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容神色寂然,擺開他的手,退後了一步,
“靈兒,你聽我說,剛纔那些話”
雲易澤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慕容容眼裡的驚慌之色,然後下一瞬間,他就被一股大力推開,看到慕容容撲向自己。
雲易澤驚慌之下,擡頭看去,剛好看到紅衣人的劍正對着慕容容的咽喉。那劍尖幾乎就是貼着慕容容的肌膚,只要紅衣人手微微顫抖一下,都能傷到慕容容。
雲易澤大驚,剛要說話,卻聽到紅衣人在問慕容容:“他這樣對你,你竟然還這樣不要命的來救他他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這般對他”
慕容容看着紅衣人有些狂亂的眼神,淡淡的道:“我愛他是我的事,和他無關我愛他,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慕容容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極其的平淡冷靜,全無半點驚慌,好像在說今天吃什麼晚飯一樣平常。
雲易澤怔在當地,這份深情,他要怎麼回報
紅衣人顯然也沒料到慕容容會這樣說,愣了一下,不相信的道:“難道你就不怕死嗎”
慕容容道:“死,我當然怕,可我更怕活着的日子沒有他陪。你要動手就動手吧。”
紅衣人不相信的搖頭:“我就不相信你不怕死”
說完,手裡的劍往前遞了一點,鋒利的劍尖劃破慕容容柔嫩的肌膚,嫣紅的血一下子涌出來。
雲易澤從慕容容給他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看到那刺目的鮮血,頓時怕到不能呼吸。
突然,雲易澤衝着紅衣人大喊了一聲:“二哥”
紅衣人的手一頓,雲易澤左手一把拉開慕容容,右手一把握住紅衣人的長劍。
鋒利的劍刃劃破雲易澤的手掌,鮮血成線般往下掉。
雲易澤卻似沒看到,只緊緊盯着紅衣人。
慕容容也被雲易澤這聲“二哥”給嚇住了,看來這紅衣人,果然是二皇子嗎那他爲什麼這樣對雲易澤爲什麼要殺雲易澤難道是那些傳言是真的
可二皇子不是已經死了嗎看着紅衣人帶着的半邊面具,慕容容心裡似明白了點什麼。她不敢出聲,怕驚擾了憤怒中的紅衣人,連累到雲易澤。據慕容容估計,雲易澤一定不是紅衣人的對手。
紅衣人看着趴在自己面前握住自己劍的雲易澤,似有些震驚,沒有說話。
雲易澤也不和紅衣人說話,看到慕容容安全了,才急忙回頭,不過右手依然抓住紅衣人的劍,對慕容容道:“靈兒,你聽我解釋,剛纔的話我不是”
“別說了,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慕容容打斷他的話,示意他注意紅衣人。
雲易澤感動不已,又回頭面對紅衣人。
紅衣人這時候也醒悟過來了,冷冷的道:“少在我面前演什麼深情的戲碼。”
說完,咬着呀,狠狠的轉動手中的長劍。長劍劃掉雲易澤片片皮肉,慕容容已經不敢再看,只緊緊咬住自己的手,才忍住沒叫出來,沒撲過去。
雲易澤雖然疼的直冒冷汗,卻也沒有喊痛,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紅衣人:“二哥,爲什麼給我一個理由,我只要一個理由”
雲易澤的聲音聽上去無比的脆弱無助,像個不被父母疼愛的孩子,全不是他平日裡冷漠疏離的模樣。
紅衣人手微微顫抖,長劍再也轉不動。
半晌才問:“你如何肯定我就是你二哥你的二哥,不是已經死了嗎”
雲易澤的神色也激動起來:“我如何能認不出二哥來不管二哥變成什麼樣,我都能認出來二哥,我不知道二哥因何如此恨我,我也不想替我自己解釋什麼。只是,二哥既然回來了,難道就忍心不去見竹青姐姐一面嗎”
紅衣人臉色變化莫測,終於在聽到“竹青姐姐”的時候,顫抖着退了一步,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劍。
慕容容也是大驚,她記得皇后的閨名就是文竹青
雲易澤也扔掉劍,全不管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掌,爬起來就去抓紅衣人:“二哥”
紅衣人突然又退了一步,大聲道:“你竟然還好意思和我說竹青,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雲易澤面色一變,頓住了腳步,道:“二哥就如此不相信我”
紅衣人面色又是一變,終是鎮定下來,卻一把扯開自己的面具,露出面目猙獰的半張臉。
慕容容被嚇了一跳,捂着嘴不讓自己叫出來。
雲易澤看到這半張臉,也是震驚不已,眼裡流露出痛苦心疼的神情。怔在原地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也覺得恐怖吧”紅衣人冷冷的看着雲易澤,非常鎮定的開口,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這些都是拜你所賜我相信你,把你當做親弟弟,你卻將我推進火坑,你叫我怎麼相信你我相信你,所以把竹青的事告訴你,結果她成了你的皇后,我叫我怎麼相信你你告訴我,我要怎麼相信你”
雲易澤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痛苦的閉上眼睛,半晌才道:“這些事我都沒做過,你不相信我也不解釋。我只希望你去見見竹青姐姐,她這些年很想你。你去見了她自然就明白了。”
紅衣人,不對,是二皇子云易荀,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的道:“她已經是你的皇后了,我還去見她做什麼”
雲易澤眼裡含着淚,嘴裡卻冷冷的道:“若是你真的連我和竹青姐姐都信不過了,那我也沒什麼好說。”
雲易荀似是有些意動,半晌沒說話。
慕容容這才走過來,撕了衣服上乾淨的布條,小心的替雲易澤包紮傷口。看到那血肉模糊的手掌,眼淚忍不住一顆接一顆的往下掉。
雲易澤剛想安慰慕容容,忽然聽到林子外面有動靜,心裡一動。一手拉着慕容容,一手扯了雲易荀一下,提起往大樹上躍去。
雲易澤本受了傷,還沒全好,這會兒拉着兩個人卻是跳不上大樹,到了一半就往下掉。
雲易荀回過神來,反拉着雲易澤和慕容容上了大樹。雲易澤看到雲易荀幫自己,眼裡閃過亮光,卻什麼都沒說。
三人剛上了樹就聽到有說話聲傳來,忙都將身影藏在濃密的樹枝後面,不發出一絲聲響。
“奇怪,聲音是從中這個地方傳來的,怎會沒有聲音”一個男人奇怪的道。
“是啊,那人的標記也是朝着這方向來的,應該沒錯纔對。”另外一個人道,聽上去卻像是個女人的聲音。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落坡,林子裡幽暗一片,兩人還沒看到地上的血跡和包裹。
“哎,你說,會不會是那個什麼二皇子臨時反悔了”找了一遍,無所獲的女人悄聲道。
聲音雖小,樹上的三人都聽的很清楚。
“不可能。”男人很肯定的道。
“你爲何這般肯定”女人奇怪的道,“他畢竟和當今皇上是親兄弟。”
“他現在非常肯定是他這位親兄弟是弒父殺兄才坐上皇位的,”男人更加壓低了聲音道,“而且,他這位兄弟還娶了他的心上人做皇后,試問,天下哪個男人能忍受這種侮辱”
女人還沒說話,男人又加了句:“這話你可別在他面前提起,他現在就是個怪物,你提他這種事,會惹惱他的。”
雲易荀聽到兩人的對話, 眼裡漸漸冒出火花來,就要跳下樹去。雲易澤見狀急忙一把抓住他的手。
雲易荀感覺到雲易澤手上黏糊糊的,低頭看了眼被鮮血染紅的厚厚的布條,心裡一頓,擡頭去看雲易澤。
雲易澤對雲易荀搖搖頭,眼裡全是關心和信任。雲易荀別開了眼神,卻沒有再往下跳。
“啊,你看”女人大概是發現了慕容容三人留下的東西,驚叫道。
“什麼”
“這是那個人的長劍。”女人似在地上翻找,“這裡還有個包裹,還有許多血跡。”
“果然。”男人沉吟道,“這是怎麼回事他的劍在這裡,人怎會不見了還有皇上和靈妃呢這包裹倒像是皇上和靈妃的包裹。可他們人怎麼也不見了”
“會不會是他已經殺了皇上”女人猜測。
“也有可能,可他若已經得手,爲何會留下自己的劍呢”男人顯然比女人細心。
“也許他也受了傷”
“他若受了傷更沒有理由離開,畢竟他知道我們要來。在這裡等着我們來救他不是更好”
“你也說了,他那個人就是個怪物,或許他不願意我們看到他受傷的樣子呢他平日自恃武功甚高,不是對我們都不放在眼裡嗎”
“倒也有些道理只是,就算他躲起來了,那皇上和靈妃呢而且,靈妃不會武功,皇上受傷多日,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他在北塞的時候,就有機會殺了皇上,但沒動手,才讓靈妃找到了皇上。不行,我覺得還是不放心,我們去通知人來搜樹林。”那男人顯然是個心思極其縝密的人,想了一番後就覺得不對勁。或許是覺得樹林不安全,拉了女人一起,到林子口找人來搜查樹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