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得極不是滋味。
許盈盈還好一點,畢竟已經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傅懷青卻很難接受。
飯後,兩個人各自開着車離開,沒有一起回醫院。
因爲並沒有吃到下午兩點。
傅懷青去哪裡,許盈盈不知道,她則是直接回的醫院,打算回她的診室休息一會。
當她走出電梯往自己診室的方向走去時,遠遠地就看到有個人坐在她診室門口的椅子上,他靠着椅背似乎是睡着了,反正就是一動不動的。
無須近前細看,許盈盈也認出他是誰,慕逸。
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腳步,許盈盈一步一步地,輕輕地走到了慕逸的跟前。
慕逸還真的睡着了。
看了看戴在右手腕上的女式腕錶,時針才指向一點,距離她上班還有一個半小時,他就提前來排隊了嗎?
再看看他的大腿,的確擺放着一本掛號病歷。
不知爲何,此情此景讓許盈盈的心軟化了好幾分。
想叫醒他,見他睡得香,她又於心不忍。
放任他在這裡睡着,怕他冷着,正月裡頭的寒氣還是很重的,他的身子現在才康復,萬一着了涼……生病的他又是個彆扭的,不肯看醫生,不肯打針,不肯吃藥。
許盈盈想到傅懷青的醫生大褂還掛在她的診室裡,於是她推開了診室門,進去拿了傅懷青的大褂出來,輕輕地把大褂蓋在慕逸的身上,慕逸沒有被驚醒。
他黑眼圈挺嚴重,許盈盈可以斷定他這幾天都沒有睡好。
他是忙着爲冷初雲討還公道吧?
許盈盈是學醫的,按理說不關心商界裡的動靜,不過唐氏寶石公司遭受到別人的撬牆腳,短短的兩個月裡,就陷入了絕境之中,客戶被人搶走,高層管理可以說是集體辭職,在本市的連鎖店生意也一落千丈,唐氏花幾十年建立起來的名聲,也被毀於一旦。
產品的好名聲建立起來很難,但想毀壞它的好名聲卻很容易。
許盈盈敢說這是慕逸在背後搞鬼。
慕逸恨唐氏,恨唐千藝的背叛,恨唐千藝害死了冷初雲。
他用他的方式替冷初雲討還公道。
站直身子,許盈盈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想到他爲冷初雲做了那麼多時,她不知道作何感想。
轉身,許盈盈在沒有驚動慕逸的情況下回到診室裡,虛掩上診室的門,爬在桌子上淺淺地休息。
一個半小時過得很快。
許盈盈提前十分鐘醒來,整理好自己的儀容,進裡間拿下白色的大褂穿上,她便成了那個醫術高明又溫和的許醫生。
慕名而來的患者又排成了小長龍,龍頭當然是慕逸,但慕逸還在夢中,後面的那些人就盼着慕逸一直睡,他們可以超越他。
不過,他們的願望很快便落空了。
因爲傅懷青的到來。
他是來取他的工作服。
當他看到許盈盈拿着他的工作服當成被子蓋在慕逸身上時,他嚐到了心痛的滋味。
對慕逸,她終是上了心吧?
是因爲慕逸的存在,她纔不願意給他機會嗎?
傅懷青站在慕逸的跟前,無視其他患者好奇八卦的眼神,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慕逸。
慕逸康復後,長了些肉,不像以前那般瘦削,重拾自信的他,躲在弟弟背後指點江山,哪怕是睡着都掩不住他那股渾厚的霸氣。他的長相也是極好的,在外貌上與許盈盈極爲般配。
傅懷青忽然嫉妒慕逸,出身好,長相好,有身份有地位有權有勢的,不像他什麼都要自己去拼搏,最重要的是慕逸如今成了阻礙他和許盈盈的絆腳石。
許盈盈是說她和慕逸沒有什麼。
堂堂慕家大少爺,甘願跑到醫院裡排隊,只爲了見許盈盈,只爲了與她說說話,那是什麼?
三歲的小屁孩也懂得是愛呀。
有些愛不需要說出來,從他的行動中就可以體會到。
倏地,傅懷青用力地扯回了蓋在慕逸身上的大褂。
他動作大,驚醒了沉睡的慕逸。
在邁出今天這一步前,慕大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吃不好,睡不好,剛纔等待許盈盈上班,便睡着了,這一睡,還睡得很香很沉,這是前所未有過的。
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情
敵傅懷青。
慕逸不着痕跡地掠過了怒氣,傅懷青微笑地解釋:“慕大少爺,我到時間上班了,所以我拿回我的大褂,真的不是有意驚醒你的。”
傅懷青一邊說着,一邊披上自己的大褂。
不過是眨眼間,他就成了一名風度翩翩的大夫。
堪比兒科的高少良醫生。
“沒事。”意識到有人在他睡着後幫他蓋上了大褂,慕逸扯出了一抹溫笑,很好脾氣地迴應着傅懷青,“傅醫生,對不起,我借用了你的大褂。”
傅懷青也笑笑說沒事,然後問慕逸要不要跟着他上樓去他的診室,他幫慕逸做一個檢查。
慕逸的目的是許盈盈,自是拒絕。
傅懷青也知道他是不會同意的。
看一眼許盈盈的診室,傅懷青終是沒有進去,他對慕逸笑了笑,“盈盈已經來了,你排在第一,可以進去啦,這樣後面的人不用幹等着。我先去上班了。”
說着,他轉身便走。
慕逸神色深深地注視着傅懷青遠去。
“你到底看不看病的?要不就讓我先看。”緊排在慕逸後面的那名大媽,忍不住問着。
慕逸撇了她一眼,她訕訕地嘀咕着:“你應該多睡一會兒。”
慕逸不理她,自顧自地進了許盈盈的診室。
診室外面的動靜,瞞不過許盈盈,但她一直沒有出來看個究竟。
見慕逸進來,她示意慕逸坐下,慕逸坐下後,她正兒八經地先幫他把脈。
“他怎麼會在這裡?是爲了你嗎?”
慕逸趁機問着她。
“與你何干?”
慕逸抽臉。
“除了雙腿還有哪裡不舒服的?”許盈盈通過把脈就號出了慕逸身體健康,卻還正兒八經地問着,還示意他伸出另一隻手讓她號脈。
他既然要走她病人這一條路線,那她就把他當成病人來看。
“他後悔了吧?哼,別人嫌棄他了就知道你好了,那樣的男人你竟然還愛慕了那麼多年,都不知道你是什麼眼光。”
“與你何干?”
許盈盈涼涼地駁着他。
慕逸語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