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你出來,我知道你們在裡面,出來,不然我們就硬闖了。?柳晴空的聲音帶了一絲喘意和陰狠。
喬舜天眉心狠狠的擰着,對於柳晴空的闖入有些惱怒,隨即回頭對着歐陽朵朵說道:?你在這裡,我出去。?
?你打算怎麼做??歐陽朵朵一把拉住了他,右眼皮一直在跳,總有點很不安的感覺。
喬舜天豁然笑了起來,見她一副很是擔憂的樣子,心裡便覺得,如此滿足了。他轉過身,朝着漆黑的窗外看了一眼,眼神裡陰狠的神色一閃而過,聲音如同寒冰一般,?如果他們不知好歹,那便不用留下來了。?
歐陽朵朵搖頭,那雙深幽的眸子如同能洞悉一切似的,?舜天,他們……是你的兄弟。?
喬舜天一怔,身子緊繃了起來,身側的拳頭死死的握緊。沒錯,蔣順策就是故意的,讓跟着追出來的那些人,全部都是他曾經的部下,全是五年前跟着他出生入死過的。因此這一路來,他們對自己手下留情,自己對他們也沒有下死手。但是如果今夜威脅到朵朵的姓命,他……也不會留情的。
歐陽朵朵明白他是個多麼重情義的人,因此一開始聽說他不再是巖虎幫老大時,她確實是驚愕的不得了的,沒想到他竟然會放下那些兄弟,自己去做一個小餐廳的老闆。
今天他身上雖然有槍,雖然後來沒有了子彈,但是她知道,他其實並不捨得對那些弟兄下手。如今見他說出這樣陰狠的話來,她知道他心裡肯定是不好受的。
?喬舜天,我知道你在裡面,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出來見我,答應我的兩個要求,否則今天,你們都休想走出這個門。?柳晴空的聲音很是尖細,在寂靜的夜裡格外的清晰,如此清楚的傳遞進兩人的耳朵裡。
喬舜天眉心微微蹙了起來,就想上前,卻被歐陽朵朵扯住了手臂,對着他搖搖頭道:?算了,給他們一點教訓將他們逼退就行了。?其實追來的那些人裡面,只有柳晴空一個人是真心想要抓住他們的,其他人,都存在自己的一份心思,如果喬舜天沒有出面親自動手,這些人肯定也會了解他的苦心,會回去的。
?你的意思是……?他的眉心微微擰了起來,試探的問。
她的手指落在一邊的牆面上,將其中一幅畫拿了下來,打開一個暗格,裡面竟然全部都是開關之類的東西,很多,卻又井然有序,顏色分明。
喬舜天嘆了一口氣,?好,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說着,他按下其中一個開關,隨即退後幾步,來到窗口邊,看着外面影影綽綽的人影。
歐陽朵朵站在他的身邊,一個字都沒說,只是嘴角緊緊的抿着。
柳晴空見喬舜天一點搭理的意思都沒有,更是惱羞成怒的恨不得撕咬他們,身邊有個高大的男人眉心微微蹙着,半晌,抿抿脣道:?天哥肯定不在這棟房子裡面,我們還是找別的路去吧。?
?閉嘴,他就在這裡,我有感覺。?柳晴空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就是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那對狗男女就躲在裡面,而且,正甜甜蜜蜜的,讓她恨不得咬碎了牙齒。
後面幾個男人面面相覷,臉上都明顯有了厭惡之色。
?好,喬舜天,歐陽朵朵,你們兩個縮頭烏龜,不出來是嗎?那我就不客氣了。?柳晴空有些聲嘶力竭,尤其看到屋子裡亮着的燈光,整個表情都猙獰了起來,讓一向清清秀秀的臉蛋,在夜色中透着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她豁然回頭,對着身後的幾人說道:?你們幾個,闖進去將他們帶出來。?
身後的人不樂意,但是蔣老大吩咐了,暫時聽這個女人的話,縱使他們再不願意去傷害前老大,最起碼,也要先將他帶回去。
幾人彼此示意了下,捲起袖子,就要去抓大門的鐵欄,然而雙手剛碰觸到,立即一陣電流刷的一下遍佈全身,讓他們整個人都顫慄的抖個不停。
歐陽朵朵噙着笑意,將開關關上,等到那幾人雙手分離鐵欄,這才重新開啓。
柳晴空錯愕的看向他們,看着離自己不過一寸的鐵門,臉色一白,迅速退後了幾步,驚恐的看着。
?卑鄙,無恥,下流,有本事,你們出來一對一的打。?
歐陽朵朵冷笑,這話柳晴空居然也說的出來,要說到不要臉,這個女人才是個中極品。去綁架三個孩子一個女人,去達到自己自私自利癡心妄想的念頭,那纔是真正的卑鄙無恥。
驀然,她揪着窗簾的手一頓,眸子微微眯了起來,盯着大門口的那個背影,手指豁然一緊。站在門邊的喬舜天敏感起來,立即感覺到她的不對勁,上前兩步擔憂的問:?你怎麼了??
歐陽朵朵眸子有了一絲猩紅色,也沒來得及理會一邊的男人,鬆開手中的窗簾,急匆匆的往門口走去,出了房門一直走到一樓大廳的窗戶前,才倏地停下步子。
一直急匆匆跟出來的喬舜天有片刻的恍惚,滿臉疑惑又有些不安的站在她身後,?朵朵??
歐陽朵朵緩緩的呼出一口氣,半晌,開口問道:?你說過,柳晴空當初救你一命,是在五年前你認爲我死掉的那場火拼裡??
喬舜天一愣,點了點頭,?是,確實是那個時候。?雖然柳晴空受得傷不重,但是對他來說,如果沒有那樣用力的一推,那顆子彈絕對是沒入自己的心臟,奪去他的命。
歐陽朵朵驀然冷笑一聲,拳頭死死的握住,表情嘲諷的不得了。
?讓柳晴空單獨進來,我有話和她說。?她突然朝着門外大聲喊道。
喬舜天詫異的瞪大眼,越發的弄不明白她到底意欲何爲了。
柳晴空一怔,描繪修剪的異常細緻的眉心微微的擰着,手裡的槍被她豁然收緊,隨即冷笑了起來,?最後還是怕了嗎?也對,如果我們一直不走,輪流派人守在這裡,他們就算有電網,也會在裡面活活餓死。?
身後幾人面面相覷,卻都不是這麼想的,天哥是什麼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輕易的認輸呢?他們想讓柳晴空多想想,可是看她志得意滿的表情,又不打算提醒她了,說到底,對於柳晴空,他們更願意站在喬舜天這一邊的。
柳晴空不是沒腦子,而是最近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她心智變得有些不正常,畢竟五年的付出,並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抹殺掉的,想當然就會往自己有利的這方面想去。
此刻歐陽朵朵要單獨見自己,好,她就去見見。她是料定天哥不會對她怎麼樣的,畢竟自己還是她的恩人,就算再怒再惱,總不至於要自己的姓命,去見見又有什麼關係?
電網被撤了,柳晴空當真一馬當先,自己走了進去。順便對着身後的人說道:?你們在這裡受着,要是他們敢耍詐,來個聲東擊西,那就不用客氣了。?
大廳內燈火通明,歐陽朵朵臉色暗黑,整個人都如同索命暗鬼一樣,死死的盯着一步一步走進來的柳晴空,見她拿着黑洞洞的槍口對着自己,她嘴角的冷笑更深。
那說都就。?放下槍。?這是對喬舜天說的,柳晴空臉色有些高傲。
喬舜天微微眯了眯眸子,動也不動。
?天哥,我想,你應該不至於會動手殺了我吧,就算舉着這把槍又如何,嚇唬嚇唬我嗎?難道你忘記我救你一命,你要恩將仇報??
喬舜天的臉色有一瞬間變得很難看,他忽然厭惡她總是拿這件事情當成制約他的理由,一次又一次。
歐陽朵朵禁不住輕笑,?救了他一命?這件事情本就是你設計的,算什麼救??
柳晴空和喬舜天同時臉色一變,?什麼意思??
?我只問你,五年前的那把火,是不是你放的??rbjo。
柳晴空驀然倒退一步,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隨即大聲否認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喬舜天有些不可置信,從歐陽朵朵說出那句話開始,他的視線便集中在柳晴空的臉上,見她臉色變了變,當即一股怒火噴涌而出,他察言觀色也是老江湖了,朵朵會說出這樣的話,柳晴空有這樣的表情,幾乎讓他可以肯定,當初要放火燒死朵朵的人,就是她。
該死的,他怎麼從來沒想到過她,他真的是被豬油蒙了眼了,居然還將這個女人留在身邊五年,五年吶,他讓殺害朵朵的兇手,在自己身邊逍遙了五年。
喬舜天驀然感覺到五內俱裂,如今,他真的恨不得抽死自己。
他算個什麼男人?
?五年前,我看到一個背影,張狂的大笑,丟下火柴的背影,而那人的頸部,有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而且還是用了特殊染料染上去的蝴蝶,在月光下……會發光的。?
歐陽朵朵一字一句的說,心裡卻是恨極怒極,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她的父親或許還有救,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她現在恨不得啃其骨食其肉,將她挫骨揚灰,沒想到五年沒見,再次迫.自己的人,還是她。
喬舜天脖子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挑起,?柳晴空,你簡直找死???
?天……?柳晴空驚恐的倒退兩步,嚥了咽口水看着喬舜天從未有過的可怖表情。?我,我沒有。?
?我想知道,那場綁架是不是也跟你有關,那個綁架我的人,是不是和你有勾結??
柳晴空腦袋嗡嗡作響,不行,絕對不能承認,否則自己救了天哥的理由就再也沒有用了,她開始搖頭,拼命的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休想將自己胡思亂想的罪名栽贓到我的頭上來。?
?所以,你救了舜天,根本就是故意設計的,對嗎??歐陽朵朵卻不管她的辯解,將自己分析的要點一一的呈現出來。
喬舜天猛然上前兩步,槍口直接抵在她的腦袋上,冷笑道:?柳晴空,我真是瞎了眼了,居然還容許你在我身邊留了五年。?
?天哥,你不能憑她一面之詞就定我的罪,她什麼證據都沒有。?
?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人證。?喬舜天對歐陽朵朵的信任幾乎到了一種變態的地步,只要她說的,他都毫無理由的相信,真的是毫無理由的。
柳晴空眼裡立即蓄滿淚水,?天哥,你真的被她迷惑了,你都看不清楚自己的心了嗎?你真正愛的人是我啊,你忘了嗎??
歐陽朵朵豁然站起身來,這個柳晴空,有些不正常。不對,不是現在開始的,好像從她見到她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是不正常的。就算再沒腦子的人,也不可能當面頂撞蔣順策,就算再不深思熟慮,也不可能單憑她一句要單獨見她,便一個人不帶的進門來。
這個柳晴空?難不成瘋了,或者是精神分裂者嗎?
喬舜天卻並沒有發現她的不正常,只是冷笑道:?柳晴空,你該醒了,就算再自欺欺人,我愛的人,從來都只有朵朵,沒有你的一點位置。今夜,我就要爲五年前在那場血拼當中付出姓命的兄弟報仇……?
?不……?柳晴空突然尖叫一聲,迭迭搖頭,?不對,你是愛我的,你是愛我的,不然你不會允許我呆在你身邊五年的,不然你不會教我做菜的,不然你不會那麼照顧我心疼我的,天,你是愛我的,愛我的。?
?閉嘴,允許你呆在我身邊五年,是因爲你救過我的命,可是現在發現我錯了,這都是你設計的。至於教你做菜?呵,如果只是被你偷去我和朵朵的做菜手法心得的筆記本也算的話,那最多隻是不追究你的可恥行爲而已。柳晴空,你該死。?
歐陽朵朵一怔,原來……不是他教的,怪不得他前幾天說,再也沒有下廚過,原來,竟然是這樣的原因嗎?朵朵的心,忽然之間就覺得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有些微的麻癢。
驀然,卻被柳晴空的一聲尖叫,瞬間收回自己的思緒,她這是怎麼了,不該有的心動又來了,不該來的,他們不可能了的。
猛然甩了甩頭,歐陽朵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柳晴空確實該死,所以她想親自動手,雖然她從來只是傷過人,卻沒殺過人,但是這個女人,確確實實是該死一百遍一千遍的。
她豁然站起身,手上捏着一把槍,一把精緻的小小的槍,是五年前喬舜天一直未她準備在房間裡的。只是五年前她還不會使用,後來跟冷沐卉貝冰榆相處之後,才慢慢的學會的,如今,嫺熟的緊。
她的腳步有些輕柔,看着柳晴空臉上閃過各種各樣複雜的感情,突然覺得……想笑。
手臂微微擡起,接着喬舜天的掩護,對準柳晴空的腦袋。
然而她卻沒發現,此刻的柳晴空眼裡一閃而過一絲清明,隨即一抹陰狠陡然涌了上來,二話不說拿起槍來就是一槍,槍口對準的方向,正是朵朵,子彈又快又恨,以着雷霆之勢急射而來。
喬舜天猛然倒抽了一口涼氣,幾乎在柳晴空扣下扳機的同一時刻,陡然往朵朵的方向撲去。
?噗……?子彈穿透衣服沒入皮膚,絞着血肉發出清晰的聲音,就這樣傳入了歐陽朵朵的耳朵裡,她竟然再也扣不下扳機,只是眼睜睜的看着他的整個身子都倒向自己。
下意識的伸手接住,隨即,雙手染滿鮮血。
?……?柳晴空也愣住了,她有些呆傻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槍,搞不定自己明明是朝着歐陽朵朵開槍的,爲什麼就打中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呢?而且,那位置好像還是心臟的部位。
爲什麼,她的槍擊什麼時候這麼差勁了,不可思議。
她又擡頭看向喬舜天的方向,隨即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像是碾過耳朵,有絲尖銳的聲音像是穿過她腦袋似的,下一秒,她便彷彿什麼都聽不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偌大安靜的客廳內,突然傳來她淒厲張狂的笑聲,柳晴空仰天長笑,眼淚卻呼啦啦的一直往下落。?哈哈哈哈,火,燒了,燒了,哈哈哈哈。?
?啊……?像是有什麼東西噴薄而出,歐陽朵朵猛然抖着手臂,朝着柳晴空的方向,‘砰砰砰砰’的一直開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打了幾槍,到底打中了沒有,她只知道,子彈沒有了,她的手無力了。
直至一隻帶血的手握住她顫抖的小手,她才雙眸赤紅的垂下頭,看着滿地的鮮血,整個身子都顫了起來,?沒事,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喬舜天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好像被抽走了似的,生命的跡象正在逐漸的流逝,他只是低低的說了三個字,?不要怕……?
隨即,陷入一片黑暗當中。
……………
我突然在想,要不把喬舜天寫死算了。
今天回老家了,嗚嗚,碼了一晚上的字,五千一更,親們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