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仲伯沒再說話,重新又拿起報紙,須臾,他又開口道:“那孩子呢?”
遲敏的手抖了下,竭力平復內心的狂跳:“孩子?孩子……怎麼了?”
“她打算怎麼處理?”遲仲伯仍然望着面前的報紙,不動聲色地問着,遲敏知道,雖然爺爺表面上像是對任何事都不關心,但他還是時時關注着所有的一切,而她也清楚,他仍然不會同意蘇婧進遲家,哪怕蘇婧真的懷了遲御的孩子……可是現在,連最後一張王牌也丟了,那就更不可能了……
遲敏,或許你真的又做錯事了……走錯了一步,將會萬劫不覆,只是那人不是她,是他們。
“沒……沒有聽說過……只聽說她身體弱,不適合現在坐飛機……”遲敏囁嚅地說着,時不時瞟了遲仲伯一眼。
遲仲伯沒再說話,又看了會報紙,起身上樓。
遲敏也終於像是虛脫了般,癱倒在沙發裡,沒有力氣。
想要瞞住精明的爺爺,一個字,難!
遲御收了電話,眼仍然直直盯着外面的身影,過了良久,有人敲門,他才反應過來。
“進來……”應了聲,背後的門開啓,是管家的聲音。
“少爺,可以吃飯了……”
“知道了……”遲御輕輕應了聲,又拿起電話撥了另一通號碼,再擡眼時,外面已不見了她的身影,他的心慌了下,忙將輪椅靠近窗口,哪兒都沒有見到,有股衝動想要奔出去,而電話那端的聲音將他一下子驚醒,他在想什麼?
“赤鷹?出院了?”司任在那邊輕笑出聲。
“是……對了,你維也納有認識的人不?”
“維也納?你又惹事了?惹那麼遠?”那端傳來司任譏諷的聲音。
“能把我往好的方面想嗎?”
“哦……那是……何事?我還真想不出來……”
“你真囉嗦,你只要說你有沒有認識的人……”
“你個死小子,你不心裡都有底了還問我?說吧,想幹什麼?”
“給東承集團遲老董事長寄套莫扎特的CD……”遲御很是無奈的說道。
那端沉默了良久,估計是聽得嚇到了,良久之後,才又聽到司任的聲音,說得一本正經:“遲老董事長很有品味,我知道了……沒事掛了……”
“等等,那麼心急着和你家思綺親熱啊?”
“赤鷹你長進了啊,這也能猜得到?還有什麼事啊?遲少爺……”司任悶悶笑出聲。
“老大走了沒?”遲御問道,也聽到身後的門開啓。
“還沒有,你想怎麼着?”
“沒事,就問一下……掛了……”遲御說完就掛了電話,轉身,卻看到蘇婧站在身後。
“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他冷下臉,很想硬起心腸說出更冷的話,可是話一出口,卻還是溫潤如玉,聽不到一點點責怪的意思。
實在是狠不下心。可是狠不下心,又能怎麼辦?
“我敲了,你沒聽到……”蘇婧淡淡回道,聲音依舊不好聽。她兀自走到他身後,替他推起輪椅。
他沉默不語,任由她向前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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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請來的廚師廚藝很好,做了好多美味可口的菜,而那麼寬大的餐桌上,只有蘇婧和遲御兩個人兀自埋頭吃着,靜得只能聽到碗筷碰撞的聲音。
遲御沒吃幾口就放下了,蘇婧聽到筷子落下的聲音,擡頭望向他。
他沒說什麼,轉身就朝客廳而去,管家忙過去幫他推輪椅,推到一半,他示意停下,然後又轉頭對着廚師說道:“下午做點燕窩蓮子羹……”
“知道了少爺……”廚師恭恭敬敬地回答,然後一羣人目送他去書房。
遲敏過來的時候,遲御正在上面天台上曬太陽,沒有見到蘇婧,她心裡有絲不安。
“你在找什麼?”遲御看着她一直往下望,不禁問道。
“呃……沒有……”遲敏走到他邊上,蹲下,望着放在他面前的筆記本,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這小子真是會享受,躺在躺椅內,邊上的小桌子上擱着筆記本,桌子上面撐着一頂大傘,剛好將筆記本和他帥帥的臉遮住,而身體其它的部位恣意的暴露在陽光下。
遲御望了遲敏好一會兒,才露出笑容,與這天氣成爲正比。
“姐,你已經過了撒謊的年齡了……”
遲敏一聽不禁氣結:“是啊,我老早就過了,所以撒謊這種事,以後就不要讓我參與了,我小命都丟矣……”
遲御一手敲打着電腦,一手拿起邊上的茶,原想要喝咖啡的,臨時被她換下了,白開水怕太淡,她只放了幾片淡性茶葉。
聽着遲敏的話,他脣角微揚,展現一個完美性感的弧度。
“御兒,心情不錯啊……”遲敏蹲在一邊,望着他樂呵呵。
遲御只是看着一邊的電腦:“姐……爲什麼叫她留下?”
遲敏怔了下,環顧了四周,並沒有回答遲御的話,而是問道:“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