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悲催的姜懷憂

昔日帝城所在的地方,如今成爲一片真正的絕地。這裡只有無數絮亂的空間力量在絞動,就連大帝境強者也無法靠近。

所有“人”的心頭都有一個疑惑,蕭瓏還活着嗎,

這種能夠將空間力量都絞殺令空間結界百年都無法重合的爆炸,就算蕭瓏身與天合也無法逃脫。曾有修爲驚人的大帝境強者來到廢墟邊緣推算過,結論是,這片天地的天道痕跡都被炸滅了,連天道痕跡和法則都能抹滅的爆炸,蕭瓏再強她又怎能活下去,

對於這個結果,許多強者是開心的,甚至欣慰的。兩大禍患同歸於盡,從此宇宙太平。若蕭瓏活着,以蕭瓏的性子、以蕭瓏的實力,只怕會壓得所有強者喘不過氣來。如今,又是一片朗朗乾坤。甚至有不少“人”在商論當日血龍出世有沒有把那道天道限制轟破,大圓滿境以後是否可以超躍天道成神!畢竟,帝城廢墟讓他們看到,天道也不是牢不可破的,說不定真能走出一條超越天道成神的路!甚至有人假設,如果血龍沒有帝龍阻擋,說不定已經成神,帶領宇宙中的強者走上一個新的高度。

擁有封絕世界的強者都退走了,那些實力不夠沒離開這一界大帝境初階竟成了當今宇宙大世界最強的一批,他們瘋狂在那些大勢力遺留在宇宙大世界中的星球上的基業瘋狂掠奪以增實力,留在這片宇宙大世界中的弱小星球再次遭受掠奪和苦難。

忽然,逍遙城再次出現在宇宙大世界中。

姜懷憂從逍遙城走了出來,與姜懷憂一起走出的還有各大勢力坐鎮逍遙城的強者。

當逍遙城再現時,感覺到逍遙城氣息出現的各方勢力都靜默了,許多攻伐、戰爭暫停,全把視線落在了逍遙城。

姜懷憂來到帝城廢墟外望向面前這片由有無數虛空接縫的地方默然而立。她按奈不住,只封絕了百年就又放出神念探向宇宙大世界,卻發現大戰已停,而此地已成爲一片誰都無法靠近的殺場。她不知道蕭瓏是活着還是死了,她渴望蕭瓏活着,心底的一個聲音卻告訴她蕭瓏活不了。現場留下的痕跡告訴她那場大戰的破壞力讓蕭瓏活不了,蕭瓏的強大能夠與堪與天道相爭的血龍血拼,這樣的力量天道也不會讓蕭瓏活下去——統治者是不會允許有威脅到自身統治地位的存在活下去;蕭瓏把血龍提前挖出來,血龍定然恨蕭瓏入骨,血龍死,也斷不會讓蕭瓏活。她渴望蕭瓏活下來,可她竟然找不到一個蕭瓏能夠活下來的理由和希望。

姜懷憂呆呆地立在廢墟外一動也不動。沒有親眼所見,她不相信蕭瓏死了,可她也知道蕭瓏活不了,她只能呆呆地立在這裡,立在蕭瓏最後離開的地方等她回來。哪怕無望,她也只能站在這裡等,因爲她不知道除在站在這裡她還能再去哪裡找蕭瓏,還有哪個地方能比這裡離蕭瓏最近。

姜懷憂的耳朵不聾,她放出神念在宇宙大世界搜尋蕭瓏的蹤跡,她聽到宇宙大世界中這些倖存者對蕭瓏在帝城之戰的議論。沒有誰覺得蕭瓏是英雄,只覺得她死有餘辜,害死那麼多人,強挖帝城,最後讓自己也死了,自找的,還把蕭瓏說的那句‘不作死就不會死’還給了蕭瓏;沒有誰覺得血龍是惡龍,因爲血龍還沒來得及作惡便亡了,他們甚至從血龍身上的強大看到超越天道成神的存在,破除天道似乎也不再也十死無生,活下來的都渴望強大,強大到能夠像蕭瓏和血龍這樣將一方天道法則秩序的痕跡也抹平。因爲渴望強大,許多存在無所不用其及地提升修爲,殺戮更多。

也偶爾有強者來到帝城廢墟祭奠蕭瓏,對立在帝城廢墟外的姜懷憂道一句“節哀”。

姜懷憂卻只有滿心悲涼,她無數次看到頭頂虛空,她很想問一句:“蒼天,你有靈嗎?”

或許蒼天有靈吧。

自那場大戰之後,這片宇宙大世界再無一道君王境以上的天劫降下,所有強者的修爲都停止不前,無論怎樣也都不能再進一步,甚至有些在那場大戰前成就大帝境初階的強者因爲實力不穩又跌落回君王境。

漸漸的,大家都感覺到這個世界的天道法則變了,修行變得更加堅難,要成就金仙境和以前成就大帝境一樣難,要成就君王境便幾乎是不可能。

慢慢的,大家都修行艱難歸咎到了蕭瓏頭上。蕭瓏成了“人人”憤慨斥罵的禍首。

姜懷憂冷眼看着這個世界,心頭一片冰寒。蕭瓏若不出手對付血龍,哪怕血龍大圓滿出世,遭難的也絕會不對是帝龍星系,她們會在河月谷過得好好的。哪怕別的星系的存在都死絕了於帝龍星又有什麼損傷?可是蕭瓏出手了,不願蒼生蒙難,所以出手了。姜懷憂不知道這是對還是錯,或許是她們傻吧。

姜懷憂孤伶伶地在廢墟外立了很多年,最後心灰意冷的離開。

逍遙城在那場大戰中有她庇護,無恙。從逍遙城中離開的強者成爲這方宇宙天地間最強的一批,征戰依舊,強者也在征戰中慢慢地隕落,君王境以上的高手死一個少一個,金仙境的強者也越來越少,到後來一顆星球上能有一個金仙就算很了不得了。

萬載歲月悠悠而過。

姜懷憂孤伶伶地守在逍遙城,坐在那空寂的宮殿中,猶如一樽雕塑再沒有動過。

隨着帝龍的惡名,逍遙城也逐漸會宇宙大世界所棄,成爲一座空城,只有仙魔妖和帝龍星少部分留在逍遙城的遺族存在,後來隨着他們去宇宙大世界闖蕩,到最後只剩下姜懷憂。

仙、魔、妖、荒古界、帝龍星系6續迴歸,大批強者再次涌出宇宙大世界,因爲缺少足夠行走宇宙大世界間的兵力而歸於寧靜的世界又熱鬧起來。仙、魔、妖、荒古界在宇宙大世界中的地位更高,甚至成爲許多修行者眼中的神一般強大的世界。

青藍攜楚汐顏來到逍遙城,見到空蕩蕩的巨城都驚住了。

青藍直奔正殿,見到一道孤伶伶的影子坐在空寂冰涼的大殿正位上。她喚了聲:“姜懷憂”,只見坐在正殿上的姜懷憂雙眸緊閉一動也不動,甚至沒有氣息流動,甚至有一層厚厚的積灰堆落在姜懷憂的身上。青藍奔上九龍高臺,大聲叫道:“姜懷憂!”

姜懷憂緩緩睜開眼,她擡起頭看向青藍,道一聲:“回來了。”

青藍見到姜懷憂的眼眸,沒來由地心頭一酸,問:“出什麼事了?”她在姜懷憂的眼裡看到一片死寂。她握緊姜懷憂冰冷的手,問:“是不是小龍兒……”

姜懷憂搖頭,兩行清淚順着奪眶而出,順着眼頰滾落。

青藍被姜懷憂的淚震住了。混沌化的姜懷憂居然流淚了。她緊緊地握住姜懷憂的手,卻不知該怎麼辦。

許久,青藍才問道:“逍遙城怎麼成了如此模樣?”

姜懷憂搖頭不願多說,再次合上了眼。

楚汐顏立在門口見狀並沒進去,而是轉身去打聽情況。以她的強大,要從宇宙中探聽消息並不難,很快便有結果,把所有的一切向青藍說了。

青藍沉沉地嘆了口氣,眸光一片冷冽,她哧聲哼道:“小龍兒的功過由不得那幫東西來評說!他們沒資格!”她一掌就能滅一大片的東西,當日堵在帝城外被帝龍嚇得屁滾尿流的貨色,有什麼資格來評論蕭瓏的功過?帝龍出手對付血龍,護的也不是他們,否則便不會在當日大開殺戒。

又有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踏進殿中。

青藍和楚汐顏擡眼望去,卻見是妖帝和景姝來了。

妖帝和景姝立在殿中仰頭望向高中正堂的姜懷憂,互視一眼,都暗暗地嘆了口氣。

妖帝緩步走上九龍高臺,擡手替姜懷憂清理掉身上的灰塵,說道:“瓏兒的事我都聽說了。姜懷憂,雖然我不待見你,不過,有句話還是要說,瓏兒未必就死了。”

姜懷憂睜開眼看了眼妖帝,問:“何解?”

妖帝說:“不知道,就是覺得她不會如此短命吧。”

姜懷憂又何償會相信帝龍會短命?她只想在這裡靜靜地等蕭瓏回來。

青藍也想起一事,說:“姜懷憂,帝龍星系也重歸宇宙大世界,你要不要回河月谷看看?如果蕭瓏回來,更有可能回河月谷。”她不大願意相信蕭瓏會死,那條龍崽子歷經無數生死大難,最懂得逃命。

青藍和楚汐顏、景姝、妖帝在離開逍遙城後,又去了昔日帝城所在之地。親臨現場,看到這片被當時大戰撕裂的無數空間經過萬年都還沒有合閉的地方,她們的心頭也跟着沉了下去。如此強大的毀滅力量,誰能逃得掉?靠近這片地方,即能感覺到周遭一片虛無,沒有任何法則力量存在。一個連天道法則都能轟沒的地方,蕭瓏又怎能逃得掉?

又有四道身影出現。卻是荒古界來的那四位。

青藍望向他們的眼眸頓時一片冰寒,她冷聲道:“好一個帝城的伐天之戰!”

鳳皇見到帝城空間絞合力之外避出的一片虛無世界,嘆了句:“老龍是對的,天道真的可破!可惜,天道生出了條帝龍阻攔。”

青藍憤怒地看向鳳皇,沉聲叫了句:“鳳皇!”沒再自稱老祖!

鳳皇說道:“若老龍大圓滿出世,沒有帝龍阻擾,他說不定已經破了天道限制建了神界!”

青藍冷笑道:“那也得等他熬過天譴。”

鳳皇冷哼道:“若天譴即能轟死老龍,蕭瓏又何需身死?”

青藍語結!

鳳皇冷冷地吐出八個字:“自尋死路,死有餘辜!”

妖帝冷眼掃向鳳皇,說:“四哥,我只知道,如果真能開闢神界而不是滅世的話,瓏兒絕不會拼得身死也要出來阻止。”她斜眼睨掃一圈厲皞和混沌大帝,說:“就算破除天道限制抹除宇宙大世界中的天道法則,你們又能建一個怎樣的世界?由你們一手創建的荒古界是怎樣的?在荒古界,你們就是神,你們又把荒古界建成了什麼樣?和這宇宙大世界又有什麼區別?”她也送了他們八個字:“徒增殺孽!遺禍萬年!”她再不理會荒古四帝,而是把視線落在前方不遠空間能量絮亂的地方,她取出酒壺,傾壺倒下,嘆道:“瓏兒,我不知道你是否還存活於世,若你有靈,便回來吧,別讓那一直等你的人一直空等下去。”

景姝問道:“如果蕭瓏還活着,她最可能出現在什麼地方?”

青藍應道:“河月谷。”

景姝瞥一眼青藍,說:“帝龍星隱世萬年,蕭瓏如何去河月谷?”

妖帝說道:“也不會是這樣,否則蕭瓏早出來了。”

楚汐顏問:“會不會是與這些裂縫相連的虛空?”

景姝搖頭,說:“如果她在爆炸中遁進與裂縫相連的虛空,她便已經無存了。”如果爆炸前蕭瓏沒走,在能夠製造出如此大毀滅力量的爆炸中,蕭瓏萬死難逃。

她們親臨現場也不能確定蕭瓏是死是活,只是所有人都知道蕭瓏是斷然無法在這樣的力量面前活下來。

這幾界這八位宇宙至強者來了,又離開了。對於蕭瓏的生死看似有了結論,卻誰也無法證實那個結果。

荒古界重回世間,沒多久,太蒼宣佈脫離荒古界。從此以後,蕭瓏消失的那片空間亂力外,多了一個老頭子嚮往來者講述一個貫穿百萬年歲月的故事。每當有人來,他便講,不管別人聽不聽。

三千多年後的某天

太蒼大帝感到有人過來,他便又開始講起那個故事。當他講完後發現聽故事的人沒有離去便睜開眼望去,卻見一個粉雕玉琢般的少女瞪着雙湛明的眸子盤膝坐在空中睜着雙好奇的眸子瞅着他。這少女一身靈秀氣息,看不出有什麼強大的地方,也讓人看不出她的修行境界,只是那雙眸子乾淨清亮得能把心頭的一切陰霾照得透亮一掃而空。

那少女見到太蒼大帝睜開眼睛望過來,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她叫道:“老頭,你睜眼了啊,不再自說自話了啊?我那問你個事唄。”

太蒼大帝見到這個少女瞬間想起蕭瓏。能在如此地方行走,面對他這樣的修行境界而面不改色甚至說話相當直白的,除了蕭瓏他想不到第二人。可他朝這少女身上探去,卻不見有半分帝氣,甚至沒有一點龍氣,便知不是蕭瓏。他問道:“不知小友高姓大名來自何方?”

少女搖頭不知道是說“不知道”還是不想說。她說:“我問你個事唄。”

太蒼大帝點頭,說:“你問。”

少女往靠近空間亂力的地方一指,一個幻影出現在她手指指向的地方,問:“那個姐姐是不是就是你說的姜懷憂?”

太蒼大帝回頭望去,只見那女子一襲青衣,面向空間亂力背對他站着,仿如雕塑又一身孤冷。太蒼大帝點頭,說:“正是。”她問:“你以前見過她?”

少女點頭,說:“嗯。”她眼巴巴地瞅着太蒼大帝,問:“你說那姐姐現在還在河月谷等蕭瓏嗎?”

太蒼大帝點頭,說:“對。”他滿心狐疑地望着少女問:“你是不是蕭瓏?”

少女呆呆地看着太蒼大帝問:“你的故事裡不說說蕭瓏失蹤所有人都認爲她已經死了嗎?”

太蒼大帝說:“沒親眼見到、沒證實便作不得準。”

少女“哦”了聲,問:“河月谷怎麼走?”

太蒼大帝給少女指了個方位。那地方很好找,往那方向直去會看到一座有混沌能量籠罩的巨城,距離不遠有一個巨大的傳送域門,域門上寫着“帝龍星系”四個字,進入傳送域門抵達帝龍星便能找到河月谷。

少女咧嘴一笑,說:“多謝!”便如來時一般毫無預兆地消失了。

太蒼大帝驚得額頭一跳!來去無影,連能量波動都沒有一絲,什麼樣的存在。

太蒼大帝以神念朝帝龍星系的域門口望去,卻見那少女立即出現在帝龍星系的域門口,擡眼一瞅域門上的匾便鑽又消失了。太蒼大帝驚駭莫名!就算是能量化的存在來去之間也得留點□影吧,這少女簡直……來去無影無痕!

下一瞬間少女便出現在河月谷主峰,她一眼瞅到盤膝立在山巔上青松下吹冷風的青色身影,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奔過去,大叫一聲:“姜懷憂!”

姜懷憂被驚醒,倏地回頭,聽到這聲音她本以爲是蕭瓏回來了,卻發現是個陌生的少女,與蕭瓏化成人形時差不多的年齡,一臉燦爛的笑臉也像蕭瓏開心笑時有點沒心沒肺,只不過她的臉比蕭瓏的略圓,額間也沒有天眼,倒是留下一道閃電形的極潛的疤痕。這少女的眼眸很亮,亮得讓她的心都似乎看到了陽光,有那麼一點點光亮照進冰冷的心裡。她問道:“你是誰?”

少女歪頭想了下,說:“你笑一個,你笑一個我就告訴你。”

姜懷憂的心腔沒來由地被揪了下,這般胡鬧任性的,只有蕭瓏。她問:“是你嗎?”有霧氣浮上眼眸,心底卻萬分緊張,她怕認錯人,她怕空歡喜。她仔細地朝這女孩子打量去,卻發現她身上一點蕭瓏的氣質也沒有,只有氣質有些相似。

少女見到姜懷憂眸中帶淚,她“額”了聲,乾笑道:“你別哭啊,我……對不起,不該來打攪你的。”

姜懷憂定了定神,問:“你有事嗎?”其實她更想問這少女是怎麼進來的。

少女搖頭,說:“沒事。”

姜懷憂問:“那你來找我做什麼?”

少女撓頭,心虛地縮縮脖子,眼珠子左瞟右瞟兩下,然後嘻嘻笑道:“交個朋友唄。”

姜懷憂問:“你是誰?”她在這少女的小動作上看到了蕭瓏的影子,這讓她難以抑制地激動。除了蕭瓏沒誰可以毫無聲息地踏進河月谷,而這少女居然踏進來了,而且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她身邊。更讓她覺得古怪的便是這少女看起來不強,修爲卻是她看不透的,竟不知在何境界。

少女又心虛地左右晃了下眼珠子。

姜懷憂直問:“你是不是蕭瓏?”

少女把頭搖得跟潑浪鼓一般,她說:“你看啊,我不是帝龍,也沒有先天帝氣。在破裂之地講故事的老頭子也說蕭瓏已經失蹤說不定已經死了。”

姜懷憂問:“你把那地方稱爲破裂之地?”

“對啊,那裡的天道法則破裂了,不就是破裂之地嘛。”

姜懷憂:“……”她想了想,問:“你從哪裡來的?”

“破裂之地啊!我剛從那邊過來。”

這少女不是蕭瓏,她沒有龍氣沒有先天帝氣,言行舉止卻和蕭瓏一個德性,姜懷憂有些眼暈,心頭的想法令她抑制不住地激動。姜懷憂深吸口氣,穩住心神問:“你能告訴我你爲什麼來找我嗎?”

少女眨眨眼說:“我認識你很久了,可是你不認識我,我就想和你過來認識下。”

姜懷憂點頭,說:“那可以自我介紹下嗎?”

少女點頭,然後,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張開的嘴半天吐不出一個字。

姜懷憂問:“很難?”

少女點頭,又搖頭,最後瞅着姜懷憂,她深吸口氣,組織了下話語,說:“我沒有名字,從有意識開始,我就看到你站在破裂之地的邊緣,大多數時間我都是在睡覺,可每次睜開眼我都能看到你。剛纔我醒來時不見你,卻發現多了個老頭子閉着眼睛在那裡嘰嘰咕咕,我聽他說了半天,猜想她就是你說的姜懷憂,於是向他打聽了下就過來找你了。”

姜懷憂問道:“你睡在破裂之地的邊緣?什麼地方?能以幻術展現給我看嗎?”

少女攤手,一片影象呈現在姜懷憂的腦海中。那是一張由無數法則秩序交織成的一張密集交織的網絡,一團微弱的意識遊離於這些法則網絡之上,時而限入無知的沉睡,又時而清醒繞着破裂的法則秩序網的邊緣遊走注視着她,則有一股莫名的親近和眷戀,這股對她的親近感比對棲身的天道法則秩序還要親近。從幻相中,姜懷憂看到這少女大多數時間在沉睡,只醒來過五次,每次都是醒來後不久就沉睡了。但每次醒來,都比上次強大,最後一次醒來竟是直接從天道法則上脫身而出將從一道道天道法則上勾聚出能量凝聚成形,化成一個少女蹦到太蒼大帝的面前。這少女將從擁有意識開始到出現在她面前的事全部呈現在她的腦海中,這和當初蕭瓏到封魔星向她說起自己來歷時如出一輒。姜懷憂看着腦海中劃過的一幕幕,不由得淚水交織。

少女擡手去替姜懷憂擦淚,說:“你別哭啊!我沒惹你啊!”

姜懷憂強壓住眼淚,她用力地咬住脣,擡頭看着這少女。她知道蕭瓏已經不在了,如今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個和蕭瓏有着同樣心性、性格誕生於天道法則秩序中的少女,一個全新的生命。可她知道,沒有無緣無故的巧合,亦沒有無緣無故的親近。蕭瓏當日便死了,一縷重傷的意識殘念附在天道法則秩序上經過一萬三千多年的滋養脫胎換骨,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失去了所有的記憶,留上的只有意識最深處的感情、執念和性格。她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悲,又或者是大悲加大喜,悲的是她熟悉的那條帝龍蕭瓏已經死了,喜的是她以另一種方式回來了。

少女見到不斷落淚無聲哭泣的姜懷憂很無措,只好幫她擦眼淚,姜懷憂掉一滴她就擦一滴。擦了半天,姜懷憂還在掉淚,少女便噘嘴說:“原來你這麼愛哭啊?”她睜着雙好奇的眸子瞅着姜懷憂,說:“爲什麼你以前不哭呢?我看你在破裂之地站那麼久,那麼難過,爲什麼你那時候不哭呢?”

姜懷憂自己拭了淚,輕輕搖頭,說:“因爲那時候哭沒有人幫我擦眼淚。”

“哦——”少女恍然大悟。她伸出手,一隻手放在姜懷憂下巴下面做接淚狀,一隻手擱在一邊準備繼續替姜懷憂擦淚,說:“那你哭吧,我替你擦淚。”

姜懷憂:“……”然後破涕爲笑,即又不好意思地搖頭,她沉沉地嘆了口氣,說:“蕭瓏曾說,天道不死,她便不亡。”她扭頭看向面前的少女,說:“你知道你前世叫什麼名字嗎?”

少女驚奇地張大嘴,叫道:“你知道我的前世?姜懷憂,你和我說說唄,我前世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好看嗎?你怎麼知道我的前世的?”

姜懷憂定定地看着少女,眼裡帶笑,說:“你前世的名字叫蕭瓏。”

少女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姜懷憂又說:“你前世和今生都一個性情,我問你出生來歷,像便把自己從出生時的一切都告訴給我……”

少女猶如被點穴般僵怔當場。她愣了半天,想了半天,才把腦子拐過彎,問:“你是蕭瓏的妻?”

姜懷憂點頭。

少女說:“蕭瓏死了,我是她的下一世身?”

姜懷憂又點頭。

少女又想了想,說:“那也就是說你是我的妻?”

姜懷憂“額”了聲,覺察到一絲異樣,問:“怎麼了?”

少女笑得格外開心燦爛,笑了好久都沒止住。

姜懷憂喚道:“瓏兒。”

少女又笑了一會兒,終於把笑容止住了,說:“沒想到白揀個妻子。”

姜懷憂:“……”

少女又問:“那我們要洞房嗎?”

姜懷憂:“……”

少女又說:“你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啊。”

姜懷憂:“……”

少女又說:“姜懷憂,你覺得我這人族模樣怎麼樣?要是不好看我再重新換一個模樣。”

姜懷憂:“……”她愣了半天,問:“你的原形是什麼?”沒來由地冷汗就下來了。蕭瓏上一世,她和條龍滾牀單,這一世……

少女說:“原形啊,既然你是我的妻,我就對你坦誠以待唄。”當場消失,僅一個神念傳來:“這就是我的原形。”

姜懷憂盯着面前空空如也的空氣,接連好幾個呼吸也沒能壓住情緒。雖然看不見摸不着,可她還是知道面前這丫的變成了什麼——天道法則秩序!上一世和一條幼龍行房事就夠離譜,這一世更離譜——天道法則秩序要和她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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