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沐卉心中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了,她微微蹙眉,將水杯放到牀頭櫃上,有些擔憂的問:“你要做什麼?你要做什麼傻事?”
冷雲且笑了笑,伸手撫了下她柔軟的髮絲,輕聲說道:“爸爸怎麼會做傻事呢?好了,你不要擔心了,乖乖的休息,明天爸爸就給你過生日,十八歲的生日,很重要的,知道嗎?”
冷沐卉微微皺了皺眉,看着他緩緩的站起,背對着光投下一層暗影,牢牢的鎖住她的身子,她擡頭,卻始終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此刻他眼神裡流露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神色。
腳步聲逐漸的遠去,關門的聲音悄然響起,像是怕驚動她似的,那力道很柔很輕,遮擋住了外面的一片亮光。
冷沐卉愣愣的,心裡不安的感覺越擴越大,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似的,那種感覺,很強烈。
她下牀,指尖默默地觸摸上了角落裡一直安安靜靜的放着的行李箱,她已經沒有了束縛了,她要走,隨時都可以。可是……剛纔冷雲且的那一番話,觸動了她心底裡最柔軟的一部分,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真的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離去。更何況,剛纔他說的方法,到底是什麼,她依舊有些放心不下。
微微的嘆了一口氣,罷了,先過了明天再說吧,十八歲,過了明天,會不一樣的。
冷沐卉望了望關閉的房門口,鬆開抓着行李箱拉桿的手,那一刻她並不知道,這一時的心軟以及這一放手,便徹底的改變了她的一生。
……
當夜晚的霓虹灑滿整個街道時,正是錦華大酒店最繁忙的時候。
冷沐卉安靜的坐在只有四個人的大包廂裡,她的身子斜斜的靠在椅背上,勾脣笑看着對面低垂着頭不知道在笑還是在哭只是不斷的聳動肩膀的冷逍和,自打他出院以來,似乎從未有過一次跟她眼神接觸。怕了,還是……有了更惡毒的報復方式?
鄭優不願意看她,端着酒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偶爾給冷逍和夾點菜,這樣安靜的樣子,卻是冷沐卉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她的右眼突然開始突突突的跳了起來,冷沐卉總覺得這樣的氣氛很是詭異,詭異到她沒有了任何胃口。
“來,卉卉,吃蛋糕。”似乎只有冷雲且一個人和諧的笑着,切了一塊蛋糕放在她的面前,滿臉慈愛。
冷沐卉對着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抿了一小口,便被蛋糕的甜膩刺激的放下了叉子。其實,這樣的生日聚餐,她寧可不要。
“卉卉,喝酒。”冷雲且撞了撞身邊的鄭優,喚了一聲垂着頭的冷逍和,眉心微微皺了皺,“你們兩個也不要光顧着自己,今天卉卉生日,你們就不能有個好臉色讓她高興高興嗎?端酒端酒。”
冷沐卉不想跟他們一起過生日,剛想出聲拒絕。
那邊的冷逍和和鄭優對視卻一眼,猶豫了一下倒是真的端起酒杯,對着她比了比,一飲而盡。
冷沐卉也不能再說什麼,只能在冷雲且期盼的眼神下,跟着灌了一大口。
冷雲且滿意的笑了一聲,忙指了指,“來,吃菜,吃菜。”
她執起筷子,剛想吃點東西填填胃,腦袋卻驀然一陣暈眩,奇怪,她的酒量不至於這麼差吧。而且,身子開始有了一絲絲的燥熱,這是怎麼回事?
“啪”,她擡眸,對面的冷逍和已經放下了筷子,哈哈笑了起來。
她猛然倒抽了一口氣,看向一邊的鄭優,鄭優一手搭在脣邊,臉上的表情陰沉沉的,卻帶着絲絲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