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詩酒黃花宴都還沒結束呢,容思賢和秋妃赤身裸體共處一室的消息就傳到帝都來,當然,容思賢被人廢掉的事情也一併傳來。
一時間,這個話題成了帝都上到宮廷大院,下到坊間茶樓裡的最熱門頭條。
容思賢和秋妃當日中午就被押入大理寺候審。
容德書一收到確切的消息,知曉事情的始末,立馬取出家中庫房裡所有存銀,加上幾個書院剛剛收入的幾筆學費,一共三萬多兩銀子,要去歐陽將軍府。
“老爺,你千萬三思呀,那可是咱們容家所有的家當了,爲了一個廢物,不值得呀!”
徐氏一路追到門口,死死地攔住不讓他走,而二夫人趙氏也追過來,一見徐氏就撲過去扯她的頭髮。
“你這個歹毒的女人,不是你兒子你不心疼,你女兒纔是廢物!”
“總比你兒子好,丟人現眼的東西,容家的臉全都被他丟光了!”徐氏怒聲反駁。
“夠了!”
突然,容德書一聲怒吼,嚇得兩位夫人全都愣了,“容家的臉,確實被他丟光了,你們倆!你們倆這是要氣死老夫嗎?你們知不知道這件事有多嚴重?”
容德書看着兩位夫人,真心後悔自己怎麼瞎了眼娶了這種沒見識的女人呢?
兩位夫人都不敢作聲,這時候,一個凌厲的訓斥聲從外頭傳來,“都什麼時候還鬧,就是你們這種女人才會生出一羣廢物來!”
這人未到聲先到,正是容家以前的大小姐,現在大姑奶奶,容德書的大姐,容玉瑤。嫁給了王家大少王昭,丈夫官拜吏部侍郎,她也算個官夫人。
當年在吏部燒容靜房間的,就是她丈夫王昭。
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沁姨的大嫂。沁姨的前夫,正是王家的二少爺王督,當年沁姨被休,可少不了這個女人攛掇。
容靜坐在屋頂上,冷眼看着混亂的院子,手中把玩着一枚金針,不動聲色。
見是大姑子來,徐氏和趙氏越發的安靜了,頭都不敢擡。
容玉瑤瞥了她們一眼,也顧不上多說,連忙問,“三弟,事情怎麼鬧成這樣?你姐夫說整個朝廷也都傳遍了,他不少同僚都囔囔着要退學費轉學呢?”
書香容家最鼎盛的時候,在東靖國各地大大小小有二十多家書院,可謂是東靖國所有貴族名流的子弟,唯一指定的書院。
甚至有些時候,皇族子弟也會慕名而來,聽上幾節課。
然而,近幾十年來,容家家道敗落,外地的書院入不敷出紛紛關閉,就只有東靖帝都還有五個書院在撐着。
大房容德高在世的時候,管理三個書院,二房管理兩個,而容德高過世之後,五個書院全都落入二房手中,卻從此一蹶不振,只有顧逸所在的書院是滿員的。
有兩個書院是容玉瑤幫忙招生,借用她丈夫在朝廷的人脈,把同僚的孩子騙過來,當然,容玉瑤是要抽學費分成的。
而另外兩家,則是容德書去打點歐陽將軍,成爲軍官子弟的指定就學書院。
這五家書院的學費,也正是容家的收入來源。
“退學?”
一聽容玉瑤這話,容德書臉都青了,沒想到事情會惡化得這麼快,“不成,我現在就去將軍府。”
“趕緊得,三弟,現在最關鍵的就是大理寺那邊,只要大理寺那邊能證明思賢是清白的,那咱們就還有後路。”容玉瑤說道。
“可書院協會那裡?”容德書真是一個腦袋兩個大呀。
也不知道詩酒黃花宴那邊是怎麼鬧的,那幫人居然可以認定思賢是幹出姦淫勾當才被廢。
這種事,可是書院最最忌諱的!
“書院協會那邊先緩一緩,沒有證據,我就不相信那幫老頭子能把容家怎麼着了!”容玉瑤怒聲。
容德書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我先去歐陽將軍那,回頭再找書院協會的人求求情。”
“趕緊去趕緊去,我讓你姐夫再去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辦法先把傳言控制住。”容玉瑤也焦急道。
正要走,容德書卻喊住了,“大姐,你等等。”
“什麼事情,趕緊說了。”容玉瑤都快急瘋了,一旦孃家敗落,私房錢收入再減少,她在夫家的位置那可得一落千丈呀,府上好多個姨娘可都惦記着她大房的位置。
哪個大家族要坐穩了位置,不靠銀子買人心的呢?
“大姐,我所有家當全在這裡了,萬一……萬一書院協會那邊熬不過去,到時候,你可得支援支援我。”容德書咬着牙說出這話。
然而,一聽到關於的錢的事情,容玉瑤便遲疑了。
見狀,容德書更着急,“大姐,你我現在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還不明白嗎?”
容玉瑤遲疑了片刻,上前幾步,低聲道,“我這也沒多少銀子,你姐夫那人,你又不是不瞭解。大不了把東府剩下的地全買了。”
容德書一聽,也沒辦法,只能點了點頭,匆匆出門。
容靜坐在屋頂上,冷眼看着兩人匆匆離開的背影,脣畔勾起了一抹冷笑,很快她便躍下屋頂。
“孃親,你要去哪裡?”小默默追來。
容靜笑了,“回客棧睡覺,養足了精神明天再來看好戲。”
“嘿嘿,孃親,我讓店小二熬了豬肚胡椒湯,給你暖暖胃,回去正好可以喝。”小默默乖乖地說道。
“哎呦喂,我兒子長大了呢!”容靜心情不錯,抱起小默默,給了一個大香吻。
小默默很滿足,“孃親,沁姨說明天她也要過來看戲。”
“當然要來,她不來,孃親也會把她拽來的。”容靜樂了。
母子倆手牽手,遠遠而去。
就在容靜離開沒多久,一輛沒有任何標誌的馬車緩緩在容家一旁的巷子裡停下,車簾掀起,只見是孔家的大少爺孔子巖。
詩酒黃花宴要今晚才結束,這傢伙居然提前回來了。
“大少爺,容家這座宅邸,可是塊風水寶地,要是這回能拿下來,修一座書院,那可就……”
侍從的話還未說完,孔子巖便冷冷打斷,“胡說八道什麼,這塊地公主殿下已經相中了,公主殿下相中的東西誰敢染指?還不速速繞到前面去瞧瞧,打探好了,回去好稟告公主!”
“是!”侍從不敢多話,急急駕車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