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宮殿。
女魔頭雨蝶兒暴跳如雷:“飛天蠍子,廢物一個,辦砸事情,全軍覆沒,這樣不堪重用,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要這樣的奴隸有什麼用?真是個草包,活活氣死我了,來人,速去凡間傳達朕的旨意,命令馬月明率部,不惜一切的代價,前往亞洲,攻打華國,活捉仝慶的分身,斬殺薛子謙,報仇雪恨,奪回失掉的金子!”
“遵旨!”
亞洲華國地界,剎那間,風起雲涌,馬月明率領着妖魔鬼怪長驅而入,人魔大戰,終於爆發了。
華國各地,惡魔橫行,燒殺擄掠,屍橫遍野,山河破碎,滿目瘡痍,人魔混戰,混亂不堪,民不聊生,生靈塗炭。
…………
秋春生是當年奉耶和華和撒旦兩個上帝的旨意從伊甸園下凡拯救人間界的一個天使的投胎轉世,他肩負着重大的責任,不辱神聖的使命,替天行道,爲民除害,原先是一個嫉惡如仇、除暴安良的老捕快,在華國境內西疆地界上的一個縣府衙門中供職了多年,經驗豐富,經他手破獲的大案要案數十起,一身正氣,抓捕罪犯,打擊邪惡,除惡務盡,兢兢業業,恪盡職守,深受當地老百姓的愛戴。
然而,華國時值人魔大戰,這個縣府衙門內的縣令,是個貪生怕死之人,置全縣老百姓的安危於不顧,偷偷的棄官掛印,與夜深人靜的時候,帶着他的家人逃命去了,頃刻之間,縣衙門羣龍天首,形同一盤散沙,樹倒猢猻散,秋春生迫不得已,只好離職,回到了闊別二十多年的老家。
秋春生的老家,是西疆地面上一個依山傍水、風景優美的小鎮,這個鎮上住着上百戶的人家,小鎮中心,有一棵粗壯參天的古槐樹,樹身壯的十幾個人拉手都抱不過來。這棵槐樹,誰也不知道它多大的樹齡了,茂密旺盛,鬱鬱蔥蔥,遮天蔽日,在這棵古槐樹的左邊,佇立着一座灰磚建築的觀音菩薩小廟,由於魔界肆虐,長年動亂,廟裡的和尚無法靜修,紛紛逃離,無人管理了,這座小廟漸漸的斷了香火,無人問津,就給變得破敗不堪了。
這日,秋春生飯後閒逛,信步來到了破觀音菩薩的小廟前,無意中看到了一個年輕漂亮且滿面愁容、年齡大約二十六、七歲樣子的少婦,身邊帶着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兒在香案前擺上了供果香燭,燃香叩拜。
回來多日,低頭不見擡頭見,秋春生就認識了這個少婦,知道她是小鎮上的一個年輕寡婦,名字叫葉羅麗,聽鄰居說,就在不久之前,她的丈夫秋葉原和人搭夥乘船去外地做生意進貨,歸來行程中,不幸給撞上了魔界的兇兵,貨物被搶,人被殺身亡,丟下了她和一個九歲的女兒秋菊,孃兒倆含着辛酸的淚水,守着一個小雜貨鋪子,相依度日。
秋春生不想驚擾了這苦命的母女倆燒香拜佛,正要繼續往前面走,迎面卻見一個肩掛包袱的中年男子埋頭向他這邊走了過來。
這個中年男子,滿臉絡腮鬍子,身材高大,威猛壯實,只是他的目光,非常的陰沉,路過秋春生,招呼不打,一言不發,擦肩而過。
一時間,秋春生覺得此人好似非常的面熟,哪裡見過?他停下了腳步,仔細地想了一會兒,終於給想起來了,此人的名字叫屠立柱,也是這個小鎮子上的人,父母雙亡,孑然一身,吃喝嫖賭,是個渾人。很早之前,屠立柱就揮霍掉了父母留給他的家財,家徒四壁,窮困潦倒的離開了鎮子,出去闖蕩,如今卻是回來了。
屠立柱在經過大槐樹旁邊那個觀音菩薩小廟的時候,也看到了燒香拜佛的葉羅麗、秋菊母女倆,他陰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母女二人看了好大一會兒。秋春生見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幾日後,天氣酷熱,鎮子上的許多人,都來到了古槐樹下面納涼,秋春生也來了,還領着鎮子裡的一個老工匠,在大槐樹旁邊那座觀音菩薩的小廟內指指點點。
一個鄰居不解,過去就問道:“秋春生,你這是幹啥呢?是不是盤算着想要拆掉這座破廟的磚,好去賣錢花?”
秋春生連連擺手,十分鄭重地說道:“你老哥真會說笑,我春生哪有那個膽量拆廟啊!實話對你老哥說,我在縣衙當捕快的時候,偶然間,認識了一位得道的遊方高僧,那個高僧曾經對我說過,他遊歷過咱們鎮,曾在這座觀音菩薩的小廟中借宿了一晚,發現咱們鎮上的這座觀音菩薩廟與衆不同,而是非常有靈氣的一座古廟,廟裡供奉的這尊觀音菩薩像,救苦救難,神通廣大,善惡必報。不久前,我再次遇到了那位高僧,他再三囑託我說,魔界肆虐,劫難降臨,人魔混戰,水火不容,亂世春秋,回鄉以後,一定要修整好這座觀音菩薩古廟,虔誠禮佛,確保一方老百姓的平安,只是修廟所需的銀兩,我一家人難以負擔,想請衆位鄰居們都來幫襯一點。”
古槐樹下,坐着兩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大漢,是叔輩弟兄倆,一個叫秋老貴,一個叫秋大福。
此時,秋老貴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譏笑道:“哎,我說春生老弟,這一個小破廟,幾十年不見香火,它能有什麼神靈?你小子是不是這麼些年在衙門裡吃外快吃習慣了,回來沒轍了,想琢磨個法子,欺騙大夥兒的錢吧?”
秋大福也陰陽怪氣地幫着堂弟的腔說道:“就是啊,人常識,兔子都不吃窩邊草,春生兄弟,你想撈錢,也不能打鄉親們的主意吧!”
聞聽此言,秋春生怒容滿面地說道:“你們堂兄弟倆,說我不要緊,可是不能胡說八道,褻瀆古廟的神靈,那樣,會有報應的!”
秋老貴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說道:“報應?好哇,春生兄弟,若真得有報應,老哥我砸鍋賣鐵,也會給你來捐錢。”他說罷這話,就搖着蒲扇給走了。
樹下乘涼的人鬨堂大笑。
可是,不大一會兒,秋老貴又滿臉堆笑地回來了,他對着秋春生這樣說道:“春生兄弟,你猜一猜,老哥我剛纔幹啥去了?我喝多了尿急,就往龍眼井裡撒了一大泡尿,你不是說這座小廟裡的神靈善惡必報嗎?老哥我倒想要看看,他能給我什麼樣的報應啊!”
大槐樹下面乘涼的鄰居們聞言,不約而同,都驚愕地“啊”了一聲。
龍眼井,是一**水井,清澈見底,聽老輩人說,這口井,是龍的眼睛,與這棵大槐樹一起護佑着全鎮的人。
秋春生憤慨地說:“老貴哥,你這樣做,太缺德了,一定會遭到報應!”
秋老貴卻是面無愧色,哈哈大笑着,揚長而去了。
第二天早上,秋老貴沿着鎮子招搖而過,他走到了秋春生家的門口,故意的扯着高喉嚨大嗓子叫喊:“春生老弟,一夜過去了,你給老哥我的報應呢?”
秋春生坐在家裡,默不吭聲。
秋老貴一直在門口大叫,左鄰右舍都走出來看開了熱鬧。
就在這個時候,秋大福也給來了,當着衆人的面,眉飛色舞地對秋老貴說道:“堂弟,別聽春生瞎說,什麼報應?純屬扯淡!嗷,對了,堂弟,堂哥我剛纔把鎮子東頭秋家老太婆家的那條大黑狗抓到我家去了,關在狗籠裡先養幾天,等養肥了就宰殺,咱堂兄弟二人燉狗肉火鍋,好好地坐在一起吃狗肉、喝美酒。”
“那敢情好啊,秋春生這個縮頭烏龜,鑽在窩裡不出來,真沒有一點兒意思,堂哥,走吧,去我家,讓你弟妹燒兩個菜,咱們喝酒去了!”
“好,走了!”堂兄弟二人旁若無人一般地樂得“哈哈”大笑,然後走了。
“作孽啊!”鄰居們望着堂兄弟倆遠去的背影,都“呸”了一聲。
鎮子東頭秋家的老太婆,七十多歲了,她無兒無女,是一個可憐的孤寡老人,三年前,她的老伴兒秋林江老人下了世,她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生活艱難,見人就哭,終於把兩個眼睛給哭瞎,什麼都看不見了,幸好秋林江老人生前養了一隻通人性的大黑狗,秋婆婆每天拾柴、挑水,都是這隻大黑狗給領着,失去了這隻大黑狗,秋老婆婆出不成門,她只有在家等着餓死了!
鄰居們七嘴八舌,長吁短嘆,都爲秋婆婆往後的生活,擔心了起來。
就在這天的深夜,萬籟俱寂的鎮子裡,突然間,傳出了一陣一陣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人們在睡夢中都被驚醒了,仔細一聽,那慘叫的人,正是秋老貴。
天剛放亮,有家鄰居早起打掃門前衛生,看見鎮上的老郎中葉璇先生從秋老貴的家裡走了出來,她急忙上前去問怎麼回事。
郎中葉璇說:“昨晚,秋老貴突發了一個怪病,他的下身生瘡流膿,憑我行醫多年了的經驗來看,這種病,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是很難治好的了,只怕秋老貴他,是要被這怪病給折磨到死了。”
又有幾戶人家出來打掃門前,聞聽郎中葉璇先生的話語,大家驚愕不已,正在交口議論。
突然,只見住在鎮子西頭的秋大福的老婆劉若英風風火火、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一把就拽住了老郎中葉璇先生的胳膊,說道:“葉大夫,你快去我家看看去,大福他……他……給中邪了!”
郎中葉璇先生說道:“大福家的,你先不要着急,慢慢把話給說清楚!”
衆目睽睽,劉若英不好意思的鬆開了拉着郎中葉璇先生的手,抹着眼淚,哽哽咽咽地說道:“昨天晚上,秋大福找秋老貴喝了許多的酒,回家後,昏昏沉沉睡得早,大約是後半夜的四更天樣子,窗外突然間有一道閃電劃過,將熟睡中的秋大福給震落下了牀,像狗一樣的在地上爬着,只要有一點動靜,他就像狗一樣的狂吠不止,到了清早,我一不留神,他就給爬進了狗籠子的裡面,‘汪汪汪’的叫着,和秋婆婆的那條大黑狗搶着吃食……葉大夫,總之一句話,就是說,秋大富他,給變成了一隻地地道道的狗了。”
郎中葉璇先生聽了,臉色十分地凝重,他說道:“人在做,天在看,大富家的,聽你這麼一說,你家,我就不去了,依我看,你男人秋大福這病,是衝撞了神靈,遭到了天譴,不是我這個凡間的郎中能夠給治癒好的!”
鄰居們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不約而同地擡起頭來,對天喊道:“報應來了,報應來了啊!”
這天,鄉鄰們和秋春生又一齊來到了古槐樹的下面,商量討論着修整觀音菩薩小廟的事情。
秋老貴的老婆夏娜娜扶着秋老貴來了,倆夫妻一來,就對着衆人跪下磕開了頭,說,他們兩口子,已經把龍眼井的水重新淘了,還請來石匠,打了一個光滑的條石,鑲嵌在井口上面了。
緊跟着,秋大福的老婆劉若英也跑了過來,她說,他們兩口子,把秋老婆婆給接到了自己的家裡,認做了義母,好茶好飯地伺候着,爲她老人家養老送終。
秋春生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兩家人亡羊補牢,知過能改,神靈都是知曉的。”
果真是靈了,過了三天,秋老貴的怪病不治自愈,痊癒如初,而秋大福呢?也在一夜之間,由“汪汪汪”叫喚的狗,給變回了正常的人。
這下子,鎮上的人們都給相信了,這座觀音菩薩的小廟,真當得是有神靈,大家說什麼話,神靈都會聽着;做什麼事,神靈都會看着。
修廟的事情,毫無疑問的開始了,有錢的捐錢,沒錢的出力,很快就給翻修了一新,小鎮家家戶戶虔誠敬拜,門庭若市,香霧繚繞。
…………
魔界肆虐,形勢嚴峻,一天夜晚,秋春生心緒不寧,他憂心忡忡地來到了觀音小廟中打坐,忽聞雕像後面傳來了“沙沙沙”的奇怪聲,起初他以爲,可能是老鼠在偷啃食物,便沒有太在意。
可是,片刻後,雕像後面突然間傳來了一陣子孩兒的啼哭聲。
秋春生掐指一算,“不好!有鬼!”他急忙拔出了廟門上懸掛的那把震邪桃木劍,從懷裡掏出來了一張符紙,口中大聲唸叨着符語,一聲大喊:“此地,乃是佛門淨地,怎容得你二鬼在此作妖放肆!拿命來吧!”
正待秋春生就要擲出符紙之時,從觀音菩薩的神像後面,閃出了一位衣衫襤褸、骨瘦如柴、身影模糊的女子,她雙膝下跪,俯首哭訴着道:“老丈,手下留情,我母子二人,雖爲鬼怪,但從不傷人,更不做欺人之事!”
秋春生見狀,“咦”了一聲,急忙收起了手中的桃木劍,慢慢朝着那位女鬼走了過去。
“你母子二人,今已成了怨鬼,卻是爲何,要在人間界逗留呢?”秋春生納悶的問道。
“老丈,請聽我說來,我母子倆,本來是某村的村民,適逢三年大旱,莊稼顆粒無收,朝廷下放的賑災款,盡數被縣令貪了去,我母子二人爲了餬口,便隨着人羣逃到外面乞討,卻不想半路中突然遭遇到了魔界的騎士,凶神惡煞的將我母子二人和衆多的逃難百姓逼到了大河邊上屠殺。我看着懷中哇哇大哭的孩子,不想再連累孩子與我受盡折磨,於是便含淚抱着孩子投了河!本以爲成了鬼,便不再受欺辱,卻不知道到處皆是怨鬼等待着輪迴。我母子二人是走到哪裡,都要受盡欺負,於是,看到了這座小廟中的香火旺盛,貢品許多,便躲來此處暫避欺辱!”
聞聽這個女鬼說明後,秋春生嘆息一聲,言道:“苦了你母子二人了,生前受盡飢餓,死後又受盡欺辱,唉!”
“我母子二人腹中飢餓,偷吃了些廟內的貢品,卻是不曾做過害人之事,還請老丈高擡貴手,饒恕我母子二人的性命吧!”女鬼跪地哀求。
“唉,魔界肆虐,凡間多難,民不聊生,生靈塗炭,你母子二人,也是苦命人,待我施些法術,幫你母子二人度過此劫難吧!”
女鬼聞言,連連向秋春生磕頭。
秋春生遂激活自己前世的神通,擺起了法陣,將這母子二人的亡魂超度了一番。
在秋春生的超度中,再看那鬼母子倆,早已沒了蹤影。
秋春生自言自語地說道:“魔界肆虐,鬼怪橫行,人間界暗無天日,魔鬼面前,五大三粗的凡人漢子又能如何?何況你一個弱女子,還帶着一個孩子,唉!活着受盡了欺辱,死了也得不到安生,唉,這個世道,還真是讓人汗顏啊!”
…………
這天,小鎮裡出現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他是秋老貴的兒子秋文源,在縣城學館裡讀書,適逢人魔大戰,先生棄教,學館被迫關門,他只好回家來了。
秋文源進了小鎮,小鎮一片沉靜,唯有那座供奉着觀音菩薩的古廟人來人往,香火繚繞。秋文源搖頭嘆息地說道:“愚昧啊愚昧!”
正在感嘆,一個鄉親認出了他,喊道:“大侄子,你回來了?”
秋文源指着小廟,說道:“這都啥年代了,你們還信這些泥菩薩?”
鄉親慌忙捂住他的嘴,說道:“大侄子,可不要胡說八道,你爹就是不相信,得了報應,差一點就見不着你了!”
這時,鄉親們過來,你一言,他一語,把前因後果一講,弄得秋文源半信半疑。
秋文源回到了自己的家裡,吃中飯的時候,忍不住問秋老貴:“爹,聽說你做了壞事,遭了報應,是真的嗎?”
秋老貴喝了幾杯酒,已有些醉了,笑着說道:“瞎聽人說,你看你爹會做壞事嗎?娃兒,你是個讀書人,明白事理,爹就不瞞哄你了,亂世年間,躲避災難,其實,那是你春生叔、大福叔和你爹合演的一齣戲……”
秋文源聽罷,二話沒說,擱下飯碗,就往外走。他快步來到了小廟,這天,正是農曆八月十五中秋節,小鎮上的人,幾乎都來了。
秋文源站在了小廟門口,大聲地說道:“老少爺們,大家都聽着,我要向諸位,揭穿一個驚天的秘密!”
接着,秋文源就把他爹和秋春生、秋大福演戲的事全盤說了出來,最後說道:“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神靈報應,只有裝神弄鬼的人!”
大家面面相覷,驚訝喊道:“原來是假的,害得我們白出了修廟的錢!”
秋文源餘恨未消,他又來到了秋春生的家裡。
秋春生生病了,正躺在牀上,秋文源虎着臉,說道:“春生叔,人魔大戰,縣令惜命逃跑了,衙門中,你混不下去了,回來鎮上,不思悔過,反而編造出什麼神靈來愚弄鄉親!”
秋春生正要開口,秋文源接着說道:“告訴你,春生叔,我今天當着全鎮老老少少的面,揭穿了你演戲的事!明天我就去拆了那座破廟,賣了磚瓦木料,還鄉親們捐助的錢。”
秋春生聞聽此言,猶如五雷轟頂,他掙扎着起了身,朝着秋文源大吼了一聲:“小兔崽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快些讓開,叔沒工夫跟你囉嗦廢話!”
秋春生一把推開了秋文源,拿起門邊一根木棍,腳步踉蹌地往外面跑。
秋春生往小寡婦葉羅麗的小雜貨鋪方向跑了過去,上了年紀,他跑得氣喘吁吁,但是,腳下的步伐,絲毫不停歇。
離雜貨鋪不遠了,突然,秋春生聽到了一聲慘叫,接着,就看見小寡婦葉羅麗九歲的女兒秋菊面無血色地從雜貨鋪裡面跑了出來,撕心裂肺地哭喊道:“快來人啊,屠立柱把我娘給殺了!”
秋春生一個激靈,加快了腳步,遠遠望見了雜貨鋪,只見屠立柱拎着一個布包,若無其事地從鋪子裡面走了出來。屠立柱的身上,濺着點點血滴,就在剛纔,他殘忍地姦殺了小寡婦葉羅麗,還將雜貨鋪中的銀兩首飾給劫掠了一空。
秋春生揮起來木棍,大喊了一聲:“屠立柱,你個混賬王八蛋,給老子站住!”
屠立柱斜了秋春生一眼,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
小鎮上,大都是老弱婦幼,在屠立柱這個亡命之徒的眼中,不過就是一些螞蟻,他想掐死誰就掐死誰。他沒有理睬秋春生,只是望着前面說道:“小**,兔崽子,跑得真快!”他要去追趕小姑娘秋菊,先奸後殺,斬草除根!
屠立柱是什麼人?他是一個被通緝的逃犯。當年,他離開小鎮後入夥做了強盜,秋春生當捕快時,也參與過緝捕,但是,屠立柱心狠手辣,行蹤詭秘,緝捕他談何容易?後來世道動亂,屠立柱認爲亂世之中,哪裡還會有人理他的事,於是就堂而皇之地露面回了家。
回到了小鎮,年輕貌美的小寡婦葉羅麗和她九歲的女兒秋菊孃兒倆,就成了屠立柱眼中的獵物,正準備劫色劫財,卻看到古廟活靈活現的報應,他有所畏懼,遲疑着不敢動手。誰知後來,秋文源傻傻分不清楚,當衆揭穿了“報應”的秘密,屠立柱在場也聽到了,他樂得對天狂笑了三聲。
屠立柱急忙轉身回家,別上了一把尖刀,直奔小寡婦葉羅麗的住處,一進門,就拖住了小寡婦葉羅麗施暴。
小寡婦葉羅麗以命相拼,屠立柱二話不說,掏出來刀子,氣勢洶洶地姦殺了小寡婦葉羅麗。
看到娘被姦殺,小寡婦葉羅麗九歲的女兒秋菊往外就逃命,她本能地向觀音菩薩的小廟方向跑了過去。
小姑娘秋菊氣喘吁吁地跑進了觀音小廟,之前,她經常跟着娘來小廟裡燒香,知道香案後面,有一個十分隱蔽的小洞,她爲了逃命,就從小洞口鑽了進去。
屠立柱遠遠地看見小姑娘秋菊跑進丁觀音小廟,他快步追趕了過來,卻是沒有見到人,他一邊吼着“出來”,一邊四處亂打亂砸。終於,發現了那個隱蔽的小洞,但他卻是鑽不過去,狂怒中,他回過了身,掀起沉重的香火臺,狠命向後牆上的小洞推過去。
只聽得“嘩啦”一聲,小廟的後牆垮了,一塊青石條從天而降,重重砸在了屠立柱的頭上,屠立柱的身子癱軟了下去,緊接着,廟頂上一根脊木斷裂了,掉了下來,尖如利刃的木齒,插進了屠立柱的腿中,瞬間血流如注。
就在此時,秋春生趕到了,他怒氣衝衝的舉起來木棍,狠狠地打在了屠立柱的兩個膝蓋上,“咔嚓”一聲,剎那間,屠立柱就像賴皮狗一樣的蜷縮在了地上痛苦地哀嚎叫喚着。
秋春生看着屠立柱,鏗鏘有力地說道:“屠立柱,你個人面獸心的畜牲,你惡貫滿盈,死有餘辜,犯下的人命案,幾個腦袋也不夠砍,可惜,我現在沒有官府的文書,不能對你濫用刑!不過,你的雙腿,已經被我給廢掉了,從此以後,你只能是像一條賴皮狗一樣地在地上爬行了!任人欺凌、侮辱,這,就是老夫對你這個壞事做盡的人間惡魔的懲罰,也是你的報應!”
這時候,秋文源也給趕過來了,他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驚訝地瞪圓了眼睛。
秋春生對他說道:“小子,你聽着,你爹說的不假,所謂的報應,其實就是我們老哥幾個合演的一齣戲。在這人魔大戰、兵荒馬亂的年月,王法如同廢紙,拿什麼來威懾不法之徒,保護鄉親們呢?唯有讓一些不法之徒相信:頭頂三尺有神靈,做了壞事,必會遭到報應,他們纔不敢胡作非爲、殘害無辜!而你呢?以爲出門在外讀了幾天書,就多麼的了不起,遇事不冷靜,說風就是雨,年輕氣盛,自以爲是,唉!年輕人啊……”
秋文源聽罷,羞愧難當,緊忙低頭,沉思了起來。
…………
秋春生心情沉重的埋葬了小寡婦葉羅麗,將可憐的小秋菊領回了自己的家,認做了幹孫女,疼愛有加,白天教育她學習文化,夜深人靜的時候,又傳授她武功絕學,小秋菊聰明伶俐,刻苦努力,五年後,秋春生恢復了前世的神通,禱告耶和華上帝幫忙聯繫上了仝慶,隨後,祖孫倆就一起悄悄地離開了小鎮,加入了“喋血飛鷹行動大隊”,替天行道,爲民除害,除暴安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