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靜園,落兒雙手微微拎起裙襬快步往瑤光殿方向小跑而去,還沒到,額頭上已佈滿香汗。大老遠的便瞧見小釦子站在大門口往自己方向張望。瞧見她後,小釦子急忙跑了過來,他走得有些急,一不小心腳一滑,差點摔了一跤。
落兒急忙上前扶住他,雙眼在他身上來回的看了一遍:";小釦子,沒事吧?不少字”
“沒事沒事!”他隨意的摸了摸左邊的小腿壓低着聲音說道:";落兒姐姐,你總算回來m了,娘娘都等你大半天了!”
奇怪,不就是回來m晚了一點嗎?娘娘不應該這麼着急啊?“小釦子,發生了什麼事嗎?”不跳字。直覺告訴她,娘娘一定不是爲了等她覆命這麼簡單。
“進去再說吧!”小釦子看上去有些擔心:";娘娘也沒說什麼事,只是召集了整個殿裡的奴才去外殿,現在就差你一人了。”
落兒一聽,心裡暗暗覺得有些不對勁,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娘娘如此的大張旗鼓。兩人不再說話,快步朝處殿走去。
剛走到門口,她便感受到了一股濃郁的壓抑,屋內兩側分別立着瑤光殿所有的宮女和太監,每個人都微低着頭,看上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而李淑妃則面無表情的坐在殿首,身旁站着的紫煙也顯得格外的嚴肅。
“娘娘!”落兒步入內室,朝淑妃行過禮後回覆道:";玉太妃的壽禮已送到,玉太妃說十分喜歡,還說謝謝您的一片心意。”
“落兒,這個遲點再說。”李淑妃冷冷的說道:";今天,本宮要先收拾門戶!”落兒一聽,連忙退到了一旁。收拾門戶?到底是什麼事啊,誰又不小心犯了錯,這下可慘了,娘娘生起氣來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李淑妃緩緩的站了起來,漂亮的眼睛裡面沒有絲毫的溫度。她的目光來回的在下面的人身上掃過,即使不擡頭,落兒也能感受到她眼神中的寒意。良久,她纔開口朝衆人問道:";你們自己說,本宮可有虧待你們的地方?”
“娘娘待奴才(奴婢)恩重如山,奴才(奴婢)感恩戴德!”底下的人紛紛異口同聲的說道。
“恩重如山?”李淑妃冷笑一聲:";現在不用拍馬屁。”衆人聽到她的話,都閉上了嘴,不敢再出聲。
“本宮自已心裡清楚得很,雖然不是什麼菩薩心腸的人,可是自認爲對你們還不差。只要你們對本宮忠心,安安分分的當好自己的差,本宮從末爲難過誰。還有平時的賞賜你們也拿得不少,比起其它宮的奴才來,不知強了多少!”她的聲音越來越大,怒氣漸漸爬上了臉龐。
大家雖然不知道主子說的到底是誰,可一個個聽得是心驚膽跳。這個主子雖然有時脾氣不太好,可也從未像現在這樣大動干戈過。
李淑妃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可如今,有人吃裡扒外,幹出些背棄主子的勾當,如今本宮這宮裡的事,大大小小,事無鉅細,人家全部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就連本宮剛送出去的賀禮是什麼都一清兩楚!如果再不清理門戶,只怕以後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她的情緒越來越激動,突然一巴掌拍在一旁的茶几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除了紫煙和落兒外,其他人則撲通一聲一把跪到了地上,膽子稍微大點的還偷偷的瞄了淑妃一眼,膽小的則嚇得打了個寒戰,連聲音都發着抖:";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息怒?這讓她如何息得了怒。想起剛纔在御花園內,恬昭儀說的話,她心裡就來氣。當時那恬昭儀一時得意說漏了嘴,她才知道自己宮裡出了細作。不過她很快便冷靜了下來,面不改色的扯開了話題,心裡盤算着等回去後再來清理門戶。
“現在本宮給他個機會,要是自己主動站出來的話,也許本宮還會放她一條生路,如果到現在還不知悔改,那可就別怪本宮無情!”她高高在上的坐着,手裡玩弄着手帕,那薄薄的香帕在她纖長的手指中扯來扯去,一不小心居然扯了個洞。
話語一出,跪在地上的奴才好多都嚇得瑟瑟發抖,有些膽小的宮女更是連眼淚都出來了。這平日裡大家說話都沒什麼遮攔的,保不準是不是自己有時會不小心說些什麼不該說的話給別人聽了去。
李淑妃望着跪了一地的奴才,臉色更加難看了:";怎麼?沒人承認?那好,本宮再給個機會給你們一起找出那個人來。如果有人能幫本宮找出那個人來,賞銀一百兩!但若找不出來,以後你們都不用呆在這瑤光殿了!”
白銀一百兩,這可是筆不小的數目,再加上如果找不出那個人,大家一起要跟着遭殃,衆人漸漸平息了些情緒,紛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各自盤算着。
就在這時,站在一旁的小靈突然走了出來:";娘娘,奴婢有話要說。”
李淑妃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小靈,沒想到她會第一個站出來:";說吧!”
小靈微躬着身子,不安的朝落兒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然後吞吞吐吐的說:";娘娘,奴婢並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只是……只是,奴婢有一次無意中聽到落兒姐姐與扣公公說的話,不知道應不應該說。”
“說!”李淑妃果斷的命令道,同時看了一眼身旁一臉茫然的落兒,難道會和這丫頭有關嗎?落兒聽到小靈的口氣,好象是懷疑自己,她感覺十分奇怪,自己怎麼會是那個細作呢?
小靈避開了落兒的視線,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講道:";那天,奴婢聽到落兒姐姐讓扣公公去打聽一個人,那個人叫小云,就在恬昭儀那裡當差。聽說,落兒姐姐與那小云關係極好……”
“那又如何?”聽到小靈的話,李淑妃的心態倒是平靜了許多:";這能說明落兒就是那個細作嗎?”不跳字。
小靈聽到娘娘的意思,似乎不太相信自己說的話,正準備再次出聲時,忽聽小釦子搶着說道:";娘娘,奴才可以證明落兒姐姐與此事無關,落兒姐姐只不過是託奴才打聽一下那姑娘的去向,其他並沒有什麼,而且奴才也是今天才告訴她小云的去處的。”
“娘娘,就算扣公公說的是真的,可是知道太妃壽禮是什麼的,除了娘娘外,就只有紫煙姐姐和落兒姐姐了。”小靈不死心的說道:";紫煙姐姐一直陪在娘娘身旁,肯定不會是她,而賀禮是落兒姐姐去送的,再說她又回來m得那麼遲,所以奴婢認爲最有嫌疑的就是落兒姐姐了。”
小靈越說越冷靜,全然沒有了開始不安的神色,似乎已經認定落兒便是那通風報信之人。底下的人聽到小靈的話,也不由得看向落兒,似乎也對她產生了懷疑。
落兒也不出聲,只是微皺着眉頭看着那小靈,心裡十分窩火,枉費平日對她那麼好,可現在她爲什麼要這樣冤枉自己呢?
小靈見到落兒瞧着自己,心虛的眨了眨眼,然後又快速的變得冷靜下來。
“娘娘,奴才認爲……”聽到小靈這般說落兒,小釦子氣不打一處來,他正打算爲落兒辯解,卻聽李淑妃冷冷的打斷道:";小釦子,你別出聲,讓落兒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