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亮,秋水世家的那些扈從全部離開,它們本來就不是太看得起秋水楓,而秋水楓又執意跟隨宋燁,他們當然不願意了,另外,也是爲了小命着想,似乎跟着宋燁,總是有危險伴隨。
對於那些扈從的離開,秋水楓倒是沒有太在意,沒有了這些扈從羈絆,他反而能夠更好的追隨宋燁,在秋水世家與宋燁之間,他明顯選擇了後者,對於宋燁的天資、悟性,他可是異常的佩服,而且因爲宋燁的指點,更加讓他修成屬於自己的武道真意,這等大恩,也值得他如此報答。
特別是經歷與鬼婆一戰之後,他對於宋燁的忠心,也是更加堅定了,不僅僅是他,就連姜文信,也開始對宋燁另眼相看,他一直自認爲是文武雙全,論智慧,他乃是文士境界,慧芒更加長達九寸有餘,論武功,他也是毫不遜色,一身劍法,更加了得,只差一點就能夠養成劍意。
若是他能夠養成劍意,以劍意淬鍊文筆,他的文筆未必不能夠修成慧劍,文筆化劍,乃是文士之中最難修煉的步驟,他不僅僅是需要極高品質的文筆,而是需要對於劍意的滋養、淬鍊,文士之中,文筆優秀的不再手術,可是能夠有一手好劍術的卻是不大,更加別說能夠養成劍意了。
另外一種,則是如宋燁那般,擁有着突破智慧極限的慧芒,同樣也是能夠掌握慧劍,慧劍乃是智慧的最強形態,慧劍之利,不僅可以斬鬼神,更加能夠斬出一切雜念,令本心更加純粹,無論是對文士、武者、又或者是修道者,慧劍都能夠起到作用,只是相比於文士而言,武者以及修道者,要養成慧劍,明顯要更加的困難,畢竟他們與文士不同,非天子縱橫之輩,絕無此等大智慧。
姜文信的加入,讓宋燁減少了幾分擔憂,雖然秋水世家的那些扈從離開,讓整體實力減弱一些,但是通過雲氣的變化,似乎影響不大,而且因爲姜文信的關係,衆人的雲氣,反而變得更加穩定。
本來,宋燁準備留下來繼續修養,畢竟本身雲氣還未能徹底恢復,但是因爲姜文信的存在,他則是減少了這份擔憂,一位文士,對於這支隊伍而言,簡直太重要了,有了姜文信,他再不懼遇上之前的麻煩。
一路之上,姜文信則是不斷的向宋燁請教劍術,對於宋燁能夠養成慧劍,他是由衷的佩服,哪怕是文士之中的天才,想要養成慧劍也沒那麼容易,更何況,宋燁還是一介武夫,那突破極限的智慧,更加令他拜服。如果宋燁肯走文士之路,恐怕文士之中,又將增添一位絕世奇才。
對於姜文信的請教,宋燁則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雖然沒有專門的修煉劍術,可作爲掌握者百變總綱的他,可謂是一法通,萬法通,劍落在他手中,彷彿是被賦予了靈性,充滿了生命。
他指點着姜文信用劍的訣竅,點撥着姜文信身上的一些不足,姜文信的確是個劍術奇才,而且融合自身文道而創出的劍法,也是極具特色,他的劍術,彷彿一篇錦繡文章,充滿煌煌大氣而又不失細膩。劍在他手中,彷彿就是他的筆,任由他書寫天地。只是,他畢竟是文士出身,儘管劍術高明,去始終缺少了一份膽魄,他的劍法想要圓滿,自然是必須彌補這份膽魄。
而想要練膽,殺人恐怕是最快的途徑,之前以文筆誅殺鬼婆,宋燁就感覺到姜文信身上膽魄開始凝練了幾分,只不過還遠遠不夠。
“公子,前面情況不對,好像路被封住了。”前面探路的扈從回來通報道。
“文信,你帶着人開路。”宋燁看向姜文信,將這次機會給他,對於路上遇上山賊,他並沒有太放在心上,都不過是一些烏合之衆而已。
“殺!”姜文信眼裡透着煞氣,率領着三十六扈從衝陣,他的劍似乎變得飢渴難耐,一股殺人的衝動在心裡不斷的翻騰,而在這股殺意的影響之下,他的劍法似乎也變得越來越流暢自然。
“大當家,碰上硬茬子了。”姜文信率領着三十六扈從,彷彿虎入羊羣,殺的那些攔路的山賊哭爹喊娘,恨不得爹媽給生兩條腿,姜文信的劍,劃破一道道劍光,每一道劍光閃過,似乎都有收割一條生命,鮮血在他眼前飛濺,生命在他眼中消失,他的劍變得越來越重,心也變得越來越冷。
“文信公子看起來文質彬彬,沒想到還有這般兇猛的一面。”秋水楓完全被姜文信驚住了,而且他看得出來,這見血之後的劍術,果然是不異樣了,在姜文信身上,更加增添了一份淡淡的劍意,而且隨着殺戮越來越重,那份劍意也在跟着壯大着。
“殺,殺殺!”姜文信眼裡似乎只剩下殺戮,他手中的劍不知道揮出多少次,也不知道收割了多少人頭,鮮血的顏色完全遮住了他的視線,他從來沒有感覺,劍術能夠如這般流淌,人與劍之間,似乎漸漸合一,休慼與共。他的氣息,不斷的融入劍身,氣血融入劍身,也變得越來越通暢。
“乾坤震巽、離坎艮兌!”姜文信身上那份劍意越來越強,隱隱與天地之間形成共振,各種力量,紛紛朝着他匯聚,他的劍,也變得越來越強,一劍斬出,化作無盡鋒芒,幾乎劈開一條大道,所過之處,滿地皆傷。那羣山賊,完全被嚇破膽。
“饒命,饒命啊!”活下來的山賊,紛紛跪地求饒,姜文信身上那股壓迫的氣息,幾乎讓衆山賊無法呼吸,就連跟隨在他身邊的三十六扈從,也都幾乎不敢大聲呼吸,此刻的姜文信,絕對是處於一種極度巔峰的狀態,他身上的那股劍意幾乎瀰漫着整個戰場,殺戮淬鍊之下,劍意已經開始穩固下來,只是身上那股煞氣,暫時無法清楚,此刻他的他,更加是一名戰士而非是飽讀詩書的文士。
宋燁率領宋血、宋戰、秋水楓上去,望着姜文信,眼神中透出一份神采道:“好,果然劍血之後,劍法大不一樣。”如果說,原本的姜文信,只不過是一柄未曾開鋒的劍,那麼現在,則是終於被賦予了鋒芒。他的劍,不再只是能看,而是成爲了真正的殺器。
在那股劍意的淬鍊之下,他能夠感覺到姜文信的文筆,變得越發鋒利,眼裡那股慧芒,隱隱生成劍芒,只不過他現在的劍意還不夠,遠遠不能將文筆徹底化作慧劍,但是隨着劍意的不斷增強,養成慧劍,那時指日可待。
“文信,看來你終於煉成了。”宋燁上前恭喜道,能夠創出一門黃級劍法,姜文信於劍術一道上的造詣,着實不低啊,他似乎看到一位劍術宗師正在冉冉升起,如此文武兼備的人才,簡直就是他夢寐以求的臂助。只是這姜文信雖然答應跟着他這一路,但是想要真正的收服他,恐怕也還是不容易。
姜文信身上煞氣收斂,重新變得溫文爾雅道:“這都要多謝宋燁公子指點,若非公子點撥,文信還不知合適才能悟得劍術真諦。”原本的他以爲,劍乃是君子之器,禮乃是劍之根本,殺傷義士,更爲不詳。因爲緊守禮儀之劍,所以他的劍,遲遲不能再進一步,通過宋燁的點撥,他才明白,劍雖爲君子之器,卻也是殺戮之器,他的劍,雖然有禮,卻始終因爲沒有見血,纔會不完滿,始終無法晉升。
如今一場殺戮下來,他才終於明悟劍之真諦,性格之中,也開始生出幾分鋒芒,原本性格當中的缺陷,也開始慢慢消失,現在的他,纔是最完美的他,他執劍的手,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
宋燁搖頭道:“你可先別謝我,雖然你現在悟出劍意,對於淬鍊文筆有所幫助,但是殺戮,畢竟非是你的本心,若是一味的沉浸與殺戮之中,我恐怕你的劍道,也差不多走到了盡頭,想要更進一步的話,最好可以化掉這份殺戮之心。”姜文信畢竟不是武者,如果他是武者,那麼繼續殺戮,自然沒錯,他的劍,也只會越來越強,但是作爲文士,沾染太多的殺戮,只會污染本心,讓文筆受損,姜文信可以通過殺戮養成劍意,卻絕對不能夠因爲煞氣影響本心。唯有本心不變,方纔是能夠成就永恆。
姜文信自然也是有所察覺,他的確是因爲殺戮,漸漸影響到本心,如果不是宋燁提醒的話,他可能真的會走上歧路,對於宋燁,他開始更加佩服,不說其他,但是這份對於劍道的領悟,就已經超越了大多數前輩中人,恐怕就算是許多武道化神層次的強者,也未必能夠比他領悟的更加透徹,真不愧是突破極限慧芒的天才,這份智慧,果然是遠遠超越常人,姜文信自問,也是完全無法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