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此事,楊曄你可有話說!”東方朔嗯了一聲,朝着下方的楊曄問道。
“陛下,這完全是無稽之談,微臣雖從城內,學院裡,甚至還招募了些傭兵,但是招到手下,就算是兵了麼?我們這督衛營的督衛,是要巡查軍紀的,自然要求比較高,所以在身高,體重,實力,以及學識等等方面都要進行嚴格的篩選,最終最優秀者才能夠擔當一個合格的巡查督衛,這樣纔對得起督衛之名,如果是不管牛鬼蛇神,只要來了,就一股腦招入其中,那完全是不負責任的行爲!”
“微臣之前將人都放在城外整訓,訓練了一月,之間又比試了一番,總算挑選出一千二百人的督衛來,並且在前日的時候遞交了花名冊,由督衛衙門轉承軍部,並且在昨日早,下達了批覆,我第九督衛營,在編一千兩百人,其中,有內衛兩百人,文書,後勤等文職大約一百人,餘下九百人分成三個督衛團!而那些沒有合格的新兵,有一些遣散了,還有一些則僱爲雜兵,負責清掃營地,做些粗活!”
“就算如此,一千二百人,依舊是超編了,據臣所知,督衛營的編制一直在五百至八百之間,而一千二百人,可是超出一半還多!”
“金聞風使此言差矣!陛下,臣兵部衙門左都司王徵,負責管理軍制,士兵,將領遷任等諸職,按照帝**制,可分成,地方軍制,禁軍軍制以及城衛軍制三種,而城衛軍作爲守衛地方,負責一方治安,主要是在一城中活動,而不是其他地方軍團,禁軍軍團一樣需要東征西討,所以兵營普遍以小營爲主,上設衛,由城衛衙門主管!”
“而在一些重城,大城,甚至是帝京,因爲城衛營的規模大,所以光靠城衛衙門直接管理,難免會人手不足,爲了管束城衛,所以成立了督衛,督衛主要就是負責督查城衛,是否有違反軍規法紀,並且可按照律法,對城衛進行處置,而督衛的編制可以說是隨着城衛多寡而變化的!”
“在武德皇帝在位期間,在帝京城內的督衛曾一度達到了千五百人,在前朝,督衛營士兵數量纔有所衰減,可以說督衛營的士兵數量,是根據實際情況需要,而能夠調整的,既然在之前曾有過一營千五百人規模的案例,一千兩百人的督衛,並沒有壞了軍制,所以說楊統領私募兵馬,這一點並不成立!”
“更何況,楊統領每一步舉動,都有向軍部衙門遞交報告,並且在篩選士兵期間,軍部也有派出吏員參與!”
軍部大佬可就是納蘭德,而下面的幾位巨頭,也都跟楊家頗有淵源,就比如在地獄角鬥場中,碰到的那個獅心侯,所以說楊曄可不是孤身在奮戰,他背後,可不是一點靠山都沒有,否則也不需要這些人費盡心機的網羅罪名,直接就能解決了他。
於是第三條罪名,在軍部的有力說服下,自然也就不能成立,這一下,可是讓有些人急了,頓時直接大叫道:“就算這些都不算,那楊曄你昨日在第九督堡殺死近兩千城衛,這可是鐵一般的證據,我就不信你還有狡辯!”
楊曄背後的勢力已經站出來了,儘管納蘭德自始至終不發一言,但是軍部的人出面,就已是代表了納蘭德出手,否則誰也不會冒着得罪一大票勳貴,大臣的去爲楊曄作證。
“就是,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一口氣殺了兩千人,這可不是在戰場上,這是在太平盛世的帝京城!”
一人附和,頓時羣情滔滔,一時間,議政大殿內,如無數的鴨子在叫。
東方朔知道,這最要命的時刻來了,這也是無法繞過去的一關,楊曄殺了兩千城衛,這事可算得上是駭人聽聞了,他當時聽說的時候,也是被震驚了,這得多大的膽子纔敢在帝京城內大肆的殺人。
如果換了個人,東方朔根本就不會過問,直接就讓人去拿了人,然後將其滿門抄斬!東方朔微微的皺了下眉頭,而站在一旁的太監,頓時捕捉到了這一絲的變化,立刻清了下嗓子,尖銳的聲音響起:“肅靜,肅靜……!”
“楊曄,對於昨晚的事你可有什麼要解釋的麼?”東方朔看着似乎早有預備,胸有成竹的楊曄,也不由地問道,說起來,因爲時間太過匆忙,所以安排下這一切,可是有點趕,東方朔自然也沒時間跟楊曄詳細瞭解內情,只是讓方忠信傳了幾句話。
楊曄卻是搖晃了下頭,道:“回陛下,微臣只是做了逼不得已的一件事,微臣沒錯,不過今日在場的,有諸多跟我殺掉的叛逆有些牽連,如果只靠嘴說,我想我一個人的嘴,可是抵不上這麼多張口,不過微臣手裡有一件東西,卻能證明微臣痛下殺手,實乃逼不得已!”
“哦!”
楊曄從懷中掏出幻象水珠,足足有一個嬰兒拳頭大,這麼大個頭的幻象水珠,可算是極品了,而幻象水珠的作用在場的人都知道,記錄一段時間內的影像,並且保存相當的時間,楊曄直接用魂力激活這幻象水珠,頓時一個巨大的水幕在身前形成,而上面,是以一個俯視的視角拍下了面前的影像,一切都十分的清晰。
唯一的缺憾,大概就是這影像沒有聲音,而顏色,也十分的單調,就跟黑白默片一樣。
這幻象水珠中記錄的,不是別的,而是在梧桐巷,城衛軍士兵攻上城牆,將守衛打飛,吐血,並且如何打開城門,最後衝入第九督衛堡,並且在廣場上,追擊堡內督衛的一幕,畫面在雙方對峙的那一刻結束,雖說沒有繼續,但是卻已經清楚的說明了事情的本質。
“大家都看到了,城衛軍士兵聚集了大量的士兵,而後直接打傷我麾下的督衛,試圖阻擋者,都被重傷,甚至還有幾人已證明身死,這些城衛隨後洞開營門,衝入我第九督衛營營地,並且猖狂無比的對我督衛營士兵毒打!”
“我楊曄雖年紀輕,但在魂武學院也呆了些年,而在學習一些軍規時,可是清楚的記得,沒有軍部命令,不經允許,無關者不得擅自出入兵營,而象這些城衛在沒有任何命令的情況下,居然直接衝擊我第九督衛營駐地,並且意圖劫獄,按照帝國律法,衝擊兵營,不得令,擅闖轅門,可斬,而意圖劫獄,更是爲謀亂之罪!而謀亂者,人人可誅之!”
“金聞風使,你熟知帝國律,你告我擅殺兩千城衛,卻不知,我這殺的可還合法,合理!”楊曄扭過頭,目光對視向金聞風使,道。
金聞風使面色很難看,但卻尤不甘的大聲道:“就算是如此,你也不該大開殺戒,一口氣屠殺了兩千城衛,你這是儈子手的行爲!”
金聞風使的聲還很大,但是隻要不是傻子都明白,法理上,已輸了,楊曄殺人無罪,說不得還有功,而在場叫囂着要讓楊曄付出代價的勳貴,大臣,也都傻眼了,不過這些人也都已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總不能這般興師動衆,最後卻連楊曄毛都沒動一下,就偃旗息鼓吧!
“陛下,楊曄此人嗜殺成性,固兩千城衛有錯在先,但也是此人之前大肆抓捕城衛,這才引發城衛反彈,楊曄此人年少輕狂,不識大體,正因如此,才晾成如此大禍,一夜之間,蕭薔禍亂,致死兩千餘人,多少人家因此家破人亡,此人固法理上沒錯,但情理上卻錯之大繆,如這些死去的人家鬧起來,帝京將會興起巨大*瀾,還望陛下明鑑!”
“陛下明鑑!”
眼看着從律法上難爲不了楊曄,頓時一大票勳貴大臣,乾脆直接逼宮,他們這些人,佔據了朝臣大半,另外還有數百勳貴,這股勢力可一點都小,就算是納蘭德也無法阻擋這一股勢。
東方朔看着跪伏一地的勳貴,大臣,嘴角微翹,這就是這羣傢伙的嘴臉,如果真要問罪,誰屁股底下都不乾淨,但這會,見法理不通,就耍起無賴,直接逼宮,情理,那還是誰嘴巴大誰說的算。
東方朔雖然恨不能將下面的人都處理個乾淨,也換了個清靜,更好任自己施爲,但他卻知道欲速則不達,而且楊曄已將刀柄遞給了他,他完全能夠利用這一次機會,重整督衛營,並整肅帝京城衛軍。
至於楊曄,就算他不願,也只能雪藏一陣子了!
“哼,你們這是在逼宮,退朝,退朝!”東方朔可不想在朝堂上就讓這些人得逞,乾脆的直接站起身,朝着殿後走去,將一干勳貴大臣,丟在那。
“你這小子,真是個惹事精,這次的事怕是沒這麼容易結束,聽冰月說,你打算回封地,也好,回去躲躲,避避風頭,等過上兩三年,再回來!”納蘭德走到楊曄身邊,又愛又恨的瞪了楊曄一眼,最後卻是有氣無力的說道。
“確實得躲躲,這些人現在可是恨不能吃掉我啊!”楊曄看着那些站起身,一雙雙目光就如同野狼一般,看樣子這一次,他得罪的人可夠狠的,不過楊曄卻並不太在意,對於這些勳貴世家來說,利益纔是最大的,所以這仇看似不小,但還沒到死結的地步。
“哼,我倒看誰有膽子動你,走吧!”納蘭德這一怒,可是氣勢十足,目光掃過大殿,就帶着楊曄從人羣中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