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自認爲自己是個很稱職的丫鬟,因此,稱職的沒有對自家小姐的決定作出任何質疑,便乖乖的回去了。
身後腳步聲漸行漸遠,十七畫才終於嘆了一口氣,幽幽的道:“帝君,小十七又將命格打亂了,讓你們受累了……”
片刻後,身後的腳步聲,去而復返,十七畫並未回頭,依舊無力的盯着遠處,無奈的道:“你怎麼又回來了?不是讓你先回去麼?”
見身後之人不答,復又說道:“小茶,我知道你忠心護主,但是我只是在這呆一會,馬上就回……”
去字尚未脫口而出,便被一聲清冷的聲音打斷,“你最好是現在回去。”
十七畫聞言,一個趔趄,差點一頭栽了下去,忙穩住身形,站了起來,看到來人是北辰後,才訕笑道:“呵呵,是你啊,茶會結束了嗎……”
嗎字的尾音還未託完,十七畫便順着北辰的目光看向茶樓,這一看不要緊,小心肝差點嚇了出來,只見,從茶樓中瞬間涌出無數的佳公子們,正往這個方向奔涌而來,看的十七畫一張小嘴直接震驚的張大成了圓形!
“這這這……都是衝着你來的?”十七畫的問題方落下,腰間便被一雙強有力的臂膀箍住,身形迅速的後退,只見眼前桃林無數,簌簌後退,只消片刻,便早已看不到那羣佳公子的身影!
“北……唔~”
想要張口問話,嘴巴暮然被一雙大掌捂住,十七畫眼中寫滿了問句,這是走的哪個套路?子衿的命格子中,有寫這麼一段嗎?最最重要的是,子衿在凡間被男子……抱了?
思維歡脫大條的十七畫,絲毫沒有察覺,其實,此時被男子抱在懷中的,不是子衿,而是她!
北辰並未理會十七畫的滿眼問號,只是偏過頭,緊緊箍住懷中的少女,讓她不要亂動,果然,下一刻,紛亂的腳步聲和話語聲,便斷斷續續的傳了過來……
“快,我方纔便看到那王小姐的小廝是向着這個方向來的,快追,她一定還未走遠……”
“那從雅間裡出來的詩句,定是那王小姐所作,小生我今生能見着這位才女一面,也死而無憾了!”
“王小姐一定是美貌且謙虛的,纔不屑於露容於人前的……”
……
十七畫她,此時,真真是汗顏了!
明明不是她所作之詩,那些個笨蛋公子們,竟然只憑那詩句出於她所在的雅間,便斷定是她所做,等等,難道,這是天意?其實命格中就是這麼定的?
待那些人的聲音在遠處消失,十七畫還沒緩過神來,便也忘了自己還被抱於男子懷中,微風過,揚起漫天花雨,紛紛灑灑飄落,桃花樹下,兩人墨發於空中絲絲糾纏,衣袂翻飛,花美,人更美……
十七畫同北辰一路躲躲閃閃,好不容易回到王家大院時,天色已然黑了下來,而她王菁菁的才女名聲早已傳遍了滿柳州城,可謂是今時今月名聲最噪之人!
不管如何,她的才女名聲是出去了,也算是符合了那命格子,讓十七畫稍稍鬆了一口氣,即便不能如從前一般時常溜出去溜達,她也樂得在院中折騰!
春去秋來,滿院的茶花開了又敗,她將茶花的花瓣收集起來,做了幾次糕點,又曬乾了一部分,做成了花茶,孝敬了二老同爺爺奶奶,又將滿院的茶花枯枝鏟了去,種了滿院的秋菊秋海棠。
而那主屋之人傷好了之後,自從發生過那件詩詞被她茂名頂替之事,他更是沒有提過離開,只是把主屋讓了出來,搬到了廂房中,唯一讓十七畫意外的是,她那二老同爺爺奶奶,竟未曾過問過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房中養了一個男人!
似是從不知道有這個人存在一般,她私下認爲,一定是紫微帝君在這些人的命格中做了手腳,纔會讓她這麼容易混過關,這麼一想,她覺得,紫微帝君,不僅比東華帝君有人情味,還是個很貼心的帝君!
只是,她竟然已然來到凡間有了半年之久,這之間,周圍只有小茶同北辰二人,平日裡,不是縫節日過年,她這個女兒,都是很少去主院去同那二老請安共用晚餐什麼的,這王姓大戶人家,說也奇怪,規矩多的出奇,便如同這吃飯,平日裡,便也只有家中男子纔可同席,女子便只有主母一人有這待遇!
這個規矩雖然奇怪,卻讓十七畫很是喜歡,至少她在二老面前露面少,這被人拆穿她是假扮的機會也少了,她倒是樂的繼續這麼混下去!
這麼一混,便又是半年,冬去春來,杏花桃花滿州城!
眼見着十一歲生辰便要到來,十七畫卻並不擔心她那十一歲一曲飛天驚豔四方的命格,因爲,她本就善舞,只是很少舞罷了,至於原因,卻是子衿說的那句話,舞是要跳給心愛之人看的,一生只爲一人而舞,最美的時光,只爲一人綻放!
柳州城,有一個特殊的節日,名爲祈願,這一日,滿州城的公子小姐們,都會趁此機會走出閨閣書房,齊聚祁神湖湖心島上,參加此節日中的表演,當然,暗地裡還是祈願能夠得遇一心人!
這節日,在十七畫眼中,那就變了味道,這不就是天界中變相的相親嗎?
她在天界可沒少見過這個場面,就連上次天后舉辦的蓮池仙會,她也是見着許多老一輩的仙家帶着後輩來的,那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可悲可嘆,好巧不巧,十七畫這頂替子衿的十一歲生辰,正巧是昨日,方一過完生辰,今日就被她那一本正經的大哥拉了出來,美其名曰是奉了老奶奶之命,帶她出來放風來的!
天知道,她真的是不想來參加什麼勞什子的祈願!
十七畫帶着小茶和身後的北辰,站在風口,看着湖心島上的人山人海,嘴角不住的抽筋,有種石化的感覺,而身旁那名義上的大哥,早已不知道跑到了何處!
此時,她心中唯一慶幸的是,今日是才子佳人們來相親的,不是來以詩會友的,如若不然,她還得躲着點那些瘋狂的才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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