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婭知道媽媽爲什麼生氣嗎?”
慕宸試着想從女兒的嘴裡探出記者們都說了什麼。“慕婭知道那些壞叔叔壞阿姨說了什麼嗎?”
慕婭仰歪着頭,仰望着慕宸,那副神情就表示了她不會形容。
爹地呀,你閨女我才兩歲呀,雖說正處於學口學舌的階段,卻學不來太多。
想了想後,慕婭滑下了地,她雙腳着地後,就用她的小腳去踢着慕宸的腳,慕宸不明所以,接着慕婭就往地上跌坐。
“慕婭。”
慕宸連忙把女兒抱起來,還是不太明白女兒的意思。
“壞阿姨。”
慕婭艱難地解說着。
慕宸眉一蹙,俊顏一沉,問着:“慕婭的意思是有壞阿姨絆倒媽媽,媽媽摔倒在地?”
慕婭猛點頭,“慕婭怕怕。”
章曉被絆倒是突然性的,她沒有一點心理準備,慕婭更沒有,母女倆同時跌倒,慕婭着實被嚇到了,好在章曉緊緊地護着她,她纔沒有撞到地面。
“該死!”
“爹地,痛痛痛……”
慕婭倏地哭叫起來。
原來慕宸過於憤怒,雙手一收力,被他抱着的慕婭便覺得小身子都要被自家爹地勒碎了。
回過神來的慕宸連忙鬆了力道,一邊向女兒道歉,一邊抱着女兒下樓,還給寧致遠打電話,請求寧致遠先幫他盯着絆倒章曉的女人,等他秋後算帳。
“慕婭,我們去找媽媽。”
把女兒塞進車裡後,覺得孩子太小沒有一個大人抱着,坐車不安全。慕宸便換上了那輛奧迪,有兒童安全椅。
聽到爹地說要帶她去找媽媽,慕婭很聽話地坐在兒童安全椅上。
章曉的手機還是關機。
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最喜歡去的地方便是墓園。
這是易修傑告訴慕宸的。
“蘭姨。”
慕宸叫着,在蘭姨跑出來後,他吩咐着:“上車。”既然要去墓園找章曉,他不想帶着慕婭進入墓園,叫上蘭姨一起去,可以留下蘭姨在車上照看慕婭。
“好。”
蘭姨什麼都不問,直接就
上了車。
出了門後,慕宸沒有半點遲疑,直接就往墓園的方向而去。
陰沉沉的天空越發的陰沉,似是要下雨了。
冬雨一下,氣溫更低。
老天爺估計心情也不好吧,還真的下起雨來,是毛毛雨。
雨不大,卻冰冷冰冷的。
章曉坐在計程車上,靜靜地看着窗外的濛濛細雨飄落。
計程車的司機一邊開着車,一邊扭頭對章曉說道:“姑娘,下雨了,你還要去墓園嗎?這天氣本來就不好,那種地方又是個邪門的,還是不要去了吧。”
章曉淡淡地說道:“我給你再加一百元的車費。”
墓園,火葬場這兩個地方,很多計程車司機都不願意來,覺得那兩個地方是晦氣之地,要坐計程車去那兩個地方,肯定要多給車費的。
白天還好,多給點錢就能安全到達。
要是在夜晚,給再多錢,也沒有幾個人肯去的。
現在是白天,但冬天的天總是陰陰沉沉的,現在又下了雨,墓園又是陰邪之地,也怪不得計程車司機想勸章曉不要去了。
不過在章曉說了再加一百元的車費後,計程車司機就不再勸,只是嘀咕幾聲。
距離墓園還有一百米遠,計程司機就不肯再前往,收了錢丟下章曉,就趕緊走了,活像有鬼在後頭追趕他似的。
刺骨的寒風夾着毛毛細雨迎面而來,很快,章曉的頭上便染上了白色的點點,那是小小的雨點。
四周圍安安靜靜的。
路兩旁全是挺直的松柏。
章曉步行前往。
墓園門口附近的那幾間專賺死人錢的小店,門是開着的,門口空蕩蕩的,一輛車都沒有。不是清明時節,這裡的生意會冷清點。
店裡有着搓麻將的聲音。
章曉的人出現在小店門口時,那幾個搓麻將搓得正起勁的時候,冷不防看到一個人冒出來,全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齊刷刷地看着章曉,似是在分析章曉是人還是鬼。
“我想買兩束菊花。”
章曉溫和地開口。
四個人交換着眼神。
“我是人。”
四個人被章曉看
透了心思,都訕笑起來,其中一個大媽站起來,走過來招呼着章曉進店,並不着痕跡地碰觸一下章曉的手,雖是冷了點兒,但還是有人氣的,這才完完全全地相信章曉是個人。
章曉覺得很好笑。
他們都是賺死人錢的,什麼怪事沒有遇到過?竟然也會有怕的時候。
章曉錯了,就因爲他們是賺死人錢的,什麼怪事都遇到過,纔會怕,但又捨不得生意,捨不得錢。
“姑娘,對不起哈,實在是這大冷的天,又下着雨的,鬼都不想出門呢,姑娘卻要來這裡,我們才……呸呸,不提鬼,在這種地方不要談及那些。”
大媽又是賠笑,又是碎碎唸的。
章曉沒有說自己是心情不好,挑了兩束菊花,付了錢後,抱着兩束菊花就要走。
“姑娘。”
大媽叫住了章曉,在章曉停下來時,她去拿來了一把傘,遞給了章曉,說道:“姑娘非要在這個天氣去看望親人,也不能這樣去呀,外面下着雨呢,別看這濛濛細雨的,等你從裡面出來,已經全身溼透了。這把傘有點破舊了,也好過沒有,送給姑娘用吧,不用還回來了。”
章曉接過了破舊雨傘,向大媽道了謝,便抱着花束,撐着破舊雨傘離開小店。
守墓園的老頭子正獨自啃着雞爪,吃着花生,喝着啤酒,看到有人影走過,他還以爲是自己眼花了呢。
這種天氣怎麼還有人來墓園?
該不會是見鬼了吧?
老頭子想出去看看的,最終,他還是沒有出來。認爲鬼不找他,他就不要去打擾鬼。
被守墓人當成了鬼的章曉,先去了爺爺奶奶的墓前,把一束菊花輕輕地放到了墓碑前,一手撐着傘,一手還抱着另外一束菊花,垂眸,她看着爺爺奶奶的合影遺照。
“爺爺,奶奶,曉兒來看你們了。”
她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叨擾爺爺奶奶。
冷風呼嘯。
似是兩個老人在訴說思念孫女之苦。
章曉蹲下身去,把另一束菊花擺放在大腿上,她得以騰出一隻手來,然後去輕撫着冷冰冰的墓碑,輕輕地說着:“爺爺,奶奶,曉兒有點迷茫,似是找不到方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