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乾頓住腳步,盯着那楊東。
楊東沉默了一會兒,道:“這其實不關我的事,那也根本就不是我做的!”
“什麼事情?”鄭乾問道。
“一年前,那座樓還沒建起來的時候那邊是一個城中村,當時拆遷款我們都已經按照標準發下去了,但是當時有一家人死活不走,那家的人是一個老太太和他的腦癱兒子,雖然他的兒子已經五十多歲了,但只有十歲的智商,老太太一次出去拾廢品的時候,被車子撞成重傷,送到醫院不治身亡,那司機家裡有錢,賠了一大筆錢給那個腦癱兒子!”
說到這裡,楊東頓了頓,繼續道:“後來,我們拆遷的時候,我們想染那個腦癱搬走,但是他無論如何都不走,他說他要等他的媽媽回來。”
鄭乾依舊是一句話都沒說,他只是看着那楊東。
“後來,有一天,不知道怎麼的,那個腦癱自己從樓上掉了下來,摔死了,而那個腦癱的所有的遺產,包括他的老母親被撞死了的賠償金,全都轉入了政府社會福利的賬戶裡面去了,而我們的樓也終於建成了……”
說完,楊東擡起頭看了一眼鄭乾,道:“這就是這幢樓建起來唯一的一件怪事了,從那以後,我就一直心裡不安,每天做夢都夢到了那個腦癱說要等他媽媽回來……”
鄭乾沒有說話,他可不會完全相信楊東,直接離開了。
趙升在外面,看到鄭乾出來,他趕緊跟了上去,“怎麼了?”
鄭乾道:“你讓人去查一下,一年前那個城中村的拒不搬走的那個老太太和他的腦癱兒子的事情,我還有事先離開了!”
出了門,鄭乾直奔那廢墟而去,雖然這裡有人把守,但這些人大都是趙升的屬下,也都認識鄭乾,根本就沒有什麼阻攔便放鄭乾進去了。
一進去,鄭乾就將小黑妞放了出來。
“你聞聞,這裡是不是有着陰魂的氣息?我上午過來還以爲自己感應錯了!”鄭乾看着小黑妞道。
小黑妞一動不動,安靜的趴着。
“行,你厲害,居然都不聽我的話了,信不信我明兒就把你丟到雄黃箱子裡面關着!”鄭乾威脅道。
小黑妞這才擡起一隻眼皮,“人家想要睡覺覺,你又打擾我!”
“先幹正事!”
小黑妞吐出信子在空中嗅了嗅,然後朝着一個方向衝了過去。
鄭乾跟着一起過去,在一處廢墟的磚石下面,他找到了一個漆黑的掌印,伸手摸去,從那掌印之中竟是有着一陣刺骨的冰涼傳來,要知道,鄭乾可是四品陰司了,能夠讓他都能產生涼意的東西,可不多了。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留下的?”鄭乾好奇的拍了一張照片,然後又四處檢查了一遍,這才離開。
就在鄭乾離開廢墟的時候,趙升打電話過來了。
“查清楚了,一年前,那個老太太被人撞死,賠償了一百二十萬,但是根據調查發現,開車撞人的人是楊東的弟弟楊北,至於那老太太的兒子從樓上摔下來,據當時的目擊證人說,他看到了一個人黑衣人推下來的,但是這份證詞在後來的案件審覈當中並沒有用上,直接當做了自殺處理!”
鄭乾點了點頭,這楊東顯然沒有跟他說實話。
再次來到警察局,鄭乾看着楊東眼眸微微一眯,“你知道我剛剛去哪兒了麼?”
楊東搖了搖頭。
“我去你家了,你老婆和女兒都坐在客廳等你回家……而且我還告訴你,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戴着鴨舌帽的男子在你家門口一隻轉悠着……至於具體是什麼意思,你自己想想清楚吧!”鄭乾道。
楊東聽完就怔住了,旋即一下子大哭了起來,“警察,你們是警察,雖然我做了混賬事,但是我的老婆孩子都是無辜的啊,你們千萬要救救我的老婆孩子啊!”
“你都不肯把事情全部告訴我,我不知道真相我就沒辦法抓住那個人,即便是我們能夠守住你老婆孩子平安一夜,但沒辦法守護一輩子吧?”鄭乾大聲質問道。
楊東再次沉默了。
鄭乾也不急,靜靜的等着,他現在越發感覺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了,現場的炸彈顯示是人爲的,但是那個漆黑的手印,絕對不是人能夠弄出來的,而且,如果是陰物的話,這陰物的實力難以估量,如果真的作孽,就算是鄭乾也不一定擋得住。
“好,我把所有的都告訴你……”楊東道。
“其實,一年前,那個撞死老太太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我的親弟弟楊北,他當初是漢城小混混,他知道我拆遷遇到了麻煩,就找我要錢,他能幫我擺平這件事!”楊東繼續道:“我也沒多想,反正在我看來,那些不想搬走無非就是嫌棄錢少了,如果多威脅幾次,他們還是會搬走的!”
“但是我卻沒想到,我的弟弟竟然這麼喪心病狂,先撞死了老太太,然後收買了法官,判他無罪,改賠錢,但是那賠償的錢最後也沒能落入那個腦癱兒子的手上,至於最後,楊北找人帶着那腦癱從樓頂推了下去。”
“表面上,那腦癱的所有的錢都捐到了福利院,但是實際上最後都進入了楊北的口袋裡面……”楊東繼續道。
趙升一拳頭砸在辦公桌上,“你們都是一羣人渣,你們都應該遭報應!”
楊東苦笑一聲,“趙警官,你說得對,我們剛開始動工,報應就來了,先是楊北開車出了車禍,雙腿被截肢,最後在醫院裡面,他的雙腿截肢的地方傷口始終沒辦法癒合,而且還從裡面不斷的爬出一種黑色的蟲子,就是醫生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到了第三天的時候,我去醫院看他,可是一掀開被窩,楊北已經被那種黑色的蟲子吃的僅剩一具骷髏了……”
“爲什麼我當時沒有聽說這件事?”趙升問道。
楊東苦笑一聲,“我弟弟還只是一個開頭,後來,他的手下的小弟也一個個的跟着出事,死法千奇百怪,各種都有……也正是因爲這時太邪乎了,我砸了重金纔將這個消息完全的封鎖!”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當時老太太和腦癱兒子都死了,那又是誰在復仇?還有現在這個炸樓,以及那個黑色陰冷刺骨的手印又是誰的?”鄭乾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