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蘭兒的反應,雲蘿直覺自己的猜測怕是離真相也不遠了。
“林姨娘,接下來的話,你可要想明白了再說,既然我跟祖母保證能把兇手查出來,姨娘還是配合我纔好,不然,陷害主母的罪名,可是大了去了。”
雲蘿話裡話外,也是赤裸裸地透着威脅的意味,原以爲林蘭兒是個安份的主,不曾想膽子也夠大的。
林蘭兒抿着嘴,眼底帶着幾分驚慌地看着雲蘿,雲蘿見她不說話,也不急,慢條斯理地找了個座位坐下,然後開口道,“聽說你進了我們蘇家後,還跟許誠遠不清不楚的聯繫着,這要是父親和祖母知道了,怕是頭一個不饒你,而且孩子的事,到底怎麼回事,總歸會查清楚。”
看着雲蘿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林蘭兒突然有些害怕起來,她捏着帕子,臉上露出幾絲驚慌,雲蘿就這樣看着她慢慢變化的神情,然後又接着道,“若林姨娘信得過我,不如實情相告,說不準你擔憂的事情也就沒了,不然的話……”
後面的話,雲蘿故意沒有說出來,而是帶着幾分笑意看着林蘭兒,林蘭兒見狀,連出聲道,“四小姐,你救我,我跟許誠遠真的是清白的,是柳姨娘拿着我和他的信威脅說,說若不聽她的安排,便要將我和許公子的事情公之於衆。”
“所以呢?”
“前些日子,大夫說奴婢的胎像不穩,有滑胎的跡象,而且保胎也未必能保住,被柳姨娘知道後,她讓奴婢放棄這胎,然後嫁禍給太太,說是太太陷害,導致胎兒出了意外。”
說到後面,林蘭兒又忍不住的流淚,自打懷孕後,她是無比地期待孩子出世,可還沒幾個月,卻變成一灘血水,怎麼想都覺得難過,而且爲了這事,還被柳姨娘抓住了把柄。
聽得林蘭兒的訴說,果如自己猜測的那樣,雲蘿心底大駭,但還是有些懷疑,忍不住問道,“之前我聽太太說,胎像一直很穩固,怎麼突然會有滑胎的跡象,而且太太都不知道?”
雲蘿一問起這個,林蘭兒就忍不住大哭起來,道,“也是我貪嘴,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後來怕太太和老夫人知道後責罵,想偷偷找人來看看,結果被柳姨娘知道了,她好心幫我去外頭拿保胎藥。”
聽到這裡,雲蘿很是震驚地看着林姨娘,心想着,林姨娘果然膽子大,胎兒出問題了,竟然還敢瞞着,更重要的是,還敢接受柳姨娘的幫忙,難道孫嬤嬤就沒告訴她,柳姨娘是非常危險的存在嗎?
幾乎沒有半點猶豫,雲蘿直接開口道,“柳姨娘給你拿藥的方子,你有沒?”
林蘭兒搖了搖頭,“柳姨娘說着藥方不能落到別人手裡,萬一被太太知道了,她和我可都要受罰了。”
柳姨娘的話裡,明顯有問題,雲蘿也不拆穿,直問,“那熬藥的藥渣還有沒?”
如果藥渣還在,那雲蘿自然也能知道那藥方有沒有問題。
“在的,四小姐,就是靠窗的那個花盆,那藥渣不敢扔出去,所以都埋在這花盆裡了。”
一聽這話,雲蘿立馬走到那花盆跟前,然後直接動手翻撿裡邊的藥渣,再把每一種藥渣都挑出來放一塊。
幾乎沒費多少工夫,雲蘿就發現這藥方確實有問題,因爲裡邊有藏紅花的存在,雲蘿忍不住嘆息一聲。
看着林蘭兒依舊不知道哪裡出問題的樣子,雲蘿也不知道是該感慨林姨娘單純呢,還是太笨了,被人當棋子利用了卻還不自知。
“藥方有問題,裡邊有滑胎的藥材在,你若不相信的話,可以找大夫來查驗這些藥渣,若我沒猜錯,你的孩子應該不是你吃錯東西了,而是喝錯藥了。”
在林蘭兒懷孕後的有段時間,柳姨娘進出林蘭兒的屋子頻率可不低,想來有不少作案時間。
而聽到雲蘿這話,林蘭兒滿臉的不敢置信,開口道,“不可能,映月按照那藥方拿藥時,還問過藥鋪的大夫,大夫說沒問題的。”
事到如今,林蘭兒還沒反應過來,雲蘿忍不住替她默哀,那日映月和迎春一塊去藥鋪,方氏也在,而且那鋪子是鄭家仁濟堂開的,柳姨娘既然要害林姨娘,那自然也是做全了準備,買通大夫,或者事後在沒問題的藥裡邊加上一味藏紅花,完全有可能。
“我說了,不相信的話,可以請大夫來查驗,想必你也知道你孩子到底是怎麼沒的。”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雲蘿倒是越發佩服起柳姨娘來,她這舉動已經非常膽大包天了,先給林姨娘的藥動手腳,導致胎兒快保不住,然後利用許誠遠的事情,威脅林姨娘利用胎兒嫁禍給吳氏。
如此大膽的舉動,也就遇到林姨娘才進行得如此順利,若林姨娘稍微仔細一點,或者發現異常的時候,跟她的孃親孫嬤嬤說一聲,也不會掉進柳姨娘的陷阱裡。
雲蘿的話,終究還是起了點作用,林蘭兒仔細想着懷孕後發生的一切,臉色變得慘白起來,雙手緊緊拽着被子,被子都快被她抓出一個洞來。
“對,是柳姨娘,是她,她害死了我的孩子。”說到後面,林蘭兒忍不住大聲痛哭起來。
外頭等着的人,突然聽得林蘭兒地哭聲,連推門而入,秦氏更是直接質問道,“四丫頭,發生什麼事情了?”
看着秦氏一副責怪的表情,雲蘿忍不住的心塞,爲了一個還沒成型的孩子,秦氏可是格外上心,怕是滿心期待林蘭兒生個兒子吧。
“沒什麼事,只是查出兇手是誰了,林姨娘,你說呢?”
“老夫人,我的孩子是柳姨娘害死的,她害死了我的孩子。”
林姨娘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目光落在柳姨娘身上,說不出的震驚,而柳姨娘眼底閃過一絲驚慌後,很快恢復常色,道,“林姨娘,這可不能憑白誣陷好人,你說是我害的你,那有什麼證據?”
說到證據,林蘭兒頭腦倒是變得清晰起來,她把花盆裡殘留的藥渣都拿了出來,又把當初柳姨娘如何說去找大夫開安胎藥的話都說了一遍。
聽到後面,秦氏臉色變得很是難看,可柳姨娘聽完後,不僅不害怕,眼底還閃着一絲絲興奮,這讓雲蘿頓時生出幾分不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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