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能夠嫁給你吧?可那是不可能的,她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卻還是心存幻想,尤其是在發現自己得了惡性腦瘤之後,她這個幻想就被放大了,她還曾給遠在西點軍校的你撥打電話,希望你能夠給她一場婚禮,哪怕是一場假的婚禮,圓她一個夢吧?可是你在電話裡狠狠的罵了她一頓,並且不管她怎麼給你電話你都沒有踏入意大利半步,甚至因此錯過了她的病,她從生病到……”
“言傾情,不要挑戰我的底線!我叫你閉嘴!”
但是傾情始終沒理會,連停頓都沒有停頓一下,繼續說:“她從生病到最後變成一堆黃土,每一天的心事都寫在了一本日記本里,到臨終,她也沒盼到你,傷心欲絕含恨而終。我聽那個老傭人,讀了她日記本里的每一頁,每一個字的心事。”
“所以你不用懷疑我話裡的可信度,我願意配合你完成婚禮,圓你的一場追悔莫及,只要你答應我殺了柳兒。現在,景,你願意信我了嗎?”
東方景繃着臉,露出好笑的口吻:“誰告訴你,我要娶你,是爲了圓我的一場追悔莫及?小狐狸,不要那麼自以爲是,你並不瞭解我,我只是單純的想娶你而已,和果兒沒關係。當年我就沒有答應果兒,你覺得時隔幾年,我還會用你來答應她嗎?這麼可笑的聯想,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傾情覺得,東方景此時的口吻,明明就是被說中了心事的惱羞成怒。
“真的嗎?別自欺欺人了,景,我說中了你的心事,也沒什麼,你承不承認,也沒有關係,我只是想要表達我的誠意,我只是想要柳兒死,其他的,我不關心!”
東方景手收攏握緊,眼神幾度複雜:“傾情,你確實太過自以爲是,我東方景,對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能有多少懷念?她活着的時候,我就沒給過她好臉色,她如今死了,我會尋找另一個女人圓她一場婚禮的夢?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你是不是整天閒着沒事,腦子就開始胡思亂想?”
傾情反正也看不見他的表情:“是很可笑,但我不會笑你。”
東方景臉色奇臭無比!
恨不得立刻甩手走人!
樑醫生換好手術服姍姍來遲,幾個醫生在旁邊催促:“景少,要動手術了。”
傾情死抓着東方景的手不放:“答應我,答應我殺了柳兒,不然,我不要手術,不要!”
東京景的眼底深深的刺痛,一甩手,將自己的手從她的手裡抽出來。
“東方景!”
東方景喉嚨一哽,負手不想看她被推進手術室的畫面,決然的背過身,一字一字:“好,我答應你,只要你能夠重見光明,跟我結婚,我就殺了柳兒。”
……
手術,持續了很久,差不多十八個小時。
東方景坐在手術室外,他腳下的菸頭,已經堆積如山。
他的腿上,擱置着一本日記本,正是傾情說的那本日記本。
日記本的頁面已經泛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