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堯的辦公室很大,厚重的絨毯鋪了一地,整個辦公室一點尖銳的東西都沒有。
劉盈進來的時候,微微鬆了一口氣,她就怕冷沐卉像是對待東方一樣對待自己,用菸灰缸砸,那麼大的淤青,看着都覺得恐怖。
高大的老闆椅裡,冷沐卉整個人都窩在了裡面,看着劉盈走進來,眼裡泛着狼一樣的光,嚇得她整個人都瑟縮了一下。
“抖什麼抖,怕我吃了你嗎?還是你做賊心虛?”冷沐卉冰冷的眸子陡然掃向她,劉盈身側的拳頭不由自主的握緊,心跳飛快。
上前幾步,她有些怯弱的擡頭看了她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去,低聲的問:“沐姐,沐姐你找我?”她爲什麼要說做賊心虛?難道她知道冷雲且的死是她下的手嗎?
下意識的,劉盈整個身子全身神經都緊繃了起來,準備隨時反擊。
“我問你,我爸爸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冷沐卉死死的看着她,聲音冷酷無情。
劉盈一愣,眉心緊緊的揪起,她真的發現自己動的手腳了?怎麼可能,當時一片混亂。就算有所感覺,那也是冷雲且一個人,可是他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了。
想到此,她慌亂的心微微平復,只要她沒有證據,自己來個死不認賬,那她也是沒辦法的,難道真要殺了自己不成嗎?
“沐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擡眸,很是無辜的樣子,表情透着楚楚可憐,如同小媳婦一樣的看着她。
冷沐卉冷哼,她可真後悔昨天只甩了她一個巴掌啊,就這麼個比自己還無恥的女人,就該打的她滿地找牙。對,昨天沒機會,今天還有機會嘛,想着,她便冷笑一聲,雙腿從椅子裡放了下來,踩在厚厚的絨毯上,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去。
劉盈退後一步,緊張的看着她。雖然說自己可以死不認賬,但是這個女人最近已經瘋了,瘋女人根本就無法預計能做出什麼變態的事情。
她又退後幾步,卻立即看到冷沐卉兇狠的眼睛瞪了過來。
冷沐卉本就有一種冰冷的氣場,如今又刻意營造出來這種感覺,自然是要讓劉盈懼怕三分的。
“砰”然而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猛然打了開來,東方微微喘着氣走了進來,見到面前的情景時微微一愣,卻又再下一秒後陡然泛起滔天的怒火。
只是兩大步,他已經牢牢的擋在劉盈的面前,對着面前的冷沐卉冷聲道:“夠了,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冷沐卉嘴角一抽,狠狠的瞪他:不知道自己來的太早了嗎?我都還沒來得及收拾這無恥的女人呢。
東方背對着劉盈,垮着臉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對着冷沐卉擠眉弄眼:你以爲我想那麼早進來啊,還不是擔心你做了什麼過激的行爲傷到肚子裡的孩子嗎?
冷沐卉繼續瞪他:你這樣出現,讓我的火氣沒處可發,會鬱結在心,那纔是真正的對我的孩子有害。
東方抿了抿脣,更加無辜:但是這是老大的命令,你要算賬,還是去找老大吧。
冷沐卉臉部肌肉開始瘋狂的抖動了起來,半晌,才喝道:“東方,你給我讓開,我要問問她,到底有沒有對我爸爸下手。”
“沒有沒有沒有。”東方大聲的回,臉上全是氣憤,“是你自己手抖了纔會失手,你不能因爲心裡愧疚不能接受,就將這錯怪到別人的頭上。護士長已經被你打落了一顆牙齒了,你還要鬧嗎?”
“什麼?護士長她……”劉盈猛然一怔,愣愣的看着東方,倒是沒想到原來冷沐卉找自己之前,已經將魔爪伸向了護士長。也就是說,這冷沐卉完全是黔驢技窮,找不到出口發泄,纔會連累別人。這樣更好,她只會更加容易失去人心。看看自己跟前的東方,分明已經氣憤的恨不得掐死她了,好,很好,繼續,她再添一把火。
“沐姐,雖然你是段爺的人,但是你怎麼能打人呢?護士長可是這家診所的老人了,你要懷疑我可以,憑什麼去懷疑護士長?而且當初給冷先生做手術的時候,大家都看着的,你也在一旁,不是嗎?”
“怎麼,你還敢頂嘴?”冷沐卉上前一步,東方忙又一.擋,卻被她踢了小腿一腳。東方悶哼一聲,這一腳可是貨真價實的,不就是不給你機會打人嗎?這是遷怒,遷怒啊。
劉盈見東方一直護着她,膽子也大了,臉色憋得紅紅的,立即開口道:“今天東方大哥在這裡,我就斗膽要將心理的不快說出來。沐姐,說句不好聽的話,你現在還不是凌霄會的人,最多也就算是段爺的女人而已,連正式的身份都沒有,而你利用凌霄會的資源給自己的父親做手術,如今冷先生死了,你卻拿凌霄會的人開刀,請問你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
這話說的重了,如果是平常的冷沐卉,自然是不計較這些的,反而會意思意思的讚賞她兩句勇氣可嘉。可是她現在扮演的是剛死了爹剛流掉孩子的半個瘋子,對這些話當然要表現的很憤怒的。
她又想繞過去打人,東方翻了翻白眼,伸手就將她的手給制住,剛想說兩句什麼。門口卻陡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什麼資格?就憑我給她的資格,你一個小小護士,也敢這麼對我的女人說話?”
段凌堯從門外走了進來,臉上如同罩着寒霜。雖然也是演戲,但是聽到剛剛劉盈出口的那一番話,他心底裡的怒氣就如火狂燒一樣,席捲他的理智。
冷沐卉趁着劉盈回頭看他的時候,忙拿出眼藥水滴了兩滴在眼睛上,再拼命的揉了揉雙眼,將眼睛揉得紅紅的爲止。等段凌堯走到她身邊時,她已經是一副泣不成聲的樣子了。
“凌堯,嗚嗚,他們都欺負我。”
“噓,乖,不哭。”段凌堯摟着她低聲的安慰,“你身體不好,先坐着,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了我,恩?”
冷沐卉不願意,她想親手收拾劉盈啊親手,爲毛這麼簡單的願望都不讓她實現?都虐待她,分明就是歧視。
然而縱然再不願意,自己的步子也給段凌堯強行帶着轉身,重新坐到了大大的老闆椅上。
趁着他們轉頭的時候,東方忍不住低聲開口:“呸,沒想到居然這麼會做戲。”
劉盈耳尖,聽得清清楚楚的,卻不做聲,只是很害怕的躲在東方的後面,嘴角緩緩的噙着笑。
將冷沐卉安撫好後,段凌堯才擰着眉心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臉色很不好看的看向東方,“怎麼回事?誰讓你帶她來氣沐沐的?你不知道沐沐身體不好嗎,啊?”
東方抿了抿脣,就事論事道:“段爺,就算這些話你不愛聽,我也要說,沐姐最近精神不好總是喜歡胡思亂想,冷先生的死跟大家根本就沒關係,這樣胡亂冤枉人不太好吧,護士長都成那個樣子了,難道你沒看見嗎?”
段凌堯擰了擰眉,突然沉默了下來,身後卻陡然傳來一聲冷哼,他立即擡頭說道:“護士長的事情暫時不說,你讓你身後的女人出來。”
“護士長遭遇那樣的事情爲什麼不能說,劉盈是無辜的,她昨天才……”
“我說讓她出來。”段凌堯打斷他的話,聲音冰冷了幾分。
劉盈雖然很希望他們繼續爭吵下去,最好吵得一拍兩散,但是段凌堯作爲老大的氣場還是有的,東方抿了抿脣後,微微往旁邊移了小半步,卻還是有意無意的擋着她,輕聲編輯,“手術那天的事情,我也在場,根本不管任何人的事情。”
身後的冷沐卉適時的插了一句,“那你也有懷疑,說不定就是你做的。”
步冷死你。“你……”東方憤恨的瞪向她。
一旁的段凌堯卻走了一步擋住他的視線,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好了好了,先不說手術的那天到底是不是有人動了手腳。但是我剛纔得到一個最新的消息,你,劉盈,在冷雲且死掉的前一天夜裡,出現過她的病房。”
劉盈臉色微微一變,閃過一絲驚慌。照理說,那兩個守衛絕對不會將這件事情透露出來的,這關乎於他們怠忽職守的問題,而且那天晚上陸裴夜也沒抓到,這件事情說出來,他們兩個也不必再凌霄會混了。
“那兩個守衛已經給我打斷了腿,他們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我了。”
東方陡然驚叫,“打斷了?老大,這……”W7J6。
“閉嘴,這裡沒你的事,劉盈,你說。”
劉盈震驚,沒想到段凌堯居然這麼狠,那兩個人雖然爭強好勝,但是卻跟了他很多年的,怎麼就……
她突然有些害怕,段凌堯對那兩個人都如此殘忍,那對自己,不是更加沒有留情的餘地了嗎?
冷沐卉看着她的表情,淡淡的笑着,留情?還有留情的必要嗎?陸裴夜讓她繼續留在這裡,本就已經將她當成了一顆棄子,是死是活都已經不是他關心的範圍了。
“劉盈,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交代了,那天夜裡,你去我爸爸的病房裡,究竟做了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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