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記者追過來,就見電梯門“唰”地一下關上了。
這一切就好像是早就有人安排好的那般湊巧,簡直是分秒不差。
林蕭然迅速摁了電梯的下行鍵,便看着池安夏安慰道:“安夏,已經沒事了,你要不去我的休息室呆一會兒,等那幫記者離開醫院了再走?”
池安夏驚魂未定,心跳依舊快得不行。
今天遇到的事竟然都是這麼驚險刺激的,她這個小心臟真的有點受不了。
她捂着心口的位置,就慢慢將後背靠在光滑的電梯壁上,邊深呼吸,邊回答他:“我沒事,你現在趕緊去叫你的那位實習主任去薄邵言的病房看看吧,他真的醒了,但是頭很疼。”
林蕭然沒有想到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想着薄邵言。
於是他敷衍着說道:“好,等我送你下去了,我就趕緊去找主任,但是你真的自己能走嗎?我怎麼看你臉色這麼難看呢?是哪裡很不舒服嗎?”
池安夏輕聲說道:“我真的沒事,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這時,她隨身的手機上響起了來電鈴聲,於是她趕緊掏出手機去接聽。
果真是墨厲城打過來的,電話一接聽,她便跟他解釋說:“墨厲城,我現在在醫院裡,有點突發狀況,你能過來接我嗎?”
林蕭然聽見她叫着墨厲城的名字,眼睛裡一下就陰暗了下去......
墨厲城現在就在醫院的急救室外面,他早已經看見渾身尿味的林筱筱,可是沒有看見池安夏。
現在終於打通池安夏的電話心裡就放心一大截,於是就在電話裡說:“我已經在醫院裡,你現在在哪?我馬上過去找你。”
就聽見池安夏在電話裡說:“我現在在電梯裡,馬上就到一樓了。”
於是墨厲城直接說:“好,我去接你。”
關斷電話,他轉身便吩咐已經跟自己過來的裴義道:“領她去洗澡換衣服去!”
說完,墨厲城便邁開長腿像醫院一樓大廳的電梯間走去了。
裴義一下沒有反應過來,轉頭看見自己也厭惡自己渾身難聞的林筱筱,便走了過來。
就見林筱筱原本精短的頭髮現在一縷一縷的,身上的衣服也緊貼着皮膚,衣袖上還佔着一下血跡,簡直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可是裴義卻一點也不厭惡似的,走上前來便很有禮貌地說道:“林小姐,請跟我來吧。”
林筱筱先是一怔,然後就緊跟着臉色唰地就紅了。
她實在是不想叫裴義看見自己現在這副狼狽樣,心裡又擔心他聞到她身上的味道厭惡她。
於是她支支吾吾地就說:“我、我這麼臭,你,不嫌棄嗎?你還是,離我遠點好了。”
裴義有點黑的俊臉緊繃着,看不出表情,“沒關係,我鼻子不靈,聞不到。”
聽他這樣說,林筱筱才趕緊點點頭跟着他一起離開了。
大廳這邊,墨厲城剛趕到電梯間卻沒有看見池安夏下樓來的身影,卻見不遠處的醫用電梯的電梯門驀地打開。
然後就看到池安夏和林蕭然的身影一起出現在了自己的視線裡。
瞬間,空氣裡一下就有種凝重肅殺的氛圍。
墨厲城的漆眸冷厲成冰,犀利而慎人,林蕭然的目光陰暗鋒芒,兩道視線交匯在空氣裡,形成無形的硝煙戰火。
池安夏不知道這兩個男人怎麼就一直水火不容。
她只知道這個醫院裡正有很多記者想要採訪到第一手的新聞。
如果被記者着實自己去薄邵言的病房探望過,肯定又是一陣血雨腥風等着她。
於是池安夏立刻從電梯上下來,就直接快步跑到墨厲城的身邊,告訴他:“不好了,特護病房那邊有很多記者,他們好像已經拍到我了,正追過來......”
話音還沒有落,對面電梯也“唰”地一下打開了。
而且從裡面走出來的,正是剛剛要追她的那幾個記者。
不等他們發現自己,池安夏反應迅速地撲進了墨厲城的懷裡,並且將小臉直接埋在他的胸膛前。
墨厲城高大健碩的身子猛地怔了下,隨即就擡起大手將她緊緊摟在自己的懷裡。
那一刻,她彷彿感覺到全世界都是危險的,唯獨只有他的懷抱是最安全的。
可這一刻,對於林蕭然來說卻是最內心最抓狂的。
其實他也早就發現了18層的病房區有記者蹲守,所以才故意騙池安夏上去的。
他也原本就計劃好今天怎麼帶走池安夏,可是結果人算不如天算,現在卻讓他眼睜睜地看着她撲進了另一個男人懷裡,而這個男人卻是最看不起他的墨厲城。
就見追下來的一個記者邊走過來找,邊疑惑地說:“怎麼回事?難道我們看錯了?”
另一個記者便說:“不可能看錯,我明明看着池安夏進了醫用電梯。”
“要真的是池安夏的話,那可是一個勁爆大新聞呀,可惜剛剛沒有拍到照片!”
“算了,也許真是我剛剛看花眼,咱們還是跟進去圍堵池歡俞好了,那個女人的戲最多!”
那幾個追下來的記者找不到池安夏的人,便紛紛掃興地離開了。
林蕭然這才姍姍走過來,說道:“安夏,已經沒有事了,那些記者已經走了。”
池安夏聽見他說的話,這才從墨厲城的懷裡擡起頭來,確認性地往四周看了看終於放下心來。
然而墨厲城看過來的目光卻地像是能將他看穿一樣恐怖。
而且那冷冷的眸光分明是在警告,如果再敢挑釁,他一定會讓他後悔。
但墨厲城不愧是常年遊歷商場的精英人士,內心在腹黑城府,表面上卻雲淡風輕,摟着池安夏,聲音又低又冷地說道:“我改天再找個機會好好謝謝林醫生,現在我先帶我的妻子離開了。”
說完,墨厲城便帶着池安夏就要離開。
池安夏這纔回過頭來看了眼林蕭然,說了聲:“蕭然哥,我先走了,你幫忙照看我們送急救來的人吧。”
林蕭然木木地點點頭,然後就看着這一高一矮的兩個身影親密地離開了。
可是這對於他來說,要多心痛有多心痛!
心有多痛,那很久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