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動過念頭爲什麼又想方設法地把她留在身邊呢?沒動作念頭爲什麼趁着她做產檢時又把她身體所有的信息都摸得一清二楚呢?
如果找到合適的****,她相信年靳誠不會動她,可如果一直找不到而年靳雪又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呢?
嗬,還不是要動她。
“其實早在幾個月前我就察覺到端倪了,寶寶滿三個月建卡時,年靳誠帶我做了許多不必要的檢查,我後來起了疑心就查了一下那些檢查都是針對哪一方面,有什麼作用。我當時懷疑過,可我對年靳雪的病情瞭解的太模糊,也無法確定這一猜測。他一直瞞着我這些,我跟年靳雪的主治醫生打探也得不到有用消息,現在看來,他就是防着我,不能讓我知道這一切,不能壞了他苦心積慮的計劃。”
席子謙緊蹙眉頭,也勸得有些無力了,“你又誤會靳城了。那次檢查,他其實是動搖了,他想着說不定之前的配型出了問題,他盼着重新做一次全面而深入的檢查,查出什麼排斥的地方來,證明你或許並不適合做這些犧牲--”
“那結果呢?”
周遭靜寂,席子謙沒說話。
溫婉冷哼,“結果就是再一次證明我無比適合對吧?”
迴應她的依然是沉默。
溫婉淡淡笑了,“我知道一個嬰兒的臍帶血提取出來的造血幹細胞並不足以治療一個成年人血液方面的頑疾……嗬,可再次發生了湊巧的事,我懷的竟是雙胞胎,而且是雙卵雙胎,這樣的話一下子就能有兩根臍帶,相應的也可以採集到數量更多的臍帶血,說不定--就足夠挽救年大小姐的性命了呢。所以你看,老天爺都是站在他那一邊的,我註定了就是要犧牲奉獻,註定我生來就是爲了挽救年大小姐的生命。”
“婉婉。”一直未曾開口的鄭卓婭終於忍不住出聲,緊緊握着她的手臂搖晃,眸光悲憫而痛苦,“你別說了,事到如今,決定權在你手裡,只要你不同意,沒人可以強迫!”
是嗎?
這些日子,她受了年靳誠這麼多恩惠,她能心安理得地看着他妹妹病死而冷眼旁觀?
席子謙自認爲巧言善辯,可也知道這種心結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解開的,爲兄弟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他無力地起身,深深看了好友一眼,叮囑道:“你好好照顧她,靳城很快就回來了,這事讓他們夫妻自己解決吧。”
爲今之計也只能這樣了。
鄭卓婭淡淡看了他一眼,還是叮囑了句:“下雪,你開車小心點。”
席子謙嚴肅冷峻的面龐總算露出個淺淺笑容,點點頭,轉身走了。
客廳裡只剩下兩個女人,鄭卓婭盯着她看了又看,低聲柔柔地勸:“婉婉,你想哭就哭出來吧。”
溫婉搖搖頭,語氣淡的毫無情緒,“真正的心傷,淚是流進心裡的。”所以她已經哭不出來了。
“……”
時鐘指向十點,想到她懷孕本就勞累,鄭卓婭扶着她起身,“你去泡個熱水腳,暖和暖和就休息吧。不管怎麼樣,你還懷着身孕,得爲兩個寶寶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