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孩兒的名字,就叫做雲夢瑤,華夏一個商業世家的千金大小姐。
想當初,我就是因爲救她,結果被一羣黑社會圍毆,寡不敵衆之下,我拼命的拖延時間,只是爲了讓她能夠安全的離開,當時的情景和現在的灰兔相比,情景是多麼的相似啊。
同樣是不顧自己的安危,只爲能夠拖延時間讓她離去,但她和灰兔一樣,寧可冒着生命的危險,也要守護在我的旁邊,不離不棄。
只可惜,英雄救美是出現了,但以身相許的結局卻並沒有出現,這麼多年了,從一開始僅僅是爲了懲惡揚善,到後來熟悉之後的喜歡與追求,我的心態在她的一冕一笑之下,時刻都在不停的變化着。
而面對這一切,唯一沒有任何變化的,恐怕就要數她那顆冰封的心吧?
“風,我們只是朋友,不要試圖去發展成超越友誼的關係好嗎?那樣只會是讓我們到最後,就連朋友都沒得做。”
多少年了,她的這句話,一直都在我的腦海中盤旋不息,很多時候,我都在想,愛,到底是什麼東西,是爲了得到,還是爲了大無畏的付出?很多時候,我都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能默默地沉思。
“吱吱吱吱”
就在我失神的這片刻,洞口傳來的那磨牙聲令我倍感疑惑,回身一看,我不禁啞然失笑。
好傢伙,在我失神的這片刻間,不知道何時,洞口那隻兔子竟然離開了這裡,在它的身旁,一個大大的胡蘿蔔正被它踩在了腳下,此時此刻,這隻兔子正吱吱吱吱的衝着我亂叫,並且還不停的用爪子做着動作,示意我的眼神,應該看向它腳邊的那支胡蘿蔔。
“你的意思是,想用你腳下的那胡蘿蔔,來換回它?”我提起手中的灰兔示意道。
儘管我也知道,禽.畜是沒辦法聽懂我的語言的,可鬼使神差之下,我竟然還是去說出了我心中的那份疑問,話一出口,我不禁感到十分的汗顏。
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在聽了我的話以後,洞口的那隻灰兔子竟然很人性化的點了點頭,示意它聽懂了我的話了。
這兔子,這是要逆天了啊。
說歸說,鬧歸鬧,雖然洞口那兔子的能力讓我感覺到了新奇,但就憑一根不知道哪裡銜來的胡蘿蔔,就想要換回我手中的兔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一根胡蘿蔔連我一頓的食糧都不夠,竟然還想要換回我兩天的食糧,簡直就是在做夢。
或許,有人會說我十分的殘忍,人家小兔子都已經這樣了,你還想要怎麼樣?可事實確是,不是我想要怎麼樣,而是它想要怎麼樣,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作爲食物鏈的最頂端,現在的情況是我不吃灰兔,死的那個人就是我。
所以,我自認爲自己不是什麼仁慈的人,因此,我也沒必要去做什麼仁慈的事,況且,仁慈的人也不會去幹僱傭兵這個殺生的行業的。
正是鑑於此因,所以,在洞口那灰兔的利益沒有打動我之前,我不會去學什麼佛祖割肉喂鷹的精神的。
因爲,我是一個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需要吃喝拉撒睡,才能夠保證我的生命,爲了我的生存着想,我唯只有犧牲兔子的性命,來保證我的生命了。
不過,我雖不是什麼好人,但也算不上什麼大奸大惡之人,只要洞口的兔子能夠保證我的口糧,哪怕是吃素又何妨呢?
想到這裡,我似笑非笑的對着洞口的兔子說道:“喂,我說小兔子,你當我是你啊,就一根胡蘿蔔就想要把我給打發了,這點東西我根本就不夠吃啊,你要是能夠給我提供足夠的事物,直到我傷好之後離開這裡,我可以保證不會傷害它半根寒毛,你看怎麼樣啊?”
我之所以似笑非笑的說出這些話,那是因爲我知道這隻兔子能夠聽懂我的話,既然能夠聽懂我的話,那說明它是有智商,有智慧的動物。
既然如此,那自然而然的,它只拿一根胡蘿蔔,就想要換回我手中的灰兔,這就讓我有了一種被它鄙視的感覺,而我之所以要將傷好之前的所有食物,都承擔在它的頭上,也正是因爲我想要報復,報復它這鄙視之仇。
雖然,我到現在也還不能夠確定,她是不是在鄙視我。
聽了我的話以後,洞口的灰兔子很明顯的露出了一副疑惑的神色,很顯然,我的話它沒有理解到多少,見到這一幕,我那剛剛纔放下不久的眉頭,此刻不禁又緊鄒了起來。
兔子的疑惑說明了它的智商並不算太高,甚至只有那可憐的一丁點而已,這讓我在消除了它有鄙視我的嫌疑之後,更爲眼前的處境而感到擔憂。
現在的情況是兔子很可能只能夠明白一些簡單的對話,稍微多一點或者深奧一點兒的對話,洞口的兔子都是聽不懂的,如此一來,問題就出來了。
現在擺在我的面前只有兩條路可供選擇的,一條是拒絕掉兔子的交換請求,吃掉灰兔至少可以保證我兩天的食物,一條是心軟放掉灰兔,接受交換條件。
但這兩條路都是有利有弊的。
第一條,吃掉灰兔子之後,如果兩天後我還是沒有恢復傷勢或者找到食物,那到時候等待我的,依舊是死亡一途的結局,到那時候,我不但自己會死,還會平白無故的搭上灰兔的性命,作用,也僅僅只是讓我多苟延殘喘了幾天而已。
至於第二條,接受交換條件,放走灰兔,雖然這會令我百分之百的陷入食物匱乏的尷尬境地,但也並不是說一無是處,至少我可以保證一個仁慈的虛名,可是,人都要死了,還談個毛線的虛名的,因此,第二條路唯一能夠讓我心動的地方,就是兔子的感恩。
根據剛纔一系列的情形來看,洞口的那兔子,多少都是有點兒智商的,而有智商的動物就會有情,剛纔洞口那隻兔子不離不棄的舉動就恰好的證明了這一點。
作爲一個有情的動物,我放了灰兔,按理說他們應該感恩吧,可事實卻是,感恩是一定的,不過是善意的感恩還是惡意的感恩,那就說不清楚了,畢竟,人家兔子不是掉陷阱裡去被你給救上來的,而是你突然襲擊之後,人家兔子用胡蘿蔔換回來的。
換句話說,我是綁匪,手中的兔子就是我的肉票,而洞口的兔子就是家屬,胡蘿蔔就是人家的贖金,一旦成功贖人以後,兔子要是善意的感恩,說不定還會給我再送一些胡蘿蔔回來,以保證我的生活,可要是惡意的感恩的話,保不齊人家就去山林中串通那些豺狼虎豹來討伐我了。
畢竟,動物的語言世界,我並不通曉,就好像是之前它能聽懂我的話一般,誰能夠保證他們這羣敵對的冤家,不會爲了我這個外來者而聯合起來抗敵啊?
畢竟,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的,有時候,有些事情,那還是不得不防的,更何況,今天一天我所見到過的奇聞怪事兒也已經是不算少了,要是再來一個兔與狼舞,我也不會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地方了,正所謂,蝨子多了不怕癢嘛,見得多了,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兩條路讓我選擇,我現在還真的是糾結得要死了,放吧,自己將會九死一生,不放吧,自己至少還有一半存活下來的機會。
是放還是不放呢?
在經過一陣天人交戰以後,我還是決定,不放了,畢竟,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自己都快要死了,還仁慈個毛線啊,大不了,我給被抓的這隻灰兔一個痛快,讓他少受點痛苦就好啦。
想到便做到,念及於此,我伸手就想要直接扭斷這灰兔的脖子,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大限將至,灰兔並沒有做出任何的掙扎與反應,眼神依舊是注視着洞口的那隻灰兔,不偏不移,不離不棄。
從我的目光看去,這灰兔,就好像是認命了一般,靜靜地在我的手中,等待着死亡的降臨,只是,讓我想不明白的是,在灰兔那一雙清澈的眼眸中,此刻,竟然隱約有水光在閃現。
兔子也會流淚嗎?
看着手中的灰兔,我萬分納悶,至始至終,我抓住的這隻灰兔,它的眼神,都從未在我的身上有過絲毫的停留,哪怕是偶爾間的驚鴻一鱉,那也是轉瞬即逝,饒是如此,它那令人心碎的目光,卻至始至終的,很少有離開洞口那隻灰兔身上的時候。
它這是在幹嘛?
難過嗎?心痛嗎?自責嗎?不捨嗎?
各式各樣的情緒,似乎都在此刻,全都化作了一汪無言的淚水,就這樣默默地注視着洞口的灰兔。
也似乎是感受到了我手中這隻灰兔的情緒,站在洞口邊上的那隻灰兔,開始由沉默,轉化爲狂叫不安地向着我嘶鳴了起來,我雖聽不懂洞口那隻灰兔在說些什麼,但是按照人類的思維來推算,估計不是什麼好話吧。
“你是在罵我嗎?”看着洞口那齜牙咧嘴的灰兔,我微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