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雪感覺到自己突然止住了下墜的勢頭,卻是張凡在緊急關頭抓住了她的右腳。
秦慕雪的眼鏡從臉上滑落下去,她向下望去,看到自己的頭因爲地心引力而直直指向地面,看到那副在天空中翻騰閃爍的眼鏡,看到如同甲殼蟲一樣來往的汽車,恐懼洶涌而來,瞬間如同潮水間將她淹沒,她尖叫起來:“救命!救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張凡死死的抓住她的腳腕:“你不會死,放心吧,我在這裡呢,我不會放手,我一定不會放手。”
高空的狂風從秦慕雪的耳邊嗖嗖刮過,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顫聲道:“你不要放手,不要放手。”
張凡說:“不會放手,你別往下看,我拉你上來!”他一點點拖着秦慕雪,秦慕雪聽從他的話,目光望着碧空如洗的天空,感覺心頭的恐懼減輕了一些,張凡拉着她一點點向上:“勾住我的脖子!”
秦慕雪的小腿勾住了他的脖子,秦慕雪下意識地咬住嘴脣,天哪,這混蛋摸哪裡啊。
可她也明白,這會兒不讓他摸也沒辦法。
張凡也想到了這一點,他請示說:“咱倆難免會有點身體接觸,你放心,我絕無任何邪念。”
秦慕雪啐道:“少廢話,快拉我上去。”
張凡抓住了她的身軀,猛一用力,將秦慕雪整個人拽了回來,因爲拽得太過用力,秦慕雪撲過來的時候,兩人失去了平衡,張凡四仰八叉地摔倒在了地上,秦暮雪趴在他的身上仍然沒從驚恐中恢復過來,抱緊了張凡的身軀,俏臉埋在他的胸前,低聲啜泣起來,張凡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柔聲勸慰說:“沒事了,沒事了……”
秦慕雪的秘書王娜剛好上天台找她簽字,她沒有看到張凡營救秦慕雪的情景,卻看到兩人倒地相擁的一幕,驚訝的張大了嘴,半天說不出話……
秦慕雪清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照着張凡的胸前狠狠給了一拳:“混蛋,誰讓你推我下去的?”
張凡道:“我說你怎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呢?剛剛我要是不拉你,你現在就剩一牙箍了。”
“我呸!”秦慕雪從張凡的身上爬起來,整理了一下散亂的秀:“我本來都要跳下來了,你突然衝過去幹什麼?”
張凡說:“我還以爲你要跳下去。”
秦慕雪說:“你差點就成爲殺人犯,別指望我感謝你。”
張凡也沒指望她感謝說:“你不是要自殺嗎,怎麼還嚇成這樣?”
秦慕雪說:“誰要自殺了,你全家纔要自殺,我,我……是心情不好,到天台上透透氣,再說了,我會爲一個渣男自殺,笑話。”
張凡說:“這就對了,不就失戀嗎。”心裡卻在想,秦慕雪既然不是想自殺,那麼地府聊天羣裡失戀一萬年說的話就是中二病作,自己居然信了,想想都感到羞恥。
秦慕雪說:“失戀?我是被騙,那個死渣男冒充富二代騙我……”
張凡一聽這還得了:“騙財騙色?”
秦慕雪恨的咬牙切齒說:“比這還嚴重!”
張凡說:“比這還嚴重!這種人渣,簡直就是敗類,社會的蛀蟲,人民的公敵。幸虧是生活在現代,要是生活在古代,是要拉街上游行的。”
秦慕雪說:“還拿臭雞蛋,臭蘿蔔,爛蔬菜砸他。”
張凡說:“砸完再用皮鞭抽。”
秦慕雪說:“抽完再往他傷口上撒鹽。”
張凡說:“撒完鹽再往他的臉上吐口水,狠狠的,豪不憐憫的踐踏他的尊嚴,讓他悔不當初。”
秦慕雪說:“對,你說的太對,絕不能這麼輕易放過那個人渣,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敢騙本小姐,我要他十倍百倍的償還。”
張凡用力的點了點頭,一臉的堅決。他完美沒有意識到換他作死了。
突然嘣的一聲巨響,張凡跟秦慕雪都嚇了一跳,然後就是汽車滴滴不停的鳴叫。
“有人跳樓。”
聽到叫嚷聲,張凡心說不會吧,當即,他跑到大廈天台的邊緣,往下一看,街道上的人羣正往那輛鳴叫不停的汽車聚攏,汽車的車背明顯的凹陷進去,上面倒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秦慕雪也跑了過來,看到屍體血肉模糊,嚇的目瞪口呆,想想自己剛纔要是掉下去也是這種下場,頓時頭目暈眩,癱倒在地上。
張凡大吃了一驚,慌忙扶起秦慕雪:“喂,你怎麼啦?”
女秘書王那也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又看到大小姐暈倒,慌忙跑了過來,見大小姐昏迷不醒,着急的說:“肯定是嚇昏了,你還愣着幹嘛,快去買藥啊……”
張凡慌忙應了一聲就往安全出口跑。他腦子裡嗡嗡的響,不是擔心秦慕雪畢竟只是嚇暈,也不是被觸目驚心的自殺嚇到了,而是因爲地府聊天羣裡失戀一萬年所說的話成真了,這,這只是巧合吧。有時候被某個人的烏鴉嘴說中也是有可能的。
可如果這是真的呢,那自己加的羣真的是地府的聊天羣,裡面的人豈不都是真的靈官。
腦子裡一直打轉着這個念頭,張凡很快就跑出了秦氏大樓來到同仁堂。
熱情的藥房導購小姐臉上掛着職業化的微笑,迎上來詢問:“先生,你想要買點什麼?”
張凡說:“我朋友突然暈倒了,是被嚇暈的,你看什麼藥適合……”
她一聽說:“那你拿這個吧,這是治療急性暈厥的,不過,爲了穩妥起見還是儘快送醫院檢查,普通沒有身體隱患的話不至於嚇暈的,電視上那些嚇暈的都是騙人的,去醫院做個全面的檢查放心一點。”
張凡連連點頭說:“你想的真周到。”
她笑了笑說:“那當然,我們這裡可是同仁堂,百年的老中醫店。”
同仁堂!
張凡聽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是地府聊天羣的那則公告,他趕緊拿出手機點開聊天羣的公告:申海市,外灘176號,同仁堂錢得重陰德厚重,陽壽餘三十日,死後封‘七品靈官’。他擡頭看了一下店名是同仁堂沒錯,門牌也是外灘176號,於是問:“請問你這裡有叫錢得重的嗎?”
她說:“你找錢大夫啊,裡面坐診的就是。”
我叉,還真有!
順着她手指方向往裡面望去,看到裡面幾個病人圍在就診桌前,一個六七十歲穿着白大褂的老中醫正在爲其中一個病人號脈。
同仁堂錢得重陰德厚重,陽壽三十日,死後封‘七品靈官’?
張凡情不自禁的走過去,想看看錢德重到底長什麼樣,難道羣公告說的是真的?
“看病麼?”錢德重擡頭對上張凡的目光問,他慈眉善目,精神奕奕,給人一種溫和之感,“先生你稍等一下,你前面還有幾位,處理好了,就給你看,請不要着急!”
張凡說:“哦,沒事,我不看病,就隨便看看。”轉身往外走去,說他只有陽壽三十天,這不胡扯麼,看他也就六十多,又是老中醫懂得養身,精神奕奕的再活三十年都有可能。
“哎喲!”
低着頭和人狠狠的撞在一起,張凡倒退幾步險些跌倒。
“小夥子走路看着點!”
被撞的是一個鬍子拉渣的中年男子,看樣子也挺急的,沒心思跟張凡糾纏,瞪了他一眼,兩個跨步就衝到了裡面,高聲喊:“錢得重,哪個是錢得重,你給老子出來!”
嗯?
張凡心中一動,他也是找錢得重,看他兇巴巴的樣子,難道是來找錢得重麻煩的?
果然,剛纔照過面的錢得重再一次出現,看着那個中年男子,小心的問:“這位先生,怎麼了?”
“怎麼了?!”
中年男子看樣子脾氣挺爆,手裡的藥包直接砸在了錢得重的臉上,藥包直接被砸散了,中藥如天女散花般散落開來,“吃了你的破藥,我老婆流產了,本來是來開安胎藥的,反而給你吃流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