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龍，冷靜啊！”
“張專員，冷靜啊！冷靜啊！”
谷正倫苦口婆心。
李士珍心驚膽戰。
後悔今晚跟着張庸出來抓日諜了。
怎麼抓着抓着，就要殺汪院長了？
暈……
張庸怎麼敢……
難道是委座暗中授意的？
借日諜的手幹掉汪院長？
委座從西北迴來，還沒殺幾個人呢。或許是要從這裡開始？
月黑風高……
張庸帶刀……
忽然渾身一激靈。
不敢想。
不敢想。
“你們兩個過來。”
“有事。”
偏偏是張庸朝他們招手。
谷正倫和李士珍面面相覷。只好無奈的走過去。
殺汪院長，後果的確很嚴重。
問題是，得罪眼前這條瘋狗，後果同樣嚴重啊！
張庸連汪院長都想殺，何況是他們倆？
再說了，萬一是委座的意思……
打住！
打住！
不敢多想。
“專員……”
“我要求你們警察總署，立刻封鎖火車站和碼頭。不許人員進出。”
“明白。”
李士珍如獲大赦。
終於是可以離開張庸的身邊了。
否則，這個傢伙大開殺戒，誰知道天亮以後會有什麼風波？
只要自己不在張庸的身邊，就和自己無關。
立刻答應着去安排了。
“谷司令。”
“到！”
“憲兵增強城內的所有檢查站。實行戒嚴。最大限度限制人員流動。”
“是。”
“這件事，你先報告侍從室。就說是我的命令。然後侍從室向委座報備。”
“明白。”
“去吧！”
“是！”
谷正倫也是鬆了一口氣。
還好。張庸終於是放他走了。不用繼續跟着張庸亂來。
接下來的事情，估計只有天知道。
但是，想想又覺得，應該沒大事。
畢竟，張庸做事很規矩。調動憲兵，主動報備。
如果沒有報備，就擅自調動憲兵，委座知道了，後果就嚴重了。
安排妥當。
坐下。
閉目養神。
現場還沒清理。
黃俊父子的屍體還躺在地上。
五分鐘……
十分鐘……
一個紅點出現在地圖邊緣。有標註。查看。是汪繼昌。
呵呵。他終於來了。不敢不來。
片刻之後……
“報告。專員。汪繼昌來了。”
“讓他進來。”
“是。”
很快，汪繼昌悄悄的進來了。
小心翼翼的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小眼睛滴溜溜亂轉。
“汪院長在哪裡？”
“上海。”
“做什麼？”
“和秋山重葵談點事。”
“知道內容嗎？”
“主要是誘降。”
“沒新意。”
張庸懶得再問。打哈欠。
有點困了。想睡覺。最近一直睡眠不足啊！
北平、金陵兩地連軸轉。
幸好系統有加點身體素質，否則早就垮了。
等等！
忽然感覺不對。
系統強化身體素質，是要自己做牛馬？
原來勉強還算得上是996的，被強化過後，可能變成007了？唉，這都是套路啊……
汪繼昌規規矩矩。
他的身份早就被張庸揭穿了。
同時，他也知道，張庸就是假冒的和歌山浪蕩子。
他之所以能夠活到現在，就是還有被利用的價值。
“有雍仁的消息嗎？”
“去美國了。”
“嗯？去美國？做什麼？”
“不清楚。”
汪繼昌搖頭。表示自己接觸不到太高層的機密。
他只是一個假冒華夏人的日諜。任務是潛伏在汪精衛的身邊，幫助對方建立和日方高層的聯絡通道。
一般的機密他能接觸到。但是太高級的機密就不可能了。
都是姓汪的直接去談。
張庸於是沒有多問。管他雍仁去幹啥。
在於和歌山浪蕩子來說，雍仁就是一個神主牌，拿來忽悠人的。
倒是汪兆銘去和秋山重葵密談，有點意思。
怎麼說有點意思呢？
因爲對方開始有點肆無忌憚了。
去日寇總領事館，不能瞞得過所有人。戴笠肯定知道。
但是，即使如此，汪精衛依然是去了。
可見，他不怕別人知道。
“青龍會有很多人到來金陵？”
“是。上海也有很多。可能有兩三百人吧。”
“東條英機這麼多人？”
“青龍會的人挺多的。背後有很多人支持東條英機。”
“難怪……”
張庸若有所思。
有些事情，歷史書沒有寫。
東條英機在二戰前，其實並沒有那麼出色。
直到目前，他依然僅僅是關東軍憲兵司令官。還是剛剛晉升的中將。
在日寇高層當中，至少有一百幾十個陸軍中將排名在東條英機前面。
何況還有一票的大將。
但是他後來卻好像是坐火箭似的，一路飆升。
要說背後沒有人鼎力支持，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東條英機私底下組建的青龍會，就是他自己的私人武力。
從他在四年前接管軍事調查部部長的時候開始，他就暗中糾集私人武力了。
這個青龍會在幫助他鎮壓異己分子方面，立下了汗馬功勞。
很多反對他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青龍會來做什麼？”
“在上海。主要是追捕抗聯的人。抗聯有人來到上海了。”
“是嗎？”
張庸有些意外。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抗聯這個名字。
還是在遙遠的金陵。
抗聯居然有人來到上海了？來上海做什麼？謀取幫助？
可是，那也不現實啊！
上海和東三省的白山黑水，相隔萬里，就算有援助也無法提供吧。
給你再多的武器彈藥，也無法進入東三省啊！
那邊有那麼多的關東軍。
還有那麼多的僞滿洲國僞軍。漢奸遍地。到處都是眼線。
倒是自己如果知道準確的地點，可以半夜空投一點武器彈藥。但是數量也不多。主要是DC-3運輸機不適合空投。
胡思亂想。
收回思緒。
“青龍會在金陵要做什麼？”
“製造動亂。”
“沒有別的？”
“主要也是爲了策應汪兆銘。讓大家相信，和日方開戰是下下策。”
“哦……”
張庸若有所思。
既然如此，今晚就更加不能放過了。
殺！
全部殺光！
“明天，讓汪兆銘閉嘴。”
“好。”
“今晚，行政院還要死幾個骨幹。我要汪兆銘保持沉默。”
“我需要一點資料……”
“有。”
張庸將一堆證據扔出去。
同時遞給汪繼昌一臺便攜照相機。還有膠捲。
汪繼昌拿過照相機。裝好膠捲。然後開始拍照。拍完一筒膠捲。又裝一筒……
最後足足拍了三筒膠捲。這才逐漸停手。
“有發財的門路嗎？”
“法幣。有。”
“你們印的？”
“是。”
“在什麼地方？”
“景泰街的老柴火烤鴨店。”
“大洋有嗎？”
“有。但是具體地址我不確定。田青元可能知道。”
“行。你走吧！”
張庸滿意的點點頭。只要有收入就好。
殺日寇，撈錢，兩不誤。順便幫老蔣清除幾個內部對手。咦？這算是一箭三雕嗎？
出發。
繼續去殺日諜。
憲兵和警察總署已經封鎖了通道。
所有的日諜，都只能就地藏匿。然後等待它們的，將是致命一擊。
找到日諜。
“嗒嗒嗒……”
“嗒嗒嗒……”
直接子彈問候。
然後踹門進去。
搜掠。
走人。
像流水線一樣作業。
發現一個，擊斃一個。發現兩個，擊斃兩個……
“嗒嗒嗒……”
“噠噠噠……”
湯姆森和索米衝鋒槍輪番使用。
懶得計算殺了多少日諜。偶爾看看時間。抓緊每一分鐘的時間。
但是有人幫助張庸計算。
因爲警察總署負責善後。
所有的日諜屍體，都是警察總署負責搬運。
“三十……”
“四十……”
“五十……”
李士珍心驚肉跳。
看着不斷被運回來的屍體，不敢多想。
這裡面有沒有人是被張庸錯殺的。或者說，是按照委座的暗示，“錯殺”的……
打住！
打住！
又胡思亂想！
擡頭。
沒有月光。
沒有星光。
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
張庸帶刀……
刀尖滴血……
“署長，張專員包圍了韓敬修的府邸。”
“什麼？”
李士珍頓時額頭黑線。
張庸……
真是要大開殺戒啊！
居然對韓敬修動手。
那個韓敬修可不是一般人啊！是同盟會的元老。
在中央黨部是有任職的。影響力很大。是汪兆銘的主要支持者之一。還拿柺杖打過老蔣。
還曾因爲某些事情，韓敬修將陳立夫、陳果夫兄弟攆出黨部。
還直接放言，只要他韓敬修還活着，陳家兄弟就休想進入黨部核心。休想執掌黨部。
不行。
必須提醒張庸一下。
賣他一個人情。以後好拉攏關係。
“這是誰的府邸？”那邊，張庸並不瞭解情況。
“是韓老先生的。”一個警察巡長小心的回答。
“哪個韓老先生？”
“韓敬修。中央黨部的。”
“哦。”
張庸點點頭。
然後擺擺手。讓警察離開。
努努嘴。
立刻有人上去撞門。
來不及敲門了。抓緊時間。還有很多紅點。
這個韓敬修的房子，也有三個紅點。都有武器。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裡拿下。
“外面的人聽着，你們站住！”
“你們誰要是闖進來，我就殺了韓敬修！”
“站住！”
“站住！”
忽然，小洋樓裡面傳來吼叫聲。
衆人稍微遲疑。等着張庸決斷。
張庸皺眉。
什麼情況？
劫持？
日諜劫持人質？
不是。還用這麼低劣的手段？
以爲我張庸……
忽然發現李士珍急匆匆趕來。
做了標誌的。只要出現在地圖邊緣，立刻就能發現。
本來想要強攻的。又改變主意。
李士珍急匆匆的趕來，難道是有什麼事？
暫且等待。
很快，李士珍開車趕到。
他急匆匆的下車。來到張庸的面前。滿臉着急。
當然，是裝出來的。目的就是要張庸念自己的好。我爲了你張庸，可是一路疾馳過來的……
“李署長，有要緊事？”
“少龍啊，這個韓敬修不能動。否則，後患無窮。”
“爲什麼？”
“他資歷非常老。門生故舊衆多。你得罪他，黨部那邊，一定會報復你的。”
“哦。他和紅黨有關係嗎？”
“沒有。他最痛恨紅黨。但是和日本人關係很近。他有個小妾，就是日本人。”
“原來如此。”
張庸點點頭。然後舉起手。
所有人立刻做好進攻準備。
李士珍：？？？
不是。張少龍，你要幹啥。
我都跟你說的那麼明白了。你還要大開殺戒。你真的不怕後果嗎？
暈……
“韓敬修被劫持了。”
“什麼？”
“我現在要去救他。”
“啊？”
李士珍茫然。
劫持？誰劫持誰？日諜？
“外面的人趕緊滾開！否則，我就殺了韓敬修！”
恰好，裡面日諜吼叫。
張庸聳聳肩，攤攤手。
好像在說，你聽，真的是有人劫持了韓敬修。
李士珍：？？？
“上！”
張庸一聲令下。
強攻立刻開始。
“轟！”
“轟！”
手雷爆炸。
是張庸扔的。直接將大門炸開。
然後……
張庸繼續朝裡面扔手雷。
又快又狠。
一口氣扔進去三顆！
“轟……”
“轟……”
爆炸聲持續不斷。
隨着爆炸的火光，小洋樓客廳一片狼藉。
李士珍：！！！
再次感覺頭皮發麻。
不是。
你不是要解救人質嗎？
怎麼直接將手雷扔進去了？暈。那不是連人質都炸死了？
暈！
你是故意的吧？
“上！”
“上！”
張庸打手勢。
好像非常着急的樣子。
似乎真的要去救人質。
然而……
大廳裡面已經沒有活人。
三顆手雷連續爆炸，早就將裡面的人全部炸死了。
張庸緩緩進入一樓大廳。
很遺憾，地上都是殘肢斷臂。沒有完整的屍體。
到底哪些是日諜的。哪些是韓敬修的。無法分辨。只有兩把託卡列夫手槍隱約能分辨。
果然是青龍會的人。
居然躲到韓敬修這裡來。高明啊！
看李士珍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敢進來搜查。甚至不敢靠近。
可見，再多的日諜躲在這裡都沒事啊！
李士珍心驚肉跳的從後面進來。一顆心懸到嗓子眼上。
“很遺憾，韓老先生遇害了。”張庸緩緩的說道，“被日諜戕害了。”
“啊……”李士珍不敢多說，“是啊……”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韓敬修勾結日諜，然後內訌，被日諜殺死呢？”
“啊？”
“我看完全有可能。我先上去搜查一番。”
“啊……”
李士珍變啞巴。
不知道如何搭話。生怕說錯。
他可不像張庸這樣，做事不管不顧，埋頭向前衝。
在果黨這邊，像張庸這樣的二楞，活不過三天。也不知道張庸到底憑什麼能活到現在。
真的以爲有委座信任就能肆無忌憚啊！
委座自己都陰溝裡翻船，半夜穿着睡衣被人攆上山，差點死於非命……
打住！
打住！
又胡思亂想！
該死的。自己還敢背後腹誹委座……
這邊，張庸上樓。
沒有黃金標誌。沒有電臺標誌。
感覺可能沒什麼收穫。最後可能要自己掏錢，栽贓嫁禍？
結果……
想多了。
進入臥室。拉開抽屜。
本來就是隨便一拉。做做樣子。不期待有發現。
誰家的寶貝隨便放抽屜裡面啊！還是沒上鎖的。
結果，才拉開。眼睛就滾圓了。
偏偏是手沒反應過來，習慣性的又將抽屜推回去了。
咦？
美元？幻覺？
愣了愣。再次將抽屜拉出來。
結果……
真的是美元！
抽屜裡面，塞滿了美元！
都是一小扎一小扎的。捆綁的非常好。很新。
又驚又喜。
沒想到這樣都能有發現。
還是美元！
我的最愛！
急忙伸手拿出來。發現都是2美元面值的。一紮50張。也就是100美元。
抽屜裡面到底有多少扎？全部扒拉出來。
結果發現，滿滿一抽屜，都是美元。再也沒有其他任何東西。
一邊扒拉，一邊點數。最後發現居然有足足三十紮。粗略計算一下。大概是3000美元？
等等！
等等！
張庸以爲自己看錯了。
我草！
隨便一個抽屜，都沒上鎖的。裡面居然有三千美元？
到底是我瘋了，還是韓敬修瘋了？
那麼多美元？
居然都不找個保險箱？
或者是存入花旗銀行？
瑪德，真是小覷了。不愧是同盟會的元老。黨部的核心骨幹啊！
嘴上都是主義。背後都是生意。
那麼多的美元，你說是天上掉下來的？我特麼的信你個鬼……
沒說的。全部吞沒。
爽歪歪……
美滋滋……
隨手拉開第二個抽屜。
結果……
又愣住了。
不是。
還有？
第二個抽屜也是美元。
和剛纔的一模一樣。都是2元面值。都是50張一紮。一紮就是100美元。
整個抽屜，大約有三十紮，也就是三千美元？
一時間感覺腦子有點宕機。
幻覺……
一定是幻覺……
誰家美元這麼沒地位。
居然隨便塞在抽屜裡。還沒上鎖！
閉眼。
將抽屜合上。
然後拉出來。
睜眼。
結果……
看到的還是美元。
掐自己的大腿。痛得呲牙咧嘴。依然沒有清醒。
看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那行。
吞沒。
懶得點數了。全部放入隨身空間。
雖然面值有點小。但是架不住數量多啊！何況，2美元也能買幾十瓶可樂了。
好像美麗國那邊，一瓶可樂才幾美分而已。
激動的渾身發抖。
繼續拉抽屜。
美元！
美元！
美元！
統統都是美元。
抽屜裡面沒有別的，清一色的美元。
吞沒。
統統吞沒。
心花怒放。心神激盪。
轉身。
將衣櫃拉開。
結果，一口氣差點接不上來。
我草！
目瞪口呆。
瞠目結舌。
感覺整個人都廢掉了。
腦海裡就一個念頭。我這輩子白活了。
別人這纔是有錢人的生活啊！
滿滿一個四開門的衣櫃，裡面全部都是美元啊！
一捆捆……
一紮扎……
琳琅滿目。眼花繚亂。
眼珠子差點鼓出去就收不回來了。
面值5元的……
面值10元的……
面值20元的。哦。這個沒有。
面值最大的就是10美元。數量也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是面值5美元。
總價值多少？
十萬？
二十萬？
腦海瞬間炸開。
只想到五個字：
民國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