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收拾妥帖之後,鳳天給白瓷小罐蓋上蓋子,收回空間戒指裡,然後替少女整理了一下里衣,又撿起**頭散落的衣物,作勢就要替她穿上,季婉伸手想去拉,被他避了開去,俊顏染笑:“我來,你站着就好!”
“……”
季婉捱不過他,只得順着他的動作,把胳膊伸到衣袖裡,一邊挑了眉梢問道:“我怎麼不記得你有替人穿衣的喜好?!”
“錯了!”
鳳天慢條斯理地開口,拿了蔥綠絲絛的腰帶,示意她擡起胳膊,接着從她的身後繞過來,圍着腰身打了個結,這才一本正經地糾正道:“夫君照顧娘子,這是天經地義,該做的事情。怎麼能以喜好論之。”
“還沒成親呢,誰是你娘子!”
季婉被拉着轉了個身,水眸直直對上那一雙幽深的瞳孔,心底不覺一跳,下意識地回嘴道。
“反正以後也要成親的,現在先來練習練習也不錯!”
鳳天說着話又把她推到桌邊坐下,伸手在她眼前支起一面銅鏡,然後站在她的身後,兩手輕輕攏起她披散下來的一頭青絲。
季婉在銅鏡裡看的真切,他沒有拿梳子,修長的手指埋在她的髮絲當中,上上下下,色澤對比涇渭分明。
男子垂着眼眸,以掌代梳,細心地一縷縷順下來,熟稔地在她腦後綰了個髮髻,最後又簪上她常用的那根鳳蝶雙股簪,這才擡起眼簾,雙手輕按在她的兩側肩膀上,視線在銅鏡中和她的目光撞到一起,薄脣勾起一抹淡笑:“怎樣?做夫君的手藝不錯吧?!”
只見銅鏡中的少女眉目如畫,頭髮綰成兩股分肖髻,垂下的髮絲在下端編成一綹麻花辮,半是隨意地垂過肩頭,秀美中透着幾分俏皮,雖然算不上什麼難梳的髮式,但問題是替她綰髮的不是別人——
“……”
季婉擡手輕拉了一下麻花辮的尾端,又沉默了好大一會兒,這才轉過頭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說實話,還有什麼你不會的嗎?!”
鳳天肯定地點了點頭:“有!”
“什麼?!”
“生孩子!”
“滾!!”
……
過了一會兒,島上的婢女過來敲門,提醒他們去用早膳,兩人就在屋裡各自洗漱過了,出了門,走到堂屋時,胡瑛瑛、鳳漣和鳳音已經圍着桌子在等他們了。
鳳音一眼看到跨過門檻的兩人,立刻從椅子上跳下,笑嘻嘻地跑了過來,胡瑛瑛伸手只來得及拉住她衣角帶出的一點風:“音兒,娘不是說過,用膳時別亂跑嗎?!”
小姑娘充耳不聞,徑直跑到鳳天和季婉面前,行了個禮,又甜甜地叫了一聲:“音兒見過二哥哥,見過未來二嫂嫂!”
季婉把手從鳳天掌心裡抽出來,淺笑着揉了揉小姑娘的頭頂,牽着她回到桌前,鳳音看到自家母妃有些不滿的眼神,笑嘻嘻地吐了吐舌頭,這才乖乖地鬆開季婉的手,繞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又規規矩矩地坐好。
季婉和鳳天則分別和胡瑛瑛與鳳漣打過招呼,繼而落座,桌上都是些清粥小菜,看似平常,實際上內含玄機,據說這些蔬菜都是柳老親自打理的,藥食同源,靈氣豐富,遠非外面那些同種蔬菜所能比擬。
用完早膳之後,幾人也各自決定好了接下來的動作:鳳天會手下各個勢力與鳳漣各自見面認識;胡瑛瑛和鳳音則繼續暫居在柳老的島上,以確保安全。隨後一衆人的眼光便齊刷刷落在季婉身上——
胡瑛瑛關切地問道:“季姑娘你的打算呢?是跟着天兒和漣兒他們一起嗎?”
她也曉得季婉是不會留在島上,想着她如今和鳳天之間的關係正是發展到如火如荼的地步,便下意識地做了猜測。
沒想到季婉卻是搖頭否定了。
“不,我不跟他們一塊兒!”
季婉擺了擺手:“我現在的目的是衝擊皇級靈力,所以準備先回皇家學院看望一下師父他老人家,請他給我指導指導;然後再去一趟炎陵國都,到葉家跟秋雁見上一面,順便搜尋一下我7歲以前丟失的那段記憶還有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還有季家,夏月瑤母子四人……接下去的話沒有說出口,季婉冷冷地勾起了脣角——三年,留給他們的時間也夠長了,她也該去討回當年的債了!
鳳天瞥見了少女眸底隱隱滲出的森寒,不由分說便握住了她的小手,從掌心裡傳過去的熱度和力量讓她的心境漸漸平復下來,寒意如潮水般褪去,季婉感激地回看了他一眼,多少話語盡在不言中。
“你們這兩個孩子,可真是登對!連修煉速度都是一樣的逆天!”
胡瑛瑛注意到兩人之間若有若無的眉目交流,不由笑道:“季姑娘十八歲生辰還沒到不是?當年天兒就是十八歲衝擊皇級靈力成功,我看你這是有意要打破天兒的記錄了!”
“瑛姨你說笑了,我這還八字沒有一撇呢,哪能那麼快,說不定恰好就是瓶頸期,幾十年都過不了這個坎呢!”
季婉一臉認真地開口,卻被身邊的男子毫不客氣地在腦門上輕彈了一下:“口是心非!”
“……”
不是吧?!
她難得嘴上“謙虛”一下,這也能被看出來?!
所以說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看出來,她內心想的和嘴上說的不一樣的?!
鳳天斜睨着少女審視的眼神,薄脣忽地勾出一抹笑痕來:“還看我,你是那種會謙虛的性子嗎?”
要是連這點都判斷不出來,那他還敢自稱把她放在心上?!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瞧瞧,感情真好!”
胡瑛瑛笑着打趣了一句,又奇怪地問季婉道:“說起來,天兒不也是皇級靈力麼現在?!你有什麼需要指導的,找他就好呀,你問他問題,難道他還能不告訴你答案?”
“依常理來看,應該是二嫂提問之前,二哥就已經做完解答了!”鳳漣在旁邊開口接過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