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秦雨看到陸思瑤來很是開心,剛想喊姐姐便看到了後面跟來的楚琰,秦雨瞬間收起笑容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然後跪下行禮,畢竟在鄭家待了些日子,而鄭家安排照顧自己的那個婢女最愛在她面前提醒她尊卑有別,秦雨心裡很是明白楚琰是因爲陸思瑤才留她一條命,否則自己身爲鄭無涯的女兒這一條便沒有機會活下去。

等楚琰開口讓她起來時,秦雨才站起來,

“小雨,你過來!”

秦雨走到陸思瑤身邊,陸思瑤快速拉起她的袖子,瞬間滿是傷痕的手臂暴露在了衆人面前,連一旁的春心跟秋雲都被這些傷驚呆了。

“怎麼回事?你的傷是誰弄得?”

秦雨有些難堪的別過頭,甚至連看都不敢看一眼陸思瑤,陸思瑤看着不說話的秦雨有些生氣了“小雨你口口聲聲喊我姐姐,可是你卻什麼都不與我說,若不是春心發現異常,你是不是準備一直瞞着我,你可是真心把我當做姐姐”

“不,,,不是這樣的,姐姐,我,,,我是真心的,你信我,我只是,,,害怕你會看不起我”

“既然如此,你告訴我,這是誰做的?”

“是,,,,鄭齊盛”

陸思瑤對於鄭家除了成了自己姐夫的鄭齊雲以外,其餘人他都不瞭解,所以他並不知道這是誰,只是名字與鄭齊雲如此相似,大概是有什麼關係,陸思瑤轉頭看着楚琰,楚琰也是一臉茫然不知是誰,直到楚琰身邊的貼身侍衛金一告訴他,鄭齊盛是鄭齊雲同父異母的弟弟,她才知道是誰,只是爲何鄭齊盛會這樣對待秦雨。

屋內人太多,到底考慮到秦雨,陸思瑤便讓其他人出去,當然除了楚琰,陸思瑤看着一臉不高興的楚琰,無奈的嘆氣然後走到他身邊“陛下,我與小雨談談,您在外等我一會好不好”

楚琰面無表情的看着陸思瑤“爲什麼我不能聽?你們有什麼秘密。”

………“哪裡有什麼秘密,只是秦雨臉皮薄,我想看看她身上其他地方還有沒有傷,你在這裡她怎麼好寬衣

“你想脫她衣服?陸思瑤,你敢!”

“你別亂想,我只是想看看她身上的傷”

“不行,她身上有傷可以讓太醫來看,你要敢動手,我立刻殺了她”簡直氣死他了,陸思瑤竟然想脫別人衣服,就算是看傷就算是女子他也接受不了。

“那我不看了,我就問問她”

“我想看着你問”

看着怎麼說都不想出去的楚琰,又看了眼在旁邊低頭努力減少存在感的秦雨,陸思瑤鼓起勇氣朝楚琰右臉親了一下“陛下,你出去等我,就一會就好”

突如其來的這一下,讓楚琰瞬間僵在原地反應不過來了,直到被陸思瑤推到門外都沒反應過來,在門口看完全程的金一此時默默在心裡給帝后點了個贊,帝后的美人計殺傷力可真大。

房間只剩下陸思瑤與秦雨兩人後,秦雨跟陸思瑤面對面坐着,陸思瑤纔開口問起了原因“現在只有我們兩人了,小雨,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你除了手臂上還有哪裡有傷?這些傷多久了”

秦雨兩眼無神的看着窗子,她沒敢看陸思瑤的眼神,她怕自己會哭出來“一直沒好過,從兩個月前被鄭齊盛發現,就再也沒好過”

“爲何?他爲何會下如此狠手?”

“他說我爹是鄭家的罪人,我是罪人之女,如今更是個下賤供人玩樂的娼妓,如果不是當年我爹謀反,鄭家不會被別人背後笑話,明着鄭家嫡系依然是先帝后的孃家,可是也抹去不了鄭家旁系曾經出了一個罪臣”

陸思瑤越聽越氣,怎麼會有這樣的人,鄭家的事跟秦雨有何關係,她在鄭家連一年都沒待到。

秦雨低着頭一股腦將鄭齊盛說的話做的事都說了出來“我娘原本也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後來家道中落才流落青樓,爹長的英俊又能言善道,還承諾會娶孃親,可是直到我出生後爹也沒回來娶她,孃親從小教我識字教我彈琴,她告訴我爹最喜歡聽她彈琴了,後來娘病重託人去了鄭家找爹,那時她才知道原來爹早有家室,爹的夫人找了過來告訴她,我可以認祖歸宗但是娘不許踏入鄭家大門,娘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便答應了,我被帶回了鄭家,再也沒有被允許出去,他們騙了娘,我只是不被認可的孩子,鄭家的家譜根本沒有我的名字”

秦雨說完終於擡頭看着陸思瑤,她在衝着陸思瑤笑,但是陸思瑤卻從那個笑容裡看到了悲傷。

“瑤姐姐,我孃的一生都是不幸的,她想讓我有一個好的人生,可是我還是走了她的路,鄭齊盛是妾生下的孩子,他在鄭家得不到重用,鄭齊雲處處壓他一頭,家裡的下人都沒幾個尊重他,所以他拿我出氣,同樣是鄭家不受待見的庶女,我卻連他都不如,青樓的老鴇礙於鄭家的地位,不敢得罪他,他讓他的手下打我更不允許別人給我治傷,他就是想我求他,跪在他腳下求饒,可是我不會,我就算被他打死我都不會求他,以前他經常會來,只有世子在的時候他纔不會出現,所以當我被抓的那一刻我一點都不怕,我反而覺得我解脫了,至少鄭齊盛再也折磨不了我了,唯一遺憾的就是見不到你”

陸思瑤站起身抱住秦雨“小雨,欺負你的人,我不會放過他的,姐姐以後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

秦雨想抱住陸思瑤,卻又想起了楚琰的話,以前她不怕死,但是再次回到陸思瑤身邊,她不想死了,楚琰警告過她,不許她碰陸思瑤,她怕真的被楚琰賜死。

“爲何你會成爲帝后?”秦雨糾結這個問題一整天了,還是忍不住問。

陸思瑤一時不知道如何解釋,雖然這是楚琰強迫她接受的身份,但是她還是不想在旁人面前說起楚琰的不是“我與他原本就是有婚約的,先皇在世時就已經賜婚了”

“可是他不是悔婚了嗎?”

秦雨那時年紀小並不清楚緣由,但是後來也是有聽別人說起過當年還是太子的楚琰如何大庭廣衆下悔婚的“陛下現在這是後悔了嗎?”

陸思瑤看了看門外,沉默了一下“他也許是後悔了吧!”

此時在門外的楚琰無意識的揪着面前的花,陸思瑤主動獻吻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他一想到這是爲了秦雨的妥協,他又不開心了,這不是瑤兒真心的,他只是想把自己哄走而已,一旁的春心看着被楚琰揪了一地的花,想了想還是決定幫一把,那花可是她精心澆水照顧養出來的,陛下再不住手就一朵都不剩了,她心痛啊!

春心悄悄走進屋內到陸思瑤面前,一眼便看到陸思瑤抱着秦雨,春心覺得眼皮都跳了起來,得虧陛下沒看見,不然薅的就是秦雨的頭了。

“娘娘,秦雨身上的傷還是需要太醫來看看,不如娘娘先跟陛下回寢宮,陛下與娘娘還未用膳,秦雨就由奴婢照顧吧!”

“好,小雨你好好養傷,有事就告訴春心,一切等你傷好了再說”

陸思瑤跟着楚琰回了寢宮,春心趕緊帶人佈菜,陸思瑤看着滿桌的飯菜卻沒有一點胃口,楚琰看着悶悶不樂的陸思瑤有些擔憂,他的小祖宗怎麼又不開心了“瑤兒,怎麼了?飯菜不合胃口?”

陸思瑤看到一臉擔憂自己的楚琰心裡有一絲難受,她以前老是躲避楚琰的目光並沒有注意,這時才發現楚琰問自己時語氣跟臉色都有一份緊張“陛下,沒有不合胃口,我剛纔只是有些擔憂小雨的傷”

“別擔心,已經吩咐人照顧好她了,也有太醫爲她治傷”

陸思瑤點點頭,隨後看了眼自己身邊的帝王才發現他臉色不太好,臉上充滿了疲憊,陸思瑤看着這樣的楚琰鬼使神差的夾了塊排骨放在了楚琰的碗裡,隨後兩個人同時愣住了,反應過來剛剛做了什麼的陸思瑤慌亂的別開眼低頭吃飯再也不看楚琰一樣,只是耳朵卻有些微微泛紅,而楚琰看着碗裡多出的那塊排骨激動的手都抖了起來,這是瑤兒給自己夾的,這是這麼久以來瑤兒第一次給自己夾菜,楚琰激動的夾起排骨往嘴裡放,結果激動過頭咬到了舌頭,痛的出聲。

一旁的陸思瑤聽到痛呼一下擡起頭,看到神情痛苦捂嘴的楚琰,陸思瑤放下筷子站了起來,緊張的拿開楚琰的手查看他嘴裡的情況,邊看邊說“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吃個排骨還把自己舌頭咬到了,都流血了,疼不疼?”

楚琰看着陸思瑤這麼緊張的樣子,他覺得一點都不疼“不疼,一點都不疼,能讓瑤兒關心我一次,就算舌頭沒了我也不會覺得疼”

聽了這話,陸思瑤沒好氣的瞪了楚琰一眼“既然不疼,那就繼續吃飯吧!”隨後便真的不管他了,自顧自吃飯了。

飯後所有宮人收走餐具又只剩他們二人。

“陛下,我表姐嫁到鄭家後我便沒有再見過她,我可不可以去見見她”陸思瑤一邊是想見見江林鳶一邊也是想打聽下鄭齊盛這個人,對秦雨做了這麼些事,她不會輕易放過這個人。

“瑤兒想見表姐,直接招她入宮便好,讓你一人去鄭家,我不放心”

“可是,,,可是,,,,”陸思瑤一時不知道怎麼說,表姐肯定不會太清楚鄭家其他人的情況,要了解鄭齊盛的事情只能去鄭家問鄭齊雲,但因鄭無涯的事情,雖然鄭齊雲是先帝后孃家妹妹所出,卻也是側室扶正,鄭家從商不爲官也是爲了讓帝王放心,平日裡鄭家的人不能入宮,自己能招江林鳶入宮卻不能讓鄭家人入宮,但是陸思瑤總不能說我其實是想去見下鄭齊盛,她的直覺告訴她絕對不可以這樣說,不然後果無法預料。

“瑤兒可是還有什麼顧慮?”楚琰當然知道她在打什麼注意,但是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同意讓她去打聽別的男人的事情。

陸思瑤想了會,紅着臉小聲說“陛下可以跟我一起去鄭家嗎?”

“嗯?”楚琰沒想到陸思瑤竟然會這樣說,這可是個大驚喜啊!生怕陸思瑤反悔,楚琰立刻答應了“明日我就陪瑤兒去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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