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
租界。
“嘭!”
張庸一腳將房門踹開。
裡面的日諜大吃一驚。下意識的轉身。想要去拿槍。
然而,一個磚頭砸過來。將日諜重重的砸翻在地上。
“誰……”
日諜又驚又怒。
卻發現對方已經到了身邊。
“噗!”
腦子捱了一棍。
意識瞬間陷入黑暗。永遠的。
紅點消失。人死了。
但是,張庸舉着山楂木棍,繼續狠狠砸在日諜身上。
“噗!”
“噗!”
直到將日諜砸的粉身碎骨,這才住手。
暴躁。
癲狂。
他要砸死每一個日寇!
在租界不能動槍。那就用磚頭。用木棍。
一個都別想活着。
搜刮。
走人。
下一個。
“嘭!”
一腳將門踹開。
然後磚頭砸出。
裡面的日寇猝不及防,當場被砸中。
張庸跟着衝過去,舉起山楂木棍,一頓猛砸。直到將對方砸成肉泥爲止。
死了嗎?
早死了。
第一棍下去就死了。
現在的他,已經沒辦法打悶棍了。
因爲只要出手,目標就會死亡。根本不可能僅僅暈厥。
力氣太大。系統加點太多。
系統似乎只懂加力量。其他都不會。
暴躁。
癲狂。
只有殺戮,才能發泄。
在戰場上,敵人的飛機、重炮、軍艦,他奈何不了。
但是,在這種面對面的廝殺中,所有日諜都被粉碎。
搜刮。
找到電臺。
找到武器。
這是一個有身份的日諜。
意外。
找到一堆美元。還有英鎊。
受傷的心靈總算是得到一點點的安慰。好久沒有收入了。
在羅店,每天都是消耗,消耗,消耗。
如果可以,還是抓日諜的心情比較暢快。沒有對手。只有碾壓。
只可惜,回不去了。
走人。
去下一家。
忽然轉入一條暗巷。
對面有日諜走過來。
拿出狙擊弩。
噗嗤!
弩箭突然爆發。
日諜猝不及防,身體扭曲倒下。
“你……”
它下意識的看着自己前面。
隱約看到一個身影。但是卻無法看清楚。然後就斷氣了。
張庸慢慢的上前來。拔出弩箭。
搜掠。
走人。
留下日諜橫屍當場。
殺戮。
毀滅。
只要是日寇,殺無赦!
無論是公開身份的,還是隱藏身份的,一律殺。
調停個毛線!
他現在只想和日寇不死不休。
開局不是日寇的對手。但是,只要我一息尚存,就不可能屈服。
忽然心思一動。
看到一個熟人。
黃點。
呂文瀚。
他居然在上海。
本來還以爲對方是紅黨在金陵的負責人呢!
上次遇到對方的時候,就是在金陵。
悄然接近。忽然現身出來。
“是你?”
呂文瀚又驚又喜。
沒想到張庸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是我。”
張庸點點頭。
老熟人。希望永遠沒事。
他現在已經失去了兩個老熟人。不想再失去。
顧墨齋。
曹孟奇。
然而,戰事殘酷,誰又知道明天會怎麼樣呢?
就是他自己,每次在日寇的重炮、航彈之下,也是危如累卵啊!能活到現在,確實不容易。
有系統又如何?
系統也不能保證你永遠沒事。
除非自己是別人小說裡面的主角,小說作者可以控制生死。
“你,沒事吧?”
呂文瀚發現了張庸的異常。
這不是張庸的正常狀態。彷彿沉默的,即將爆發的火山。
隱約間,有非常強烈的毀滅傾向。
“沒事。”
“這樣吧,我請你喝糖水。我們坐下來聊聊。”
“好。”
張庸點點頭。
兩人找了一個角落裡的糖水攤。
隨着大量的難民涌入租界。現在的租界街道,到處都是攤檔。
難民們要謀生。
否則就會動亂。
所以,安南巡捕也管不了那麼多。
坐下來。
“老曹,曹孟奇,犧牲了。”
“什麼時候?”
“五天前。在羅店。”
“唉。”
“他是你們那邊的人。你知道嗎?”
“不是我這條線上的。但是,我會報告組織的。”
“他有個未婚妻,在杭州。想辦法,將她轉移。”
“杭州?”
“對。日寇很快就會佔領杭州。”
“你怎麼知道?”
“不要問我怎麼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淞滬很快就會戰敗!日寇會繼續進攻!金陵也會淪陷!所以,老弱婦孺,能撤的趕緊撤!晚了就來不及了!”
“這麼嚴重嗎?”
“非常嚴重。”
“知道了。”
呂文瀚沉默。
忽然看到張庸站起來。
走到街道中央,伸手抓住一個人。
那個人試圖掙扎,被張庸牢牢扼住喉嚨,直到窒息。
然後,張庸將對方拖到黑暗的角落裡。放下。踢兩腳。這才悻悻的走回來。
“怎麼回事?”
“殺個日諜。”
“唔……”
呂文瀚欲言又止。
殺個日諜,這麼簡單的嗎?
感覺就像是去和人打個招呼,然後就完事了?
要不要這麼快……
忽然又看到張庸站起來。
“你又去做什麼?”
“殺個日諜。”
張庸隨口說道。
然後匯入人羣當中。
正好,這段時間,人流還比較多。
大量難民的涌入,導致租界開始變成真正的不夜城。
張庸加快腳步,來到一個人的後面。
伸手。拍拍對方的肩膀。
對方回頭。疑惑看着他。
“閣下,故鄉的櫻花開了……”
張庸含笑說道。
然後一刀刺入對方胸口。
“你……”
日諜滿臉驚駭。
低頭看着胸口的刀柄。難以置信。
“回去看櫻花吧!”
張庸依然面帶微笑。
我很友善。
真的。
看我多關心你。
現在是看櫻花的季節,我送你回去。
不用謝。
我做好事從不留名。
“櫻花……”
“春天開的……”
日寇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然後身體一軟。斷氣了。
張庸伸手將日諜屍體拽住。以免被旁邊人發現。
什麼?
櫻花是春天開的?
是嗎?
哦,不要在乎這些細節。
你也可以早點回去啊!早點回去,早做準備,早點欣賞……
單手將日諜屍體拎到附近的角落。扔掉。然後轉身走人。
租界裡面,每天都有死人。習慣就好。
巡捕也見怪不怪了。
可惜,搜掠。啥都沒有。窮比日諜。
回來。
坐下。
端起糖水,慢慢品嚐。
歲月靜好。如夢似幻。
可惜,很多人,很多事,都回不去了。
忽然又站起來。
呂文瀚視而不見。習慣就好。
你要是問對方去做什麼,可能回答又是“去殺個日諜,很快就回……”
果然,聽到張庸說道:“我去殺個日諜,馬上就回。”
呂文瀚點點頭。放下糖水碗。沉默。
沒有去看張庸如何動作。
但是片刻之後,張庸回來了。還拽着一個人。
他將對方按在靠牆壁的凳子上。似乎是要對方坐好。用手糾正了幾次。
呂文瀚這才發現,那個人已經死了。被一刀捅死。
匕首沒有拔出來。所以流血不多。又被衣服蓋着。
毫無疑問。這都是張庸的傑作。
但是想不通,張庸怎麼將屍體提拎過來了?
“這傢伙有錢。”
張庸將屍體擺弄好。以免旁人發現。
然後將一個手提箱在桌子底下打開。裡面都是銀票。大面值的。
都是200銀元一張的。所以,雖然手提箱很小,總價值卻不菲。
粗略估算,應該有十萬大洋左右。
十萬大洋啊!
好大筆收入!
很久沒有這麼豐厚的收入了。
李白送的黃金不算。那不是日諜的。沒有成就感。
殺日諜。
搜掠日諜的錢財。
是他張庸最大的樂趣。沒有之一。
哪怕是美女投懷送抱,也沒有殺日諜,搶日諜來的刺激。
滿滿的成就感啊!
如果哪一天,沒有日諜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活下去。
人生沒有樂趣,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給你吧!”
“爲什麼?”
“算是投資。”
“投資?”
“你們以後是要建立新中國的。但是現在,你們還很弱小,還很困難,需要援助,我這算是雪中送炭吧。”
“似乎你對我們的組織永遠都很有信心?”
“當然。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目光所及皆爲華夏,五星閃耀皆爲信仰……”
“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我喜歡五星紅旗。”
“五星紅旗?”
“對。五星紅旗。”
“……”
呂文瀚沉默。
好像張庸意有所指。但是他聽不明白。
其實,他和張庸打交道的次數並不多。大部分時間,都是石秉道和張庸接觸。
“你回去金陵嗎?”
“暫時不。”
“報告那邊的組織,協助金陵女子中學立刻撤到後方去。”
“爲什麼?”
“我不希望人間慘劇發生。”
“明白了。”
“就這樣吧。我再去殺個日諜。”
張庸站起來。
將手提箱留下。然後提拎着日諜屍體走人。
他現在力氣大,拎個屍體毫不費勁。拎到附近的偏僻小巷,隨手一扔。完事。
查吧。
查到我張庸也無所謂。
沒錯。人是我張庸殺的。有本事就來抓我。哈哈。
他盯上了一條大魚。
影佐禎昭。
它從巡捕房出來了。
半徑5000米的雷達地圖,信息很多。
有時候,地圖太大了,也不完全是好事。尤其是細節顯示方面。
那麼多的紅點,根本不可能全部及時查看。哪怕是有標誌的。比如說這個影佐禎昭。也是移動了才被發現。
影佐禎昭不是一個人出動的。他身邊還帶着好幾個紅點。都有武器。
看來,日寇在租界的滲透,是越來越厲害了。
四行倉庫和租界的通道,遲早會被關閉的。法國佬最後可能會扛不住壓力。
又或者,和日本人之間,進行了什麼髒髒交易。
老蔣現在是病急亂投醫。
居然想要九國公使出面調停。殊不知,這些列強,背後沆瀣一氣的勾當太多了。
美麗國現在還在大量出售廢舊鋼鐵、橡膠、石油給日本。
這些都可以轉化爲日寇的戰鬥力。
國家大事……
滾一邊去!
他張庸現在只想殺日寇。無論是什麼日寇,全部殺無赦!
靜悄悄的埋伏在暗處。
等着影佐禎昭出現。然後準備手榴彈。
德國原裝。
威力足夠。
終於……
影佐禎昭出現了。
八個人,兩輛車。本人在第二輛車。
張庸扔出手榴彈。
“轟!”
手榴彈爆炸了。
正好在車頂上爆炸。火光爆發。
張庸拿出加蘭德半自動步槍。對着第二輛車持續開火。
擔心湯姆森無法穿透汽車。可能有防彈什麼的。雖然可能性很小。但是,用加蘭德,絕對能打穿。
“嘭!”
“嘭!”
迅速打光一個彈夾。
整個過程不到三秒。
“叮!”
漏夾彈出。
立刻換槍。
沒有換彈夾。而是直接換槍。
反正隨身空間裡面有好多支加蘭德半自動。都是裝滿子彈的。
“嘭!”
“嘭!”
繼續射擊。
直到影佐禎昭的紅點消失。
OK!
搞定。
影佐禎昭死了。
此行不虧。幹掉一個重要日諜頭目。
可惜,土肥原賢二已經不在上海灘。到華北去帶領14師團了。
否則,嘿嘿。
在這條賽道上,他,張庸,永遠沒有對手!
撤離。
沒入黑暗。
調整呼吸。
慢悠悠的來到康樂園西餐廳。
老地方了。
這裡也有老熟人。
麥克法蘭。
凱瑟琳。
一個美麗國間諜。
一個不列顛間諜。
“張!”
“張!”
看到張庸出現,兩人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張庸視若無睹。徑自走過去。大馬金刀的坐下來。
麥克法蘭和凱瑟琳互相對望一眼。然後看看外面。
沒有看到其他人。
似乎張庸沒帶人?
這才稍稍放心。
“張……”
“你們在談什麼?”
“沒談什麼……”
“你們在談什麼?”
“我們……”
麥克法蘭沉默。
他感覺到了明顯的殺意。
這一點,凱瑟琳也感覺到了。也沉默。
顯然,張庸這次出現,不是來和他們敘舊的。他的情緒很不穩定。
“你們在談什麼?”
“我們在談論調停的事。”
凱瑟琳誠實回答。
她不想死。
在張庸面前動武,殊爲不智。
就算她和麥克法蘭一起動手,都不是張庸的對手。
因爲……
“還有你被日本人懸賞的事。”
“什麼懸賞?”
“你給日本人造成了極大的麻煩,現在,日本人已經開出價碼,如果有人殺了你,他們願意獎勵對方一噸黃金。”
“多少?”
“一噸黃金!”
“自殺算嗎?”
“張,一點都不幽默。日本人真是恨透你了。你給他們造成了那麼大的損失。他們現在恨不得將你生吞活剝。”
“無所謂。我剛剛殺了影佐禎昭。”
“什麼?”
麥克法蘭和凱瑟琳再次面面相覷。
然後都是齊刷刷的倒吸一口冷氣。
殺了影佐禎昭。
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但是……
那是影佐禎昭啊!
非常狡猾,非常謹慎的一個人。
從來都不輕易以身犯險。
張庸將他殺了?
“對了,你們在談論調停什麼?”
“張,我實話跟你說吧,我們是不可能出面調停的。”
“爲什麼?”
“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會出面調停。”
“明白了。”
張庸站起來。扔下一張5美元鈔票。
不好意思。我現在和你們不是朋友了。我不欠你們的人情。我AA。
轉身。走人。
麥克法蘭欲言又止。最終低頭。
凱瑟琳輕咬着嘴脣。想要挽留。但是最終沒有開口。
沒有調停。
可能讓張庸失望了。
所以,張庸很生氣。
但是,他們並不明白。張庸並沒有生氣。
而是……
出門。
昂頭。
深呼吸。
沒有調停。最好。
打破幻想。認清現實。全力以赴。投入戰爭!
繼續打!
不許停!
一直打到日寇無條件投降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