抱着興趣:“你叫什麼名字?願不願意跟在我手下做事?”
“爲陸氏做事?我纔不幹,雖然我爸的死跟你們沒關係,但我這些年一聽到陸氏的名字就犯惡心。”
“你……”
陸子奕在一旁聽着,俊顏瞬間陰沉下來,動了動脣卻不知說什麼。
陸北在一旁不厚道地哈哈大笑:“你還挺有意思的,放心,不是讓你在陸氏做事,你要是來我這,絕不會虧待你。”
“我叫胡晨。”盯着陸北看了一會兒,胡晨報上了自己的姓名,伸出手錶示友好。
目前,他確實需要一份工作,爺爺年紀大了,他不能再讓爺爺跟着他吃苦。
“好,這裡是我的名片,隨時歡迎你來找我。”
“陸北,我帶你來是你讓收小弟的嗎?”
陸子奕陰測測的目光射到陸北的臉上,他打了一個寒顫,指了指外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