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
老太太聽到冷如凝這話,像是一噎,接着就伸手在冷如凝的身上拍了拍。
不遠處的桂嬤嬤身邊站着小丫鬟,她偷偷的朝着老太太和冷如凝那邊看去,小聲的靠在桂嬤嬤的身邊問道。
“嬤嬤,老太太這是生氣了嗎?”
小丫鬟從進入福壽園開始就看着老太太禮佛,要不是因爲二太太忽然的過世,只怕老太太都不會出來主持家事。
只是,在見識到了老太太對待下人的雷厲風行之後,老太太這樣“動手”卻還是小丫鬟第一次看到。
桂嬤嬤看着小丫鬟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也沒喝罵,只是冷冷的說了句:“不該管的事情,別多問。”
那小丫鬟嚇得不敢開口,可是在亭子裡面的冷如凝膽子可是比這小丫鬟不知道要大上成千上萬倍都不止。
老太太這打的動作聽得聲音看起來很用力,可是冷如凝卻沒有覺得多疼,她就笑笑着讓老太太打了幾下,就露出了可憐兮兮的摸樣來。
她顰眉,嘴微微一扁,一雙眼像是含着無數秋波脈脈,可憐巴巴的看着老太太,“我就是好奇,二叔會有什麼反應。”
“你這一次次的引狼……你這丫頭,怎麼老是想要險中求勝?你就知道安平現在是真的和你二叔鬧翻了?”
老太太到底是歲數大了,看人的時候更加會看到人的心裡面去。老太太一雙眼睛眯起,帶着點兒微光的朝着謙銘院看去。
“安平的心思沒這麼大,估計是他身邊的那個奶孃開口說的主意。”
冷如凝點頭,她也是這麼覺得,安平郡主身邊的奶孃,出現的次數是在是不要太多。
好像,只要是安平郡主的事情,哪怕是安平郡主在榮國公府和自己娘還有自己三嬸嬸一起管家的時候。
最常出來到這榮國公府到處走動的,也是安平郡主的奶媽。
老太太看冷如凝點頭了,不由更加的帶着點兒心焦,“那奶孃看着就是一個不安分的,你怎麼還讓她進來了?”
想着冷如凝對待冷長書這件事情的態度上面,不禁讓老太太心底更加的不安起來。
她想了想,開口說道:“既然人已經進來了,那就讓人搬到我那裡去。我那裡吃齋唸佛,那奶孃就算有心思,我也管得住。”
冷如凝怎麼能願意,馬上搖頭,“這不是我給你找了差事了嗎?”
“那你是有辦法了?”老太太斜眼看着冷如凝,“你要是敢用自己再和二房去賭博去,看我繞得了你。”
冷如凝被老太太一指頭給戳到了眉心,她狡詐一笑,“那,要是我讓別人去賭呢?”
老太太看着冷如凝,就看着那笑彎了的眉眼,還有那璀璨如輝的笑容。
安平郡主的奶孃抱着剛剛到榮國公府,還不斷哭鬧的小少爺,臉上卻是笑開了花來。
安平郡主睡在牀上,頭上包着抹額,更加顯得臉上沒有血色。她朝着奶孃懷裡面的孩子看了看,就看到自己好不容易生下來的兒子長大嘴巴哭號着。
“他這是怎麼了?”安平郡主問道,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心肝寶貝。
奶孃卻是帶着幾分不以爲然的笑了笑,還伸手在小嬰兒稚嫩的臉上抹了一把,一雙眉眼都要飛起來了,嘖嘖有聲的說道。
“郡主不知道,這是小少爺回家高興的,是不是啊?”
懷裡面的孩子被奶孃顛了顛,哭聲戛然而止。只是,等到奶孃將他放平穩之後,卻又又哭了起來。
安平郡主聽了奶孃的話,臉上也露出了一點點的笑摸樣。
“我能給他的,也就這些了。剩下的,就要靠他自己了。”這話裡面,不無滄桑。
安平郡主的奶孃卻是搖了搖頭,緊張兮兮的朝着門口看去,確定沒有人守在門口之後,才小聲對着安平郡主說道。
“郡主,這不過是咱們回來了。這要是以後真的和二爺說的一樣……”
安平郡主擡起手,“這話不能說。”
說着,她整個人像是累及了一樣的倒在了牀上,看着自己牀上面掛着的百子千孫的帳幔,安平郡主原本還能夠跳動的心就像是被燒成了灰燼一樣的乾枯。
只需要一點點的風吹,那麼就會化作塵埃,消散不見。
“您還年輕啊……”奶孃怎麼甘心,她還打算勸,可是卻看到安平郡主閉上了眼睛。
她無奈的看着躺在牀上,就好像是活死人一樣的安平郡主,只能抱着小少爺轉身出去了。
安平郡主在門被關上的時候,才睜開了眼睛。只是,她睜開的眼睛卻還是看着自己頭頂上的百子千孫帳幔。
“我也想要子子孫孫……”這話聲音細不可聞,纔剛剛開口,安平郡主的眼角已經滾下了溫熱的淚滴來。
“只是,託付了中山狼,哪裡就有我想要的將來呢。”
冷如凝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端木晉,她手持黑子,一子落定在了棋盤之上。
“今天早上朝會的時候,有人蔘了劉元正。”端木晉模塑着手上的白子,看着這被凝凝收拾的亂如麻的棋局。
冷如凝點頭,“他這一病下了,皇上就算不着急找人上來。肯定也會壓着我祖父的。”
“嗯,今天早上還有人蔘了榮國公的。”端木晉一雙美得不可方物的星眸擡起,其中流動隱隱漣漪,他看着冷如凝妖孽一笑。
原本就俊美的容貌更加邪魅了起來,他輕輕的將白子落在棋盤之上,力圖將凝凝手中猶如蜘蛛網一般的局給攪亂了。
冷如凝看着端木晉放下棋子的位置,臉上也跟着露出了難色來。
這棋盤是她擺了三天才算好出來了,沒有想到今天一遇上了端木晉,就被這傢伙給破壞了。
端木晉看着冷如凝那愁眉不展的摸樣,卻是帶着幾分自得的笑了笑,端起放在旁邊的茶杯,請呷了一口,才慢條斯理的說道。
“狀告你祖父縱容兇賊,心思叵測。”
這樣的罪名,在冷如凝設想的情理之中。這要不是再告榮國公一次忤逆不科學,這個時候的榮國公將安平郡主給接到榮國公府,絕對可以說得上是目無王法。
“然後皇上訓誡了我祖父嗎?”冷如凝不在意的問道。
端木晉笑着點頭,榮國公剛剛重新回到朝堂之上,卻和之前解決糾紛的時候,衆人猜想的完全不一樣。
皇上沒有對榮國公多麼的體恤,卻是帶着更加的苛刻。
冷如凝忽然聽到端木晉低低的笑聲,手上還捏着那小小的棋子,擡頭一看,就看到了端木晉笑的狂狷到了幾分妖嬈的得意摸樣。
“這又是做了什麼事情了?”冷如凝撇了一眼端木晉,這傢伙肯定是做了什麼事情,纔會露出這樣得意的摸樣來。
冷如凝在腦海之中將事情都過了一邊,翔芸公主,八皇子趙廣兆,死對頭劉睿溯劉元正,還是九皇子端木堯?
端木晉臉上帶着笑,“那個蔣賀鈞,最近倒是常常和你表妹在一塊兒?”
冷如凝的臉卻是馬上陰沉了下來,眼神陰測測的問道:“他敢打茜兒的主意?”
上次冷如凝就注意到了,文茜兒和蔣賀鈞之間,彷彿多了一些什麼東西。只是,當時在林子裡面的情況是在是太過慌亂了,讓冷如凝沒有來得及細細琢磨。
冷如凝心中閃過無數的娘娘,生怕自己表妹被蔣賀鈞這隻狼給叼走了。
端木晉露出了一個惡意的笑容來,他就知道,跟凝凝說這件事情肯定能夠得到想要的結果的。
端木晉帶着冷如凝出府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剛剛回到榮國公府的冷如翰。冷如翰皺着眉,看着端木晉問道。
“七殿下打算帶凝兒去哪裡?”
冷如凝的脣抿着,臉上也沒什麼笑容來。這讓冷如翰疑惑的眼神更加的緊緊盯着端木晉,端木晉自然也感覺到了冷如翰對自己的……仇視。
端木晉說道:“不過是去一下寺廟那邊。”
冷如凝點頭,冷如翰不解的朝着天色看看,現在都要是傍晚了。怎麼還要出去?
“我跟着一起去。”到時候,就算天色晚了,也可以讓他護送凝兒回來。而不是讓端木晉護送,就算是未婚夫,冷如翰也不想要讓自己的妹妹傳出閒話來。
端木晉本來也不是打算自己做鬼什麼,之人沒有多話,帶着兄妹二人就朝着城門口趕去。
到了城門口的時候,冷如翰才皺着眉問道:“怎麼現在帶着凝兒出門?”
他們來到城門口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打算出城或者是趕着回來京城裡面的人。他們三人帶着侍衛,全部都是騎馬的。
所以,冷如凝一個女孩子一下子就成爲了衆人矚目的對象。
端木晉卻是微微一笑,朝着身後袁勇護着凝凝看去。再回頭時,她紅顏傾城坐在馬背之上。
他那雙總是帶着冷冽幽深的眸子裡面,全部都是她的身影。和之前獨自一人在這京城裡面,揹負着狂妄膽大,肆意妄爲的七殿下,判若兩人。
他要的,不是很簡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