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這樣不緊不慢地過着,楚耀依舊時不時遭受那枚藥丸的困擾,只能以功力壓制,雖然並不是回回都能見效,卻不能找到更好的辦法。
也因爲這樣,近日太子身體不適的消息被傳的衆人皆知,常常將自己關在房間,早朝能不去就不去,衆人猜測是因爲太子查抄羅樂坊被穆家之人追殺受了重傷。
雖過程有些差錯,結果卻是八.九不離十。
這日,墨離閣淮羽院輪到顧昕值班,伺候楚耀了。
原以爲和之前一樣,楚耀還要在房間內休整幾日,不需要他們婢女過去,誰知楚冬卻親自前來喊了顧昕。
顧昕正在打坐,聽見楚冬的聲音,即使有些不情願,卻礙於寄人籬下,只能跟隨楚冬前行。
“閣主今日會在書房批閱奏摺,就辛苦顧昕姑娘照顧我們主子了!”楚冬一邊在前方領着路,一邊爲顧昕介紹道。
自從顧昕和芹兒被提爲楚耀的貼身婢女後,這還是第一回顧昕過來伺候楚耀,對於這種伺候人的工作顧昕並無經驗,只限於之前這幅身體的主人伺候那些修真者的記憶,卻也只是端茶倒水之類的瑣事。
“顧昕姑娘,這就到了!”停下腳步,楚冬對着端坐着書桌前的楚耀行了一禮,纔對着站在自己身後的顧昕說道。
“多謝楚侍衛了!”顧昕甜甜一笑,爲人處世,與人爲善總比交惡要好很多。
楚冬見此臉色微微一愣,有些欲言又止,有什麼話已經到了嘴邊卻又沒有說出來。
“楚冬,你先下去吧!”楚耀眼神緊盯着手上的宣紙,白紙黑字,卻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還有許多是表現出對自己這個太子近日不作爲的評判,卻能分心吩咐楚冬道。
“至於你,就先過來幫本座磨墨吧!”等到楚冬的身影終於消失在顧昕的眼前,楚耀終於擡起頭來看了顧昕一眼,卻也只是一眼,就又將自己的雙眼緊盯在小山般高的奏摺上。
“是!”顧昕低眉順眼道。
兩人一坐着,一站着,若是忽略顧昕那一身粉紅色的丫鬟的服飾,倒真真像是一對兒默契十足的新婚夫婦一般一世安好,身份的不對等卻註定此情此景少了幾分紅袖添香的浪漫。
見楚耀真沒什麼事讓自己做的,就只是讓自己幫着研墨,顧昕腦中不禁開始回憶自己修習的功法。
碧落功法已經突破了第二層,因着這幾日自己後背上的傷還沒好,倒是沒有再練武功,而是專注靈力的突破。
剛來到這幅身體時,靈力只有指甲縫大小,微微的一點,現在確實已經有一個手指頭那麼多了,但這點實力在這墨離閣卻還是不夠看的,自己還是得加快靈力的修行。
如此想着,楚耀卻突然身子一個不穩,一手撐在了桌子上,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胸膛,面色難看。
先前她進來時就發現楚耀的臉色不太好,帶着病態,卻不如現在這般的慘白。
“閣主?”停下手中不自覺磨墨的動作,顧昕試探地喊道。
“咳~咳~”只看見楚耀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咳地聲嘶力竭,嘴角還帶着點點血跡。
慢慢地,楚耀停止了咳嗽,只是深邃的眼眸漸漸變得猩紅,帶着嗜血的光,好像一個控制不住就要發狂。
好在楚耀功力深厚,雖然欲.望深沉,但還能基本壓制住。
顧昕扶着楚耀小心地移到書房的軟塌上,“我去叫楚侍衛過來!”
“不用!”擡起頭,看向顧昕。若是普通的婢女看到這一幕怕是早就嚇得七魂失了三魄,可這個顧昕卻好像沒事人一樣,明顯是對這種事司空見慣。
慘白的面頰加上血紅的雙眼,被楚耀這麼直勾勾盯着,饒是大膽如顧昕,心中也有些慌忙,小心賠着笑:“閣主,您這是怎麼了?”
回過神,楚耀卻瞥到顧昕的後背上也溢出了絲絲血跡:“你後背的傷還未好?”
顧昕這纔將目光轉到自己的後背:“哎~是呀,還是託了閣主您的福,被那幫黑衣人刺殺時留下的傷,不過閣主您可知那些黑衣人是什麼來歷?”
顧昕轉身,幫着楚耀倒了杯水,一邊試探着問道。
“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去了,我怎麼會個個都知道,不外乎是二皇子等人吧!”雖然有些驚訝顧昕問出的這個問題,楚耀卻還是不想顧昕捲進穆家的事情當中去,即使這個顧昕並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
“是嗎,二皇子竟能將您傷的這樣重,可真是出乎奴婢的意料!”見楚耀對穆家的事避而不談,顧昕也不強求,打趣着說道,把自己倒好的茶緩緩遞給楚耀。
在兩人之間指尖碰到的瞬間,眼神的交流碰撞出的星點火花,竟有種詭異的和諧之感。
面對這樣猩紅的雙眼,顧昕好像要將自己沉溺進去一半,實在是經受不住,率先移開了目光。
楚耀微微一笑,若無其事地問道:“哦?在你眼中,二皇子是什麼人,本座又是什麼樣的人?”
“二皇子心狠手辣,絲毫不將我們這些奴婢的性命放在眼中,對待我們如同螻蟻一般,是在是殘暴不堪!”顧昕答道。
“至於閣主您,身爲太子,果斷明智,查抄羅樂坊一事真真是大快人心,百姓們無不拍手稱讚呢;身爲墨離閣閣主,對於我們下人,也寬容以待,我們墨離閣上上下下對您都是大寫的佩服啊~”
“你倒是會拍馬屁!”飲盡杯中的茶水,放下手中的杯盞,楚耀慵懶地躺在了軟塌上。
他本以爲自己已經壓制住了那毒,沒想到今日竟然又發作了,看來功力壓制這條路怕是走不通了,自己還是需要儘快找出那毒的解藥才行。
“行了,今日.你先回去吧,順便將楚冬叫過來,本座有事找他!明日不用來伺候了!”想到那毒,楚耀心中止不住的鬱悶,朝着顧昕煩躁地擺了擺手。
這毒,一日不除,終究是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