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稷見狀立刻開口問道:“國師你要去哪?”
“自是去我該去的地方,太子殿下難道還要我看着你和女人卿卿我我嗎?”商君霖轉頭眼神冷漠地睨着宗政稷。
宗政稷遲早得死在女人手上,今日本就可輕鬆擒得宗政夜華,偏偏在這節骨眼上,宗政稷竟然沉迷女色,罷了,也是他的失策。
宗政稷聞言冷哼一聲,“那國師慢走。”
商君霖銳利的目光忽地掃了眼樓上的轉角處,頓了一下,然後大步離去。
樓上的轉角處,那裡有一位紫色女子憑欄倚立。
一雙漆黑透徹閃着點點火光的星眸緊緊地鎖住夏薇,宗政夜華的嘴脣抿成一條直線,雙拳微握。
靜默了片刻,鬆開了手,目光落在已走到門口的那道黑色身影上。
那麼整齊劃一,鏗鏘有力的步伐,即便怡香院吵雜,以他的武功修爲,依然聽得清晰,只是他沒想到她會突然跳了出來。
當時的情況,他要是有所猶豫,宗政稷當場便會發現。
商君霖雖爲當朝國師,權傾朝野,但他曾向父皇表態不參與諸皇子間的爭鬥,不傾向任何一方勢力,只爲江山社稷勞心效力,所以商君霖纔會想到利用宗政稷的手除掉他。
然而,宗政稷向來狂妄自大,目中無人,又怎會任由他人指揮?
“你既爲我做到這般,我若不走,你定會很失望吧?”宗政夜華低聲喃喃。
他又看向樓下和宗政稷轉轉周旋的女子,她的臉上掛着平日不會有的虛僞笑容,雖然笑得燦爛卻絲毫不達眼底。
他的心忽然澀澀地疼痛,爲她的委屈還有這份情義。
第二次!已經是第二次要她犧牲自己來保護他,他恨自己還不夠強大,沒能保護好她,反成了她的累贅。
“一定要保重好自己!”他無聲對着夏薇的身影道,然後轉身離去。
夏薇感覺身後那道熾熱的目光消失後,她終於都鬆了口氣,她回眸一看,一片紫色衣角消失在迴廊的一角。
宗政稷果然很爽快的幫她贖身,老鴇哪裡敢得罪他,自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夏薇當下就揚言要立刻離開這個困了她這許久的牢籠,並且表示宗政稷對她有再造之恩,願跟其身邊人做牛做馬作爲報答。
宗政稷開心得合不攏嘴,即刻下令撤兵返回太子府。
士兵一撤退,宗政夜華便從陰影裡閃了出來,他目露擔憂的望着夏薇姿態優雅的邁上馬車。
等着我,我很快就會來救你的!宗政稷,你要是敢傷她一根毫毛,我就要了你的命!
宗政夜華看着夏薇在軍隊的擁護下越走越遠,直到馬車已過街角,他才轉身離去。
夏薇進了馬車後,尋了個角落位置坐下,心裡盤算着如何跑路。
宗政稷進來後,心急的欲欺身上來,夏薇立刻厭惡的伸手推開。
宗政稷面色有些不好看了,“你這是在拒絕本宮嗎?”
夏薇目中有冷光一閃而過,她垂頭輕聲開口:“奴家不敢,伺候殿下乃是奴家應該
做的,只是……”
“只是什麼?”宗政稷沉聲追問,難道還嫌棄他不成?哼!要是她敢,就要了她的命!
“只是殿下身上有着一種落英籽的香氣,這香氣濃郁好聞,但是對於奴家來說卻是致命的毒藥。”夏薇胡亂瞎掰着。
宗政稷聞言臉色好看了點,他很喜歡落英籽的氣味,便命令婢女經常用落英籽薰衣服,久而久之,身上便沾染了這股香味。
“落英籽並不是毒藥,爲何你如此說?”要是毒藥,他又怎麼會使用了這麼多年。
夏薇毫不慌亂,語氣平靜的道:“殿下有所不知,奴家家族之人的體質皆異於常人,有些平常藥物我們都不能使用,否則嚴重的會危害性命,落英籽的香味會令我們頭部脹痛,發暈,嚴重者會嘔吐身亡。”
“那你之前在我懷裡的時候爲何不見異常?”宗政稷冷笑,好你個狡猾女子,竟然敢忽悠本太子,嫌命長了麼?
夏薇揚脣一笑,掛出招牌笑容,露出整齊的八顆牙齒,淺淺的回答道:“那是因爲當時太子位置前面燃着一盤梨子香,梨子香乃是落英籽的剋星,所以奴家當時的反應不大。”
她伸手揉了揉額頭,嬌聲細氣地道:“看來多少受到了些影響,奴家的腦袋現在就突突地痛。”
宗政稷見她說得好像挺有道理的樣子,也漸漸相信了她的話,雖然他不記得有這麼一盤梨子香。
“那你就好生歇息一下。”宗政稷悶悶地說完,便四叉八仰的躺在墊子上閉眼睡覺。
馬車滴嗒滴嗒地緩緩前進着,士兵們整齊劃一,沉重有力的腳步聲規律得很有節奏,車廂內漸漸地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夏薇唰地睜開眼睛,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過,她輕輕地貓着身子掀開車簾,只見四名面容冷肅的勁裝男子緊緊地跟隨在馬車旁邊,從他們輕盈的步伐可以看出,武功都非常不錯。
夏薇的目光陡然一沉,瞟了眼正在呼呼大睡的宗政稷,難怪他有恃無恐。
她完全可以擒住宗政稷做人質甚至殺了他,不過代價就是付出她自己的性命,這樣太不划算了。
看來只能到了太子府再想辦法了,夏薇心裡暗自斟酌着。
這路程說遠又不遠,卻需要兩天時間方能到達太子府邸。
美人在當前卻偏偏不能親近,這對於宗政稷來說簡直是猶如螞蟻啃咬。
夏薇自然不相信一個她瞎編的藉口就可以擋住宗政稷獸慾,她一直在防備着宗政稷,就連睡覺都留着個心眼,不曾熟睡過。
果然,宗政稷趁着夏薇睡着的時候,悄悄地坐近夏薇身旁,聞着她獨有的芳香體味,宗政稷只覺心神一陣激盪。
他情不自禁地攬上夏薇的纖腰,手中的溫軟讓他的呼吸立刻急促起來,喘息越來越粗重,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櫻桃小嘴上,甜美又紅潤,似在等待着他的採擷,他舔了舔乾燥的脣瓣,興奮又貪婪的靠近那迷人的小櫻桃。
突然,夏薇霍然睜眼,同時“嘔!”的一聲,直直的吐了出來,宗政稷來不及躲閃,被吐了個正!
宗政稷僵硬
着身體,滿眼的不可置信,渾身的浴火頓時如被涼水潑了一般,立刻降了。
噁心的酸臭味充斥着他的鼻子,胃裡頓時一陣波濤翻滾,有什麼似要洶涌而出,他再也受不了的大吐特吐起來。
“啊!殿下!你怎麼會在奴家面前?”夏薇故作驚訝地嬌聲叫道。
“不好意思,奴家不是故意的,奴家實在是忍不住了,而且奴家不知道你會靠這麼近。”她的語氣既可憐又無辜,神情卻是奸計得逞的狡黠。
宗政稷正在瘋狂的嘔吐,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個,奴家忘記稟告殿下奴家會暈車了,可是,以前都只是頭暈而已,不至於嘔吐那麼嚴重的,可能這次坐馬車實在是坐得太久啦!”夏薇猶在滔滔不絕的解釋着,連幫忙遞條手帕的打算都沒有。
吐到沒東西可吐,吐到胃抽筋的時候,宗政稷終於擡頭了,他的臉色發青,咬牙切齒地吼道:“來人!立刻準備水,衣服,本宮要沐浴,立刻,馬上!”
車外傳來一道中氣不足的聲音:“稟告殿下,此時正在荒野小路上,附近沒有河流,小溪,這沐浴……只怕不行啊!”
夏薇瞬間想爆笑,哈哈,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本宮就要沐浴!”宗政稷憤怒地抓起桌上的一隻茶杯往車窗砸了出去。
“砰”的一聲,那人的額頭立刻頭破血流,他連忙捂住額頭,誠惶誠恐的應聲退了下去。
夏薇低眉垂眼,宗政稷看她似是嚇得不輕,本來一腔的怒火卻也無法對她發泄。
也不知宗政稷的屬下是如何找到水的,反正宗政稷就沐浴了很久……
夏薇心裡相當的高興,雖然暫時逃不了,惡整一下宗政稷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由於這一事件的拖延,直至深夜方回到太子府邸。
後面的路程裡宗政稷倒是規規矩矩的坐在夏薇的對面,眼睛偶爾瞟過來也是帶着一絲懼意。
夏薇心中暗笑,只怕宗政稷以後聞吐色變了,她這麼辛苦的催吐也是值了。
宗政稷終究是捨不得夏薇這塊到了嘴邊的肉,回到太子府當晚居然就要夏薇侍寢。
夏薇目瞪口呆的瞧着忙裡忙出的一衆婢女,這是幹什麼?又是衣服,又是花瓣什麼的。
“小姐,浴室的熱水已經放好,水溫奴婢也已經試過了,請小姐移步過去浴室沐浴。”一名青衣婢女恭敬的稟告道。
夏薇目光微閃,指着她端着的紅色花瓣有些疑惑的開口:“這些花瓣有何用處?”該不會是花瓣浴吧?
青衣婢女聞言目露驚訝道:“小姐,你不知道嗎?所有將要侍寢的姑娘都必須先沐浴淨身,我們殿下喜聞落英籽的香氣,所以我們特地摘了落英籽的花瓣給小姐沐浴,待會沐浴完小姐整個人定然會香噴噴的,殿下肯定會很喜歡,肯定會很越發寵愛小姐的。”青衣婢女說到後面突然降低了聲音,嬌羞的紅了臉。
夏薇臉色卻是非常不好看,奶奶的,宗政稷這匹種馬,居然還打着她的主意,真是後悔當初沒狠心捏爆他的喉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