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灑在蔚藍的海面上泛起粼粼的波光。海水被染成了金色,連着天空,形成一色的美景。一把咖啡色的遮陽傘撐在細沙之上,慵懶地遮擋着陽光。遮陽傘下的白色靠椅上躺着一個人,正愜意地享受着海濱的美景,感受着徐徐的微風拂面。
就在雷洛熙悠然自得享受美景之際,一道水柱從天而降,筆直地噴射在雷洛熙的臉頰上,劈頭蓋臉地,搞得她好不狼狽。而此刻的雷洛熙似乎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只不過她握緊了拳頭,額頭上的青筋若隱若現。
遲疑了片刻,雷洛熙繼續倚靠在藤椅上,並且帶上了墨鏡。
砰地一聲,什麼東西從雷洛熙的額頭上飛過,驚得她一縱身。她摘下墨鏡,環視四周。眼睛已經微微眯起,顯然生氣了。
伴隨着一陣嬉笑聲,又是一道水柱射向了雷洛熙。終於忍不住怒意的雷洛熙,猛然伸手胡亂地抹了一把臉,一躍起身,轉頭看向不遠的兩個傢伙,咆哮道:“左煌弦!你再帶着小溪胡鬧,我一定殺了你!”
此刻,一身沙灘裝束的左煌弦一手拿着飛盤,一手拿着水槍,一臉無奈地聳聳肩,“不是我,剛剛真的不是我。”
和左煌弦並排站着的雷小溪則調皮地吐着舌頭。不過,當他看到雷洛熙鐵青着臉之後,便躲到了左煌弦的身後。
“雷小溪!我命令你,馬上回自己房間,別在這裡胡鬧了!”雷洛熙大聲說道,根本不去理會左煌弦。
“左叔叔……”小溪看到雷洛熙真的是發火了,怯生生地偷瞄自己的母親,一邊搖着左煌弦的衣角,一邊哀求道:“左叔叔,幫我……”
左煌弦低頭看着小傢伙,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笑意,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當他看着雷洛熙的時候,左煌弦整個人都柔和起來。
“放心,別怕,有我吶!”左煌弦安撫地拍了拍雷小溪的額頭,擡頭看向雷洛熙,繼續說道:“洛熙,這只是孩子游戲而已,你何必較真吶!”
“滾!還不都是給你教壞的!”雷洛熙三兩步走上前,氣勢洶洶。
左煌弦連忙護住孩子,“洛熙,別這樣嘛,有話好好商量。”
“誰跟你商量!我管教孩子關你什麼事情!”雷洛熙揮開左煌弦的手,“你別擋道!小溪,你過來!跟我回去!”
“左叔叔!媽媽好凶……”雷小溪可憐巴巴地看着左煌弦。
“洛熙,別這樣,有話好好商量嘛,別嚇到孩子!”左煌弦出面打掩護。
雷洛熙看着左煌弦,更加氣憤,指着他的鼻子罵道:“你,就是你!從我們住到這裡開始你就帶着小溪胡鬧,騎馬打仗,上房揭瓦!今天是打水仗,明天是玩泥巴!你們就差沒有把房子給拆了!小溪是個孩子,不懂事可以。你多大了?還跟着胡鬧?”
左煌弦緩緩地移動,按住雷洛熙的右手,賠笑道:“都是我的錯行了吧?你消消氣,消消氣!”
“誰跟你嬉皮笑臉的!”雷洛熙抽回了手。
“是,我不嬉皮笑臉,也不再胡鬧了。”左煌弦立刻向雷洛熙行了一個軍禮,畢恭畢敬地說道:“一切聽從洛熙小姐的指揮。小溪,快,還不向媽媽道歉?”
“是,我也不嬉皮笑臉了。”雷小溪也學着左煌弦的樣子向着雷洛熙行軍禮。
雷洛熙看着面前一大一小兩個傢伙,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她緊鎖着眉頭,來來回回地打量着兩人,想着說辭。
這些日子裡,爲了躲避狂轟濫炸的媒體,她帶着小溪住進了左煌弦的海濱別墅。沒想到左煌弦和雷小溪異常親近,兩人一起玩鬧,好似一對父子。或許這就是無法割捨的血緣牽絆吧。小溪從小就沒有父親,雖然凌霄竭盡所能做到所有,但他畢竟不是小溪真正的父親,這一點讓雷洛熙一直深感愧疚。現在,看到父子兩人如此親暱,雷洛熙的心底裡還是泛着絲絲喜悅的,不過這樣的情景也讓雷洛熙越發感到害怕。
就在雷洛熙愣神看着兩人之際,左煌弦再次開口:“洛熙啊,你別老闆着臉孔嘛,小心擰出皺紋,變成老婆婆。”
“什麼?左煌弦你竟然敢說我是老婆婆?!”雷洛熙再次炸毛。
“不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左煌弦慌忙擺手。
一旁的雷小溪也拉住了雷洛熙衣角,幫忙解釋道:“媽媽,你誤會左叔叔了,他一直都誇媽媽漂亮吶!”
雷洛熙狐疑地瞟了左煌弦一眼。
“真的,媽媽,左叔叔跟我說過,最大的心願就是要娶到媽媽。”雷小溪天真地眨着眼睛。
雷洛熙一愣,臉頰微紅,數秒過後,雷洛熙氣惱地看着左煌弦,吼道:“喂!左煌弦,你在孩子面前亂說些什麼!”
“我……我實話實話嘛……”左煌弦的嘴角浮
現出狡黠的笑意。
“你!你胡扯什麼!”當着孩子的面,雷洛熙又羞又怒。
“媽媽害羞了。”這時,雷小溪又火上澆油地小聲添上了一句。
“小溪!你……”雷洛熙驚訝地看着人小鬼大的兒子,轉而又看向左煌弦,怒聲吼道:“左煌弦!你竟然敢教壞我兒子!”
眼看雷洛熙發怒在即,左煌弦一把拉住雷小溪,“快跑,你媽媽要發飆了!”
“你!你們給我站住!”
伴隨着雷洛熙的咆哮聲,沙灘上是三個人追逐的身影……
地球的另一端,身處凌雲堂的凌霄則得到了關於朱麗葉家變的最新消息。書房中,得到消息的凌霄在第一時間找來了楊其軍商量此事。
“楊叔,這件事你怎麼看?”凌霄敲了敲桌子上一個人的資料詢問道。
“他真的決定投靠我們?”楊其軍拿起資料,上面的貼着一張照片,金色頭髮,碧藍的眼睛,正是叛變朱麗葉家族的黑手黨之一,哈梅內伊。
“他的確是這麼說的,不過真假就……”凌霄望着照片,眸色深邃。
“我總覺得其中有詐,這個哈梅內伊既然背叛了朱麗葉,爲什麼又要投誠?”
“可是,如果說這是陷阱,這樣太明顯了吧。”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要小心謹慎啊,少爺。”
“我知道了。那我們先派人和他接觸,試探一下。”
“讓我去吧,少爺。”楊其軍自告奮勇地提議。
“不行,楊叔這太危險了。”凌霄即刻否決。
“派其它人去你能放心?如果這個哈梅內伊真的是投誠呢?朱麗葉小姐幫助了我們這麼多次,現在她出事了,我們總該出分力吧。”楊其軍說着拍了拍凌霄的肩膀。
“可是楊叔……”
楊其軍打斷欲言又止的凌霄,“好了,少爺,你就別擔心我了。我是個老江湖了,這點觀察力還是有的。”
見楊其軍心意已決,凌霄也不再阻攔,“那麼楊叔,你萬事小心。”
“放心吧,少爺。對了,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朱麗葉小姐?”
凌霄思索了片刻,擺了擺手,“不,還是先別告訴她吧。我怕朱麗葉會衝動行事。而且,她最近正在聯繫她的哥哥,又忙着處理家族內部的紛爭,忙得不可開交。這件事確定下來再說。”
“嗯。我明天就去和他接頭。”楊其軍點頭應答。
第二天,楊其軍就帶着人馬到指定的地點接頭。這個哈梅內伊果然單刀赴會,面對槍口也毫不畏懼,算是條漢子。交涉了很長時間,楊其軍把人帶回了凌雲堂的總部。
面對哈梅內伊提供的有關叛徒克魯斯的情報,凌霄始終遲疑不決。克魯斯是朱麗葉的頭號敵人,是家族的背叛者,同時也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凌霄不會輕易相信哈梅內伊的情報,當然也不願意放任不管。
在遲疑之間,時間分分秒秒的流逝。凌霄清楚,自己近期想回到國內是不太可能了。
一大早左煌弦就在廚房中忙活了起來。昨天,他和小溪玩野戰遊戲,一大一小玩得正起勁,一個不小心把雷洛熙做好的甜點全給打翻了。雷洛熙和他們生了一晚的悶氣。這不,左煌弦清早一起來就搗鼓着早餐,尋思着等會兒給雷洛熙好好賠罪。
端着香噴噴的早餐,左煌弦敲響了臥室的房門。
“洛熙,洛熙你起來了沒有?”
“洛熙——”
“一大清早,你吵什麼吵!”大門被打開,雷洛熙瞪着門口的左煌弦。
左煌弦嘿嘿地笑了兩聲,端着盤子獻寶,“我準備好了早餐,正熱着吶。你嚐嚐!”
雷洛熙白了左煌弦一眼,“別以爲你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不過你就是要生氣,也要吃飽了纔有力氣嘛。”左煌弦依舊燦爛的笑着。
俗話說擡手不打笑臉人,面對如此狀態的左煌弦,雷洛熙也沒有脾氣,不過她還是故作姿態地扭頭,說道:“好了,別處在這裡擋道。我還要去叫小溪起牀吶。”
左煌弦深深看了雷洛熙一眼,嬉笑着向餐廳走去,“我等着你們。”
看着左煌弦離開,雷洛熙的嘴角也泛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這些日子裡雖然她和左煌弦總是吵吵鬧鬧的,不過兩人的距離去拉近了很多。那種似有似無的情愫總是在雷洛熙的心中擴散着,雖然每次她都竭力制止自己不去多想。
雷洛熙甩甩頭,揮開腦中的念頭,走向了雷小溪的房間。此刻的小溪仍然躺在被窩之中,還蒙着頭。雷洛熙叫喚了兩聲,小溪都沒有應答。
她索性上前幾步,一把掀開了小溪的被子。被褥中的雷小溪臉色潮紅,
額頭透着汗液,雙目緊閉,不過表情卻有些難堪。
雷洛熙一看就知道情況不對勁,“小溪!小溪!”
雷小溪依舊緊閉雙眼,腦袋微微有些搖晃。雷洛熙趕忙按住了他的額頭,果然,小溪的額頭滾燙,顯然是發燒了。
“小溪,你醒醒,不要嚇唬媽媽。”雷洛熙一把抱住孩子,叫喚起來。
這時,雷小溪終於從睡夢中朦朦朧朧地醒來,神色迷離。
“小溪?你能聽見媽媽說話嗎?小溪……”
“難受……媽媽,我難受……”雷小溪嘟囔着,聲音像是蚊子哼哼。
“哪裡難受?小溪!”雷洛熙緊張極了,慌亂地叫喊道。
“嗚嗚……難過……”
“小溪——”
就在此刻,見雷洛熙許久沒有下樓,左煌弦也跑了過來。“怎麼了洛熙?小溪這是怎麼了?”
“他……他發燒了!”雷洛熙慌忙說道。
“給我看看。”左煌弦三兩步走到小溪身邊,幫他量了量體溫,搭了搭脈搏,連忙說道:“走,現在就帶小溪去醫院。”
“啊?”雷洛熙慌了神,茫然地應了聲。
左煌弦已經抱住了雷小溪,轉身就向外走去,“洛熙,沒事的,我們快走吧,馬上送孩子去醫院。”
“哦!對,去醫院。”雷洛熙反應過來,連忙跟上前去。
汽車一路疾馳,車內後座,雷洛熙把小溪橫抱在自己的懷中,不住地用手心測量他額頭上的溫度,神情焦慮。
左煌弦則一邊開車一邊安慰道:“洛熙,我們很快就到醫院了。小溪應該是受涼了,不會有事的。”
“他燒得厲害!你把車開快點啊!”雷洛熙萬分焦急。
左煌弦微微蹙眉,但還是提高了車速。
銀灰色的跑車在公路上疾馳着,好似一道閃電劃過。就在汽車即將通過隧道的時候,車身猛然一震。幸好駕駛座上的左煌弦眼疾手快把穩了方向盤,汽車纔沒有撞上護欄。可惜,汽車右邊的輪胎明顯打滑,搖搖晃晃顛簸了十幾米後,汽車在路邊被迫停下。
突然一個剎車,雷洛熙身形不穩,差點把懷中的雷小溪拋了出去。
“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雷洛熙即刻詢問。
左煌弦皺眉試圖再次發動汽車引擎,可惜,汽車只是悶響了幾聲就再也沒有了動靜。
“大概是出故障了,我下車看看。”左煌弦說着就走下了汽車。幾分鐘後,打開後車蓋檢查了一番的左煌弦哭喪着臉,搖了搖頭,“修不好了。”
“可是小溪還在發燒等着去醫院吶!”雷洛熙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左煌弦環顧四周空空蕩蕩的公路,半個人影也沒有。遲疑了數秒,左煌弦果斷地上前,抱住了雷洛熙懷中的小溪。
“你這是做什麼?”
“我現在就送小溪去醫院。”左煌弦把孩子背在了身上,“這裡離最近的醫院大概有三四公里。我們與其在這裡等待過路的車輛,還不如我揹着小溪去醫院。”
“也對……”雷洛熙點點頭。
“來吧,我們走快點。”左煌弦轉頭輕聲對小溪說道:“小溪,再堅持一會兒,左叔叔馬上就帶你去醫院。”
“唔——”雷小溪低聲回答。
“這才乖!”左煌弦柔聲說着便邁開了步伐。而此刻的雷洛熙則望着互動的兩人有些出神,直到左煌弦揹着孩子奔出了數米她纔回過神來,連忙跟上前去。
雷小溪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左煌弦早已是滿頭大汗。不過他卻顧不得疲憊,帶着小溪掛號看病取藥,忙得是不亦樂乎。直到醫生說孩子是染上風寒並沒有大礙,左煌弦才放下心來,稍稍緩了一口氣。
此刻,雷小溪正在病房裡吊水,而左煌弦和雷洛熙則看護在小溪的身邊,悉心照顧。護士剛剛幫雷小溪量了量體溫,孩子的病情正在好轉。
目送醫生和護士離開,左煌弦輕輕拍了拍雷洛熙的肩膀,說道:“洛熙,忙活了一上午了,你應該餓了吧?我去幫忙買的吃的吧。”
雷洛熙搖了搖頭,“還是我去吧,你揹着小溪一路跑過來,忙前忙後一刻都沒有停歇。”
“我是個男人嘛,體力活還是交給我吧。”
“可是……”
“別可是了,你就在這裡陪着小溪吧。”左煌弦示意雷洛熙坐好,接着又轉向了雷小溪,輕輕撫了撫他的額頭,說道:“小溪,你乖乖地待在這裡,要聽媽媽和醫生的話哦。”
“嗯,小溪知道。”此刻,雷小溪的精神已經好了許多。
“真乖!”左煌弦笑着走出了病房。望着左煌弦離開的身影雷洛熙的眸色更加的深沉,蒙上一層似喜似悲顏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