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聽着傑德拉的話語,孔星曜等人默不作聲,三人都是等待着傑德拉接下來的話語。
“當然,雖然說現在暫時比較的安穩,但是,要說安排的話,星曜,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們,我並沒有什麼辦法。”毫不退避的承受着三人的視線,傑德拉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掛着淡淡的苦笑,雙手一攤,苦澀道。
話語輕鬆,就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但是話一出口,卻是讓孔星曜等人的面色,都是忍不住抽了一下。
傑德拉剛剛是在說什麼?說沒有辦法?自己莫不是,聽錯了?一連串的疑問在三人心中紛紛閃過
“沒有辦法?”唐惜音臉上抽搐了一下,看着傑德拉那渾然不似謊言的話語,眼中閃過一抹震驚,愕然道:“喂,傑德拉,你有沒有搞錯?什麼叫做沒辦法?”
“沒辦法就是沒辦法。”傑德拉苦笑着,沉聲道:“你們都是知道的,再怎麼厲害的計策,再怎麼厲害的佈局,說到底,都是要有着一定的實力才能夠保證其實施。但是——”
目光一一掃過眼前衆人,傑德拉嘆息一聲,搖頭道:“我說啊,現在的問題是,嚴格說起來,你們並沒有能夠和他們一拼的實力啊。”
傑德拉緩緩說着,原本孔星曜等人臉上那難看的神色,在聽了傑德拉的話語之後,也是一一平復了下來。說到底,傑德拉說來說去,其中最主要的內容也就只有一條,那就是,他們的實力,且不說和虛空龍相比,就算是和宿祭他們比起來,也是顯得相形見拙了。
而且,傑德拉說的也並沒有錯,不管多麼厲害的部署安排,都是需要相當的實力去實施的,但是現在,他們就算有再好的計策,沒有實力,到頭來也只是一場空。
就如同戰略和戰術的關係一般,再好的戰略,如果沒有戰術的支持,到頭來也只能以失敗告終。
“……傑德拉。”沉默了一陣之後,孔星曜看着傑德拉,眼中流露出淡淡的質疑,沉聲道:“莉普拉是傳說中的魔導書,按照她的預言,你在我們的幫助下,是一定能夠解決虛空龍的,對吧?”
“這點倒是沒有錯。”傑德拉點點頭,然而內心裡,則是另外的一番想法了。
自從知道了莉普拉的真正身份之後,對於她所給自己的這個預言,傑德拉也是不由得抱上了幾分疑問。
她很有可能,就是爲了自己,所以纔會那麼說的。
傑德拉並不知道,梅菲斯特是如何成爲莉普拉的,但可以肯定的是,梅菲斯特此刻,的確就是莉普拉無疑。但就算如此,她作爲傳說中的魔導書的力量,無疑是受到了極大的削弱,絕對是不可能,能夠做到百分之百的完全預言。
也許,她是爲了自己的存在,也是爲了她的感情,所以纔會那麼做的吧。
傑德拉知道,至少在之前,她一直都是期望着,自己能夠成爲羅特斯
。而虛空龍他們要至自己於死地這一事,也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她是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幫助自己,爲了自己的生計而打算。而且,她的預言,也不一定,完全都是謊言呢。
如果只是謊言的話,那麼莉普拉大可以預言說更加強大的人物,而非只是說孔星曜他們。
畢竟,至少在這個東大陸上那些個有名的任務,傑德拉雖不能說是全部知道,但也是知道其中的大部分的。要知道,在莉普拉說這件事之前,自己可是連孔星曜他們是誰,也是壓根就不知道呢,又哪裡談的上什麼瞭解他們的實力?
而且,孔星曜他們,也確實和預言說的一樣,在自己消滅虛空龍的道路上,爲自己拔出了兩粒釘子。儘管在這之後,或許他們所要面臨的,是那滔天的怒火,但是,這也已經足夠說明,莉普拉的預言,並非完全虛妄。
只是,說實話,傑德拉確實不知道,在面對不會再留守,甚至說不定會以命換命的常世他們,孔星曜他們到底會有多少的勝算。
固定的實力差距放在那裡,如果一對一的話,孔星曜他們是絕對沒有勝算的,而且,對方說不定,並不會按常理出牌。
一想到宿祭離去時的那番話語,傑德拉的眼神暗了暗,當時,從他的眼睛中,傑德拉讀出了,那份隱藏的仇恨,以及狠絕。
他絕對會,不擇手段的取他們的性命。
在宿祭離開的一剎那,傑德拉心中便是不由自主的這麼認爲着,相信着。甚至於,傑德拉猜想,宿祭他,就連莉普拉也不會放過。
滅盡滅相,這是戒路他們經常說的,而下一次,這句話,說不定真的,馬上就能成爲現實了。
心中閃過萬千想法,傑德拉的臉上卻是沒有露出絲毫多餘的表情,臉上始終是淡淡的,讓孔星曜他們一點也讀不出他心中所想的究竟爲何。
“當然了,我也說過,我不能保證,你們會不會死。”靜靜看着孔星曜,傑德拉緩緩說道:“你也是知道的,莉普拉的預言,僅僅只是針對於我,至於你們,並不包括在預言的範疇之內。說句難聽點的,如果把這件事比喻成爲一盤棋,棋的終局早已決定,但是同樣,棋盤上,到底會有多少棋子被掃出棋盤,這一點,我並不能保證。”
“是這樣啊。”聽着傑德拉的話語,孔星曜眼中閃過一絲苦悶,隨即,俊俏到極點的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這麼比喻倒也並不是沒有道理,要說棋盤的話,傑德拉,和虛空龍都是帥,而我們,說到底也只是一枚枚可以隨意犧牲的棋子呢。”
聽到孔星曜附和傑德拉的那番比喻,原本臉色就不好看的唐惜音,此刻更加的冒出了幾條黑線:“呃,星曜,總覺得你這話聽起來很不舒服啊。”
什麼叫做棋子啊?而且聽這話,搞得自己就像是棄子一樣,這到底是在搞些什麼啊!
唐惜音不由自主的想到,在
亞述王國的時候,似乎自己和星曜所扮演的,也是那枚棋子的功效。只不過當初,他們是作爲暗子,現在,倒是成了隨時有可能犧牲的炮灰了。
“惜音,話倒也不是這麼說的呢。”與明顯是一臉不鬱的唐惜音相比,莉莎蒂婭雖然也是掛着淡淡的苦悶,但同時,她倒是和孔星曜一般,對於傑德拉的話語予以默認。
“雖然說是棋子,但是傑德拉,我們究竟是小兵,還是炮或者馬之類的,這一些,都是我們說了算的,對吧。”莉莎蒂婭看着傑德拉,深紅的雙瞳裡,流露出一份與其年齡不符的智慧,話一出口,連孔星曜,都不由得爲之側目。
蒂婭她,竟然也是想到了這個層面呢。
雖驚訝於莉莎蒂婭的反應迅速,傑德拉倒是點點頭,不可置否的說道:“你說的不錯,確實,你們是棋盤上的那一枚棋子,以及這枚棋子的功用有多少,能夠操控的並不是我,而是你們自己。”
“呵呵,這話聽的,傑德拉,你倒還真的不是一個好棋手呢。”聽到傑德拉這麼說,孔星曜反倒是笑了。一邊笑着,眼中的光芒,一下子亮了起來。
“讓棋子自主活動,這可不是一個好的棋手會做的事情啊。”
“物盡其用嘛,每一枚棋子都有其自己的作用,象棋中,就算是小兵,只要渡過河潔,也能對對方的主帥造成威脅,而要想發揮棋子最好的作用,只要讓他們自主發揮就行了。”對於孔星曜的笑聲,傑德拉同樣也是以微笑迴應。
“是啊。”孔星曜輕輕笑着,言語又是凌厲了幾分:“不過傑德拉,作爲棋手,你難道就不想操盤嗎?”
“有這麼優秀的棋子,甚至在我這個棋手都沒有想出該如何準備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是作好了一切工作。既然如此,那麼,我又爲何不放任他們自主發揮呢?”
“自主發揮啊。”孔星曜若有所思的重複了一聲,又是笑了一聲,道:“傑德拉,有空的話,我真的很想和你下一局象棋呢。”
“就是要下,現在的你我,似乎也不肯能集中全力下棋吧。”傑德拉也是笑道:“所以,還是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吧,到時候,我們再來比劃一局,你認爲怎麼樣?”
“當然。”孔星曜迎着傑德拉的視線,重重地,點了下頭。
有關準備的討論,最終也是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一出門,才走了不遠的路,唐惜音就忍不住問道:“喂,星曜,搞了半天,傑德拉他也是沒有什麼方法啊。”
“方法的話,他已經是說了。”孔星曜輕笑一聲,回頭看向唐惜音,卻也是停下了腳步,“惜音,你該不會還沒有聽出來吧?”
“什麼沒有聽出來。”唐惜音嘀咕一聲,但是聲音,卻是小了許多。
溫柔的看着唐惜音,莉普拉輕輕笑道:“惜音,我想,星曜的意思,是在說傑德拉要我們自主發揮,星曜,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